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将符元熠帶回宮中,所有禦醫都被喚了過來,剎時,整個太子殿忙上忙下,無一人空閑。
禦醫們剛見到那個奄奄一息的少年,心悸寒冷。
這世上竟有人如此喪心病狂,将這少年傷得如此厲害。
禦醫們輕輕地剪開了符元熠的衣服,肩膀上的傷深得見街骨頭,血肉向外掀着,不忍直視。
而符元熠胸膛前更是難以忍受,被熱水燙傷後的皮膚又被狠狠地鞭打,一次又一次的,就連衣服都粘在肉上,幾十道傷口在白皙的皮膚上蔓延着,像是要将這少年搶走。
符元宸緊緊地握着他的手,那少年似乎很痛苦,全身在顫抖,嘴裏還在呢喃着什麽,“不管用什麽辦法,也要将本太子的八弟救過來。”
禦醫們顫顫應是,小心地為符元熠處理着傷口,只是奈何那太子氣場太過陰冷,使得他們手顫個不停。
小路子在一旁幹着急,見到禦醫們那抖個不停的手,生怕他們一個不小心就弄疼了少年,而主源,就是他家的太子爺,“太子爺,別再放着冷氣了,再怎麽下去,禦醫們可受不了了。”他家主子還是第一次失了寸。
符元宸這才後知後覺,不再放着冷氣,伸手,撫摸着符元熠嘴角邊的傷口,很是心疼,“八弟,聽到皇兄的聲音了嗎?無論如何,也要好好撐下去,不然,皇兄可不會放過你。”語氣輕輕,卻滿是愛意。
夜很短,等待的人心卻如此煎熬。
天微亮,禦醫們終于将少年的傷口處理好,将少年包得如同木乃伊,只露着頭,看在符元宸心中,很不是滋味。
還未等所有人喘口氣,符元熠發起了高燒。
伴着重傷,往往會發燒。
符元熠的身體太過虛弱,要是此時再發着高燒,怕是很難熬下來。
于是整個太子殿的人都更加心驚膽跳,都在竭力起祈禱着他家八皇子能活下來,如若不然,那太子真不知會怎樣?
符元宸就算此時想将太子妃和尚書府內上下人都淩遲,但這少年還在這裏,無論再怎麽憤怒,也不能和少年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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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只有自己才能陪伴着他的熬下去。
“八弟,你再不醒,皇兄可不知道會對你做什麽?”符元宸抓緊少年的手,輕聲道,那少年呼吸越來越淺,毫無反應。
符元宸臉色越冷,也不顧身邊還有多少人,湊近符元熠便親了下去,慢磨慢咬,身下的人兒也一動不動。
那些禦醫們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他們知道太子很寵愛八皇子,卻不知道那兩人竟是這般關系。
但不管怎麽看,那兩人竟般配得無可挑剔,就連那些老腐朽也暗暗驚呆,竟無一人覺得惡心,無人覺得不合情理。
符元宸才沒有管那些人的想法,此時的他只想喚醒那個少年,“八弟,本太子命令你醒過來,就算是為了本太子,如果你敢抛下本太子,那麽,本太子便用天下來為你祭奠。”
那聲音冷漠得如同地獄修羅,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跪了下來,惶恐的。
但在符元熠的耳中,卻是不同的感覺。
安心得很。
睡夢中,符元熠一直都感到寒冷,他卷縮着身子,想要讓自己變得更加溫暖,只是,毫無用處。
此時的他似乎聽到心上人的聲音,冷冰冰的,卻給了他一絲希望。
即使到死也想見的人的聲音就在前方,只要尋到那聲源,自己就不會這麽冷了。
“皇...”兄。好想喊那個人呢!想聽到他的回答。
符元宸見少年一直在呢喃着,卻無法知道他說什麽,他有些生氣,但只能湊近,認真地聽到,滿室的人屏氣,生怕讓太子錯過了什麽。
這等待,很久。
“皇…皇…”滿室中只有符元熠那細小的聲音。“皇兄…”聲音是如此的微弱,仿佛一不小心便會斷絕。卻像是刺一般将符元宸的心紮滿,毫無空隙。
這少年在最痛苦的時候還是心心念着自己,而自己卻是将他害得如此的罪魁禍首。
冰冷絕情的心在一瞬間瓦解,符元宸緊握住少年的手,愛意溢滿眼裏,輕吻着他那因痛苦而微顫的嘴角,緩緩道,“八弟,皇兄等你回來,來阻止我即将毀滅天下百姓的決定,然後,我會讓你無可救藥地愛上我。”甚至是沒有我你就活不下去,這樣,我才能,安心地愛着你。
夢中的符元熠終于找到那源頭,就在自己的耳邊,瞬間感到安心,不再寒冷。此時的他沒有小時候一個人的孤苦,沒有被人欺淩的悲傷,沒有身體如撕的痛苦,有的,是滿心的溫暖。
夜晚來臨,寒冷。
符元熠的燒,終于退了。
他也終于度過了危險期。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但還不敢大意,畢竟符元熠仍舊沒醒過來,那藥自是不知道該如何喂。
符元宸接過藥,喝下一口藥,與符元熠嘴對嘴,将藥渡了過去,順帶在他口內占盡便宜,才不舍地退出來,如此反複,終于将藥都喂給了少年。
剩下的,就是等待着少年醒來。
三天後的傍晚,符元宸如平常坐在床邊看書,滿室寧靜。
那夕照撒了點光在符元熠的臉上,将他那精致的臉照得更加誘人,看得符元宸不想移開視線,直直地盯着他看。
好想此刻就将少年吃了。
符元熠的眼睛微微動了動,符元宸握緊他的手,耐心等待着。
許久,只見他那如墨的睫毛動着,然後緩緩睜開眼。
清澈如月,閃爍如星。
而映入符元熠眼簾的,是那人俊秀的臉頰。
高傲雍貴,帶着淺淺的笑,深情地看着自己。
此時卻将他的心一點一點的捆綁住,無法呼吸。
“皇兄的八弟終于醒了。”符元宸低頭,親了親他的嘴唇,“讓皇兄等着心悸,八弟說,要怎麽補償才好?”
符元熠只是看着他,不說話。
“怎麽,是不是看到皇兄高興得說不出話。”
本是和符元熠說笑,那少年卻很認真地點着頭,他釋然笑道,“二皇兄,你說怎麽辦,恐怕我這輩子都無法逃離你的手掌心了。”
符元宸身子微頓,偏頭,勾起一抹笑,“那麽就讓皇兄禁锢你一輩子,這樣八弟永遠只能愛着皇兄。”
一生一世,無法逃離。
“嗯。”回應少年的便是那失而複得的深吻,似是要将他融化在心裏,讓人不得窺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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