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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水結廬處同枕七巧之夢,享魚水之歡,結百年好合,這大概就是愛情的具體表現形式之一。林清不知道睡之前明明是她摟着許逸,醒來之時就成了如今她窩在許逸懷裏的模樣。被電話的嗡嗡聲震醒,有些疲乏的摸過手機看了一眼,見是許逸的,一下清醒了些,往上蹭蹭吻了一下不願意睜開眼睛的人:“你媽媽來的電話。”雖然許逸的手機上沒存人名,但這個號碼她看一眼就認出來了。
許逸微睜開眼睛,像是回憶了一下這是哪,這才接過電話,聲音帶着濃重的起床腔。林清不知道兩母女不知道在聊些什麽,許逸一直在嗯,也不說別的,這讓她有些好奇,于是蹭上去想聽仔細些。她這一動,許逸的一聲嗯猛然變了調,并伴随着一聲掩飾的咳嗽。被許逸一看,她也不敢亂動了,就聽得許逸繼續往說:“好,我馬上回。真沒事,您就愛瞎想。”
挂了電話,許逸又躺那發了會呆,在林清要說話時突然感嘆:“這一覺睡得真舒服。”林清看了她一會,又把臉埋入她頸間問得小心:“原諒麽…”沒回音,長久的沒回音。感覺要憋得窒息了,剛把頭擡起來些,就見那守候的目光溫和的看着她,林清有些不敢和那目光對視,只得微微看向別處繼續問:“原諒麽…”
“不原諒…”許逸說完像是很難受的皺眉,林清愣在那裏,一時都忘了要怎麽反應,只是呆滞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咳嗯…不原諒的話,然後呢?明明離不開你卻要賭氣懲罰你,等到我以為你有什麽事或者你真的愛上別人時我再去後悔嗎?命薄緣悭還是金玉良緣,看雙方怎麽去選擇。老天把線牽好了,并沒有責任扶着我們的感情走一輩子,在不在一起,這始終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只要你還愛我…我退讓,沒關系。”許逸雖然在說着在一起的話,眼神裏卻透出了絲絲哀傷,但瞬間又把這哀傷替換,只是溫和的看着面前的人。
林清不想讓許逸看見她哭,許逸也就只是摟着她安撫着,并沒說什麽。兩人抱着差不多又要睡着時,林清終于露出紅得像兔子的眼睛有些可憐兮兮的看着許逸:“你以後,說話能不大喘氣嗎?你不知道我剛才…”“可以啊。那你以後能不那麽犟嗎?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有這屬性。關系到我們倆之間,有什麽壞的事情,別一開始就想到絕望。你有我,你得學會相信我把我當成家人和我商量。”許逸雖然是捏着她的下巴笑着說這些話,但眼神裏的力量讓林清不得不認真嚴肅的對待她這些話。
洗完澡,拉開窗簾,外面的世界有陽光和白雪。一轉眼,看到許逸躺在那裏遮着眼睛不動,林清趕緊過去跪坐在她面前輕的去拉她的胳膊:“怎麽了?眼睛又疼了嗎?”許逸試探着慢慢松開胳膊,對窗口看了一眼又瞬間縮回目光:“沒事,大概是剛睡醒。”她說着就要下床去洗澡,林清想了一會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不是因為那些什麽溶劑對眼睛有刺激…不過話說回來…你是怎麽會喝到那東西的?”
許逸明顯不想聊這個話題,裝沒聽到就去洗澡了,留下林清在那猜想各種可能性…
林清的出院手續許逸一個人給跑完了,提着收拾好的東西,兩人得去後海拿車才能回去。從電梯出來,還在商量是回哪裏,是各回各家還是怎麽辦。許逸一直沒給出明确的态度,因為她知道林清想兩人一起回林家去,但她想把林清帶回外公家,因為她媽媽實在為她擔驚受怕成條件反射,本就被她的一夜不歸本就吓到了,如果還要提出搬出去,一時不知道怎麽說。
許逸出電梯就看到了一個熟人,是成諾,她似乎正在咨詢什麽。本想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但一想對方肯定不認識自己了,這也不是個長聊的好場所,也就作罷。林清也在此時突然拉着她疾步往外走,弄得她有點莫名其妙:“怎麽了?賬單我都付清了,不會有人追債的。”林清略緊張了一瞬又嗔了她一眼:“我餓了…”
兩人本算是一中一外、一北一南生長大的,飲食結構和習慣肯定有所差異,但好在兩人都不是非什麽不可的人,對方不喜歡的,能遷就,對方喜歡的,也能學着習慣。
在車上,許逸也不問林清到底想去哪,而是問起了她的工作:“還需要回特拉維夫還是就留在北京不用跑了?”“要回去一趟,工作沒交接完。調回的報告是批了,但那邊的工作也要留個好結尾,大概三四月份就徹底定。你呢,是陪我回一趟特拉維夫還是留在北京找工作?”林清雖然是在詢問,但拉着許逸的胳膊眼神希冀的模樣根本就是在祈求,許逸見她這樣,難得心情好的笑出聲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才回:“我在北京是找不到工作的,證件不清楚,沒有單位會錄用。”
這也就是說…會一起回以色列了。林清沒忍住的湊過去親了她一口,然後又有點為自己這沖動的行為有點羞赧,只得找話題繼續說:“都沒關系啊,我們節省一點,少買點衣服,少出去旅行…我養活你應該不成問題。”“一輩子?不會嫌棄嗎?一個成天不工作,只會跟在你身後面轉的人。”“那你偶爾做做飯嘛…洗衣服…收拾房子…遛狗…”“喂。就開始挑了還說一輩子不會嫌棄。看來還是得工作賺錢啊,不然被人嫌棄了好可憐。”
車子往林清家開時,林清突然把導航重新設置了一下:“一起去你外公家吧,我本來也是要去給他們拜年的。反正衣服都不用重新收拾。”對于她的突然決定,許逸也沒多問為什麽,只是點點頭:“這幾年我在外邊都已經過淡這些節日,不過家人聚在一起,我覺得很高興。”林清動動眉毛沒說什麽,她只是突然又糾結上了那杯溶劑的問題,不論是怎麽回事,有這次,會不會有下次?還是跟着比較放心。
進門時許逸接到了師父的電話,于是換好鞋也沒松開林清的手,一邊對媽媽姐姐笑笑一邊牽着林清往裏走。聽到師父問怎麽個結局,她呃了一聲才回:“謝謝師父成全,改天去你家拜年。”韓亦在那麽邊愣了一下:“怎麽個情況,你去,找林清了?”聽到徒弟藏着羞澀的嗯了一聲,他一時氣血充腦,好一會講不出話來。
許逸連喂了幾聲,他趕緊反應過來:“這樣啊,好,我明白了。你什麽時候來拜年,就明天好不好?”雖然不明白師父為什麽這麽急,但許逸還是應了聲好。
許逸打電話時,林清則感覺渾身不對勁,因為許逸媽媽盯着她們看的目光很複雜,是一種仿佛在将她們牽在一起的手分開的力量。她感覺這錯覺太奇怪。她和許逸別說牽手了,什麽親密的動作在雙方家長面前都呈現過,不過那時都還只是把對方當朋友,所以比較坦蕩。所以現在關系一變就被人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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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許逸的手微微用了點力,許逸還在打着電話就會心過來,自然的松開了她的手。
陸澈見她倆把手分開,一直繃着的神情終于放松,對林清笑笑:“你來了。”“嗯,來給外公外婆陸姨拜年,也來看看你和小家夥。陸姨,我們都一年多沒見了,我可想您了。”林清親呢的過去握住陸姨的手,感覺到對方有些不自然時,她疑惑的對許逸看了一眼:這家夥該不會說什麽說漏嘴了吧?
陸婕見女兒也走過來,于是有些感概的握緊了林清的手:“是啊,一年多沒見了,陸姨也想你。來,過來我們好好聊聊,給陸姨說說你在以色列的事。”仿佛剛才的不自然是錯覺,林清知道她這是想聽許逸在以色列的事,于是便挑撿着開始說起來。
許逸的外公外婆也加入了她們的談話,外婆在經過她時小聲的嘀咕:“就算是和清丫頭在一起也要提前打電話回來嘛,你不知道你媽和你姐昨晚上擔心的喲,把我也弄得緊張。但我知道我的有本事的乖兔子孫孫是不會胡來也不會有事的,這不好生生的和清丫頭一起回來了嘛。”外婆說完走了,許逸被定在那裏有些不能适應,外婆就是這樣,還把她當小孩,說話有點哄小孩的肉麻…
陸澈見她站在有點傻的樣子,沒忍住噗笑一聲,瞬間又收回笑容往房間走去。許逸知道她這是在讓自己跟上,有話說的意思。可是,真的要跟過去嗎。無非就是問她昨晚是不是和林清在一起,有些話,不說傷人,說了更傷人。這麽多人真不是個單獨談話的好場所,所以她決定不跟過去,在和林清回特拉維夫之前再找個機會兩人好好聊聊,于是清了一下喉嚨突然叫住陸澈:“姐姐,我泡茶給他們,你喝什麽?”
陸澈略驚訝的回看着她,直到從她目光裏看到堅持,于是退讓:“我喝白開水。”許逸有些受挫的哦了一聲,又接着說:“陸遠遠醒了嗎?醒了抱出來給我抱抱,我挺想他的。”陸澈又看了她一會,只是嗯了一聲便回房了。
看着一大家子圍在那裏說着家長裏短,許逸抱手站在熱水壺邊笑着,這種感覺真不錯。特別是,林清抱着陸遠遠在那輕聲逗哄的感覺,就更不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不年了麽,要不咱年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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