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是你的小白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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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以後,冷邪厲覺得厲望不太對勁。
比如,剛回公司的第一天,他就發現自己的辦公桌被搬進了厲望的辦公室裏。
厲望“噼裏啪啦”打着鍵盤,茫然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嚴肅道:“這肯定是蘇秘書幹的好事。他不滿你占了他的的辦公區域,在你住院期間,先斬後奏把辦公桌挪了進來。”
同時,他又冷着臉表示,一定會嚴懲蘇秘書,讓他為自己目無上級的行為付出代價。
冷邪厲:“……?”
所以剛才在茶水間,拍着蘇秘書肩膀,大誇他幹得好的人是誰?厲望的雙胞胎弟弟嗎?
不對勁,這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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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以往冷邪厲上下班都是由司機接送的,出院以後,厲望主動承擔了這一職務。每天一大早,他就開着那輛顯眼的法拉利,在冷家門口等他。下班後,不管有多晚也堅持送他回家。不管風吹雨打,雷打不動。
別說冷邪厲,就連被迫變成門衛,工資降了大半的前任司機,都被這堅持不懈的精神打動。以前他每見一次厲望,就在心裏罵一聲“草”,現在他抹着眼淚,決定只罵一半,“艹”。
終于,在某個下着大暴雨的夜晚,看不過去的二哥極力邀請厲望留宿,并貼心地給他安排了一個挨着冷邪厲的房間。
按照套路,這種惡劣的天氣,小白蓮會被雷驚得睡不着覺,然後衣衫不整地跑進霸總的房間裏,順理成章發生一些醬醬釀釀的事。
冷邪厲緊張之餘莫名有點小期待,為确保不是自己想多了,他還特意向二哥求助:[厲望最近是有點不對勁吧?]
二哥很快回複:[顯然,他這麽殷勤,司馬昭之心啊。晚上動靜小點。:)]
[什麽動靜小點。]冷邪厲嘴上反駁,還是很誠實地穿了件清涼點的睡衣,坐在床上眼巴巴等着打雷。結果等了半天,非但沒有打雷,連雨聲都變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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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他總不能主動去吧?冷邪厲郁悶地看了眼窗外,沉思了一會,又翻出萬能的家族史。
書上說,如果小白蓮不主動,半夜裏霸總就會用鑰匙打開門,偷偷地溜進來。到了第二天,純潔的小白蓮就會眨着那雙無辜的眼睛,疑惑道:“為什麽我睡得屁股有點疼?”
考慮到厲望沒自己家的鑰匙,冷邪厲貼心地給他留了個門,面紅耳赤地鑽進了被窩。
第二天,他确實是疼了。
……因感冒導致的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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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邪厲摸着被自己擦破皮的鼻子,哀怨地看了眼厲望,随即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哪個霸總碰見小白蓮是坐懷不亂的啊?先不說表白之後,就說沒表白的時候,霸總們的各種play已經玩的人心驚膽戰,目瞪口呆,時刻擔憂他們會不會因此被抓進監獄。
現在好了,他主動了,厲望居然什麽都沒做……什麽都沒做!這對勁嗎?
厲望似有所感,擡頭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冷邪厲一個哆嗦,難不成……他還有什麽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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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跨年夜,他被厲望蒙着眼睛帶上了車。
哈,還挺會玩。冷邪厲莫名欣慰地舒了口氣,憑着記憶,試探着朝旁邊摸了一下,很快就被人攥住了手。
厲望把他抱在懷裏,低聲笑道:“冷少,你猜我要帶你去哪?”
“我猜……”冷邪厲順着聲音方向,仰頭“看”去,“你要帶我玩蒙眼play?”
厲望:“……不是這次。”
他低頭看着冷邪厲,手指在他微張的唇上摩挲:“一個提示,今天是什麽日子?”
“跨年夜……?”冷邪厲恍然大悟,“你這個該死的男人,居然想做這種事!”
厲望一怔:“什麽?”
“我記得這個套路,跨年夜霸總通常會把小白蓮抵在窗戶玻璃上!”冷邪厲紅着臉,“你是不是也想玩這種?邊看煙花邊……邊……”
他頓了頓,按着厲望的胸,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兩個字。
厲望全身一震:“……”
冷邪厲久久沒聽見他的回答,微微一側頭,嘴唇就從他臉上擦過:“厲望,你的臉怎麽這麽燙?”
“別亂動,”厲望摟緊他的腰,啞着嗓子道,“冷少,你這個想法可比我的刺激多了。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可以再來試試。”
這也算刺激嗎?可憐的厲望,還是對霸總的花式play知道的太少。冷邪厲倒是很想和他深入交流一下,然而這顯然不是一個好時機。
他捂着屁股,摸索着從厲望懷裏爬出來,乖巧地地坐到了一邊:“那麽我們去哪呢?”
厲望打開車窗吹着冷風:“你再猜?比這個普通一點。”
“難道……放原子彈?哈哈哈不會吧,這是入獄小技巧,”冷邪厲說,“要不然……從飛機上來個花式跳傘,再抱着我旋轉上天?我祖爺爺有腿的時候玩這個可厲害了。”
厲望:“……”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也算是心有靈犀了。他捏了捏冷邪厲的臉,心情複雜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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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急剎車,汽車停在了路邊。
冷邪厲扶着厲望,小心地往前走了幾步,很快摸到了什麽粗糙不平的像樹皮一樣的東西,上面還有一個個光滑的球狀物。
“在這等我一下。”厲望說。
冷邪厲便乖乖扶着樹,側着腦袋聽他遠去的腳步聲。呼呼而過的風吹來陣陣嬉笑聲。像海水一樣鹹濕的空氣裏,又隐隐夾雜着燒烤的香味,孜然混着辣椒,光聞味道就讓人忍不住地咽口水了。
上次吃燒烤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冷邪厲扭過頭,順着風吹來的方向,嗅了嗅這熟悉又陌生的味道,突然就有點懷念當年校園門口的烤雞翅。
這時,身旁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有人捧着他的腦袋,動作輕柔地拿掉了他的眼罩:“小心眼睛。”
光确實很刺眼,哪怕現在已經是夜晚。冷邪厲用手擋在臉上,緩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眼前的情景。
這是一棵粗壯的大樹,茂密的枝幹橫生出去,在地上留下寬廣的影子。淡黃色的燈被線串聯着,從樹幹纏繞到樹梢。風一吹,樹葉便伴着燈球,在蒼茫的天幕下晃動。
而這樹下,站着厲望。他挺直地立在那兒,一襲風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給你。”他低聲說着,遞過來一個愛心形狀的氣球。
如此簡單樸素,冷邪厲倒是沒想到。說實話,家族史裏已經記載了太多這樣的場景。在來的路上,他腦補了無數種可能,甚至懷疑厲望會再找幾個墨鏡大漢來扭秧歌。到時候,看在是厲望準備的份上,再他怎麽也得裝作驚喜的樣子。可是現在,哪怕厲望往那一站,什麽都不做,他也會發自內心的高興。
因為他是厲望。
冷邪厲控制住嘴角的笑意,接過氣球晃了晃,又把繩子纏在手腕上,開玩笑道:“我還以為你要帶我坐什麽熱氣球,然後在幾千米的高空看寫了字的薰衣草田,哈哈哈哈哈百分之八十八的總裁的不二之選。”
厲望沉默了一下:“……我本來是這麽打算的。”
冷邪厲:“……呃。”
厲望垂下頭,踢了一腳石子:“剛才走到那邊,負責的人說跨年夜是乘熱氣球高峰期,好多霸總都帶着小白蓮來看海,然後天上熱氣球就堵塞交通了,上面通知要限號,只能單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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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邪厲:“……”
他擡頭望了眼夜空,露出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哦,這該死的真實。
但孩子還是要哄的。冷邪厲看着厲望難得露出的失落表情,忙同情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大聲道:“沒關系!”
厲望被他吼得一哆嗦,揉着耳朵,遲疑地擡頭。
冷邪厲抖了抖小卷毛,用力按着他肩膀,更加大聲道:“男人,把你的手拿出來!”
厲望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木着臉伸出了手。
冷邪厲一把拉過他的手,捏着氣球末端的繩在他無名指上繞了一圈,又纏回到自己的無名指上。他拍了拍厲望的手,彎着眼睛笑道:“好了,男人,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厲望抿起唇,擡頭看了眼在風中晃動的愛心,又望向他們被紅線系着的無名指,最後直直凝視着冷邪厲。
“當然是你的人。”許久,他挑起眉毛,輕聲笑道,“冷少,你又背了語錄,是不是得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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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确實親了一下。
冷邪厲主動勾住了他的脖子,仰着頭道:“厲望。”
他頓了頓,又紅着耳尖喊:“厲望哥哥。”
厲望突然覺得霸總語錄能流傳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咬着牙道:“……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良久之後,冷邪厲輕輕喘着氣,狗狗眼裏滿是無辜:“厲望,你剛才也說了語錄。”
厲望:“……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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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小白蓮更會玩火的是什麽?
打火j……咳,是小白蓮型霸道總裁。
首先用小白蓮式無辜的神情引君入甕,等你想停了,他又用霸總式的挑釁激起你的鬥志,最後還擺出一副被玩壞了的樣子,又慫又委屈地嗚嗚求饒。
具體表現為:“厲望,你剛剛也說了語錄。”
然後是,“呵,男人,就這就這!有本事再來?”
最後是,“嗚嗚嗚我錯了!厲望哥哥我再也不說了!”
許多年後,冷家後人專門為此寫了一篇論文《唯一的“白蓮型霸總”分析――以冷家二十五代總裁冷邪厲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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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那都是後話了。冷邪厲現在很是難過,他坐在沙灘上,委屈地啃了口雞翅,又猛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不該一時激動就選擇了放縱,現在嘴上被咬破了皮,一碰就疼。
厲望還故意選了個最辣的給他,饒有興趣地托着下巴看他吃。
呵,男人,大豬蹄子。冷邪厲滿眼是淚地瞪了他一眼,又抽噎着咬了口雞翅。
疼都疼了,不吃完也太可惜了。
就在這時,天上“砰”地炸開了一朵煙花。沙灘上的人“哦”地歡呼起來:“新年快樂!”
冷邪厲擡起腦袋,正望着夜空出神,有人握住他的手,擺成十指相扣的親密姿勢。
“從現在開始,我能做你的小白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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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裏你早就是了,”冷邪厲抹着眼淚,“小白蓮,能幫我把這個雞翅吃了嗎?真的好辣啊嗚嗚嗚。”
厲望:“……”
他喝了口水,評價道:“是有點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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