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五十:上位

尾音綿長上俏, 自然只會是張氏。

王氏冷眼,“姨娘還有臉回來?官人前腳剛走,你便潛入我府上。怎麽不要你那大表哥了?”

張氏穿着绛紫衣裳, 頭上只戴着一根木簪,額前一縷發絲垂下來, 穿得難得素氣,卻總叫人覺着作風似行首小姐一般。下三濫的氣息與崔府風氣不相稱,她不像姨娘, 倒像是瓦舍裏的狐媚子。

張氏破罐破摔,不搭理說風涼話的王氏, 反而滿面春風地看着崔沅绾,嘆着:“嗳,這不是二姐麽, 終于舍得回趟娘家喽!”

張氏繞着崔沅绾轉, 上下打量。烏發玉肌,華貴雍容, 少了幾分小家子氣,多了幾分成熟妩媚的貴氣。

“女婿真是會養人。”張氏眼眸明亮, 贊不絕口。

王氏叫養娘把慕哥兒抱下去,見張氏毫無半點羞恥之意, 忍不住譏笑:“那是我女婿。姨娘都跑了娘家去了, 我就不把姨娘當成自家人了。方才官人在時, 我在官人面前提了幾嘴姨娘做的好事。姨娘有錯在先, 就休要怪我家無情無義。”

“我可不跟某些人一樣厚臉皮。”張氏趾高氣揚,無意露出手腕上戴着的镯子, “我來貴府叨擾是來取我的貼身物件。自古樹倒猢狲散, 何況先前成郎也跟我說過, 若他有事,我自行走便是。我倆愛過,分別自然要體面些,不能鬧得太難看。”

想必張氏也不知“樹倒猢狲散”是何意思,只比王氏小幾歲,卻把愛恨嗔癡挂在口頭上,不知羞。為老不尊,王氏最看不慣她這低賤樣。

“成郎能安然無恙地從獄裏出來,多虧我大表哥。他在貴人手下做事,是貴人身邊的紅人。表哥一句話,成郎就脫罪開來。我想夫人到時還得給我表哥送份禮。”

王氏氣不打一處來,啐一口唾沫。

既然人要走,王氏也不再給她留面子,撕破臉皮也比忍氣吞聲,聽她說那些荒唐事的好。

“姨娘,以前怎沒發現你這臉皮比大內宮牆還厚實?妾室與外男私通,竟也好意思去郎婿家裏炫耀一番!”王氏給她一計眼刀,見她左耳進右耳出,更是氣急敗壞,“你不是妻,哪裏有郎婿來疼?當年官人許諾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都是因為你,官人才變了心!”

“我呸!”張氏叉腰,她聲音本就細,吼起高聲來,只叫人覺着刺耳。

“當年我跟着表哥在宣德街賣鮮魚為生,是成郎先招惹了我。他先朝我走來,就別怪我做出後面的事。何況世間男郎,哪有不娶妾的?不娶妾,那是柳下惠!”

張氏說罷,見王氏偷瞄崔沅绾一眼,心裏驀地沉了下來。崔沅绾方才揣着斷裂篦子,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看着長輩發瘋,頗為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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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張氏的話說得太過偏頗。

晏綏不就是個沒娶妾,只有妻,甚至都不叫女使近身服侍的柳下惠麽?

崔沅绾面色一僵,還未開口反駁,張氏便換上一副好說話的臉皮,仔細哄着,“二姐別介意,我是個沒腦子的,看見什麽就說什麽。女婿對你一往情深,我羨慕還來不及呢。”

大抵是利害牽扯,原先張氏急起來哪管崔沅绾心裏感想,今見她攀高枝,自然想巴結一番。

“我大表哥跟女婿是認得的,咱們一家親。”張氏讪笑道。

王氏看不慣,嘟囔道:“真是不要臉,潑皮成精沒眼看。”

張氏欠身,“不多做叨擾了,我這就叫簾姐兒收拾屋子。車就在府門外候着,我說到做到,絕不多做停留。”

王氏疑惑,“官人還沒來,你倆不再見一面麽?”

張氏回道:“該說的都說過了,留點體面,來日再見也好說話,不會覺着難堪。”

這般潇灑随意,不像是張氏一貫拖泥帶水的作風。

“不過簾姐兒我要帶走,就這一個要求,旁的随意處置。簾姐兒是我嫁來後唯一的知己,她懂我,也說過願意跟随我去任何地方。我只要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使,夫人不會介意罷?”

“約莫簾姐兒也沒想到,她家娘子會到別家偷漢子去。要是早先知道你這牆頭草脾性,定會哭着求我,賴在府裏老死也不走罷。”王氏嘀咕道,“簾姐兒還在你那院待着,你要帶她走也成,回頭我跟宅老招呼一聲,除她仆籍,她就是你的人了。”

“夫人心善,怪不得成郎日夜牽挂呢。”張氏心願達成,臉上随即挂上假笑,“我先走一步。”

張氏轉身走了幾步,乍然停住,似是有話要說。

“我突然想起,屋裏還有些香沒用完。扔也是浪費,若夫人需要的話,那香就贈給夫人,當做我送的離別禮罷。”

張氏扭着細腰,婀娜離去。

她不回頭,也知前堂裏那位夫人面如死灰。

臨走前還要用那不入流的情香腌臜王氏一番,意在譏諷她肚裏沒貨,下不出蛋的母雞哪會有好日子過?

王氏扶額,瞪着崔沅绾,“你看夠沒有?長輩吵架,小輩不退場避諱,還站着看好戲,我就是這麽教你的?”

“娘有事相助時,我是家裏的頂梁柱。娘心裏不暢快,我就是礙眼的雜種。都說二月的天後娘的臉是,說變就變。娘還是我親娘,不過半刻,臉變了三折。”

崔沅绾握着斷根的篦子,折斷的銀篦攥在手裏,有幾分癢意與刺痛。

“娘不待見我,這家我也不腆着臉過活。我也屋裏收拾東西,等官人來了,我就跟着他走。”

崔沅绾說話利落,走得更是決絕,叫王氏一時反應不過來。

杏眼一轉,前堂還有個好事的老養娘偷聽牆角。老養娘是王氏的陪嫁,跟着她在府裏摸爬滾打數十年,二人關系匪淺,更勝親姊妹。

要說這養娘也有一點不好。

“這張氏□□臉蛋子被猴尿一臉,沒腚眼的也敢惹夫人?他媽□□的,夫人的事幹她屁事!”

有一點不好,這養娘滿嘴髒話。雖是熱心腸,但言行粗鄙不堪。崔家畢竟是名門望族,家裏的仆從雖不說出口成章,至少也不得胡言亂語。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張氏都要騎在了王氏頭上,她可不屬老鼠,怎能任人欺負?

“不必與她一般見識。她娘就是個娼妓,她又能好到哪兒去?”雖是輕聲訓斥,可養娘一番胡言,還是叫王氏心裏暢快起來。

就得狠狠罵她,王氏不會罵人,老養娘正好長了張蓮花妙嘴,罵人的活就叫養娘幹。

“夫人,您真是菩薩轉世,心比饅頭還軟。張氏那賤人都從你手下把仆從搶走了,她還有什麽不敢的?”養娘叫嚣道。

“不過是一個貼身女使而已。偌大的家府,還缺這一個賤仆麽?簾姐兒随她的脾性做事,嚣張跋扈不可一世。攆她走,叫她瞧瞧那大表哥家過的都是什麽日子。蛇鼠一窩,任他們窩裏鬥去,我樂得清淨。”

王氏說得口渴,拿着茶水就往嘴裏灌。

她可聽了,那大表哥表面和善老實,背地裏說的髒話只比養娘更甚,床|事上還好折磨人。娶了兩個新婦,新婚夜把人打得屁滾尿流,當晚就鬧着要和離。這心口不一的兩面派,正與張氏天生一對。

兩人加上好事的簾姐兒,最好走得遠遠的,眼不見心為淨。

“夫人說的是。奴突然想到,慕哥兒在學堂默寫下一首七言詩,叫先生誇了幾句。大字送到了府上,夫人不妨去瞧瞧。”

想到慕哥兒那般可愛模樣,王氏的心都化成了春水。

她喜悅歡喜時,哪裏顧得上受氣的閨女。王氏連連說好,跟着養娘去瞧慕哥兒。

王氏走得急,自然沒發覺前堂外栽着的柳樹有動靜。清風拂過,柳葉上多了幾個似蟲蛀的小洞,往崔沅绾走的方向延伸開來。

鄰院是張氏頤氣指使着仆從搬物件。院不隔聲,慌亂的腳步聲,木材的摩擦聲與說話攀談聲,都傳到崔沅绾在的小院中去。

崔沅绾說要小憩,秀雲綿娘忙給她洗漱拆髻,換上貼身衣裳。誰知她剛躺下,睡意全被隔壁吵鬧聲吵散,人不堪其擾,愈發清醒。

瞧着崔沅绾卧在床榻上若有所思的模樣,秀雲一陣心疼,趴在崔沅绾身邊,輕聲道:“娘子,外面放晴出日頭了,不如搬把藤椅去稍作歇息罷。”

崔沅绾搖頭,提不起勁來。

“外面這麽吵,你是叫我去聽聽姨娘如何炫耀她在表哥家的好待遇麽?”崔沅绾嘆氣,“她不覺着丢臉,反而覺着是相忘于江湖。還說留些體面,殊不知外人是怎麽議論我家的。”

秀雲給她揉着酸疼的腿肚,勸道:“娘子今晚便要去姑爺家裏住了。夫人如何,家主如何,娘子都不必再操心。夫人偏心多年,見娘子對她有利,忙着攀附,用完就扔,半點不在意娘子如何想。既然如此,娘子也不用再想這家的事。”

崔沅绾:“說是如此,可人心都是肉長的,都是我的親爹娘,怎能不在意?姨娘在的時候,爹的壞脾氣都在姨娘的懷裏消散。往後姨娘一走,府裏就只剩娘在撐着。到時候爹朝娘撒氣,又有誰能幫娘一把呢?”

“娘子當真是菩薩轉世。”秀雲不悅,“便是娘子把心剖出來給夫人看,夫人也不會心生憐惜的。”

秀雲跪在羊絨毯上,擡頭望着崔沅绾,滿眼真誠。她是真心想叫娘子過得好受一點,人心都是偏着長的,世上本無公正之人,多的是演戲掩飾恻隐之心的人。可娘子執念于此,秀雲看得心急。

“娘子,等家主這事定下來,你就為自個兒活一次罷。”

秀雲見她怔着不回話,心裏焦急,揪着她衣襟下擺低聲哀求着。秀雲不敢用力,這身新衣料子是蜀錦,便是折了她的命進去也不值這料子的錢。

秀雲蹙眉嘟嘴的模樣實在可愛,崔沅绾瞧她歪頭示好,心裏也愉快許多。

“放心罷,等這一切塵埃落定,我就為自個兒好好活一回。”崔沅绾應聲道,“等爹爹的事過去,等我查的事真相大白,我就一身輕了。”

她的話飄忽其然,飄在雲端之上,好似一陣握不住的風,稍縱即逝。

秀雲不懂話裏深意,見娘子應了,心裏歡喜,連連點頭說好。

崔沅绾撫着秀雲鬓邊發絲,少女的青絲細膩柔軟,跟她的心一樣,單純天真。

人活一世,當沒牽挂,自在來自在走。可秀雲與綿娘,早成了她心裏最大的牽挂。

崔沅绾斂眸輕笑,“等這陣子過去,我就給你和綿娘尋個郎婿罷。黃花閨女總不能孤獨終老,一輩子守在我身邊罷。”

“有何不可?”秀雲歪頭蹭着崔沅绾微涼的手,“我要守在娘子身邊,哪兒也不去。娘子就是我的再生爹釀,這輩子為娘子做牛做馬,我也心甘情願。”

“竟說傻話。”崔沅绾抿唇微笑,不把這話往心裏去。一輩子長着呢,她今日這般想,明日若遇見個中意男郎,指不定怎麽變話術呢。

一如當年滿腔孤勇的她,自以為能與林之培相安無事過好平淡日子,那時少|婦倚門嗅花,哪裏想到身後狼狽樣。

“去收拾東西罷,待爹爹和官人來了,約莫只會一起吃頓飯,之後各回各家了。你與綿娘多操些心。”

秀雲說是,起身退下。

門緩慢關上,屋裏一片靜寂。良久,床榻上傳來一陣嘆氣聲,眼看日落西山,傍晚來臨,只是躺着,心亂如麻。

一家人用膳也是貌合神離。崔沅绾實在是對這大家用膳有了陰影。上次家姑把一大家聚在一起用膳,誰知是鴻門宴,鬧得不歡而散。今日雖在娘家設宴,崔沅绾亦覺着如坐針氈,沒有胃口。

她低頭看着碟裏的菜堆成小山,而晏綏還自顧自地給她吹着熱湯,當着爹娘的面,也不知避諱。崔沅绾心裏暗嘆,味同嚼蠟。

飯桌上只有咀嚼聲,偏偏王氏張了口。

“女婿,眼下你岳丈的官位也沒了,難道官家是想叫他餘生都在府裏過日子麽?”崔發的事難以叫王氏冷靜下來,她把晏綏對自家閨女的疼愛看在眼裏,愛屋及烏,她也有底氣去索求更多。

“小婿自會安排,無需操心。”晏綏敬着酒,話裏滿是疏離。

王氏本以為他就是這般淡漠冷清人,誰知下一瞬晏綏就喂着崔沅绾喝湯。

“燙不燙?燙的話我再吹吹。”

這話柔得能膩死個人,對兩人說話,語氣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慎庭的意思,也就剩你聽不懂了。”崔發嫌棄地說道。

王氏吃癟,撇着嘴回道:“那官人倒是說說,女婿的話是什麽意思?”

“不降便是升。先前我總想脫離禦史臺,卻怎麽也找不到突破口。眼下好了,我待在家,告身尚未下達,禦史臺卻有新官上任。新任臺長是外戚,系聖人娘家兄弟。此人是李佶,正是我的老同年,那年進士第二十三名,後在蘇州任知州。前些日子他與堯判官一同面見官家,官家對二人贊不絕口。那時我該想到的,李佶最恨官官相護,早就想來禦史臺當官。這下倒如了願,就連堯判官也跟着他升到禦史臺來,奉為禦史大夫。”

“原先我想不通,為何偏偏是這二位。後來慎庭一番解釋,原來二人都是兆相的追随者,在蘇州大行新法,百姓得利,引來幾個州郡接連效仿,為新法贏得好名聲。這兩人心向禦史臺,定不會如我一般屍位素餐,也好,也好。”

聽見堯時的名兒,崔沅绾便想起那日玉津園與堯夫人會面。那次回去後,她把握不準,只在晏綏面前随意提過一嘴,不曾想晏綏真聽進了心裏去。

崔發悶着果酒,一番感慨:“在大理寺待着的日子實在是不好受。幸有慎庭一路護航,為我查出那些僞證,洗刷冤屈,我才能平安回來啊。一樁樁一件件,慎庭都幫了大忙。”

“這是我該做的。岳丈那時允許我娶二姐,這才是我要記一輩子的事。”

飯桌之下,晏綏的手撫上崔沅绾的腿,青筋可見的手想往下劃去,崔沅绾忙瞪他一眼,握着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放肆。

晏綏輕笑,“岳丈的心願我心裏清楚,也會給岳丈辦到。”

崔發笑逐顏開,連連說是。這女婿就是好,不僅幫他脫離苦海,救他一命,還能提拔他升官。這次若能進中書門下,他崔家五十年榮華富貴,便會輕易拿捏到手。

崔發高興,扭頭一看,竟見王氏愁眉苦臉地吃着菜,當下拉下臉來。

“夫人,這般喜事,桌上都覺着是天大的好事,你怎麽還是不理解的樣子?”

王氏話裏醋溜,“官人不如說是我煞風景。要是姨娘在這屋,官人便不會看見我這張苦臉了。可惜姨娘早回了娘家,找她的大表哥去,以後官人只能看我這張臉了。”

王氏低頭說着,自然沒瞧見崔發的臉色變了又變。中間幾次,崔發給她使着眼色,示意她莫要在這時候說這檔子事。可惜王氏沒看見,說罷一擡頭,崔發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她給吃了。

“你說這作甚!”

崔發酒意上頭,筷著摔在碟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今晚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似曾相識,崔沅绾不自覺地握緊晏綏的手,往他身側傾身,不願面對爹娘吵架的場面。

王氏心裏急,往日她會忍氣吞聲地忍讓下去。興許今晚有人撐腰,她的腰杆也直了起來。

“難道我說錯了麽?自打張氏進了家門後,官人的魂就被她勾了走,眼裏再也沒有我這糟糠妻。若不是為了升官,官人怎會願意放手叫她走?如今她人是走了,可我看官人的心還在她身上!”

崔發扶額,“你自個兒在這演戲呢?我何時說過我的心還在她身上,你又從何得知,我是被迫叫她走的呢?”

王氏聽罷,見事有隐情,忙窮追不舍地逼問。崔發被問得煩了,兀自起身來朝外走去,王氏也趕緊跟上。

屋外時不時傳來婦人哭鬧聲與漢子的嘆氣聲。屋內,崔沅绾與晏綏面面相觑。

“前陣子是姑舅,這陣子是爹娘。世間夫妻,究竟是怨偶多。”崔沅绾滿目愁容,看着桌上的八珍玉食,無心仔細品嘗其中滋味。

她一蹙眉,晏綏的心就要碎成兩半。既然主人不在,就別怪客人放肆無禮了。

晏綏嘴角噙笑,長臂一揮,崔沅绾便被他抱到懷中來。崔沅绾坐在他腿上,攬着他的脖頸,輕輕喘着氣,驚魂未定。

“旁人是怨偶還是璧人幹我何事?我只知道,我們是天生一對。”

晏綏在崔沅绾揚起的脖頸上落着吻,從鎖骨處一路向上,含着她的耳垂,動情難耐。

他太想懷中美人了,他有太多情話要給她說。可他無意往上瞄一眼,熱起來的身子又被丢進冰窟裏去。

“怎麽不見我給你做的那根銀篦子?”

本是随口一問,可崔沅绾身子一僵,無意推搡着他。晏綏熟悉崔沅绾所有動作,妩媚伸展的,可憐求疼的,心虛僵硬的……

她的僞裝,在他眼裏不值一提。

“多日未見,你的身子也很想我罷。”晏綏往後躺去,随意靠在椅上。他眯眼輕笑,似是在說一句無關緊要的诨話一般,可他的手卻不老實,一手掐着崔沅绾腰間軟肉,叫她坐好。一手劃過她的衣襟,衣襟順勢褪下。

“我給你做的篦子,你不會掰斷了罷。”晏綏輕聲問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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