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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工作幾天下來,我發現所謂的聲色場所并不顯想象中的淫亂,在這種擦肩而過尋歡作樂的地方,也不知有多少悲歡苦喜的故事。那麽多人在這裏停停走走,在旅途裏駐足又前行。
他們背負著用心碎作為代價書寫的故事,每個晚上彙聚在這裏彼此放縱試圖遺忘。
有兩種人才回來夜總會,一種是生活極度空虛尚未體會到真愛的浪子,還有一種是已經愛過但卻遍體鱗傷到什麽都不剩的。
我并未留心去了解,也沒有與誰深交。畢竟我不屬於這裏,我不多久就會離開。
我低著頭擦著一個高腳杯,透過七彩琉璃玻璃往外看去,已是傍晚的日落時分。不止是不是銀色的特有屬性造成,赤夜的天空總是滲透著一種壓抑的氣氛。
太陽柔緩的釋放著最後的殘光,竟讓這一片開闊的銀質蒼茫帶上了不可名狀的凄涼。
據說,所有異鄉人,總會在眺望天空是最感到思鄉;所有分離的戀人,路過舊時街角時最是感傷。
因為無論身在何處,頭上的一方天空總是可以連通遠方,卻永遠也無法憑借天空到達遠方。
想我的小馬朝陽了,要是當初沒有逞強把它留在艾茨就好了,至少有個從小的夥伴;想歐恩了,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閑暇時是否還會記挂著我;想艾茨了,想那湛藍的天蒼翠的樹,想那芳香的玫瑰溫馨的木屋……
“喂,伊兒,來杯蘇爾蘭紅酒,聽說今天剛進一批五百年的正品。蘇爾蘭那城市啊,可有赤夜最好的葡萄園呢……”帕迪那爽朗的笑依舊挂在嘴邊,“才一天不見,我的伊兒怎麽變得多愁善感了?你那杯子不是為了接眼淚的吧!”
低頭發現,我已經反複擦著同一個地方不下十遍了。雖說和誰都不深交,但我和帕迪倒是成了好哥們兒。他這人真是不錯,可這張嘴裏吐出的話怎麽老讓我想拿膠布貼上?
我立即換上一副獻媚的笑臉,“哎呀,這位帥哥,當你的人我可真是榮幸啊,只是下次這句話您還是當著亞文說吧。要不然就別讓他聽見,省的鬧不必要的誤會。”
這些天來帕迪和亞文走的挺近。本來出入夜總會的人不過是為了一夜情,偶爾對上眼了也就是時間比較久的床伴,但作為常客的帕迪好像對亞文超過了床伴的興趣。
亞文一看就不是情場老手怕的公子哥的對手,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也能見招拆招應對自如。目前兩人處於若即若離的距離,暧昧有加卻最磨人心智。
“亞文是什麽人,能信你的話?不過你要是真能讓他吃醋,也算我沒白認識你這個哥們兒。”帕迪挑眉邪笑。“只怕你沒有這個本事,就你那幼齒的小樣兒怎麽可能是亞文美人兒的對手?”
“你對亞文還真是情有獨锺。”我轉頭拿酒給他,“你的。這就可不像一般的紅酒,容易醉的。”
“我可沒跟你開玩笑,我正在追求亞文,正式的。”他接過杯子,抿了一口,平靜的說。
我懶洋洋的不想跟他糾纏:“哦?成功了麽?”
“還沒吃到……”
他話剛說到一半,突然住了嘴。我向他身後望去,亞文的深藍短發整齊乖順的貼在耳側,上身穿了有荷葉邊的複古男裝,打著領帶看上去格外正式,除了柔美的表情以外一點也不像來夜總會的客人。
“帕迪,你剛才說什麽,你想吃什麽?”
他問的一本正經,我繃不住笑出了聲,沖帕迪擠擠眼睛:“是啊,想要吃什麽來著?”
帕迪也不急,紳士的起身讓亞文坐在旁邊,眼中霎時沒了我的身影:“兩份藍莓布丁和兩杯藍莓鮮榨汁,謝謝。”
亞文的表情柔柔的,淺笑的眼眸顯得很妩媚,這是他最喜歡的甜品喝飲料。
“你可真漂亮,寶貝。”帕迪俯在他耳畔,溫柔的稱贊。
我毫不懷疑他心裏想的是:我真想立即把你吃下去。
“調戲是沒有用的。”亞文話說的冷淡,但表情和語調倒是說著反話。
戀愛的人真酸。我心裏腹诽,跑腿給他們端盤子。顯然帕迪嫌我電燈泡,榨了鮮果汁之後回去,我努力讓自己的瓦數變得更大一點。
“亞文,你今年多大了?”
“應該比你大很多,在你來看已經是老人了吧。”亞文總是笑得很溫柔,但是看上去卻又抹不去的疏離感。
帕迪笑:“才不會呢,伊兒這小孩子有眼無珠。亞文多年輕漂亮,來,親一個。”
“不。”
“不親嘴,親臉,總行了吧?”
“……”
“那就親手,就一下。”
“你臉皮真厚。”亞文冷著臉,看著左手被帕迪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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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工作時間是從傍晚五點到淩晨四點,過去良好的生物锺全亂了套,可為了那點可憐的工資,我也只好咬牙忍受。吃最便宜的素食餅幹,最十幾平米的單人小宿舍,一開始還是有點委屈的。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句話是至理名言。
但我還是交到了點好運,前兩天我在夜總會做最後清理時,無意中找到一張“赤夜最高通行證”,上面注明可以無條件出入包括“赤夜軍事歷史史料館”在內的幾十種機密機關。
我懷著碰碰運氣的心态去了幾十公裏外的軍事史料館,心虛的把通行證交給看守。
大約十幾分锺後──我還以為他們發現我是假冒的,正準備溜走──他們終於出來了人,鞠躬把我請進去。
這張通行證的主人,一定大有來頭。
不過哪個大有來頭的人會來邊境小鎮?
史料館裝修得很氣派,相當現代的風格,還有方便的分類。
我在一排排書架前流連,跳過那些無關緊要或內容繁雜的官方戰況,終於找到了“古代魔法”的分類區。
《傳說中的滅世力量》、《魔法等量平衡》《史上最強大的武器》和《聖域名人傳記》中都看到過涉及“聖器”的內容,而這些書流通量發行量本應很大,但我過去卻從來沒在艾茨見過,不禁更加确信是埃利奧特故意禁發的。
畢竟是混進去的害怕露餡,不敢在哪裏多做逗留,我把這些書全部借回去慢慢研究。
“時尚的力量存在積累性,累積到一定飽和程度,每過一個周期便會降臨”聖器”,聖器是由兩種器物的并稱,它們分別是”極光之劍”和”安息之盾”,簡稱”聖劍”和”聖盾”。
兩件器物都有各自的究極魔咒,倘若其擁有者在未準備好的情況下啓動,那剩餘就将面臨毀滅性的浩劫……
聖器出現的時間是不确定的,據史料記載,在聖器出現第三次時,聖劍的擁有者就因情緒失控,在戰場上啓動了聖劍的究極力量。但因本人魔法不足,所以只造成了雙方軍隊一起消亡的後果……
──《傳說中的滅世力量》”
我打了個冷戰……雙方軍隊一起消亡?還是“幸好”的後果?挂不得大家對聖器如此重視。
“魔法的消耗和産出是成正比的,魔法的屬性也存在制衡……比如說聞名聖域的”聖器”二者,就是相互制衡的最好體現。聖劍主宰著獨一無二的力量,象征征服與統治;聖盾是最強大的守護者,擁有頂級的防護作用。
這兩者不分強弱,它們的力量取決於持有者的力量。它們釋放多大威力,持有者也有多大的魔力損耗。因此,很多聖器的持有者,因為施展自己握力承擔的魔法,而在過程中喪命。
──《魔法等量平衡》”
我長呼一口氣,幸虧我只是它的載體而不是擁有者。否則我一點魔法也沒有,随便放個魔法還不就陪條命進去,太不值了!
“對於高級以上魔法師,武器毫無疑問是最重要的戰鬥保障。史上最強的武器……排名第一:聖器。不同於其他武器,聖器是周期性出現的,找到擁有這之前多依附載體存在。直到找到有能力的駕馭者,聖器才會發揮力量自主選擇。
而聖器發揮多大能力也取決於施法者本身……聖器是最消耗法力和體力的武器。他有許多危險性,倘若超出本身負荷,聖器銷毀,持有者消亡。
──《史上最強大的武器》”
正負相抵,這武器強則強,但動不動就要人命這點,真是讓人退避三舍……不管這玩意以後是誰的,我都先替他默哀。
可問題是,這聖器再厲害,我又不能駕馭它,就算犧牲了也動用不了它的力量,埃利奧特幹嗎讓我去承擔什麽調查刺探任務?
我規規矩矩的縮在椅子上,屋裏什麽東西都有一絲冰涼的觸感。赤夜的天氣冷的吓人,我在濕熱的艾茨生活久了,完全無法适應寒冷。
裹了裹身上的外套,縮的更像球一點。
完全不能夠理解,赤夜的天空就像我此時的心情,灰暗陰沈。
我是艾茨派出的刺客,卻在這裏當夜店服務生。怎麽想怎麽荒唐。
不對!想著想著心裏警锺一敲,我好像還不知道奧森繼承人長什麽樣子!!!
我大汗,有我這樣的刺客,還真讓被刺者放心。
奧森的洛斯華殿下,據我目前了解,冷漠睿智,魔法高強,長相漂亮,僅此而已。
忽然想起了我的寶貝魔鏡,想了解他還不容易,直接看呗。我把鏡子擺在小茶幾上,像往常那樣興致勃勃的盯著。
他是在交代什麽機密公事,還是在修煉高級魔法?或者我賺到了,他正在豪華浴池裏洗澡?
頭腦中的思維只是一閃念,閃完我就呆住了。他……他洗澡管我什麽事?為什麽看到他洗澡我就賺到了?他在漂亮也是男性,伊甸你變态吧!!
不不,一定是我還就沒在游泳池般的浴池裏泡過澡了,我想的是浴池不是他哦,不是他!
然後我懷著對“浴池”的興趣看向鏡子。
時間滴答滴答的從無形幻化成有聲,然後沈寂在一道閃現即逝的白光中。
……一片空白,然後鏡子裂了一條深深的縫。
我呆住。冷風從窗戶刮進來,我幾乎變成風蝕蘑菇。不是他施展魔法使反射的白光,真的只是一團空白,加上一道清晰的裂縫。這說明什麽?我的鏡子竟然看不到他!不但看不到,他施展的防禦魔法還把我的鏡子毀了!!
頭腦發熱後冷靜下來,我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連防禦屏障這樣的專修魔法都比其他高級魔法師高出不止一個層次!
要我去刺殺這樣一個人?
會不會埃利奧特看我不順眼,故意讓我來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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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