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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術士的尖叫伴随着的就是他的徹底清醒。

之前雖然是清醒了,可是神識尚未回籠,而現在神識意志都回籠了之後,眼前所見的一切,那就不是那麽輕松加愉快了——術士也是混法術的,自然知道自己受到了什麽待遇。

他喘息着,口腔裏的血腥氣也跟着往上翻,別說是頭疼,就是渾身上下,也跟散了架子沒有區別。

胃部仿佛是有人塞進了一堆石塊……然後再被拿起來往地上掄了一百下之後再塞回到他的身體裏——那個術士就是這麽感覺的,他渾身上下都是冷汗,跟剛從水裏撈起來沒什麽兩樣……臉上的汗水幾乎能把他整個人都泡爛掉的樣子——但是就這樣,他身上還一點兒傷痕都沒有。

“卧槽,這真的是審問神器啊,”法醫妹子端着咖啡坐在一旁用一種崇拜的目光看着君笑,她真是恨不得就把君笑打板供起來了。

雖然說法醫妹子是個學醫的,從各種角度上來說她都該是君笑的敵人,可是……這簡直太過讓人驚悚了,尤其是親眼看見君笑給那個術士做法的時候,說是打在了紙片人的身上,可是那術士渾身抽搐,醒來之後又開始滿身冷汗,就跟水裏撈出來的一般無二,這種情況,別說法醫妹子了,就算是哪兒的科研所見了,也得覺得渾身發冷吧?

不過好在,法醫妹子不算是沒見過靈異事件的,自古以來,學外科,尤其是法醫這門學問,大都見過那種事兒。

然而法醫妹子的事兒暫且不提,只說那術士,被君笑這麽一折騰,整個人就去了半條命,只能在那裏喘氣,說話的聲音都嘶嘶的:“我……我認栽……我認栽……但我不會放過你!”

被說是不會放過,君笑也沒氣惱,反而伸手拿了幹淨的水,蘸了蘸,把淨水彈在那術士的腦門上。

再一反手,就在手背上寫了那能讓他說話的符,符咒印在喉嚨上,只等那符咒全都印上去了,手背上空無一物,君笑這方才嘶啞開口:“你做下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來,莫說你不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你。”

這啞巴開口,一瞬間,屋子裏所有人都傻了。

便是那術士,也愣了,半晌,他才讷讷開口:“啞巴開口……你……是哪門哪派誰的弟子?”

君笑這時候才算是找到了一種絕對流弊的感覺,他挑眉,用難得擺出來的高傲面孔對着他,道:“輪不到你來問。你不放過我,我也等你——但凡誰要給你報仇,就叫他來找我。”

這話一說,就等于是接了戰書了。

那術士也不再掙紮,顫巍巍地動了動手指:“好,你們要問我什麽,我都說就行了——不過你記住了,我不可能就這麽死了,你之前還封了我的靈竅,這些事兒,絕對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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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笑沖他點了點頭,伸出左手,中指與拇指相扣,且中指指尖扣到拇指指根處,再将小指指尖與拇指指尖相扣,而食指與無名指則翹起,做了一個結印的手勢——若是熟知歪門邪道的便會知道這是狐仙之中的一種手指,意為接了戰書。

但是那術士似乎并不知曉這個,他用力咬着牙,眼睛惡狠狠地盯着君笑,似乎君笑的一舉一動都能讓他渾身顫抖——恨意簡直翻了天。

不過等真正審問的時候,君笑倒是不能在那兒等着了,他把自己的那些道具都收拾好,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法醫妹子的眼睛一直追着他跑,從剛剛他啞巴開口,到他出去,這一段路——她忽然瞧見他脖子上的什麽東西似乎沒了,而那東西……妹子搖了搖頭,對于這種古怪的東西,她忽然覺得還是遠離的好。

而君笑離開了審訊室之後卻有點兒沮喪。他不是怕那術士對他報複,而是……眼前這些東西原本他都是打算給齊越騰治病的,可現在,這些東西都沒了,他再去弄……這玩意也都不便宜不說,這用得太頻繁了,似乎也不是什麽好事。

畢竟能提供給他黑狗血之類的東西的那位仁兄……顯然不是那麽好說話,就算要買,也怕是給錢了還買不到呢。

說實話,純黑到一根雜毛都沒有的黑狗的确不多,那仁兄專門養了幾條用作“獻血”,他要去買,不僅得給錢,還得給狗帶補品——這都是什麽事兒啊!有時候那仁兄更是損到了奇葩的地步,連母狗那啥時候的血都能給他拿來,還得稀釋稀釋,開口就說:“這反群跟人來例假沒區別,女人那玩意兒也是破陰邪的利器,現在給你這個叫做雙重保險,你還有什麽廢話?快拿錢!”

莫說是君笑,所有用得上黑狗血的,那仁兄都這麽幹。

“怎麽了?”齊越騰這時候湊了過來。他瞧着君笑盯着托盤發呆,連忙過去獻殷勤。

君笑搖了搖頭,站起來開始收拾這托盤上的東西——倒也不是他不能去再買,只是……掐指一算,最近正趕上仁兄家裏兩條母狗那啥啥……這……他擡起眼看了看齊越騰,再看看自己手裏的這些瓶子,最後還是決定再等等。

別說君笑有多好心——怎麽說齊越騰跟他一起長大的,他就算是再小市民心理再仇富……可也無法容忍有人拿大姨媽甩齊越騰一臉吧,何況還是……心裏默默又給齊越騰點了一根蠟,君笑根本就沒覺得自己這不說話的吐槽到底有多累人,但實際上,在他還是李文軒的時候,也是這麽個人,只是那時候會說話而已。

可是不管是會說話還是不會說話,齊越騰這個人,倒是一直沒什麽變化,之前是個中二少年,現在是蛇精病青年。

君笑抹了抹嘴角,把他剛剛喝咖啡沾上的黏膩感給擦掉,轉頭正瞧見那審問完事兒術士的幾個警察出來,他也沒客氣,照着幾個人挨個拍了一下,這就算是徹底完成了他的任務。

“唉?”被拍了一下,法醫妹子摸了摸腦門,似乎忘了點兒什麽,她轉頭看身邊的警員,問,“那個……我漏了什麽了嗎?”

“你?沒啊……你……哎呀,我是不是把筆落在審訊室了?”

“沒有!筆不是夾在你耳朵上呢嗎?”另一個警員說。

幾個人迷迷糊糊,覺得自己肯定是忘了什麽,卻總是想不起來,可一回頭,什麽東西都沒落下,便也算是放了過去。

齊越騰見了他們在審訊室門口嘀嘀咕咕的,也好奇地看向君笑,可君笑一直就盯着他收拾好的包發呆,他也沒上前打擾。

不一會兒,幾個審訊完事兒的人過來了,把口供遞給局長。

局長又讓衆人過去看,君笑跟齊越騰也湊了過去,這衆人才知道,殺死李秀妍的這個術士,名叫李秀義,是李秀妍的親生弟弟,但卻是李秀妍父親的姘頭給生的弟弟——這李秀妍從來學習都很好,可以說是學霸級別的,在家裏那叫揚眉吐氣——所以李秀義覺得他這個小娘養的就不怎麽上的了臺面,從小,他就總是被這個姐姐壓了一頭,因而,他也一直伺機報複。

只是,李秀妍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麽個弟弟——畢竟,李秀妍的父親不打算給李秀義的母親任何名分,所以,李秀義對李秀妍的恨,可以說是毫無來由,要不然就是他媽做下的這孽障,每天不斷在兒子耳邊說那個姐姐如何如何,總歸會把兒子說變态了的。

李秀義就是這麽個被說變态了的兒子。

這年頭最怕人變态,人一變态,什麽事兒都會做出來。

李秀義就是如此。他媽家那邊有人學這些法術,他打小說是別的不行,但這學法術的本事卻是一等一的,于是,在他學成的時候,也正是他那個同父異母姐姐上大學的時候,他就随後跟到了帝都。

在帝都踩點一年多,他這方才對着李秀妍下手了。

那天晚上,他先是進了機房,僞裝成入室搶劫,再把李秀妍殺了。殺了之後,他又覺得不甘心,也就又把李秀妍的屍體拖了出去,在她身上放了符咒,施了法術,讓她看起來跟活着似的,就把她弄到了工地上。

而工地上的那下管工人原本就是個沒沾過女人的老光棍,他這見到女學生哪兒能把持得住啊?于是,這就有了第一次的跟屍體的XXOO。

只是李秀義看見那下管工跟李秀妍XXOO了之後心裏又不平衡了——怎麽說李秀妍是他姐姐,就是要跟人XXOO也輪不到那工人吧?他就也不知哪兒來的沖動,直接沖出去給下管的來了那麽一記詛咒之後,又把李秀妍身上的趕屍咒給去了,讓那下管的看清楚李秀妍是個死的!

他這麽一做,那下管的哪兒敢留下啊?瞬間就吓得尖叫着跑了。

下管的一跑,李秀義就覺得無聊,原本打算馬上把李秀妍送回去的,卻聽到有動靜,他急忙就躲了起來——這躲起來的地方就在下水管後面,而他也是那時候才發覺,那地方居然還有人住着!

這居住的事兒也就那麽回事兒了,可是另一方面,這時候過來的人正是李澤峰。

于是,李秀義看了兩次自己姐姐被老男人XXOO,就算是屍體吧,正常人也要有所反應的吧?可是李秀義還允許住在下水管這邊的那二傻子拿走了李秀義的內褲——這邊是最初君笑跟齊越騰所見到的那個傻乎乎的男人了。

整個案件的真相,到此,才算是解決 ,只是過程雖不複雜,可是結局實在讓人唏噓。

眼瞅着李秀妍的父親嚎啕大哭着扶着女兒的靈柩,君笑躲在一旁,也實在是不知道該過去寬慰他——這種男人也的确流弊,瞧着也就是普通工薪階層,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弄的,居然還有女人甘願給他做小!?

還沒等君笑想到他該怎麽做呢,一只手就過來拉住了他,他一回頭,正是齊越騰。

“小舅舅,我們先回去吧?”齊越騰問他,“反正你也幫完忙了。”

君笑點點頭。他在案子破了之後的當天晚上就把李秀妍的鬼魂送去投胎了,現在,估摸着是排上了隊。

正當齊越騰很高興君笑同意跟他一起走的時候,忽然君笑的電話響了,是短信。

雖然知道要尊重對方,可是……占據了身高優勢的齊越騰還是看到了上面的內容:“黑狗

血等治療蛇精病的東西都已經備好,來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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