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不要忘了我
小的時候,穆劭文經常愛帶着穆斯搞一些慈善活動,捐贈孤兒院是常有的事情,就是在一次孤兒院的捐贈儀式上,穆斯認識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那就是冉小年。那時穆斯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冉小年是孤兒院裏孤苦無依的小孤女。
穆斯給大家分發玩具,小朋友們都圍攏過來,争相哄搶着,好不熱鬧,每個小朋友都很開心。惟獨一個小女孩獨自坐在秋千上,低着小腦袋,慢悠悠地蕩着,給人的感覺相當的落寞,甚至還有一絲傷懷,教穆斯不由自主地就朝她走了過去。
“送給你的。”穆斯将手中的玩具遞給女孩。
女孩像是有點意外似的,緩緩擡起頭來,望着面前陽光又帥氣的大哥哥。
她的眸子,是那麽的純淨、清透,就像是平靜無波的湖,充滿了神秘,而又深不可測,只教他一眼就深深地陷了進去。
女孩興致不高地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禮盒,淡淡地說了聲,“謝謝。”然後就抱着禮盒,繼續蕩着秋千,可以看得出,她對盒子裏裝的什麽,并不感興趣。
穆斯蹲下身去,望着女孩,眼眸裏盡是喜悅的光芒,“你好,我是穆斯,你叫什麽名字?”
“我是冉小年。”女孩淡淡地說道。
穆斯笑了,直覺小女孩并不是不好相處,也許她只是一時心情不好。他抓住女孩的手,将女孩從秋千上拉了下來,“走,我帶你去玩。”
然後,穆斯就帶着冉小年在孤兒院裏開開心心地玩了一整天,直到天色暗下來,司機開車來接。
穆斯才有些不情願地放開女孩的手,“我以後會經常來看你的,你一定要記得我哦。”不知道為什麽,他很擔心她會忘了自己。
冉小年的情緒也很低落,“随你便,你來不來是你的自由。”她假裝不是很在乎他,因為她知道,擁有就意味着失去,孤兒院裏的分分離離實在是家常便飯,什麽夥伴朋友都不會長久的。
聽到女孩這麽說,穆斯有些不高興了,“怎麽這麽說?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再來,你想要什麽禮物,下次我帶給你。”
“不要。”女孩鼻子裏酸酸的,什麽禮物她都不喜歡,她只是想要一個朋友而已,她轉過身去,拿出剛才他送她的禮物,兩只小流氓兔,一個女孩,一個男孩,她将其中的一個女孩兔遞給他,“這個給你。”
穆斯一怔,“可是這是我剛才送給你的?”
“對啊,你送給我了,就是我的,我現在又送給你了。”冉小年将兔子塞到他手裏,“老師說小孩子要懂禮貌,要會禮尚往來,你送了我禮物,我當然也要送你了。”
穆斯笑了,欣然接受,他揚揚手中耳朵上帶着花的兔子,“以後,我就把這只兔子當成你了,想你的時候,我就會拿出來看,你也要想我哦。”
“嗯。”她輕輕點點頭。
從那以後,穆斯又來過幾次孤兒院,他認為自己和冉小年的感情已經很好了,可是等到他下一次再來的時候,冉小年就莫名其妙的不見了,院方說是被送去了日本,從此他就和她隔着廣闊的,一望無際的太平洋。他也曾瞞着父親,偷偷飛去日本,去那家孤兒院裏找她,想将她領養回來,可是就在他去日本那家孤兒院的前一天,那座城市就發生了地震,當他千裏迢迢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地震的一天後了,那座城市很多人都下落不明,他連認領她屍體的機會都沒有。
他站在高高的廢墟上,看着地震後一片狼藉的破敗景象,心裏始終堅信着,她一定還活着,就活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
回到家以後,他就常常獨自一人坐在浪聲震天的海岸上,遙望着茫茫無際的天邊,想像着她的微笑,想像着她還活在天邊的某個地方。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海邊的少年也一天天長大,一切景物都在變換,惟獨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兔女孩沒有變,一如她當時送給他的那樣嶄新如初。
大概一切都是天意,後來穆斯來到了大陸做交換生,因為表現出色,應邀到某名牌中學做演講,演講完畢,他就和一群熱血沸騰的高中生在一起打籃球,他的球技相當了得,再加上他酷帥的外形,惹得一大幫高中女孩興奮的尖叫,還有男孩們的嫉妒。
她只是放學回宿舍從那裏經過,他就一眼看到了她,雖然她長大了,個子高了,體型變了,頭發也長了,裝束也變了,但是他的目光淩空穿過沸騰的人群,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認出了她。
他當即扔掉舉高正準備投擲的籃球,撥開人群,向她狂奔而去,“冉小年!----”當他喊出她名字的時候,不知道心裏是一種什麽滋味,只覺得鼻子裏一陣酸。
冉小年站住,緩緩轉過身來看向他,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她有些好奇,“你,認識我?”可我不認識你啊。
穆斯激動了,“你真的是冉小年?”真的是她,雖然她的樣子變了,比小時候更加漂亮了,可是那雙清澈的眼睛,依然那麽純淨、清透,像是一片神秘的湖。
冉小年覺得很奇怪,“你不是認識我嗎?怎麽又問我是不是......”
“我,我,我是......”穆斯怎麽也說不出自己的名字,他怕她忘了自己。
冉小年卻是突然恍然大悟,指着他,“哦----我知道你是誰了。”
穆斯眼眸一亮,笑了,好激動的,“你還記得我?”
“你一定就是那個穆斯吧,我們班的女生天天念叨你呢。”冉小年不以為然地說道。
穆斯一顆心算是沉到了水底,品不出是什麽滋味兒,但是今生今世還能再見到她,他就已經很滿足了,接下來他們就又重新成為了很好的朋友,本來穆斯在大學裏念得是經濟管理系,後來發現冉小年熱衷于珠寶設計,他就頭腦一熱,改行做了珠寶設計,不過他很有這方面的天賦,在這珠寶設計的領域裏,也站得了一席之地。
惹得冉小年一直都深深崇拜着他這位才華橫溢的學長,穆斯自己也一直深表自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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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斯替冉小年拉開椅子坐下,這是大陸一家頂級的西餐廳,靠近廣闊的大海,二樓靠窗的位置,靜懿凝然,他總是時不時地帶她來開開洋葷的,冉小年也是樂得其所,對于美食,她向來是不懂拒絕的。
“想吃點什麽?”穆斯打開菜單,很紳士地放到她的面前。
冉小年把菜單又推了回去,“你點就好了。”她只是來負責吃的。
穆斯寵溺地笑了,每次她都是這樣,他點什麽,她就吃什麽,而且每一樣她都吃得津津有味,這女人還真是好養呢。“胡椒牛排怎麽樣?”他征詢她的意見。
冉小年怔了怔才點點頭,“嗯。”
穆斯将菜單遞給服務生,“@&¥%#¥@@%¥”叽裏呱啦說了一大通,冉小年一句也沒有聽懂,因為他說的是法語,她知道他無非就是對服務生說點什麽菜之類的。
果然,一會兒服務生就端上來了,今天的第一道開胃菜,奶油雞酥盒,冉小年迫不及待地食指大動,還沒有吃上幾口呢,服務生又端上來她最愛的法式羅宋湯,然後就是香噴噴的胡椒牛排。
穆斯問了服務生一句什麽,服務生才将一份兒牛排放到了冉小年面前,穆斯輕輕晃了一下手中叉子,笑着對冉小年說道:“吃吧,這是特地為你要的十分熟的牛排。”
冉小年眼睛一亮,“真的?”十分熟的牛排,太好了,她不用擔心在肉裏吃到血絲了。
穆斯寵溺地點點頭,他就是喜歡這樣和她在一起的感覺,溫馨、有趣又有一點小浪漫。
“要不要喝一杯?”穆斯舉起酒杯,從潔淨的杯壁中看着她的吃相,自然優雅,仿佛與生俱來。
冉小年咽下口裏的食物,忙說道:“好啊,來。”說着她就抓過了手邊的高腳杯,和穆斯的輕輕碰了一下,然後品了一小口,放下酒杯後,冉小年覺得有些不過瘾,“這紅酒喝起來,太做作,酸!待會兒我們去大排檔痛快地喝一回,怎麽樣?”
穆斯一陣惡寒,他深知冉小年的酒量,每次都是他被她灌得趴下,不過,他很喜歡和她在一起喝酒的那種氣氛,只兩個字可以形容----痛快。
“好啊,不過我要是醉了,你得負責我回家。”不要像上次一樣,害他在自己的車裏屈就了一夜,第二天早晨,腿麻木得,讓他站都站不起來。
冉小年狡挾的一笑,“一言為定!”
“好,買單!”說着,穆斯就從懷裏掏出錢包,打開後,拿出一張卡,很有禮貌地遞給了服務生。
冉小年一直定定的看着穆斯的動作,優雅、大方、很紳士,這時她不自覺的就想到了沈濤,在她的印象裏,他似乎很少有這種支付的行為。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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