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82年的雪碧如此美味

192

冷邪厲将信将疑：“這……這怎麽誤會了？”

他頓了頓，顫巍巍補充道，“你要是真玩囚禁play，記得把繩子放長一點，再留部手機給人玩游戲。平時要注意節制，不然容易腎虧。”

厲望：“……你知道的還挺多。”

“這是霸總家傳統嘛，”冷邪厲臉紅，“不過這得找個你情我願的，我叔叔的叔叔的爺爺上次就因為非法拘禁小白蓮被抓走了，現在還沒出來。”

他拍了拍厲望肩膀，誠懇道：“厲總，引以為戒。”

厲望：“……你叔叔的叔叔的爺爺倒是老當益壯。”

“這不是重點……”冷邪厲撓頭，“我怎麽感覺你這話聽起來還有點酸？”

“……誤會。”厲望看了眼手表，又很自然地揉了揉冷邪厲的腦袋，“冷少，進屋吧。”

193

他的話音剛落，大漢們便頗有默契地停下旋轉，分列兩旁，讓出了一條路。路的盡頭，站着一個老人。

他頭發花白，脊背彎曲幾乎與地面平行，兩條腿顫抖如篩糠，兩腳尖相對成內八。但是，他仍然西裝筆挺，皮鞋锃亮，盡力保持着自己的尊嚴與優雅。

冷邪厲凝視着他的身影，突然福至心靈：“這難道……是你管家？”

厲望沉默了一下，道：“算是。”

“‘算是’是因為你早已在心裏把他當成半個親人了嗎？”冷邪厲激動地握住了他的手，“這就是傳說中的侍奉過三代霸總、陪伴小少爺長大的管家爺爺嗎？我們冷家都沒有這樣的人才。厲望，你真是深藏不露！”

厲望頓了一下，還沒說話，管家的肩膀已經顫抖了起來。他伸手抹着臉，用抖抖索索的蒼老聲音道：“太……太感人了。冷少爺，我家少爺經常提起你，你果然像他說的那樣，是個……是個有趣的人。”

Advertisement

這話聽起來怎麽有點耳熟……冷邪厲一怔，就見他一手錘着自己的腰，一手抵在唇邊，撕心裂肺地咳嗽了幾聲，又邁着小內八走了幾步：“冷少爺，這麽多年了，你是我家少爺帶回來的第一個男人，老頭子我有生之年能看見這一幕，真是高興啊。”

這話好像也在哪聽過。冷邪厲想了想，伸手扶住他，又壓低聲音，興奮道：“管家爺爺，《管家必備語錄》是你寫的嗎？”

194

管家的肩膀又抖起來：“冷少爺，你在說……說什麽呢，我……聽不懂。”

“《霸總必備語錄》姊妹篇，聽說只有像您這樣的資深……”話到一半，冷邪厲無意瞥了眼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不由一怔，“管家爺爺，我怎麽覺得你的手……”

“啊這……”管家閃電般縮回了自己的手，又咳了一聲，掩飾道，“像老樹皮嗎，吓到冷少爺了吧？”

“不，”冷邪厲遲疑，“看起來還挺嫩……管家，我是不是見過你？”

管家果斷道：“不，你沒有。”

“你的聲音聽起來好像也有點耳熟……”

“可能是錯覺。”

冷邪厲低下頭想去看他臉：“但是……”

“冷少爺！”管家躲躲閃閃不肯擡頭，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悲鳴，“你不要再和我搭讪了。少爺還在這呢，你不能……不能對不起他啊！”

說着，管家一彎腰鞠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躬，腦袋夾在兩腿之間，滄桑道：“冷少爺，我們之間是沒有結果的，忘了我吧。”

195

“冷少，原來你有這樣的愛好，”厲望挑眉，“果然與衆不同。”

冷邪厲：“……我不是我沒有，這是誤會！”

“誤會嗎？”厲望攬着他的肩，“你看把人逼成什麽樣了。”

冷邪厲順勢看去，只看見管家那頭花白的頭發在風中飄蕩，無形之中更顯凄涼。他愣了愣，心虛地反思了一下自己剛才說過的話。

196

就在這時，一陣狂風吹過，管家的花白頭發猛烈抖動起來，試探性地往下滑了半截，“啪嗒”一聲，扣在了他的內八上。

冷邪厲目瞪口呆：“你……你要變形了？”

“哈哈哈哈意外意外。”管家尬笑幾聲，伸手去撿，一不小心，撅着屁股來了個前滾翻。

冷邪厲眼睜睜看着他像個皮球一樣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又在空中以不符合他年齡的敏捷，一扭身子，來了個優雅的單膝跪地。

在這匆匆一瞬，冷邪厲瞥見了他的臉，大驚失色道：“你……你是蘇秘書？”

197

客廳裏，坐着三個人。

厲望倚在沙發上，敲了敲扶手：“蘇秘書，你來說。”

“是這樣，”蘇秘書端端正正地坐着，推了推金絲眼鏡，冷靜道，“冷少，這都是厲總的一番心意。他邀請您之後，特意命我查找了冷家歡迎小白蓮的方式，力求給您一個難忘的回憶。”

冷邪厲一愣，紅着臉暼了眼厲望，又移回目光：“是……是嗎？”

“是的，只是我沒能在短時間內找到符合要求的管家，只能自己上了，”蘇秘書微笑，“按照流程，後面應該是這樣的。”

說着，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坨皺巴巴的紙。

198

冷邪厲咽了口口水，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寫着：

管家（老淚縱橫狀）：冷少，你不知道，我家少爺從來不會笑，自從遇見你，少爺的臉上才綻放出笑容。我第一次見他笑得這麽開心。（五百一條，記得删除）

“冷少”兩個字，還被人用藍筆圈出來，畫了個箭頭到旁邊：祖傳偏方，專治面癱，标本兼治，永不複發。

冷邪厲：“……”

他沉默了一下，接着往下看：

管家（喜笑顏開狀）：冷少，這是你最愛吃的生姜！少爺聽說你……

厲總（皺眉，大聲呵斥）：管家，不要多嘴。

管家（眉飛色舞地比劃）：少爺，今天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說。冷少，這是少爺為了你，特意起了個大早去市場買的。他第一次為了一個人，親自去買菜。你看，他切生姜時還切壞了手。（想辦法讓冷少發現厲總貼了五個創口貼的手，如果他想看傷口，要極力勸阻。）（有動作戲，六百一條）

199

冷邪厲：“……”

雖然這确實是他想象中的場景，但他為什麽高興不起來。

許是他表情過于震撼，蘇秘書探頭看了一眼，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坨紙，淡定道：“抱歉，拿錯了，是這一份。”

冷邪厲：“……”

厲望看不下去，皺眉道：“行了，蘇秘書，先回去吧。”

“好的，厲總，”蘇秘書站起身，頓了頓，又拿出一個沾着泥土的易拉罐，“厲總，這是您命人找的82年的雪碧，剛從土裏挖出來的，還新鮮着。”

200

82年的雪碧！這種東西居然是真實存在的嗎？冷邪厲一個激靈，嘴角流下了不争氣的淚水：“厲望，你你你不必這樣……”

厲望起身拿了個玻璃杯，又單手拉開易拉罐的環。“呲”的一聲，冒出一股氣。

他把雪碧倒進玻璃杯，又搖晃了幾下，朝冷邪厲遞過去：“嘗嘗？”

冷邪厲兩眼冒着精光，連忙伸手去接。厲望卻是虛晃一槍，冷着臉縮回了手：“冷少，叫聲哥哥。”

“？？”這個該死的男人玩上瘾了嗎！冷邪厲憤怒地瞪了他一眼，氣沖沖扭過頭，“該死，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屈服嗎，厲望哥哥！”

厲望一怔，慢慢紅了耳尖，捏着玻璃杯半天沒說話。

“你這是在玩欲擒故縱嗎？好，我這就陪你玩到底！”冷邪厲見他遲遲不松手，情急之下，湊了過來，就着他的手，低頭喝了口雪碧。

201

厲望只是沒想到他會改口的這麽快，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手上傳來細微的癢意。

冷邪厲一手按着他膝蓋，半跪在他腿邊，舔了舔泛着水光的唇，仰着腦袋，用黏黏糊糊的聲音抱怨：“好奇怪的味道。”

厲望的目光凝在他嘴上，放低聲音道：“什麽味道？”

“甜中帶酸酸中帶辣辣中帶苦，像混了氨氣的過期酸奶在廁所裏放了五天。”

厲望：“……”

冷邪厲慫恿：“你要不要也嘗嘗？”

厲望猶豫了一會，不動聲色地轉了轉杯口，從他喝的地方嘗了一口，眉頭擰了一下，又松開，淡淡道：“甜的。”

冷邪厲震驚：“怎麽可能？？你再喝一口！”

“……”厲望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真又喝了一口，注視着他的眼睛道，“甜的。”

冷邪厲郁悶地撓了撓頭：“該死，難道只有優秀的霸總才配喝82年的雪碧嗎？”

厲望笑了笑，剛要安慰，就見他看了眼玻璃杯，不舍道：“不然你全喝了吧，不要浪費。我收藏易拉罐就行。”

厲望：“……”

202

最後，誰也沒有喝那杯82年的雪碧。

203

厲望和冷邪厲肩并肩躺在救護車裏，被送去了醫院洗胃。

醫生摘下口罩，沖他們溫柔一笑：“是食物中毒，下次不能吃過期食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