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節

看到莫桃夭手中的花後，臉色陰沉，似有暗流在當中流動。

“抱歉。”莫桃夭歉意的看了一眼李鴻徽，沒想到他的反應竟然如此劇烈，“我沒想到……”

“是草民過于緊張了。”李鴻徽察覺到身後紹離的寒氣，語氣恢複過來，只是面色依舊陰沉，“草民視這些花草如孩兒，讓大人見笑了。”

無聲的看着李鴻徽重新換上笑容，轉身與紹離攀談，莫桃夭奇怪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李詩，用眼神詢問道。

“爹爹很是看重這院中的花草，平日裏也不怎麽允許我們來，所以方才我才說，這裏的花草都是爹爹親手照顧的。”李詩歉然道，“讓夭哥哥受驚了。”

“這是我的錯。”莫桃夭搖頭一笑，方才李鴻徽的臉色，以及眼中的暗沉讓她很是心驚，在那眼中，她似乎感覺到了殺氣。

搖頭揮掉這種怪異感，心中暗道是自己過于敏感，可心中那道隔閡依舊在那，不讓她放下。

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莫桃夭二人在李府用了午膳，可惜的是，證據并未找到，倒是看到了一場後院婦人的鬧劇，最終在李鴻徽漆黑的臉色中結束這場鬧劇。

“大人，這次讓你見笑了。”李鴻徽将紹離送出大門，歉意拱手。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紹離淡笑搖頭。

女眷不可外出送客，李情與李詩二人遙遙相望，只看到心裏人漸漸遠離，出了大門。

“若大人有空，再來也無妨。”

“有機會本官定當拜訪。”紹離上了馬車，挑起簾子道。

馬車慢慢向前走着，與來時不一，莫桃夭也在離開時跳上了馬車，一路上卻是相安無話，兩天內，失蹤二人，而他們卻是一無所獲。

“大人，桃夭，李鴻徽一家子當真有嫌疑？”進了門，林子文聞聲而出，問道。

“此事還不知，光是從表面上看，李家很正常，但深的我就不為所知。”莫桃夭淡淡搖頭，只有香味這一個線索，或者說恐怕這連線索都算不上。

林子文看向遲遲不語的紹離，猜測道，“是否有可能是買了李家香料的人，所犯下的案？”

“不排除這種可能。”紹離沉聲道，“子文你且命令下去，夜間加強衙役巡視，不得單獨行動！并且張貼告示，嚴令百姓夜間單獨夜出！”

眼下他們不知隐藏在暗處之人究竟是誰，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強防範，防範于未然，讓對方找不到機會再次下手。

“尤其是乞丐居住的破廟處，記得暗中調派些人手過去，加強監視。”

林子文令命下去，前去布置下紹離的命令。

“大人，對方綁架些全無身份背景，更甚至于容易讓人無視之人，究竟目的是為何？”若如一開始所料，視綁架人或者說殺人為樂趣，那麽對方一定會有所行動，至少會讓人發現屍體，只要出現，勢必會暴露在巡邏隊的眼前。

若是因為信仰，他們也會采取一些行動，可至今一直了無聲息。當他們綁架人，又如何知道對方的身份？平日裏也有一些富家子弟夜間在外，可卻沒有對他們下手，這一點很是奇怪。

“本官會派人去附近搜尋這些人的下落。”若不是怕擾民，他恐怕就挨家挨戶的去搜尋，還怕找不到那犯人。

莫桃夭趴在案桌上，眼睛轉溜，似是想到了什麽，嘴角上揚，“大人，我有一計，你可否答應我？”

“你先說來。”紹離不吃莫桃夭這套，見她一臉算計的笑容，他便知道她肯定想到了什麽歪主意。

“大人，對方既然在深夜綁架，不如我們就派一人僞裝成普通百姓，然後上街，到時候說不定就可以直接抓住對方。”莫桃夭眨眨眼道，“我可以上街，抓捕犯人。”

“不行。”紹離道，“這個方法可行，但是執行的人不能是你！”

“為何？在這衙門裏的衙差屬我身手最好，況且一女子上街，也可以讓對方放松警惕。”莫桃夭秀眉一蹙，略有不滿。

紹離只是淡淡一瞥，薄唇輕啓，“你讓衙門裏這麽多男人看你一女子前去冒險，先不說本官不許，他們也是不許。況且本官還有暗衛，這個事情可以交由他們去辦。”

“你讓暗衛假裝百姓，這氣質就容易被人看出。”莫桃夭不屑的撇嘴，“我知道大人是擔心我的安危，如若不放心，你可以排遣暗衛前來保護我。”

“這也不行。”紹離搖頭，他怎麽能讓她去冒險？對方身份未明，不排除可能是武功高強之人，夜深露重，誰又知道會發生什麽？

見紹離不肯改口，莫桃夭只能咬唇不語，想要出去僞裝，也并非一定要經過紹離的同意。

圓月慢慢爬上枝頭，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氣氛再次凝重詭異起來，片片烏雲遮住圓月，失了光線的街道更是黑暗，深處似有一張大嘴，可以将一切都吞噬。

遠處，傳來幾聲鳥類的叫聲，細細聽來，道是烏鴉之聲，相傳烏鴉出現的地方，必有不幸，凄厲的叫聲在風中吹向更遠的地方。

似有人影經過某條不知名的小巷，驚奇樹上栖息的烏鴉，在空中盤旋，低飛......

此時，莫桃夭正在屋內想着如何逃脫紹離手下暗衛的監視。

正如她所料，不放心的紹離派遣暗衛來看住她。莫桃夭嘴角輕勾，若是以前她恐怕還真的逃脫不了監視，至于現在，她既然可以感覺出幾人的藏身之處，還擔心跑不掉嗎？

若是比暗中潛藏，她自信有不下于那幾人的本事。

熄滅屋中的油燈，屋內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這并不影響莫桃夭視物。

在塌上換好衣物，将一頭青絲用一麻布包裹起來，随意在香爐裏抓了一把灰往臉上一抹，簡單的易容便完成了。

确定幾人的位置後，莫桃夭貓着腰将窗戶打開一道小縫，将手中從釵子上摳下的珠子向遠處一彈，趁着幾人轉頭去看的呼吸間，以最快的速度開窗，翻出窗子，掩藏在屋外的樹叢中。

一系列的動作沒有發出一絲響動，待那幾人确認沒有異處回過頭後，一切一如剛才那般。

莫桃夭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這段時間的訓練并非沒有好處，這麽快就可以應用于實際當中。只不過她不敢在此久留，以紹離那只狐貍的性子，恐怕不會就這麽放心讓他們幾人來守着自己。

方才她成功逃出，她已經知道，“召”恐怕在紹離身邊守着，否則也不可能讓她如此順利的逃出。

事不宜遲，莫桃夭從縣衙後門翻牆而出。#####

30、心動

寂寥無聲，烏雲遮月不灑下一絲光輝，等莫桃夭伸手入懷時才發現，懷中竟空空如也，回憶起換衣時忘記将火折子收起，不由一拍腦門暗暗懊悔。

昏暗的街道伸手不見五指，在黑暗中難以辨別事物，好在莫桃夭對黑暗比較習慣，找起路來也沒有那麽困難。

巧妙的避過巡邏隊伍，莫桃夭向李府附近摸去，她對昨日夜間聞到的那股暗香很是懷疑，心中有道聲音告訴她必能在李府找到答案。

打更的更夫已經換成衙門的人，清楚的聽到三更的鑼鼓聲後，莫桃夭也開始警惕，當日更夫就是在三更天後失蹤，那是否可以判斷犯人是挑這個時辰犯案。

在李府外轉悠了一圈，卻未發現有嫌疑人從府中出來，莫桃夭微微擡頭看向并沒有多高的圍牆，腳尖輕點翻過牆頭。

大周雖處在水深火熱的奪嫡中，但大周的律法還健在，若是她深夜潛入別人屋宅，被人知曉去告上一狀，即便是捕快的身份也救不了她。

一般大戶人家都有自己的護衛更有甚者擁有暗衛，莫桃夭雖有自信自己不被發現，可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這個點李府的人都已經歇下，府內一片沉寂，只有站在各院門口的守門人耷拉着腦袋，頭一點一點着，就要入睡。

李府在南郊須彌山下有塊花田，在其附近買下一塊地皮，作了花坊，在那裏才是花匠日夜工作之地，因此莫桃夭并不奇怪李府會如此安靜。

空氣中散發着花香，即便聞着就讓人恍若置身于花海之中。夜間一些白日不曾開放的花也挑着這個時辰開放，可惜的是，她并沒有充裕的時間拿來賞花。

憑借着白日裏的記憶，莫桃夭一路摸到書房，依照李詩的說法，書房就是這個李府可疑之地。

将手指在口中濕潤，往窗紙上一點，薄薄的窗紙輕而易舉的破了一個不起眼的小洞。從外往屋內望去，屋內一片漆黑，即便如此，室內的裝飾也是一目了然。

輕輕推開窗子，窗棂并未上栓，莫桃夭翻身進入屋內，雙腳落地并未發出一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