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晚安,小阿尋
柏沉故的心髒超負荷地“咯噔”一跳,他臨到嘴邊的話還沒說出口,時尋手上的力道倒是先松了。
他正意外,卻瞥見了時尋眉間的褶皺。
“時尋?”
柏沉故起身向旁移動,打開了燈。
強光壓在時尋的眼皮上,亮得他睜不開眼,原本隐匿在暗色裏的表情也徹底暴露在燈光下。
柏沉故伸手撫了一下時尋剛才趴過的位置,摸到了胸前的大顆紐扣。
他猜測地問時尋:“是不是刮到傷口了?”
時尋默不作聲。
柏沉故連忙下床去翻行李箱。
時尋這個人,要是吭聲喊疼一定是什麽事都沒有,一旦不吱聲,肯定是出了毛病。
行李箱是柏沉故收拾的,他谙熟地拿出一早準備好的碘伏棉簽和無菌敷貼,回到了床邊。
他不悅地壓低聲音:“躺平。”
時尋板直地轉過身子,不敢說話。
柏沉故看了他一眼,時尋瞬間領會,老實地解開衣扣做檢查。
空氣開始加溫,壓進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
揭開敷料貼的聲響從皮肉處傳來,與內裏的疼痛一起炙烤着時尋的五感。
碘伏棉簽濕潤的觸感掃過他的皮膚,帶來的清涼卻只是杯水車薪。
柏沉故收手,把棉簽扔進垃圾桶,質問如約而至:“你是不是不僅刀口疼?你有沒有背着我吃過其他東西?”
聞言,時尋心頭一緊。
面臨柏沉故不幸地一語中的,他選擇閉嘴裝傻。
時尋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早知道貪吃一口會遭這麽大報應,他決計會管住自己的手。
新的敷料貼隔絕了傷口與空氣間的接觸,卻隔絕不了柏沉故的疑問。
柏沉故見他不吭聲,便徑自走到垃圾桶旁。
想起上次柏沉故就是因為垃圾桶發現自己吃瓜子的事,時尋立刻明白了他想做什麽,忙道:“別,你別翻,我就是……在客廳看到有糕點,就掰了一小塊吃。”
柏沉故直起身,目光直勾勾地鎖在他身上,眼神裏藏着明顯的愠怒:“你恢複能力比一般人都差,疼起來沒人能替你受,你又作什麽妖?”
時尋安靜地聽訓,只敢悄悄系動睡衣的衣扣,不敢多加一個眼神。
所幸柏沉故不算唠叨,見他不吭聲就不再講了。
時尋靜默地等了好一會兒,才往自己睡得那邊挪了挪。
他對柏沉故說:“你看現在也這麽晚了,要不然我們先睡覺吧……我困了,人生病了就得多休息,你之前也是這麽說的,對吧?”
事實如此,柏沉故只得無奈接受起他的理由,重新關上燈。
床單摩擦的聲音窸窣地響起。
柏沉故剛伸手移動枕頭,就被時尋一把按下:“我真不搞事了,你要是在地上睡病了,我半夜難受就沒人管了。”
柏沉故拍動枕邊,提示時尋放手。
時尋無法繼續裝傻,只好松手,但這樣一來,他今天的弄巧成拙就是板上釘釘了。
他的感慨還沒結束,柏沉故居然在他旁邊重新躺下了。
時尋轉動脖子看向柏沉故,又不敢多說,只欣喜地道了句“晚安”便安然睡下。
“嗯。”柏沉故聲音低沉地回着,“晚安。”
未關緊的窗簾放進溶溶月色,在地板上生出一片明亮。
柏沉故閉着眼,始終處于淺睡狀态,時尋似乎沒疼到睡不着的境地,但他卻一直不放心。
不知過了多久,時尋又翻了個身,他再次越過那道淩亂不堪的分界線,抱住了柏沉故。
柏沉故偏頭看去,但這次,時尋是真的睡着了。
暗色的光線沉在他的眼皮上,從睫毛的縫隙間穿過,在他的眼下打下一層濃密的陰影。
柏沉故嘆了口氣。
看這情形,就算他移開時尋,人怕是依舊會纏上來。
來回翻身對他傷口的恢複不利,柏沉故幹脆輕收手臂,加深了這個擁抱。
他存有私心地把小臂搭在時尋身上,扯動被角替他蓋好。
他小聲道:“晚安,小阿尋。”
月色在時光的流逝中緩慢移動,伴着兩人沉入夢鄉。
柏沉故的眼前一片黑暗,他張惶地環顧四周,終于找到了一道光亮。
那是一條昏黃又狹窄的小路,他沖向那條路,便開始被迫狂奔。
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前進,但大腦卻不斷提醒着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長時間的奔跑鼓動着燥熱,随着混亂的呼吸在柏沉故身體裏橫沖直撞。
長不見頭的路出現了轉折,圍牆堵住了前行的道路,促使他被迫轉彎。
柏沉故伸手扶住圍牆,裸露的紅磚帶來巨大的摩擦力。
他粗喘着氣,正準備繼續往前,轉角處卻突然傳來了人聲。
“時尋,你就那麽厭惡同性戀?”
聽到這句話,柏沉故頓住腳步,雙腳如同被數根藤蔓緊鎖,半分也移動不得。
幾秒後,回答從牆的那頭傳來,鋒利地劃破空氣,毫不留情地刺入柏沉故耳中:“是。”
一句話還未消止,另一句話又接踵而至:“這種事難道還不夠惡心嗎?”
柏沉故收緊指尖,指腹在牆磚的摩擦下生出血痕,印在斑駁的磚孔中。
片刻後,周遭的色彩頃刻間逝去,在他眼前碎散成齑粉。
柏沉故的視野沉入黑暗,恐懼自外而內的穿透皮膚,直抵心髒。
冰封的冷意凍結住他血管裏湧動的熱意,拖曳着他不斷下墜。
他瘋狂掙動,卻無法逃脫試圖吞噬他的沉黑。
柏沉故驚慌地睜開雙眼。
近在咫尺的枕邊,時尋還在夢鄉中沉睡,安恬異常。
一顆豆大的汗珠從柏沉故的額角滑下,源于夢境的驚恐停留在他的身體裏,他失措地收緊手臂,緊緊擁住懷裏的人。
他不安地閉着眼,只有溫暖的懷抱在一點點為他壘砌着真實感。
在他毫無察覺間,一只手開始撫動他的脊背,柔和地幫助他脫離夢魇。
直到,他的呼吸完全平複。
“早安啊。”
時尋的聲音在柏沉故耳邊輕然響起,細膩的呼吸從他的後頸處掃過,變成最能喚人清醒的鬧鈴。
柏沉故雙手一縮,卻沒能成功抽身。
時尋笑道:“一大早就抱得這麽緊,是夢見我了嗎?哥哥。”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