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未來花朵

“那個男孩，麻煩你們幫我注意一下。”

五條悟和井上警官并排坐在長椅上，銀發男人用手指指了指守在甜甜圈身邊淚眼汪汪的吉野順平，低聲的同井上警官交流。

“那個小孩怎麽了？”

井上警官一邊喝水，一邊用餘光看了一眼那個長的清秀單純的草泥馬發型男孩，向五條悟詢問道。

“那孩子我和棘剛剛簡單的詢問了一下，他過段時間可能會因為一些原因去他們轄區那邊備案。你們這邊上層如果有聯系的話，就幫忙照顧一下他吧。”

五條悟隐藏在眼罩下的雙眼盯着不遠處的吉野順平，同井上警官交談的同時，也在仔細觀察着這個少年周身之處的微妙氣息。

“.....我可以稍微的問一下，這孩子是出了什麽事情麽？”

井上警官好奇的看着吉野順平，就在前不久；狗卷棘為吉野順平上藥的時候，井上也發現了這個小孩額頭上出現了類似于燙傷的傷口。

傷口有些化膿和潰爛，是很明顯的重疊傷。

剛開始井上也想過去問問這個少年發生了什麽，不過因為後來甜甜突然暈倒，事情亂成一團，就把這件事情擱置下來。

如今正好借着這個機會，剛好向五條悟詢問一下這名少年的事情。

“...............”

五條悟擡頭思索一番，認真的将剛剛少年的哭訴重新放在大腦裏捋了一遍。

“吉野順平，應該是受到了校園霸淩。對方下手越越來越過分，不知收斂；如果可以的話，請幫忙轉達一下對接轄區。”

男人伸手搭上了井上警官的肩膀。

“施害人的家裏大概是蠻有錢的，到時候他們想進行什麽手段想要把事情壓下來的話，所長就把事情直接交接給區長就好；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處理。可以麽？井上警官。”

“.............”

井上警官聽到這些話，瞬間有些為難。

他撓了撓頭，沒有第一時間回複五條悟。

畢竟如果是對方轄區的交番所，他們要是插手太多的話，不僅會引起對方的不滿；還容易交惡。

這種出力不讨好的行為，業內非常不提倡。

“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情我會幫五條先生留意的；不能保證百分百完成，但是我們會盡力而為。”

最後，井上警官謹慎的修飾了一番自己的措辭，并沒有給五條悟絕對的回答。

“不是【盡力】哦，是【絕對】要做到。”

五條悟無情的剝開了井上警官打的馬虎眼，聲音一改往日的輕佻和漫不經心；異常認真嚴肅的注視着井上警官。

“.............”

雖然男人眼睛上蒙着一條大黑布，啥也看不清。

但是井上警官依然感覺五條悟就隔着那條黑布睜眼看着他，還是直勾勾的那種，讓他頗有壓力。

“..........這...”

井上警官十分為難。

【啪！】

眼罩男人雙手合十，做少女祈禱狀。

“就好好的答應我吧，井上。”

五條悟猛然間一改剛剛嚴肅的狀态，豐潤的唇形勾起一抹惑人心的微笑，聲音輕快的像是撒嬌。

“我們都認識這麽長時間了，之前我可是很認真的協助你們處理各種雞毛蒜皮的瑣事哦，現在只不過拜托你這麽點小事而已啦~你要是答應不下來，我可就直接去拜托所長喽？”

“........額！”

不知是所長這個詞語刺激到了井上，還是五條悟這種猛男撒嬌來的太突然；讓井上猝不及防。

“我知道啦...五條先生....我會随時聯系你的。”

井上無奈，只能答應了五條悟。

“嗯哼。”

得到了滿意答案的五條悟非常愉悅，繼而雙手抱胸，惬意的靠在椅子上，用着溫和的目光看着守在甜甜身邊的狗卷棘和吉野順平。

在五條悟看來。

好孩子這種東西是應該被好好珍惜的存在。

日本本來就已經生育率這麽低了，優秀的青年少年更應該護在手心裏好好培養，傾盡一切有利的資源去哺育他們，為他們的未來鋪路。

任何人，都沒有抹殺他們靈魂和未來的資格。

任何人都沒有。

即便這群少年人将來碌碌無為，或者平凡的度過此生；但是這是他們的選擇，這也是他們的生活方式。

而不是某些人渣推着他們下地獄借口。

.............

“我來了。”

家入硝子的風衣上裹挾着屬于夜晚的冽冽寒風，姣好的面容上滿是疲憊和難以忍受的困意。

女人推着玻璃門進來，帶起了一陣硝煙和香水混合起來的穿堂風，冷的屋內的人齊齊一哆嗦。

“真的真的——非常辛苦了！硝子！”

五條悟熱情的迎接家入硝子，宛如看到救星一般欣喜。

“那少女？————哦這裏。”

家入硝子跟五條悟點了點頭，雙方就算打過招呼。

她馬不停蹄的走進交番所，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軟沙發上，面色死寂的少女，以及守在其身邊的兩個少年。

“孩子們，讓一讓，我來給她檢查一下。”

在吉野順平錯愕的表情下，家入硝子娴熟的從自己的風衣口袋中拿出了自己的小型手電筒；在甜甜面前彎下腰，剝開了她的眼皮，開始檢查起了這具身體的瞳孔反射。

“.....這位是”

吉野順平看到家入硝子熟練老辣的動作，有些不安的向身邊的狗卷棘發出提問。

【安心，硝子小姐是我們學校的醫生，擁有醫生執照的那種哦。有她在，劉桑會平安無事的。】

狗卷少年拿着手機打了幾行字，将屏幕轉到吉野順平的方向，方便少年觀看。

“.............”

吉野順平目光閃爍的盯着狗卷棘，內心似乎有些被觸動。

然後，吉野順平在狗卷棘迷惑的表情下，動作笨拙的做了幾個聾啞人群專用的手語手勢。

【沒關系，我在，社區。服務的，時候，學過手語手勢。】

【我們，可以用，手語，來，交流。】

狗卷棘：“...............”

要不是他腦子靈光，他可能還以為吉野順平擱這裏跟他結印呢。

我不是聾啞人啊！我只是不方便說話而已！

如果這個時候我脾氣不好，說上一句“你才是聾啞人”的話，你就沒了。

“蛋黃醬。”

狗卷面無表情開口，留下一臉懵逼的吉野順平。

.............

“悟，之前這孩子清醒過一段時間吧？”

經過一番檢查，女人收起了手中的手電筒；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的五條悟，仔細的向男人呢詢問。

“诶，是有的呢。”

男人回答。

家入硝子：“..........當時她的精神狀态怎麽樣？”

“............”

五條悟摸着自己的後頸，表情似乎有些一言難盡：“......怎麽說呢？”

“部分語言交流倒是很清晰，但是吧...好像有點狂躁，就是反常的那種狂躁。中間有段時間疑似出現了幻覺，但是目前不确定是酒精導致的，還是她腦子本來.....嗯，你懂的。”

“....她還喝酒？”

家入硝子挑挑眉毛，發現事情貌似沒有這麽簡單。

“.....應該說是不止喝酒吧，她抽煙的樣子沒有三年以上的煙齡，根本抽不出那麽嚣張欠揍的模樣。”

五條悟無奈的擺了擺手：“.....不過，根據這孩子自己的意思，她非常固執的堅持自己成年了。”

“肯定沒成年。”

家入硝子非常肯定的捏了捏甜甜的手腕與腳腕，皺了皺眉毛。

“她的這個骨齡，不超過十八歲，最多十六歲。”

五條悟：“..........”

五條悟：“......是這樣的麽？”

“總得來說，從科學的角度上出發，不考慮一些超自然因素的話；她的這個症狀，有些類似于————腦癱。”

五條悟：“......”

狗卷棘、吉野順平：“........”

家入硝子直起腰，看着身邊兩個少年人期待的眼神，無情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腦癱是基本上是患者出生不久後會患上的疾病，同時伴随着語言障礙，視覺聽覺障礙等等；平日裏嗜睡，身體各方面技能反應差，對外界的刺激反應度也不高；而且也會經常性的昏厥。

假設甜甜不是什麽精神分裂患者，從病理上來講；腦癱是最接近她目前症狀中的一種。

當然，這是排除了超自然因素的結論；具體的結論還要等回到學校用反轉術式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太不公平了.....”

這情節簡直高虐。

吉野順平瞬間就淚目了。

男人聽了落淚，女人聽了沉默。

家入硝子：“...............”

這位同學，我現在只是猜測而已；你這哭的怎麽搞的好像她淩晨就要出殡了似的。

現在的孩子都這麽敏感脆弱麽？

..................

.............

【釘釘！】

晌午，日上三竿的時間，一陣急切的鈴聲打斷了在床上抱窩的甜甜。

“我靠！”

甜甜在睡夢中含糊的睜開雙眼，艱難的托着自己沉重的身體，滿張床的找手機。

“哪位？”

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接上了電話。

這誰啊，大清早的打電話？

【您好】

手機的另一頭，傳來了接線員可以媲美廣播專業的優美嗓音，聽的甜甜渾身一機靈。

【這裏是國家人口普.查，河北分部中心。】

【劉甜甜女士對麽？請問您現在方便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