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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家的人來得很快, 醫生也來得很快,五條悟面色平靜地和他們對話,敘述自己的感受, 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精致娃娃。
“灼燒感。”
五條悟閉着眼,臉上沒什麽表情,聲音也很淡漠, 就好像根本不痛,“很強烈的灼燒感, 從眼睛到大腦蔓延,很熱, 腦袋已經開始疼了。”
你聽得心疼得要命, 你代入自己, 只感覺要哇哇大哭了, 你沒忍住加大了握他的力道, 他側過腦袋,像是在看你。
五條悟即使閉着眼睛也好看得要命, 他輕輕晃了晃你們相連的手,像是在安撫你。
那些大人噼裏啪啦商量了一大堆, 你只能聽得懂大概, 總之就是六眼接受的信息量太大, 五條悟現在年紀又這麽小, 大腦有些承載不住, 所以就開始發熱,會迎來一段六眼的虛弱時期, 熬過去就好了。
他們叭叭了半天也沒個解決方法, 最後讨論出來的結果竟然就是叫五條悟忍着。
說什麽破繭成蝶, 什麽熬過這段時間迎來一個更強的階段……
你氣得拿起一旁的茶水灑在醫生身上, “你就不能想點辦法減輕他的痛苦嗎,這種雞湯要你來喂?!你是醫生,治病才是你該做的事,再在這裏說這種話就給我滾蛋啊!”
他們怎麽可以這樣,怎麽可以什麽都指望五條悟,他才八歲,他才剛剛過八歲的生日,他可以忍痛,那這些人就看着嗎,啊,就什麽也不做,讓五條悟自己忍着?!
五條悟睜開眼睛看你。
這個傻蛋,你兇他:“不是說睜開眼睛會更痛嗎,閉上!”
他困惑地看着你,又看了看被你罵的五條家的人,像是在衡量你們之間哪個責任更重要。
你遮住他的眼睛,“不聽話就揍你。”
他的睫毛十分濃密,還很長,像是小扇子一樣掃在你的手心,有點癢。
五條悟一言不發,那些醫生終于做了回人,他們給五條悟開了一些止痛的藥,又叫人拿來沾了藥水的布條,綁在五條悟的眼睛上。
你問他:“有好一點嗎?”
五條悟點頭。
你放心了一些,五條悟什麽都不好,但是好在是一塊木頭,這家夥老老實實的,完全不會說謊來着。
也不知道這個虛弱時期要多久,他的眼睛出了問題,那些課程也停止了,五條悟一整天都躺在床上,喝藥、發呆、睡覺。
你也開始了你的地獄生涯,沒有小天才幫你作弊,你簡直是兩眼一抹黑。
數學還好,體術課老師也比較寬容,最讓你頭疼的是禮儀課,京都人真的好麻煩,說話七拐八拐的,規矩多得不行,哪裏都要講究,如果你哪裏弄得不對了,說不定就會被人在背地裏嫌棄。
搞搞清楚啊,你堂堂禪院大小姐,你需要遵守這些臭規矩嗎,可是身為三好學生,你對老師這個職業敬畏得很,你慫兮兮地不敢違抗老師的命令,于是這麽折磨了幾天,你感覺你的人生已經快要灰暗了。
救命啊,島國人過得也太壓抑了吧,一天到晚講這麽多禮儀規矩,哪怕遇見不喜歡的人也要笑,各種節日還得給那個人送禮物和賀卡,這樣真的不會崩潰嗎?
沒有五條悟幫你望風,你偷雞摸狗的進程也不順利,幹巴巴的果樹讓你本就不太富裕的小背包雪上加霜,你快餓死了。
大半夜的,你在憨子的指揮下,偷偷溜到小池塘裏。
對不起了,兄弟們,你雙手合十,和魚魚們道歉,要怪就怪五條家把它們送到這個池塘裏,你也是身不由己。
你把池塘裏的冰鑿開,狠狠捉了好幾條魚上來,憨子幫你弄了個大鍋,你直接把魚和冰塊弄在裏面,鍋撲騰了幾下,你得到了【美味的魚湯】。
你喝了一口,一點也不美味。
但是好歹能吃飽,你吃到一半就習慣性地停下,打算去分給五條悟。
走到他的房間門口,你才想起來,你早就和這家夥絕交了,你的東西都不好吃,一股怪味,你給他送東西,他迫于責任接受你,估計很困擾吧。
想到這裏,你又準備打道回府,但是你往裏面瞄了一眼,五條悟這麽晚了還沒睡覺。
他很端正地坐在榻榻米上,眼睛被白白長長的布條裹住,臉上沒什麽表情,看起來好像在發呆。
這家夥怎麽這麽晚不睡?
你捧着魚湯走進去,“喂。”
你把魚湯抱在懷裏,“那個啥,你要不要來點宵夜。”
五條悟也不問你打算給他吃的宵夜是什麽,就答應:“好。”
這家夥哪天被你毒死都不知道,憨子從背包裏拿了個勺子出來,你看着上面淺淺的一個牙印,有點恍惚。
那一次宿傩惹你生氣了,你就故意喂他喝湯,他到後來顯然是煩躁到不行了,狠狠咬了木勺一口,牙印一直留在這裏,沒有消掉。
“換一個。”
你和憨子說:“這是你爸爸用過的,咱不能給別人用。”
提起爸爸,憨子又是哇哇小哭,你才不想哄他,幹脆在五條悟的桌子上拿了個勺子喂他。
你問他:“你這幾天是不是好無聊。”
他就着你的勺子喝湯,眉頭也不皺一下,“沒什麽區別。”
哎,傻蛋,你喂了他兩口就感覺差不多了,反正這家夥又不缺吃的,剩下的魚湯全都進了你的肚子,你很滿足。
你吃飽了不想動彈,你趴在一旁的坐墊上,“眼睛還痛咩?”
“嗯。”
還痛啊,你挪挪挪挪,挪到他懷裏,把他抱住,“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寶貝。”
自從吵架以後,你還從來沒有這麽好聲好氣和五條悟說過話,他像是有點不習慣,臉上難得出現那種不知道如何應對的神色。
你問他:“怎麽樣,有沒有好一點?”
五條悟思考了一會:“有。”
嗯?你的治愈技能竟然有用嗎!那真是太好了!
你抱着他就一直重複:“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寶貝。”
你想一直給他減輕痛楚的,但是你很顯然高估了你自己的德行,沒幾句你就困了,窩在他的腿上美美開睡。
一覺睡醒,又是痛苦的一天,雖然紙片人不用刷牙,但是現在有條件了,好習慣還是得養起來,你一邊刷牙一邊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你的debuff在這時解除,你感覺自己的力氣突然就大了很多,刷牙的力道也随之加大,差點沒把你牙龈刷得痛死。
你趕緊把泡泡沖幹淨,對着鏡子看自己的牙龈,看着看着,你就愣住了。
你小時候很少這麽清楚地看自己,一個是孤兒院裏的鏡子總是不幹不淨、滿是霧氣,一個是商場的櫥窗倒影裏的小女孩太過寒酸,你不敢多看。
這游戲就和做夢一樣,你現在是千嬌萬寵,揮金如土的大小姐,你有愛你的家人,有朋友,如果你想,你還可以養一大群毛茸茸。
所以只是上課而已,你有什麽不滿足呢?多學習一些禮儀,多學習一些知識,受益者也是你自己呀。
金錢、家人、朋友、愛人,這些游戲裏的東西你都帶不走,但是知識可以。
變成聰明蛋以後,你瞬間就轉變了自己的心态,把上課當成了一件很好的事情。
你生活的基調又重新被你塗抹上了快樂的色彩,你哈皮了。
洗漱完畢,你跑到五條悟的房間,“五條悟!”
你元氣滿滿,打算讓他也哈皮起來,“你知道每天起來第一句話應該說什麽嗎?”
五條悟搖頭。
“每天起床第一句,這個世界真哈皮!”
說完,你摸了摸他的小腦瓜,又給他來了個治愈技能:“痛痛飛走!”
你就像一只快樂的小蝴蝶,在院子裏飛來飛去,你還從來沒有這麽喜歡這個院子,今天的課是語言課,你一邊幻想自己回到現實以後可以兼職做網上當個翻譯,一邊努力學習。
這麽好的老師一對一私教呀,你在現實想都不敢想欸!
你靈機一動,和仆人提出你要學畫畫,你的畫畫是業餘學的,現在薅了游戲的羊毛,你可以被名師手把手教導,你還有這麽多年的時間,你的畫技肯定大漲!
除了畫畫,你還想學一點投資方面的事,反正禪院家的錢夠你霍霍,現在是1997年,你要多看一點新聞,國內國外的新聞都緊緊盯着,所有機會都不能放過。
這游戲這麽玄乎,指不定讓你回到哪個年代呢,到時候說不定可以來個《重生之我在90當首富》,看看馬爸爸是什麽時候創業的,哪個股票可以一夜暴富……
你孜孜不倦地汲取着知識,每天都去五條悟那裏打卡,現在他進入了虛弱期,想要刺殺他的人那是成倍的多,不過還好來得都是一些雜魚,不用你動手,五條家的人也能護住五條悟。
每個星期回去一次的例行假期你也取消了,只是在那天和爸爸媽媽還有甚爾打一會電話。
爸爸媽媽很支持你的成長大計劃,禪院甚爾也有在努力學習,你很放心。
至于你的臭弟弟直哉,他都說了讨厭你,你才不要主動聯系他呢,更何況你禮物都送了,他竟然還在使性子,不來和你道歉,那你就不聯系他,看誰比的過誰。
大半個月過去,馬上就是春節了,你老爸問你打算怎麽過,你叼着畫筆,有點子猶豫。
禪院和五條家的年節氣息都很淡薄,一般這樣的節日前後,咒靈都會急劇增多,所以其實是不怎麽過節的。
但是你有點想他們了,尤其是你的臭弟弟直哉。
春節之後的不久就是你和直哉的生日,這還是你和他一起過的第一個生日呢,這小子竟然這麽憋的住勁,這麽久都不找你。
說他,他就到了,才過了一個上午,這家夥就把電話打了過來。
“禪院椿!”
電話剛剛接通,這個臭小子就哭着大叫:“你這個可惡的姐姐,你竟然不來看我!”
你把通訊器拿得遠了一點,“再鬼叫我就挂了!”
“不準挂!”直哉又哭又叫:“你不回來看我,你竟然不回來看我!”
弟弟真的被你慣壞了,巴拉巴拉一頓亂說,全都在指責你,還是他的仆人在旁邊解釋,你才知道,原來這家夥……
他真的有被甚爾揍到大半個月下不來床。
你有點麻了,甚爾也太實誠了吧,說下不來床就下不來床,跟你來真的。
你說你生直哉的氣,禪院直毘人就一直瞞着他,以至于直哉今天好容易可以下床了,跑去找你爸,正好碰見你們打電話,他才知道你已經一個多月沒回家了。
大少爺自然是立馬就急了,他跑去威脅人家甚爾,要到了你的號碼,又當場買了你們的同款手機,辦了卡,火急火燎地打給你。
真是委屈死他了哦,想到你不可一世的弟弟在床上躺着想你的樣子,你也有點心軟,“直哉啊。”
你問他,“你想我沒?”
禪院直哉沉默了一會,然後又哭:“如果你現在不回來,我就再也不想你了。”
“哦哦。”你逗他,“你不想我啊,那我就不回去了,88。”
直哉這小子經不起逗:“禪院椿!”
你聽見仆人們勸他的聲音,直哉朝他們吼:“滾開!”
然後他又跟你說話,“禪院椿,你給我等着!”
說完,這臭小子直接就把電話挂了。
這小子翅膀是真的越來越硬了,連你老爸都不敢挂你電話,果然孩子不能慣,越慣就越是完蛋。
你笑了笑,根本沒當回事,直哉好哄得很,過幾天回去好好哄哄他就行。
你繼續塗塗抹抹,一幅畫還沒畫完呢,五條家的仆人就過來告訴你,直哉自己打車過來了。
救命!他一個小孩子家家,他怎麽敢的,也不怕被人拐走了!
你趕緊去外面接他,直哉穿着你給他買的衣服,背着你給他買的小包包,戴着你給他買的小帽子,眼眶紅紅地站在廳堂等你。
有外人在,這個小混球要臉得很,沒吼沒鬧,乖乖跟你回了你的房間。
一進門,他就繃不住了,坐在地上就開始哇哇大哭。
“姐姐不要我了!”
“姐姐叫人打我!”
“把我打好痛,直哉好痛!”
很奇怪,每次直哉這麽跟你哭,比起心疼,你更多的是一種有點好笑,有點逗,然後覺得你愚蠢的歐豆豆真的很可愛的感覺。
你站起來裝作要走,他就哭聲一頓,然後緊緊盯着你。
見你停下來,他就又開始扯開嗓子哭,小孩子打着什麽主意真的是一眼就可以看明白。
他在外人面前要臉得很,那天卻被你罰跪,丢人丢大發了,還被你打,躺床上這麽久,現在氣就消了,又像個小牛皮糖一樣粘着你了。
你心裏的氣頓時就消了,直哉都能主動來找你,難道你比他還不如嗎?
“我錯了。”
你樂意慣着他,你把他抱住,摸他的腦袋,“以後我不兇直哉了,不過你要乖乖聽話,不可以再做壞事欺負別人,知道嗎?”
他得逞了,立即就不哭了,把假的金豆豆往你身上蹭,“姐姐,你不要再叫人打我了好不好。”
“……”這話說的,好像你是什麽人渣一樣,你良心一痛,那個時候你被降智了,你也不想的。
你連忙答應,“我錯了,我不該叫人打你的。”
“那姐姐不要和我斷絕關系好不好?”
“嗯嗯,不斷絕,我們直哉永遠是姐姐最愛的弟弟。”
“真的嗎。”
你點頭,當然了,你就這麽一個親生弟弟。
直哉鑽進你懷裏,哭過的嗓子啞啞的,“直哉也最愛姐姐了。”
比起他假模假樣的嚎啕大哭,他這樣啞着嗓子和你乖乖撒嬌的模樣更加叫你心疼。
你給他倒水,哄他喝下去,又給他抹幹淨眼淚,“好了啊,以後不要一個人亂跑,萬一被賣到深山老林裏怎麽辦。”
直哉露出不屑的表情,眼睛眯起來,“那些廢……那些普通人怎麽可能騙得過我。”
直哉一向傲得很,通過上一次,你也知道他根本不把普通人當人看,現在願意改口,說明你的話他都有好好聽進心裏。
你頓時就欣慰了,你對弟弟的要求就這麽低。
只要他當個好人,不幹大壞事,善良一點,做到這些就行了,其他的地方他能做得好更好,不行就當個纨绔大少爺,快快樂樂的。
你揉他的小臉蛋:“好啦,不說這個啦,生日打算怎麽過?”
說起這個,直哉頓時就來勁了,巴拉巴拉一頓好說,你們的生日在1月16,這家夥好像從11月就在準備這件事。
他粘着你,要你陪他一起去旅行,現在是大冬天,他想去泡溫泉,想在山裏過生日。
你想了想,這主意真不錯,直哉說不要帶上爸爸媽媽,他不想和大人一起玩。
“行。”你答應他:“不和大人一塊玩,我們和甚爾一起去。”
好久沒見甚爾,你也想他了。
直哉頓時就不高興了,你戳他的額頭,“已經夠讓着你了啊,不許再鬧。”
他恹恹的:“知道了。”
弟弟來了,但是下午的課還得繼續上,你帶着直哉一塊去上課,這家夥和前段時間的你一個德行,不是搞破壞就是睡大覺,你拿了個小毯子蓋在他身上,心軟成一片。
你的雙子,你的半身,會陪你在這裏上枯燥乏味的課,睡覺的時候還在緊緊扯着你的衣角。
要是這樣的生活是真的該有多好。
但是假的也不錯,至少有了做夢的素材,是吧?
晚上,你難得沒有加課,你帶着直哉一起摸魚,這家夥嬌生慣養的,被水凍得發抖。
“姐姐。”
他把手遞給你看,白白嫩嫩的小手都凍紅了。
你抱住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寶貝。”
他舔你的臉,就跟小狗一樣,“姐姐身上好香,為什麽直哉身上不香。”
“是嗎?”
你沒什麽感覺,從前經常有妖怪說你香,人類倒是很少,你自己也聞不到。
直哉的臉色很不好看,你知道這家夥又在鑽牛角尖了。
除了頭發都是黑色以外,你和直哉的長相,可以說是毫不相幹。
島國什麽奇葩的職業都有,又因為這裏的婚姻中出軌是常态,私生子也多,于是就有了專門通過容貌分析人和人之間有沒有血緣關系的分析師。
直哉拉着你去找分析師分析,得出來的結果就是你們的長相不可能是親生姐弟。
直哉那天大受打擊,一直對這個分析結果耿耿于懷,你們就連瞳色也不一樣,他是暗暗的金色,你是黑色。
五官改不了,瞳色好改,直哉甚至想買黑色的美瞳來戴,你怕傷到他的眼睛,哄了好久才叫他打消這個念頭。
你哄他:“直哉身上也很香,我們是雙生子,肯定是一樣的。”
禪院直哉緊緊抱着你:“可是我們走在一起,根本沒有人會知道直哉是姐姐的弟弟。”
他委屈死了:“姐姐給直哉做一個牌子吧,挂在直哉的脖子上,這樣就所有人都會知道了。”
你想了想,這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但是到底是要把禪院椿的名字打在上面,還是用你心愛的禪院奧特曼呢,這是一個值得好好思考的問題……
“不着急。”你把魚烤了,分了直哉一點,他立即皺起眉頭,“好難吃!”
你哈哈大笑,“那肯定了,你姐姐我能做出來什麽好吃的嘛。”
你說話的語氣叫你有點恍惚,你想你師父了。
他總是“你師父我”、“你師父我”地說話,你跟着他久了,漸漸也學了過來。
“姐姐。”
直哉抱着你,“姐姐不要難過,就算難吃,直哉也會把姐姐的烤魚全部吃掉的。”
你回神:“那可不行。”
他都吃完了,你吃啥呢,你啃啃烤魚,然後留了一條給五條悟。
現在已經是大半夜了,五條悟那裏又經常有刺客,帶直哉過去不太好。
你叫他先去你的房間休息,自己一個人來到五條悟的院子。
這家夥現在已經不會坐在地上發呆了,哪怕是躺在床上,他都會蜷縮起身體,像是一只正在受苦的小貓。
你抱住他,“我來啦。”
你先用了幾次治愈技能,五條悟依舊蒙着眼睛,習慣性地吃了一口你難吃的烤魚,就像什麽儀式一樣。
你把剩下的烤魚解決,然後抱住他開始大治療。
這段時間,五條悟越來越沉默,就好像已經沒力氣再說話了。
他的額頭很燙,燙得吓人,桂子和仆人們24小時輪換給他敷冰毛巾,好像也沒有起到多少作用。
你看着都折磨,這個六眼真是遭罪,如果是你,你情願沒有。
五條悟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意識,整個人都縮在你的懷裏,他比你高了許多,所以縮起來的時候就會顯得更加委屈巴巴的。
你拿冰毛巾一直給他擦臉,外面又傳出來打鬥的聲音,本來還在暈暈乎乎的五條悟好像立即就清醒了,把手放在蒙着眼睛的布條上。
這段時間以來,就算那些刺客從來沒有成功進過他的房間,五條悟還是永遠都會在第一時間警惕起來。
就像一只淺眠的貓。
你安慰他:“你這幾天不是發熱更加嚴重了嘛,那些刺客就又發瘋了,不過別擔心,再不濟還有我呢,可以讓你好好休息。”
你們都知道五條家有內鬼。
那些刺客總是能夠清楚地知道五條悟的情況,不僅專門挑五條悟最虛弱的時候來刺殺他,在五條悟開始不大清醒的當天,刺客就加大了馬力。
那些人抓內鬼的技巧真的是不敢恭維,這麽久過去,還是沒能阻止他們傳信。
或許是因為這個,五條悟對自己的家族産生了不信任的感覺,即使今天刺客已經來了七八次,一次都沒有成功,他現在還是緊緊抿着唇,一副随時準備戰鬥的樣子。
你知道在刺客解決之前,這個人是放松不下來的,也不想再勸他,就趴在他旁邊睡覺。
外面的聲音慢慢消失,夜晚重歸平靜。
五條悟立即又重新鑽進你懷裏,你看着他蒼白的臉,有點心疼,這家夥,總是要自己強行保持警惕,到現在力氣都用完了吧。
你困得要命也懶得動了,就抱着他繼續睡大覺。
睡了一會,憨子突然在你腦內嗷嗷大叫,說刺客又來了,你立即驚醒,還來不及打探情況,一道寒光就直直向你和五條悟掠來。
草,你迷蒙的大腦登時清醒過來,五條家這些廢物,怎麽讓刺客打進來了!
刺客下手快準狠,你們躲都沒機會躲。
你真的是無語,還好你在這裏,不然今天晚上五條悟要怎麽辦,難道指望他拖着病軀把刺客解決掉嗎?
還好你在這,還好你不是一個真正的寶寶,你有點慶幸,又有點遺憾。
哎,你剛剛變成聰明蛋沒多久,又要成傻蛋了。
你解開對自己的束縛同時,刀刃剛好刺進你的胸膛。
五條悟已經清醒過來,他把眼罩扯下來,你們四目相對,他的眼裏很平靜,像是早就知道五條家的護衛靠不住。
他擡起手,像是想做什麽。
“別、動。”
你一張口,嘴裏的血就都湧了出來,全部都落到了五條悟的衣服上,這麽一大片血,你好久沒見血了,你頓時有點暈。
你說話說不利索,還好治愈技能可以賒賬,你立馬治好自己的傷,然後用雙手緊緊抓着大刀,讓刺客沒辦法在往下刺一分一毫。
你的傷看着很吓人,其實你根本就不痛,這游戲大傷大痛都沒感覺的,不然你死了這麽多次早就瘋了。
仗着沒有痛覺,你往後面坐起來,把刀整個吃了進去。
你長長的頭發随着你的動作揚起來,你好久不當瘋批了,你覺得你真帥。
刺客估計沒想到你年紀輕輕這麽不要命,被你輕輕松松就拉進了距離。
你從背後拿出弓箭刺在他的身上,他慘叫一聲,憨子提醒你刺客不止一個,你連忙把刀抽出來,然後将五條悟扯到你身邊,緊緊護着他。
那些刺客見你這麽瘋,頓時都顯露出身形,以極快的速度攻向你。
你速度當然比他們快,抱着五條悟就跑,這家夥在你懷裏還擡起手想結印,你連忙打他,“不許亂動!”
他現在這麽虛弱,連看東西都不能看,要是現在結印,強行用他的六眼,鬼知道後果是什麽!
刺客們緊緊追着你,你的弓箭雖然可以群發,但是刺客有點多,三分鐘應該不夠你解決他們。
怎麽辦?
群攻,你要群攻,你要那種可以一瞬間把他們全部解決的技能。
可是你沒有,你怎麽可能有。
來到這裏接近八年,你還是第一次體會無助的感覺。
你無助的時候、你害怕的時候、你彷徨的時候、你需要陪伴的時候。
你只能想起一個人。
這樣的技能,你有。
他說過的,他準你用。
你好像又來到了春花爛漫的清水寺,來到了那個靜谧的幻境,男人和你一起站在松樹底下,風卷着花朵的香氣過來,他的手輕輕覆在你的手上,一點一點教你怎麽結印。
“領域展開——”
你低頭,閉眼:“伏魔禦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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