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章節

差的耳中，竟比起鬼嬰的哭聲，還要恐怖不少。

“大……大人，屬下們知錯，屬下們現在散開。”衙差們欲哭無淚，在這個鬼地方當值，他們真怕吓出什麽病來。

“他們是什麽地方惹着了大人？”莫桃夭靠近紹離，細弱蚊蠅的聲音傳入紹離耳朵。

底下頭看着一臉鄙夷的莫桃夭，紹離揚眉，“本官像是這麽斤斤計較的人？”

像，簡直是太像了！剛才她還不确定，現在她完全可以确定，一定是那幾個小衙差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惹到了這只腹黑狐貍，才會被安排到這裏來的。

“大人，不知道屬下要的東西是否都準備好？”

“自然！”紹離招了招手，示意馬奇上前，接過他手中一副棉布手套，還有兩個口罩，遞給了莫桃夭。

馮清震驚的看着莫桃夭全然無知的接過紹離手中的東西，主子什麽時候親手給女子拿過東西。察覺到紹離陰涼的眼神，馮清低了低頭，掩去了眼中的神色。

兩人的互動莫桃夭自然是發覺了，她平靜的往嘴裏塞了一片姜片，帶上了口罩和手套，将另外的姜片遞給了紹離。

紹離含笑接下，這丫頭還算自覺，知道他要随她進去。

屋內并未點燈，幾名衙差手提着油燈在前面引路，到了一塊被白布完全遮住的屍體面前停了下來。

由于天氣剛剛入春不久，天氣還沒有轉熱，因此一天下來，屍體并沒有腐爛發出惡臭。只是莫桃夭心裏總有些小潔癖，才命人這樣安排下去。

眼神示意一旁的衙差拉開白布。衙差領命，可剛拉開一角，衙差就往後蹦出了一大段距離，生生撞上另外一張桌子。

莫桃夭暗嘆一聲，只能自己接着往下做

死者的眼睛瞪的如銅鈴般大小，臉上多處傷痕，最恐怕的是一條直跨整個左臉的一條刀疤，模樣可怖至極，也難怪那名衙差會受到如此驚吓。

是什麽人與死者有如此大的恩怨，既然如此折磨他的身體。

将油燈置在桌子一旁，莫桃夭在死者的臉上細細摸索着，檢查每一道傷痕，每一個角落，模樣神聖，像是端詳着一樣藝術品，這氣氛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莫桃夭一直遵循一個原則，就是人死了，那麽關于那個人的往事不會再追究，人來到世間不帶來一件襁褓，走時不帶走一粒塵土。所有過往都被淹沒，這世上還有什麽是值得比死人還尊敬的？

不過，對于那些還現存于世的人，她就不會放過了，膽敢招惹她，她會讓那人後悔在這世上出現過。

看完臉上的傷，莫桃夭的眼神冰冷刺骨，渾身上下都散發着肅殺之意。這分明就是栽贓嫁禍。

一直在莫桃夭身邊的紹離察覺到她身上的氣息，将手輕輕搭在莫桃夭的肩上，說出的話并沒有因為含着姜片而含糊不清。

“有什麽事情等下出去說，現在先把屍體驗完。”

聽到紹離的話，莫桃夭閉上眼平複了氣息，感激的看了一眼紹離，拿出刀子，挑開死者的衣衫，縱橫交錯的傷疤落入莫桃夭的眼簾。

在其的腹部上，還插着那把刀。莫桃夭默不作聲的将刀拔出，伸出手指慢慢的在那傷疤上摸過，眼神在另外幾處掠過。

縱橫交錯的傷疤讓莫桃夭的心底微微發寒，或許這其中也有義莊的環境所致。

忽的莫桃夭眼神一亮，死者脖頸上的傷疤引起了她的注意。看上去這是死者與人在搏鬥的時候，被人掐住了脖子。

伸出手在幾處一一按過，深黑色的眸子似乎能把一切吞噬。

又在其他幾處看過後，莫桃夭直起身子，取下手中的手套，含糊不清道，“我們出去吧。”

跨過了火盆，去了晦氣。莫桃夭取下口罩吐出姜片，在外深呼了幾口氣。察覺到背後有人出來，默然轉身，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紹離。

“不知紹大人的仵作俸祿如何？吃着官糧，卻不認真辦事。屍體上的刀沒拔，傷痕沒有檢驗，得出了一些行外人都得出的結果，對案情一點幫助都沒有，這樣的蛀蟲，大人還是早日的拔了好。”

紹離聽着莫桃夭滿含怨怒的話，眼眸深處帶着笑意。讓這只小野貓時不時的露出爪牙的确是一件樂事。

見她說了半天，紹離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莫桃夭不免有些氣悶。

“本官初上任，在桃源縣并不熟知什麽仵作，所以只能延用上一任知縣的人，給夭夭帶來麻煩。本官真是過意不去。”紹離見捉弄的差不多了，便出了聲。

“既然夭夭不喜歡，那本官明日就革職了他。”

“然後再拿我做苦力嗎？”莫桃夭嗔了一眼，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大人別忘了，屬下是大人的捕快。”

“本官可是什麽都沒說，是夭夭你自己說的。”紹離無辜的扇了扇紙扇，“更何況，捕快也是可以身兼數職，到時候本官多給夭夭發些俸祿就好。”

“大人難道忘了屬下家父是從何職業。”有個大富翁的爹，她有必要眼巴巴的看着衙門裏發的那麽一點可憐的俸祿嗎。

“這麽說來，就算是把本官賣了，都沒有夭夭有錢。”紹離蹙眉，憂傷道。

作為糧商，大周境內多處可以看到莫家的影子，這樣的人才竟然沒有被收為皇商，倒是老皇帝的失策。

紹離眼中閃過笑意，這樣也好，倒是給他們提供了方便，也提供了足以對抗在朝皇子的機會。

“大人，屬下自願成為大人的左右手，是因為屬下需要大人，大人也值得屬下跟随。只是，屬下代表的僅僅是一人，大人可以奴隸屬下，但是不要為難莫家。”莫桃夭對着紹離拱了拱拳道。

“夭夭的意思是，夭夭現在是本官的人，本官想怎樣就能怎樣了？”紹離并不氣惱，湊到莫桃夭的耳邊暧昧的說道。

明明是說着正事，卻被帶到了另外的地方，莫桃夭紅着臉瞪了紹離一眼。

女子面若紅桃，男子邪魅俊笑，無比和諧的一幕落到了一旁的林子文眼中，不知怎的，他心中一撞，似有沉重之感，無比複雜的看向不遠處的兩人。

紹離并不擔心莫桃夭口中的事，既然已經步入正軌，那麽莫家注定是要站在他這一邊的了，逃也逃不了，就如莫桃夭一般，逃不出他的掌心。#####

14、夜不歸宿

“死者并非死于刀傷。”莫桃夭低沉的聲音混雜着風聲，在這陰涼的夜裏多了幾分詭異之感。

“我檢查過死者身上的刀傷，都是死者死後加上去的。”

“如果在死前被人所傷，因為肌肉的收縮，所以傷口會參差不齊；若是在人死後所傷，那麽傷口就較為平整。”

“那照莫小姐所說，死者是怎麽死的。”林子文發問，剛才莫桃夭驗屍的時候他也在一旁看，也是猜到了什麽，不由的想向莫桃夭驗證。

轉過頭，看向林子文淡涼如水的眸子，莫桃夭道，“死者的死因，是脖子上的那道掐痕。方才我檢查過死者的頸部，喉骨已被人掐斷，痕跡呈暗青色，是死前所致。”

“即便如此，也還是洗脫不了莫蕭的嫌疑。”紹離收了扇道。

這紹離為何非要和她對着幹？莫桃夭把嘴一咧，“大人不要着急，屬下自然是找到了關鍵的證據，而且證據就在死者的身上!”

“哦，不知夭夭發現了什麽？”

“發現了什麽大人去死者脖子上一看便知。”莫桃夭打了個哈欠，對着紹離擺擺手道，“大人，時辰也不早了，屬下就先回去歇着了。”

“等等。”紹離阻止了轉身欲走的莫桃夭，“本官已經和你的貼身丫鬟說過了，今日你不回莫府，留在衙門裏和本官一起查案。想必現在莫府的門栓已經落下了，夭夭還是随本官回衙門吧。”

“我什麽時候說不回去了！”莫桃夭轉頭，豎起秀眉對着紹離吼道，“還有，你什麽時候看見過我的丫鬟？”這家夥，自我意識太強烈了，累了一天，她真的沒有心思和體力去和他鬥智鬥勇。

“就在你查看現場的時候。”紹離聳了聳肩，“本官見你看的認真，不忍心打攪你，所以就這麽與之說，讓你丫鬟給莫夫人帶話，後來，莫夫人好像也同意了本官的提議。”

“我……我娘也同意了！”莫桃夭嘴一癟，這人究竟和陸雙雙說了什麽，這麽放心一個還未及笄的女子在外居住。

“夭夭放心，既然你娘叫本官照顧你，本官自然會負責的。”紹離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不過……”紹離微微側身，擋住衆人的視線，低下頭湊近她的耳朵，薄唇不經意間輕掃過莫桃夭的耳沿。

似是感覺到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