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初吻

來自媽媽洶湧的愛意,幾乎能把塞缪爾淹沒。她仿佛要把這些年缺失的吻都一次性補回來。每一個吻，都是滿溢而出的愛。

他兩只手在半空，慌亂無措地揮了幾下,都不知該說什麽好,結結巴巴：“這……那,等等……媽媽？”

話音剛落,伊德莉娜捧着他的臉，眼神更加溫柔，滿滿的寵愛能讓人溺斃其中。

“嗯，媽媽在這，寶貝。”

她再次湊上前,親了一下塞缪爾的額頭後,也不放開,而是和他額頭相抵，深深凝視着塞缪爾,似要把他這張臉刻進腦子裏，怎麽都看不夠。

是啊，怎麽會看得夠呢。

從出生到現在,整整十七年,她在孩子的人生中都缺席了。哪個媽媽能忍受這點，她滿腔愛意無處舒展，簡直要炸開。

伊德莉娜低柔的嗓音,絲絲縷縷，鑽入耳朵，侵襲着他的心髒。

塞缪爾鼻子一酸，雙眼控制不住，湧出大顆大顆的淚珠。

“媽媽……”

“媽媽……”

“我好想你……”

他的聲音裏帶着濃濃的沙啞哭腔,有太多的話想說，但到了嘴邊，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只會傻乎乎地喊着媽媽，仿佛一瞬間，倒退回連路都還不會走的幼崽時期，受了委屈，只想撲到媽媽懷裏，求安慰求抱抱。

伊德莉娜聽着他的話，心疼壞了，一次又一次，毫不厭煩地應聲，說媽媽在，媽媽在，寶貝。她緊緊抱着自己的孩子，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感受到自己對他的愛。

塞缪爾抱着她，哭了好久，一點都不像是學校裏成熟可靠的聖子，學長，而只是媽媽懷裏的小寶貝，幼稚，脆弱，還特別愛哭鼻子。

澤維爾在一旁看着，眼睛也難得泛起了一圈紅意，偏頭不想讓人看見，最後也沒忍住，走上前，把心愛的妻子和兒子抱進懷裏。

其他龍族看着，心裏也忍不住有些酸澀。誰能想到澤維爾這家夥看着暴躁，結果之前還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幸好，最終結果不錯，糖糖也能有個完整的家庭，這樣最好了。不過當然，他們也是糖糖的家長，這是不容置疑的。

過了很久，塞缪爾終于稍微緩過勁來，哭聲小了下去，他也後知後覺發現自己丢臉了，哭得跟個小孩一樣。明明他都不小了。

塞缪爾有些臉紅，慌忙擦了眼淚，想表現出成熟大人的一面，讓媽媽知道自己很好地長大了。伊德莉娜卻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不在意說：“寶貝，在人界十七歲是要成年了，但在龍族幾百歲都還是個幼崽，你再小不過了。不用做什麽大人，你就應該撒嬌放肆，讓我和你爸護着你。”

塞缪爾愣了一下，随後笑了，眼裏都是星星，“好，媽媽~”

後來，伊德莉娜還變回龍形，讓塞缪爾也變了。

從體型大小上來說，才十幾歲的塞缪爾确實比他們還要小很多，跟只幼崽似的。

銀藍色的美麗雌龍，将小小的紅龍圈在懷裏，抱着吸了又吸，明明不是毛絨絨魔獸，卻也抵擋不住，伸出舌頭舔崽崽。

小紅龍毫無防備，被舔得眼睛眯起，向後倒了下去，四只爪爪朝天，又懵了。

過了一會，他回過神，爬起來，也很親昵地《惡龍的團寵幼崽》,牢記網址:m.1.用鼻子拱天空龍，嗷嗚一聲。

一衆龍族圍觀，無比羨慕，還暗搓搓陰陽怪氣澤維爾，“啧，你老婆完全忘記你了呢，糖糖也更親她，你沒有地位了。”

澤維爾微笑：“但我有老婆兒子，你們沒有。”

一句話，秒殺。

一衆單身老龍氣噎，罵罵咧咧，甩着尾巴，一起圍毆澤維爾。

不過，他們都下意識收斂了動靜，離遠了打。

因為糖糖睡着了。

他經歷穿越，親眼見證了那麽多，心情起伏太大，身心都已經很累了，現在終于能松口氣，不自覺就閉上眼睛，沉沉睡去。他蜷縮在媽媽溫暖的懷抱裏，睡得無比安心。

誰都不忍心打擾。

塞缪爾在龍山待了好些天，幾乎一直都和爸爸媽媽黏在一起。誰都沒提他應該回學校的事。澤維爾做主給他請了假。

那麽多年的陪伴，一時半會根本補不夠。伊德莉娜太想知道自己錯過的日子發生什麽了。

澤維爾拿出了留影水晶，有些像黃洋所處世界的攝像機，能把當時的場景畫面清晰完整地保存下來，再通過施展魔咒，讓它在半空中形成一張光幕，播放出來。

于是，伊德莉娜如願以償地看到了年幼的糖糖，那麽的可愛俏皮，經常說出讓澤維爾噎住的話。

伊德莉娜笑個不停，還忍不住轉換畫面，去看澤維爾當時無奈的表情，然後，笑得更歡快了。

塞缪爾也是第一次看這些，覺得很新鮮，“我以前那麽會說話啊。”

澤維爾瞥他一眼，“你都忘了？我每天都能被你氣死。”

塞缪爾撓臉笑：“嘿嘿~”

跟小時候同出一轍，兩眼彎彎，咧嘴傻乎乎地笑。

澤維爾翹起嘴角，“有件事忘了留影，你小時候尿過床，這就算了，還會往床上倒水銷毀證據，被我發現之後，反過來哭着說是我尿床。”

塞缪爾臉紅了，視線飄移，“……是嗎？我完全沒這個印象，肯定是爸爸記錯了。”

澤維爾神色不變，“我找找，好像留影了一部分的。”

他伸手就要去調光幕進度，吓得塞缪爾趕緊去攔，“等等，媽媽這裏還沒看完呢，怎麽能随便亂換。”

伊德莉娜看着他們兩父子的互動，忍不住笑了起來，眼中水光晃動，悄悄抹去，又繼續一起看。

後來聊到學校的生活，塞缪爾說到自己交了個男朋友……

伊德莉娜和澤維爾的臉色立即變了，問對方是什麽樣的人，長得好看嗎，對他好不好等等。

塞缪爾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表情透着幾分心虛。

伊德莉娜和澤維爾都握緊了拳頭，以為那個男生欺負自己的崽，想要去解決對方。

但下一秒，塞缪爾聲音發虛：“我……把他忘了。時空懷表是他送我的，我一時太激動，直接跑去校長室，然後穿越……回來之後，也忘記跟他聯絡，可能，大概，也許，他還在等我。”

伊德莉娜;澤維爾：“……”

本以為是對方有問題，結果是自己兒子做出了有點渣的行為。

詭異的沉默數秒後。

他們依然果斷站在自家崽這邊，理不直氣也壯說：“你又不是故意的，之後解釋一下，他肯定能理解，這種事都不能理解的話，說明他這個人不行，趁早分了找下一個。他送你懷表的事，另外算，我們會記住他這份恩情并好好回報，但這不代表你在他面前就要比以前矮一截。”

塞缪爾聽懂了父母對自己的偏袒，笑了一下，“我知道。不過，希恩挺好的，以後我帶他來見一下你們。”

澤維爾和伊德莉娜都點頭應了。

因為這事，塞缪爾決定返校。他已經請假十天了，也差不多要回去了。他不在，父母也正好過一下二龍世界。

萊森斯洛學校。

塞缪爾一回去，就被同學們包圍了。他們都很關心他，聽說他因為家事請假，紛紛問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塞缪爾笑着搖頭，謝謝他們的關心，說自己沒事。

後來，他又被校長叫了過去，問他是不是真的穿越了，發生了什麽事。

塞缪爾笑容燦爛：“發生了很好的事。”

但具體的，他并沒有說。

校長又謹慎地問：“你應該沒有改變過去吧？”

媽媽的複活是現在，過去還是同樣的，并未改變。

所以，塞缪爾搖頭了。

校長以為他只是一次倉促短暫的穿越，松了口氣，稍稍放心，還提醒他，這樣的神物不能再用，銷毀了更穩妥。

塞缪爾想做的事，已經完成了，對這些道具也沒什麽執念，“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禮物，要處理，還是跟他說一聲比較好。”

校長驚訝：“這也有道理。說起來，你男朋友怎麽得到這個的，也太幸運了。”

塞缪爾搖頭：“他沒說，都是随便收集的。”

随便收集，就收到了一個神物，他也想要這個随便。

校長默默地喝了一口茶，讓自己冷靜一下。

塞缪爾又想到，“其實比起銷毀，這懷表交給神或許更合适。”

校長點頭，“你這也說得有道理，但我們又哪是那麽容易就能見到神……”

話音剛落，塞缪爾就脆聲說：“我見到了。”

校長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就是這次穿越，神幫了我，我決定以後虔誠信仰祂！”語氣十分真摯。

校長一時有些迷惑。聖子不是原本就很信奉光明神嗎？怎麽這話聽着，像是因為這次的事情，才正式開始信神，以前都不信的？

校長還沉浸在神降的震驚中，恍恍惚惚，等他終于回過神來時，塞缪爾已經道別離開，影子都看不見了。

塞缪爾回了宿舍。

因為魔鏡壞了，他們又還沒定下別的聯絡方式。希恩來找他的話，比較大可能是在宿舍，如果沒有的話，他打算出發去魔界。

他一打開房間門，就被撲倒了，下意識以為是雲朵，但又想起來，自己并沒有召喚它，那……

塞缪爾擡頭，立刻被咬了一口。

希恩壓在他身上，兇巴巴地叼住他的臉頰肉，還用尖尖的犬齒磨了磨。

不疼，反而有點癢。

塞缪爾低哼了一聲。

希恩動作一頓，可能以為自己弄疼他了，稍微松了力道，但又不甘心，再輕咬了一口，才不情不願松嘴，然後用力抱住他，嘀咕抱怨：“你居然一聲不吭，丢下我那麽多天！你還記得我是你的男朋友嗎？！”

塞缪爾自知理虧，臉上頂着一個圓圓的牙印，乖乖道歉還解釋了一下，自己這些天幹什麽去了。

希恩聽完，一臉的不可思議。不過，他對塞缪爾以外的人并不關心，塞缪爾開心就好，而對他來說，重點是讨獎勵。

“我送的禮物幫了你，塞缪爾，你應該給我一點獎勵吧？”

他兩眼放光地盯着塞缪爾，就像一只狗勾很聽話沒有打擾主人，事後狂搖尾巴，吐着舌頭，一臉要肉骨頭的興奮。

塞缪爾想到這比喻，忍不住想笑，點頭，“好啊，你想要什麽？”

希恩果斷說：“接吻。”

塞缪爾下意識以為是親臉，湊過去，就準備親，但希恩偏頭換了位置，強調：“是接吻，嘴。”

塞缪爾有些驚訝，之前他還想着希恩是初戀，很青澀，不懂這些，親錯了地方，這次是去偷偷自學看書了嗎？

他當然不拒絕，直接用行動回答，傾身就吻上去。

不知是不是所有人接吻都會有這種習慣，塞缪爾也閉上了眼睛。所以，他就沒有注意到，眼前希恩的長發忽然變成了漂亮的銀白色，一閃而過。

親臉，和親嘴唇，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唇更軟，有些溫暖。

塞缪爾下意識蹭了蹭，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只是單純的唇瓣相貼，沒有更近一步。

他也就只是個聽過別人談戀愛的新手，根本不會。他說希恩青澀，實際兩人不相上下。

兩分多鐘過去了，他無意識地舔了下唇，剛好掠過希恩的唇縫。

也是這時，他才想起來，好像接吻不止是笨拙地貼着。

塞缪爾正準備試探地伸出舌尖，小心翼翼探索，希恩卻比他更快，一下伸了進來，有些莽撞地橫掃掠奪，似克制不住洶湧的沖動欲念。

塞缪爾不由得瞪大眼睛，本能地察覺到危險，向後退開一點，但希恩立刻緊追不舍，手還伸到他頸後握住，有些強勢地帶進自己懷裏，繼續深吻。

明明是塞缪爾先親上去的，結果最後反而是他被親得有些招架不住，胸膛劇烈起伏，張着唇喘氣。

希恩停下來，放開他，給他換氣休息的時間。

但才分開沒一會，塞缪爾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迷蒙而急切地看着他，直白問：“怎麽不親了？”

聲音有些沙啞，嘴唇親得鮮紅微腫，含着瑩瑩的水光，十分誘人。

希恩眼神一暗，喉頭滾動。

塞缪爾性格直率，有什麽感受都會說出來，在談戀愛時也一樣。但他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對對方來說，吸引力是有多大。

塞缪爾：“我覺得很舒服，我很喜歡，還沒親夠。”

希恩擡手撫上他的眼尾，擦去滲出的生理淚水。這樣的要求，希恩怎麽可能會拒絕，他巴不得一直親，不停下來。

這一次，足足過去了半個小時。

分開時，他們對視着，沒有說話。

但空氣有種黏膩拉絲一般的暧昧，幾乎重疊的喘息聲，更是加重了這種感覺，像是噼裏啪啦的火花四濺。塞缪爾莫名覺得有些燥熱，不是普通的熱，而是從身體內部，由內而外湧出的熱。

他有些不适地動了動舌頭，被吮麻了。說起來，他剛剛是不是不小心咬破了希恩的舌尖？

塞缪爾下意識盯着他看，希恩卻眼睫一顫，躲開了他的視線。

而且，脖子都紅了。

塞缪爾：……害羞了？

他想說，這沒什麽好害羞的，我們是戀人，以後經常都要親。

結果，不知希恩是緊張，還是不舒服，無意識地舔了一下唇。

塞缪爾看到，臉一紅，不知怎麽回事，覺得希恩這個樣子特別不一樣，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塞缪爾也被弄得有些不自在了，說不出別害羞的話了。

不知道別人第一次接吻完是怎樣的，但塞缪爾這時候，挺無措的，想做點什麽，打破這微妙的氣氛。

他咳了一聲，轉移話題，問希恩，“要吃點什麽嗎？”

說着，就從地上坐着的姿勢爬起來，也是這時，塞缪爾才發現，自己的腿有點軟。接吻還會腿軟的嗎？真厲害……

他剛起來一點，卻被一只手捉住，又拉了回去。

希恩說：“不吃。”

塞缪爾被迫坐了回來，他們離得很近，大腿都貼在一起。希恩似乎只是想這麽一起坐着。

微涼的長發滑過指尖，留下一點癢意。

塞缪爾看去，對上了淺金色的發尾……淺金色？

他不禁瞪大眼睛，仔細看，卻又發現，跟平時一樣，是黑發。

他看錯了嗎？

他的視力那麽好，不應該啊。

塞缪爾思索着，忽然想起來，“對了，校長說應該把穿越的道具銷毀，以免造成不好的後果。但那是你送我的禮物，我不想毀掉，我就說交給光明神保管。你介意嗎？你介意的話，我就自己拿着，多小心一些，不讓別人偷走。”

“不介意。”希恩平淡說，“你可以交給光明神。”

塞缪爾很驚訝，像看到希恩換了個人一樣。他本來是不抱什麽希望說說的，以為希恩肯定不會答應，就算肯，也要提出什麽條件。

希恩身體微微繃緊，“怎麽了？”

塞缪爾盯着他，皺眉，“希恩，你有點怪啊。”

希恩頓了一下，突然黏過去，一如既往強調：“你也知道我犧牲很大吧？我就是為了你才答應的，塞缪爾，你一定要補償我，知道嗎？！”

塞缪爾這才點頭，“對，你就是這樣子。”

緊接着，他按照希恩說的補償，傾身，親上了希恩的喉結，甚至輕咬了一下。

希恩瞬間渾身僵住，成了一尊石像。

塞缪爾歪頭，看着他，狡黠一笑，“你咬了我那麽多次，總該輪到我了吧？”

希恩還是一動不動。

塞缪爾疑惑，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你中定身咒了嗎？”

希恩偏頭，下颌繃成了一條直線，硬邦邦說：“你去神殿吧，我也有事要做，先走了。”

一說完，就逃似的走了。

塞缪爾一臉茫然。怎麽回事？難道喉結是惡魔什麽不能碰的地方嗎？他還沒親他的魔角呢？

塞缪爾想不明白，就幹脆真的起身去神殿了。

這一次，他比以往都要認真誠懇得多。

光明神幫他複活了媽媽，這樣大的恩情，虔誠信仰自然是應該的。神如果有什麽需要他幫忙，又是他能做到的，他一定很樂意。

塞缪爾在神像面前，眼眸低垂，默默禱告，還把懷表放了過去。

神像周身泛起一陣白光，顯露出一道颀長的人影。

塞缪爾這時如果擡頭，就會發現，光明神銀白長發及腰，發尾卻是漸變的淺金色，和他剛才在希恩身上看到的錯覺一模一樣。

神眼神平靜，正無聲地凝視着眼前新誕生的信仰者。

祂很清楚，塞缪爾對他的感謝和信仰，是源于祂救活了他的母親。

這種行為，嚴格來說，是在鑽法則的漏洞。

以前的祂，根本不會做這種事。

神維護世界法則，讓一切正常運轉，生來淡漠，近乎無情無欲。雖然有無數人類信仰祂，但祂從不會因此厚待，只是在恰當的時候，給予零星的指引。人的生老病死，在祂看來，并無特殊。

直到祂分出多個化身，置于世界各處，讓他們去找出黑暗神作祟的每一份力量。

祂不時翻閱化身的記憶，意外地發現，有一只幼龍，不斷頻繁出現。不只是記憶，化身們的情感也一同傳遞回來。

從一開始，不以為意，漠不關心，到後來，祂控制不住地看，反複看，有時候，甚至連着看了整整一年。

祂自己都未發現，內心悄然地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直到看見塞缪爾和希恩确定戀愛關系，祂前所未有地，冒出了些許煩躁的情緒。

祂覺得，這個化身極其礙眼。

或者更準确來說，是每一個化身都礙眼，而這一個最嚴重。

礙眼到，祂希望黑暗神快點出來，立刻解決掉一切，那這些化身就可以全部收回，不用再看到他們跟塞缪爾往來了。

因此，祂加快了原本的計劃，刺激黑暗神從深淵的蟄伏中出來。

黑暗神經過和祂的大戰，又被伊德莉娜和澤維爾重傷，正在沉眠休養，祂分裂出許多爪牙，去替祂收集各界的力量。

精靈界，亡靈界，人界，魔界……

每一處，都有祂暗暗布下的黑暗力量，污染精靈母樹，掀起亡靈狂潮，放出黑暗生物吞噬人類，扔出卷軸蠱惑貪婪之人發動戰争，制造無數傷亡，将魔界擴大，侵蝕更多地域……

所以，光明神分出多個化身，分別到各界去處理壓制。

約書亞帶領天使大戰；米勒德讓生命樹重新發芽，煥發新生；菲爾德壓制亡靈界的動亂；希恩和洛裏斯統治魔界；阿克利消滅深淵中放出的黑暗生物。

各司其職，各盡其責。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等黑暗神出來時，就會看到自己費盡心思搞的小動作，全都被祂破壞了。

塞缪爾也會知道。

不論是精靈，天使，還是亡靈，人類，惡魔，全都是他。

包括那個和他談戀愛的魔，也是他。

從頭到尾，都沒有別人。

只有唯一的光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