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撩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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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裴焰猜得真準。
宋昭意不僅來到他的見面會場館,還讓葉芝将車子停到就近的花店買了一束香水百合。
彼時她穿着一襲墨綠色的針織長裙,腳踩裸色印花細高跟,姿态明豔動人。
裴焰原本在休息室裏撫着吉他調音,一聽見門口傳來“篤篤”的高跟鞋聲。
他驀然擡頭,眸中悄然劃過一抹悅色。
“我沒打擾你吧。”宋昭意捧着香水百合,步履輕盈地走近他。
裴焰站起身,搖了搖頭。
宋昭意将手裏的花遞給他:“謝謝你邀請我來參加你的見面會,祝你演出順利。”
裴焰:“謝謝。”
剛剛宋昭意在來的路上就想好了,無論如何她都得來一趟,盡盡禮數。
宋昭意活了二十六年,知道多個朋友多條路這個道理,可她來時還是忍不住糾結了一會兒。
她發現自己每次見到裴焰,心緒都會微微湧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見過她狼狽受難的樣子,亦或是其他原因。宋昭意說不明白,也沒法深究。
彼時沈傾恬跟在宋昭意的身邊,睜着星星眼,一眨不眨地注視裴焰。
宋昭意不禁開口:“恬恬,你不是有話想和裴焰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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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張揚恣意的沈傾恬這會兒竟有些害羞。
她抿抿嘴道:“裴焰哥哥,我待會兒和我朋友會在臺下為你加油,期待你的演出!”
裴焰朝她點點頭,目光卻若有似無地瞥向宋昭意。
宋昭意說:“我家小朋友就交給你們了,我等下還得趕行程,得先走了。”
宋昭意沒打算出現在裴焰的見面會現場。
今天他倆的熱搜還挂在微博榜首,她怕自己的出現引起更大的騷動。
裴焰也理解,眼見她轉身走遠,他想了想不禁追上她。
“等一下。”裴焰跑到走廊上,将她攔住,“我想問個問題。”
“什麽?”宋昭意面露惑色。
裴焰掏出自己的手機,走廊上的白熾燈光落在他的眼裏,泛起星星點點的光。
“我可以跟你微博互關嗎?”
宋昭意怔忡,她剛剛來這兒時間倉促,竟把裴焰關注她的事給忘了。
她喃喃道:“好,我回去就加。”
裴焰“嗯”了一聲,朝她揮手告別。
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刻,少年的身影清瘦落拓,腳步輕盈帶風,看起來明朗又恣意。
宋昭意望着他的背影,微微彎起唇角,連她自己都沒察覺。
那一天,宋昭意拍完一組雜志畫報。
中場休息時,她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裴焰那張俊朗無俦的臉。
他竟然會主動找她互關,這是宋昭意沒想到的。
也許是她給他的微博點了贊,人家禮貌性地關注了她。在全網的注視下,請她互關,彼此都能免除尴尬,這确實是最好的選擇。
宋昭意放空了一秒鐘,随即拿起手機點進裴焰的微博,按下了關注鍵。
半晌,她走回攝影棚,對着攝影師的鏡頭繼續拍照。
她全程認真專注,換了好幾套造型,足足拍了三個多小時才收工。
所以她不知道,那天裴焰在見面會上破天荒地配合主持人、嘉賓和粉絲玩了許多互動游戲,全程洋溢着粲然的笑。
在衆人的“安可”聲下,他又連唱了好幾首歡快歌曲,玩得很盡興,看得出情緒十分高漲。
當天下午,粉絲見面會結束。
天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有站姐分享了裴焰的下班路透圖。
只見雨幕中,裴焰的助理為他撐着傘。
裴焰護着懷裏的一束香水百合,舉止溫和,眉目舒朗,成為了朦胧雨幕中的一抹絕色。
—
幾天後。
宋昭意在家難得休息,悠閑自在地坐在客廳的軟沙發上。
不遠處的黑膠唱機裏傳出了猶如汩汩清泉般悅耳的樂聲。
宋昭意一邊哼着小曲兒,一邊将新裁剪的波斯菊插進翡翠花瓶中,捯饬着自己的插花作品。
在扮演“沈家嬌太太”這一角色上,她一直有着很深的心得體會。
就一個字——爽。
怎麽舒服怎麽演。
家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正當宋昭意尋思着要不要往花瓶裏再添幾束花卉時,門鈴聲突然響起。
一抹熟悉的身影搖曳着晃進沈家大門。
宋昭意擡眼一瞧,竟是黎曼。
黎曼的手上挽着一個法國奢牌包,懷裏抱着一條毛茸茸的小白狗。
她身姿綽約,氣質優柔但帶着幾分倨傲,仿佛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黎曼輕車熟路地走進客廳,抱着懷裏的小狗不離手。
這不是剛剛出院的辛迪嘛。
宋昭意朝黎曼微彎嘴角:“謝謝黎小姐去寵物醫院接辛迪回家。”
黎曼冷嗤一聲:“要不是因為你拍戲,傾恬也不會帶辛迪出門,遭此橫禍。”
她說得文绉绉的,很明顯就是來興師問罪。
宋昭意沒什麽情緒地看她一眼:“哦?既然你這麽寶貝這條小狗,要不趁着這個機會把它帶回家養吧?”
“你……”黎曼氣得舌頭都快捋不直。
她肯定不會把小狗帶回去,她還指着它拴住沈墨歸的心,借着它睹物思人呢。
黎曼咬咬唇,語氣怨怼:“宋昭意,你別以為你嫁進沈家就能高枕無憂了。”
“那也比你嫁進來又休出去要強啊。”宋昭意慢條斯理道。
黎曼氣得耳根子都紅了:“你別太得意!當年要不是因為我,你怎麽可能和墨歸結婚?!”
語畢,宋昭意的太陽穴突突一跳。
還未搭腔,一陣沉緩的腳步聲就自樓梯處傳來。
沈墨歸邁步走下樓,雙眉緊蹙道:“怎麽回事?”
他剛剛在書房裏處理完公務,下了樓就見她倆在這兒唇槍舌戰。
黎曼疾步走到沈墨歸身邊,面露委屈。
“都怪昭意,她一點待客之道都不懂。”她頓了頓,“你看我眼巴巴地在這兒站這麽久,她連口茶水都沒給我喝。”
沈墨歸想了想,朝宋昭意挪挪下巴。
“去,把我上個月在孟加拉茶莊新買的茶葉拿過來。”
宋昭意壓抑下心頭的情緒,起身走向客廳的博古架,将包裝精致的茶罐取下。
她走到茶幾前,坐到沙發上,開始煮水沏茶。
黎曼抱着懷裏的小狗,坐到沈墨歸的身邊。
她的眼裏劃過一絲得意,語氣裏卻透着脆弱與感傷。
“墨歸,你看辛迪最近都瘦了。”她眼眶一紅,“我們的寶貝受苦了。”
沈墨歸微微沉吟:“是我最近沒有照顧好它,你別太傷心。”
他擡起手,原想将黎曼抱進懷裏,這才注意到他倆是在家中。
如果被傭人看了去,傳進老爺子的耳朵裏就不好了。
宋昭意将他收回手的細微動作捕捉進眼底,心說這兩人在一起都要遮遮掩掩,就別在她這兒扮什麽苦命鴛鴦了。
她面無表情地沏好茶,将紫砂壺擱下。
黎曼伸手拿起茶杯,輕啜一口,笑道:“這茶真好喝,還是墨歸買的茶最合我心意。”
喝茶都要說上兩句好話,字裏行間滿是奉承。
宋昭意有些看不懂,黎曼到底是真的愛沈墨歸,還是愛他的錢?
也許她對他确實有情意,但更舍不掉的是沈家的富貴榮華。
由奢入儉難,當過沈家太太的黎曼肯定不願再過回粗衣粝食的日子。
宋昭意斂下心神,為他們又沏了一回茶。
黎曼的嘴還像連珠炮似地說個不停。
“墨歸,你是專門買了這茶留給我喝的嗎?像這樣的好茶,得我們兩人一起喝才更香……”
她在“兩人”上加了重音,将坐在一旁的宋昭意當成多餘的人。
宋昭意聽得有些反胃,忍不住打斷她的話:“黎小姐,這茶要趁熱喝。”
黎曼剛想拿起茶杯,就聽她話鋒一轉:“小心點,別燙着你的舌頭。”
黎曼一噎,放下手裏的茶杯。
彼時客廳裏只剩他們三人,傭人們都去準備晚膳了。
黎曼看向沈墨歸,默默嘆了口氣:“我們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我好想天天都見到你。”
她的眼眶漸紅,琉璃般的眼珠子像是溢滿相思之苦,真切得令男人聽了流淚,女人聽了沉默。
宋昭意:“……”
沈墨歸忍不住牽起黎曼的手,輕輕摩挲,當作安撫。
宋昭意實在受不了他倆這膩歪勁兒,開口道:“要不我搬出去住吧,你們以後在家也能自如點。”
沈墨歸微眯眼睛,隐晦的目光落在宋昭意的臉上:“你想搬出去?”
“是啊,我怕我在這兒會礙着你們。”宋昭意眼神真摯,一副為他們好的無私态度。
像是有某條神經被戳中,如弦般崩斷。
沈墨歸的心裏隐隐有點不舒服。
宋昭意見他沒說話,以為他會應允。
下一秒,他卻突然俯過身,修長的骨節捏住宋昭意的下巴,語調冷冽傲慢。
“你要是搬出去,我還得給你置購房産,你想得倒挺美!”
他的漆眸深沉,帶着一絲促狹,竟生出點逗弄她的意味。
宋昭意細眉皺起,不禁別過頭,避開他的手,心想說話就說話,幹嘛動手動腳。
他這人真是越來越難以捉摸,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沈墨歸回身靠到沙發上,看了眼宋昭意道:“你今早不是說給我煮了杏仁燕窩嗎?我突然想喝,給我端來吧。”
宋昭意向來看不慣他這副使喚人的樣子,但也只能起身,徑自朝廚房走去。
那一刻,沈墨歸臉上的冷厲收斂,目光直直地盯着宋昭意的婀娜背影,緊随她而去。
黎曼坐在一旁,雙手攥緊自己的綢緞裙角。
她瘦削的手背上泛起冷白筋絡,心裏的嫉妒猶如雜草般瘋長,只待勁風燎原的那一天。
—
不久後,汪洋導演的電影《密扇》定了宋昭意做女主角。
板上釘釘的事情,就差官宣了。
與此同時,宋昭意拍攝的那部民國電視劇也正式殺青,劇組邀請她一同參加殺青宴。
雖然她在劇裏的戲份不多,也就拍了兩三天的時間。
但人家既然熱情相邀,也不好拂了他們的意。
于是當晚,宋昭意就乘車抵達殺青宴的現場。
這次宴會設在市裏的香榭紅館。
這家高檔餐館是近來名門世家和明星最喜歡的聚餐選址。
中式的精致裝潢,紅色的地毯,牆上挂着一幅幅淡雅的山水畫。
宋昭意在侍應生的帶領下,信步穿過長廊,走進諾大的包間。
今天她身穿一襲霧藍色吊帶長裙,搭配裸色的水鑽高跟鞋。
像這樣的場合沒有活動典禮那麽正式,宋昭意也就沒有穿得多隆重,只定了平日裏常穿的那家國內設計品牌的禮服。
這家品牌很小衆,但款式獨特,價格也不便宜,至少五位數起跳。
這會兒,宋昭意娉娉婷婷地走進包廂,衆人的眼睛紛紛亮起,迅速迎了上來。
“宋老師您來了!”
“您今天真漂亮!”
宋昭意噙着笑意,朝衆人微微颔首,舉止親和有禮。
半晌,她剛想坐到餐桌前,一陣“篤篤篤”的高跟鞋聲就傳進她的耳邊。
周圍的人見狀又紛紛起身,露出讨好的笑容。
宋昭意一見到來人,眉心微動,臉上的笑意不由得僵了僵。
她沒想到,竟是黎曼來了。
黎曼在沈家持有股份,今天她代表出資的沈氏集團來參加這場殺青宴。
彼時她穿着一襲霧藍色抹胸長裙,衆人全都愣住,不禁将目光落在宋昭意的身上。
她和黎曼穿着同樣霧藍色的長裙,兩人的禮服樣式極其相似,一看就是出自同個設計師之手。
只不過,黎曼的脖頸間戴着一條鑲着藍寶石吊墜的鑽石項鏈,熠熠發光,非常惹眼。
這一下,竟比姿色上乘、明豔旖旎的宋昭意還要驚豔兩分。
葉芝見狀,眉心深深蹙起。
怪不得前些天和她們合作過的造型師突然來打聽宋昭意在殺青宴上要穿什麽衣服,原來是為了給黎曼通風報信。
“她這是成心要壓你一頭!”
撞衫就算了,還偏偏戴上這麽華麗昂貴的鑽石項鏈,分明是有備而來。
宋昭意輕拍葉芝的手,安撫她。
正所謂輸人不輸陣,如果她氣急敗壞,不是正中黎曼下懷。
宋昭意揚起嘴角,傾身上前,朝黎曼露出燦然的笑。
“沒想到黎小姐也來了。”
“錯了,你該叫我黎總。”
黎曼笑容淺淺,下巴卻倨傲地擡着,眼裏沒有一絲溫度。
空氣裏似有劍拔弩張的氣息流動。
周圍的人面面相觑,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而不遠處有幾個主創人員圍坐在一起,正壓低聲音讨論。
“欸,我聽說這黎總之前是宋昭意的婆婆。”
“何止啊。”其中有人得知點沈家豪門的內情,開始吹噓,“這黎曼和沈墨歸之間有奸情,聽說他倆很早之前就勾搭上了,還把沈墨歸他老子活活給氣死了!”
“真的假的?!”
“那宋昭意嫁給沈墨歸,是為了遮掩沈家的家醜?”
衆人低聲驚呼,眼見宋昭意走過來,趕緊噤了聲。
沈家的傳聞一直被傳得神乎其神,當初的真相究竟如何,早已被時光掩埋,被流言模糊得面目全非。
黎曼作為當事人不懂得避嫌,還處處針對她,真是個蠢女人。
宋昭意讪讪地想。
她素來不喜歡與人争風吃醋,更不願陷入這流言漩渦,成為衆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宋昭意在宴會上吃了一會兒,便想借機離開,不料黎曼卻将她一把攔下。
“大家今晚難得相聚,你這麽快就要走,未免有些掃興吧?”
黎曼今天在衣着首飾上勝過宋昭意,自然想出出風頭,洩洩氣。
她端起高腳杯,朝宋昭意敬酒,皮笑肉不笑地說:“來都來了,多喝幾杯吧。”
“我不喝酒。”
宋昭意對酒精過敏,在場的導演、制片人等都知道,在這個圈子裏也沒人敢讓她敬酒。
“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啊。”黎曼睨着她,眼底藏着隐晦情緒,“今天不管怎樣,你一定要陪我喝了這杯酒。”
周圍的人眼觀鼻鼻觀心,壓根不敢多言。
畢竟這兩位他們都得罪不起。
“快喝了吧,大家都等着呢。”
黎曼将紅酒杯湊到宋昭意面前,宋昭意的眉梢擰起,臉上終于露出不悅。
就在她倆僵持間,黎曼的手一抖,杯中的酒倏地潑到宋昭意的身上。
鮮紅液體流淌過霧藍色的柔滑紗裙,蜿蜒的痕跡斑駁又刺目。
黎曼立刻捂住嘴,“哎呀”一聲:“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她面露驚訝,狹長的眼裏卻劃過一絲得逞的笑。
宋昭意滿腹的怒氣翻湧,還未發作,肩膀就突然一沉。
一件深色西裝外套驀地披在她的身上,将身上鮮紅的酒跡掩去。
宋昭意擡起頭,登時撞上了一雙熟悉的澄澈眼眸。
——竟是裴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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