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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機場林清就看見許逸了,本準備在以色列速戰速決趕回來的心情突然就不那麽着急了,只是許逸在上飛機後就戴着口罩和墨鏡,就算陸婕和她講話,她也只是聽聽并不回話。林清不懂許逸這是什麽意思,倒是陸婕對她的态度突然轉變了,一直找她親熱的說話。這更讓她摸不着頭腦,為什麽突然之間這兩母女對她的态度就反過來了。

到了古裏安機場時,林清一下就找不着她們兩母女了,只得有點洩氣的一個人往前走。免檢通道上有幾個白人正在優哉游哉的邊聊邊走,其中一個是美駐以使館的文化參贊,另外兩個好像是聯合國和加拿大的外交人員,都算是見過面但不熟,打過招呼後便各走各的了。

林清走得快,突然聽得後面有人熱情的叫了一聲Anton,她本能的停住腳步回頭。此時的許逸把口罩摘了下來,正在和那位聯合國駐以的官員握手。林清感覺非常不可思議,這人怎麽會還能走免檢通道,而且這樣一來不是一踏入以色列的土地就等于是告訴美國人她Anton回來了嗎?以美方的立場,這人可算是背叛者。還這麽拽這麽高調?

和人打完招呼,許逸又把口罩戴上了,而且走得有點快的跟在林清後面,這讓林清心中微微得意的一哼。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放緩些腳步,等和後面的人平行後挑了挑眉:“這麽巧?你來以色列,你那小情人呢?”

戴着口罩的人更像面癱,目光直視前面,推着推車一言不發,仿佛身邊的人和聲音都是不存在的一樣。這一下就激起了林清想挑釁的心理,似無意般的半擋在許逸面前:“分手了就裝不認識?果然是沒心沒肺的家夥,我以前…”身後突然響起一陣咳嗽,這讓她停下來阻住身後的人,等那幾個白人走過後轉身看向身後的人:“身體抱恙還往外跑啊,家裏那位不心疼?”

“林清啊…你到底想說什麽?如果有話就明講,如果只是想嗆我,那下次吧,我得出去等我媽媽。”聲音病弱且疲憊,讓人一聽就心軟了下去。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和我分手?”林清幹脆正面擋在了那裏,兩人仿若一對對峙的怨侶。許逸透過墨鏡不知道是在看前方還是在看面前的人,沉默了一會又咳了幾聲:“是你自己在我和你的曾經之間選擇回到過去。”“一派胡言!”林清壓着她的聲音堅決否認這話,停頓了兩秒又迅速說:“我是有多害怕失去你才選擇隐瞞的,你不會不懂。”

“我是不懂。我曾經能包容你那樣對我,如果你真的選擇我坦白的對我講清楚,我又怎麽會揪着你的過去不放。”許逸邊說邊推着車要走,林清随手把車一移,又給攔住了:“分手是兩個人的事,你是說了,但我沒同意。”說完眼睛瞟向別處,似是想否認剛才那句話是她講的一樣。

“在我沒同意之前你就讓小姑娘勾你的手臂親熱的走一道,你不理虧?”搶在許逸要說話之前嗆了一句,林清終于把目光對上了許逸的目光,不再躲閃。

“我們,一定要,站在這裏一直談這個話題?”這回許逸的目光有稍許閃躲了,似是真的理虧了一樣。“要,不說清楚別想走。”林清知道許逸如果要走她是攔不住的,于是有些急的用語氣把氣勢撐了起來。

“那位小姑娘名叫周筱筱,她父親是周少軍,是殺害我父親的兇手。她父親死了,她成了孤兒。人死賬清,我才選擇把她當成平常的舊相識相待。就是這樣,你還想知道什麽?”許逸聽見後面又有腳步聲走來,有些試探的向前,但林清還是不讓:“你剛才說這些話的神情好像是在說我爸也是你的仇人,只有他死亡後你才會像現在對周筱筱那樣對我…許逸,是發生了什麽事我不知道嗎?”

“沒有,你想多了。你不想讓我媽又擔心我吧,走吧,一起出去。”許逸這回不試探了,而是直接用了巧勁抵開了林清。

見那走得疾快的背影,林清趕緊跟上:“那要我怎麽樣你才原諒我,反正我沒同意分手。”前面的人微停了一下,似乎是很無奈,随即又大步踏前了。

“喂,許逸…許逸…Anton!你不拽你會怎麽樣…”話音剛落,腳一崴,啊了一聲停了下來。許逸聽見那一聲啊後還在往前疾走,緩下步子走了幾步後才停下來,往後看了一會唉希的嘆了一聲走過去:“怎麽樣,能走嗎?”

“不知道,好疼,扶我一下。”林清似乎忍着巨痛,瞬間額頭滲了汗,手掌握住許逸胳臂時力道大得像是要就此鉗住不松開一樣。

陸婕見女兒出來時一手拖着兩個箱子一手扶着林清,模樣有些狼狽,趕緊上前幫忙:“這是怎麽了?”“她笨得要命,這麽大人走路都能崴腳,不會穿高根鞋就不要穿這麽高的根…”許逸一直在用平淡的語氣說着數落的話,這讓陸婕和林清不由自主的對視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這人真是嘴硬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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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館來接林清的不是賀喜,而是行政的一位男同事帶着鐘好來的,接許逸母女的則是陸思揚。兩路人馬要分道走時,林清向陸教授表達了過兩天想過去串門的願望,陸教授則表達了熱情的歡迎。上車時,林清随口對鐘好問道:“你臉色不太好,有事?”鐘好抿着嘴有些遲疑的看了林清一眼才說:“賀參贊前兩天出車禍了,傷了腿,但不是很嚴重。但是我聽說車禍不像表面上看去的那麽簡單,好像是和你們以前一起參與的一件事有關…”

聲音越走越遠,許逸想聽也聽不清了。

回到使館林清才知道當時和賀喜坐同一輛車上的陳參贊也受了傷,陳參贊算是她上司,本來工作就是要全部移交給他的,看來這事想速戰速決是不太可能了。宋大使倒是對這狀況保持樂觀,一起吃飯的時候随口就說開了:“就留在伯伯這不好?北美大洋洲司外駐人員福利肯定是比這邊好,但其實一些國家的形勢比這邊複雜,總感覺你過去不如留在這好啊。”

北美大洋洲司?林清有點莫名其妙:“宋伯伯,我沒有要去北美大洋洲司啊,我調回部裏不還是在我們司嗎,怎麽可能會去北美大洋洲司,我對那塊不熟,就算我申請調動上面也不會同意啊。”宋大使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自己說話快了,掩飾的咳了一聲又笑笑:“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是嫌我們這條件不好想換地方了。”

林清知道事情絕不是這樣,想了會幹脆直接問了出來:“是不是我爸爸向部裏申請過什麽我不知道,宋伯伯,您得告訴我。”“是不是你父親替你申請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有人要求把你調去,我幹脆直說吧,據可靠消息,你回部裏呆不了幾天轉司後就會直接外駐美國。”宋大使一口氣說完,看林清的反應,想看她是不是真的不清楚這件事,結果讓他意外,林清好像真的不知道,表情十分吃驚。

“美國?我跑那去幹什麽?”——宋大使知道她這話也不是在問他,于是也只是笑笑沒說話。林清緩過來後才問向宋大使:“領導的意思嗎?沒人找我談話啊。”“聽你這麽說,既然不是你自己申請的,那上面這麽安排肯定有意圖,林清啊,好好幹。那邊局勢複雜,以後工作要更謹慎認真。宋伯伯啊,期待着你成為第一任駐美女大使,或許會是未來的第一任女外長。”

這期望太高了,林清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怎麽可能呢,她的履歷和各位前輩相比太顯黯淡了,曾經想過職業的終級位置,期許過成為新聞司副司長,站上發言人的位置。可那都只是有時做做夢的想法,這會,宋大使的期許顯然讓她吓到了。不過,一時真的感覺心潮澎湃,很激昂的情緒在身體裏竄動,于是只是點頭笑着嗯了一聲,會努力,會向那期許盡全力。

陳參贊算是宋大使的有力助手,林清一會走不掉,而且兼任了比原先更多的工作。忙了十多天才有空休息一下,于是趕緊驅車去往耶路撒冷。李中昱代辦已經确定會調到使館,林清過去時他正好也在工作交接,随便和他們聊了幾句就要告辭。

她要走時,李中昱随口說道:“Anton也回機構了,你們前後腳啊。對了,你們是以前就認識?”這輪到林清意外了:“你們認識?”“經常和他們打交道嘛,她會說漢語我當然找她找得多些。那時候你生病時聊到你,她急急忙忙就趕着要過去看你,我才知道你們也是認識的。那小姑娘厲害啊,在這邊上班經常不見人,也沒聽說做出了什麽特殊成績,簡直跟玩似的也能讓上面賞識,聽說要調回曼哈頓總部去了,職位一下兩連跳。”

林清哈的一聲,像是在配合李中昱的話一樣,其實她是突然想到了兩件事的巧合性,兩人都要去美國?太巧合了還是根本就是有人做了很大的工作才會有這樣的局面。

一路有些急的把車往餐館開,才進餐館大門,就看到許逸腰上圍着一條廚師圍裙,正把一盤菜放到一位中東美女面前,臉上的笑堆得跟陽春三月怒放的花似的。把菜放下後還沒走,站那等人仔細品嘗後還問了些什麽。猜都能猜到是在問好不好吃。無事獻殷勤…既奸又盜,簡直無法一直看下去。

過去沒好氣的瞪了見到她就把笑容收起來的人:“不錯嘛,一招吃遍天下,也不換個路數?”奧弗這時跑出來熱情的叫了聲林姐姐,然後突然指指她和許逸:“好巧哦,林姐姐你第一次來這裏吃的是逸姐姐做的菜,今天又可以有口福了。”他說完許逸這才放下挽着的胳膊,微微躬身向一旁聽不懂漢語一臉不懂的中東美女用希伯來語說道:“索菲亞一會就來,那我先去招待我朋友了。”

中東美女微笑的向林清點點頭,然後示意許逸随意。許逸這十足的服務生模讓讓林清更加不舒服,等三人往後院走去時她忍不住又開始激許逸了:“希伯來語也能說出英倫腔,你怎麽不再作一點,你那時不是被交換去的美國嗎?”“小時候教我英語發音的是你。”許逸像是終于忍不住了回了一句,說完後又立馬抿嘴,表示不再接話了。

奧弗不懂這是什麽氣場,只是覺得不宜久留,于是嘻嘻哈哈的說去找媽媽和姑姑一個人先上前跑了。在林清又要說話之前,許逸終于再次忍不住:“她是海曼的女兒烏瑪。”一句話,林清愣住了,像是要找出這件事後面的答案一樣長久的看着許逸,許逸依舊抱着手,似乎有點想笑,任她看了一會,最終伸出手摸摸她的後頸莫名的說了一句:“都會過去的,不會有事的。”說完又快速接道:“走吧,去吃飯,我親自下廚。”

作者有話要說: 前兩天還二十五、六度,今天落雪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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