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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找了家比較好的中餐館吃晚飯,許逸堅持要付賬,說感謝她收留,林清也就懶得争了。出來吃飯沒開車,慢慢散回酒店很舒服。走了會許逸突然拉住她的手,正要說話,林清突然像觸電一樣甩開了她的手。氣氛一下尴尬,林清臉微紅的輕咳了一聲:“不好意思…”“沒事,是我冒失了。我是想問,要不要去看夜晚的巴哈伊空中花園。”
來這必去的地方一之,林清想了一下也同意。兩人打的穿過城區,經過德國街,又往前開了一段,到山腳時微起了些霧,林清莫名的抖了一下。許逸把穿出來的小西裝外套脫給她,那條通向巴哈伊空中花園的長道,從山腳到山頂約有一公裏,兩百多米高,車子一直沿山道開上了山頂。
鑄鐵花格的大門緊領公路,進入大門,林清看到一座規模寵大的花園鋪現在眼前,從上往下看,梯田狀的階梯一路鋪下去,氣勢雄渾。那一瞬間,心靈被震撼。這真是一項不可思議的偉大工程。
巴哈伊教林清不了解,只知道是伊斯蘭教什葉派分離出來的一個新教,伊朗是這個教派的發祥地,而海法,正是巴哈伊教的聖地所在。
站在卡梅爾山頂,海法全城盡收眼底,夜色裏燈光點亮的城市很漂亮。這時候霧氣重了些,遠處的海港在夜色中看不太清。林清忍不住輕哈了一聲,轉頭看向許逸:“你對巴哈伊教了解嗎?”許逸收回遠眺的目光,嗯了一聲,随後把巴哈伊教的前世今生說得詳詳細細。林清聽得微微張開嘴,真的有些被驚到了。
許逸說完,對山後指指:“那邊就是黎巴嫩,黎以關系緊張的時候,從黎巴嫩真主黨那飛來的導彈就落在海法。其實海法工業污染挺嚴重,但是來以色列的人,都抗拒不了海法的美。”好像被霧氣侵了喉嚨,聲音略啞,林清聽得有些癡,不自覺的靠近了她,輕聲喃語:“如果這時候有導彈飛來,你最遺憾的事是什麽?”
許逸沉默着,像怕冷似的,嘴唇微微輕抖着,兩人的距離已經很近很近,但她還在傾身向林清。而林清仿佛被施了定身咒,這一刻無法動彈。聽着這人的呼吸清晰的在耳邊響起,感受着她身體的熱量游蕩到自己身上,忍不住握住了對方的衣服下擺,輕聲喚她:“許逸…”
回酒店後,林清長久不能入睡,不清楚自己到底怎麽了,腦子亂得厲害,而且心像剛跑完長跑一般不能平靜,即使在做呼吸調整也不起作用。另外一張床上的人似乎睡熟了,洗完澡就睡了,從巴哈伊空中花園回來的路上就一言不發,眼裏有哀傷。或許是自己在山頂的那一問勾起了她的傷心事?那麽,她在為誰傷心。
兩人去海邊,林清見那人根本不換衣服,跟着一些中東面孔的人一起躺在石坡上曬太陽,忍不住過去過去摘掉她的墨鏡:“你就來這樣度假的?哪裏不好曬太陽啊,非得跑這工業污染的地方來。”許逸不清願的用手遮住眼睛,嘟囔了一聲什麽林清沒聽清楚。像個小孩,真的很像個撒嬌的小孩。
手臂上有疤痕,雖然不是很明顯,但看得出來曾經受過傷。林清看了她一會,好像有點明白了,過去收拾好東西就走。許逸跟在後面邊跑邊問:“去哪啊?你不游泳了?”“不游了,你們這一群色狼躺這就是為了洗眼睛吧,我算是懂了。”“欸?就算我們洗眼睛,關你什麽事呢?”“你!”林清咬牙切齒。說她身材不好是吧,簡直犯了女人大忌!哪不好了哪不好了,該凸的地方不凹,又沒贅肉…越想越臉紅,幹脆用跑的。
有沙子的地方可真不适合跑步,許逸又攆着她跑,她一被沙子絆倒,許逸自然而然的被她絆倒。相當狼狽,最狼狽的是,許逸因為手沒有着力點,慌慌張張的按在了一個絕對不應該是她能按的地方。又痛又羞,臉一時紅得比番茄還紅。
許逸也被驚到了,反應過來後趕緊松開手坐到一旁關切的問:“你沒事吧?”林清痛苦的皺着眉不回答,實在沒料到,許逸的手勁竟比一般男人的力道還大,胸口或許淤青了也說不定,甚至有可能肋骨斷了,好疼,疼得額頭冒汗了。
許逸也不再問什麽,一把抱起她往車子那邊跑去。
醫生檢查時林清自己就看到确實淤青了,拍了片,還好肋骨沒斷。許逸過來扶她時,她沒好氣的避開,忍着痛噎聲道:“你手勁好大,簡直不像個女生。”許逸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而後又低聲道:“是我不好。”
還有兩天的假,林清卻不知道去哪好了,有些想逃,想回特拉維夫。到底怎麽回事自己也弄不清楚,就是,不能再和許逸呆一塊了,真的不能。感覺身後突然攏來熱源,不由得僵直了身體站那。她的不自然許逸也感覺到了,但是沒後退,就站在那裏。
林清想轉身,卻被許逸規定的距離定在那裏動不了,如果轉身,就直直的貼進對方懷裏了。手指有些雜亂無章的捏着手腕上的手鏈,急得有些生氣了,對着空曠的海法灣攤手:“我不懂…許逸…我們…”“瘀傷的地方還疼不疼?”許逸突然打斷了她的話,這讓她更生氣,指節泛白的緊握着面前的扶欄,聲音突然軟弱:“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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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突然被圈在一個懷抱裏,許逸的雙手停在她的手邊,剛好把她圈在懷裏。只三指的距離,就可以成全一個擁抱,但距離,卻停在那裏,再也不近。“林清,我永遠都不想傷害你的,如果我傷害到了你,那都是情非得已的意外。記住了麽。以後…別再輕易付出你的善意,這個世界上,好人壞人額頭上并沒有字。任期到了以後,別再來中東了,你的性格不适合這邊的環境,就呆在中國比較好。我今晚的船去加沙,呆會就去碼頭。最後提一個要求,你別動,讓我抱你一會好嗎?”
被抱住的那一刻,林清莫名的想哭,眼睛被一種奇怪的感覺沖澀得疼,努力的想轉身,不想這樣,也不要這樣,但是許逸的力氣比她大得多,就是不肯讓她轉過來。被激得有些失控,突然抓起許逸扣在自己腹間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繼而推開她,氣喘籲籲的紅着眼眶看着她大聲叫道:“許逸!…”“到時間了,如果還能再見,我會把欠你的還你。保重啊,林清。”許逸在她叫出聲的瞬間就轉身往房間走去了,剩下林清有些無力的看着那個背影。
房間的門被打開又關上,很久,林清感覺像做了一場夢,夢裏有粵語唱的歌…有人粵語說得很好…有海邊…有不喜歡游泳的人在海邊像個小孩一樣撒嬌呢喃…有自行車…有騎在自行車上伸出手來要牽她的手的人…那個人笑起來很好看…那個人說…我會把欠你的還你…欠什麽?猛然間坐起來,而後又想到,房費,大約是在講這個吧,又頹然的倒下去。
海法,讨厭!讓人讨厭的地方!再也不來了!
在轉車去碼頭的路上,許逸把U盤交給裏昂:“只有這個,沒辦法拿到影印本,至于怎麽去證實內容是真實的,那是你們的事。”裏昂接過U盤當場在電腦上把資料讀了出來,邊看嘴角邊浮起了一絲笑,收了電腦時沖許逸點點頭:“你能在這麽短時間內策反她,看來她是真愛上你了,你也夠不憐香惜玉的,竟然把人胸部弄傷送醫院了,哈哈哈。我會向上級報告給你嘉獎,你先去加沙,畢竟你還是很需要這個身份,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人把你調回來。”
裏昂在中途下了車,許逸一直攢着的左手這才松開,一把帶環扣的小镖刀藏在她手心裏,剛才實在沒想到裏昂會當場讀資料,着實吓出一身冷汗。不過,實在有點不懂,裏昂為什麽會露出欣慰的笑,如果不是有和U盤裏的資料一樣的他和他的上級認為是真實的資料做參考,他是不會這麽魯莽當場甄別情報真實性的,這不是他的工作。這是怎麽回事,腦子一時有點亂。難道那個人給自己的情報是真的?而裏昂他們也從其他渠道得到了真實的情報?太不可思議了。
許逸走的第二天早上林清就退房回特拉維夫了,而她剛退完房賀喜就找到了她。都懶得問這是怎麽一回事,一路無語的回到特拉維夫。路上賀喜幾次三番的想找她講話,都被她用冷漠的神情給逼了回去。終于,在到達特拉維夫後,賀喜終于找着了說話的機會:“宗明明天到特拉維夫,因為聽說你在度假,他讓我們不要提前打擾你。他是陪你媽媽過來的。如果你接受的話,我提前說一聲,恭喜。”
林清愣在那裏,擡頭看了一眼面前乳白色的牆,突然覺得暈眩得不行。賀喜接住她時她努力的想說自己沒事,但張張嘴,根本發不出聲音來。使館的醫生給檢查後說是情緒太激動所至,大夥一時都有些哭笑不得,就算知道自己好事将近,也不用這麽激動吧。這孩子真是太情緒化了。
作者有話要說: 聽說明天可能停電,就把明天的活趕出來了,本想丢存稿明天發,想想都碼出來了就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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