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林小仙帶幾人走進一處府邸。

大廳內端坐着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見到他們進來,老者立刻站起來走了過來。

林小仙一進來就嚷起來,“爺爺,人給你帶到了,我可以走了吧。”

“你給我老實待在這。”老者聲音嚴厲,眼神卻很柔和,看起來很疼愛這個孫女。

林小仙嘟起嘴,走到旁邊撿個座位坐了。

老者無奈搖頭,然後轉向容晉,“小友,這丫頭被我寵壞了,你可別見怪。”

容晉行了一禮,沉聲道:“不知前輩為何知道我們會在今日到來,請前輩解惑。”

老者眯起眼睛,仔細地打量容晉半晌,忽然笑道:“老友,還不出來一見?”

容晉一驚。

清堯長嘆一聲,慢慢飄出來,在老者身前停下。

兩人顯然是相熟了。

容晉心中疑惑更深,注意力便全部集中在眼前交談的兩人身上,因此沒有注意到葉鴻變化的臉色。

老者笑意依舊,眼睛卻一點點濕潤起來,“你還活着,這就好,這就好。”

清堯面色複雜,似有千言萬語要說,最後卻只是化為一聲感嘆,“你也活着。”

老者漸漸收起笑容。

他把抖動的手指藏到袖下,平靜地問道:“你的身體……為何會如此?”

“當年的事何必再提?”清堯自嘲一笑,“難不成你還能去為我報仇?”

老者微微提高了音量,“你告訴我是誰做的,我定然為你報仇。”

清堯的眼神驟然變得尖銳而飽含諷刺之意,“你知道是誰,不是嗎?”他不能自制地說出後面的稱呼,“朱雀——大人。”

老者似乎不能承受這四個字的重量,身形晃了晃,神情痛苦道:“不要這麽叫我,清堯,我所承受的痛苦并不比你少,你知道,他是為了蒼生,為了天下……”

清堯喃喃地重複,“為了蒼生,為了天下……”他重複了幾遍,苦笑道,“對不起,我……林末,對不起。”

“我知道。”林末急急地打斷他的話,“我能理解。”

清堯委頓地住了口,過了一會疲憊地問道:“是他讓你在這等的?”

“是。”

清堯道:“他果然是料事如神。那麽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林末已經恢複了全然的平靜,答道:“是,以後你就留在這罷,我總能想到辦法幫你重塑身軀的。”

清堯搖頭道:“我這些年已經習慣了,你不用再費心思幫我。”他回過頭看看容晉,“你我光顧着敘舊,倒忘了正事。”

林末笑了笑,沒有接話。

他分別看了一眼容晉和葉鴻,微笑道:“容晉小友,葉鴻小友。”

容晉不動聲色地回看林末一眼。

他心裏陡然生出一股危險的感覺來:若是這些都是清堯和林末口中的“他”告訴林末、一手安排的,這個“他”未免也太神通廣大了。

這種行動在別人的掌控之中的感覺讓容晉不由心生警惕。

葉鴻聽到林末一口道出他們的名字,心裏一跳,急忙行禮。

兩人同聲道:“見過前輩。”

林末擺擺手,示意不必多禮,然後轉向顧時,問道:“這位小友是……”

顧時燦爛一笑:“我叫顧時。”

林末點頭道:“顧時小友。”他随即轉向容晉和葉鴻道,“兩位來此是為取塑靈草,是也不是?”

容晉斟酌了一下,謹慎道:“正是如此。”

林末道:“我的确有塑靈草。”

容晉靜靜地等着他的下文。

林末繼續道:“但是你要答應完成我提出的三個要求。”

葉鴻上前一步,“前輩,塑靈草是晚輩要用,晚輩答應完成三個要求。”

林末搖了搖頭,指着容晉,“這三個要求必須他來完成。”

容晉在葉鴻開口前答道:“晚輩答應。但我有個請求。”

林末道:“但說無妨。”

容晉道:“請前輩先将塑靈草交給師兄,晚輩要等師兄服下塑靈草重塑靈根後,再去完成前輩的三個要求。”

林末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容晉會出爾反爾,爽快道:“自然可以。”他接着道,“不過不是現在。”

容晉皺眉。

林末道:“我觀葉鴻小友體內早有結嬰之象,只是苦于無法吸收靈氣,無法結嬰。若是貿然服用塑靈草,靈根修複之時,靈氣湧入體內,恐怕當即就會結嬰,屆時準備不足,結嬰的危險将大大提高。”

葉鴻面色一肅,深鞠一躬,“多謝前輩提醒。”

林末道:“這幾日你便在此處調息休養,将心境調整到最佳狀态。”

葉鴻自然應下。

“我早已準備好了一處院落,幾位可前去休息。”他說着喚出幾位小妖,讓他們領葉鴻幾人前往。

臨走前,容晉朝清堯行了個大禮,“清堯前輩。”

清堯虛扶住他道:“快起來。”

容晉站起來問道:“前輩以後就留在這裏了嗎?”

清堯道:“是,以後的路,要你一個人走了。”

容晉啞聲道:“我還未曾報答前輩大恩。”

清堯嘆道:“日後你會明白,這并非恩情。不必再多說,你自去罷。”

容晉再行一禮,方同葉鴻幾人一同出去。

到那院落後,顧時被領去了自己的房間,容晉和葉鴻的房間緊鄰,快到之時,葉鴻便叫幾位小妖回去了。

葉鴻對仍在沉思的容晉道:“若是林末前輩的要求無理,你怎麽辦?”

容晉擡頭笑道:“只要能修複師兄的靈根,便是再無理又何妨?”

葉鴻淡淡地道聲謝,便要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容晉終于察覺到葉鴻的不對勁來,一把拉住他低聲問道:“師兄,你不高興?”

葉鴻掙開來,就這麽背對着容晉說話,“平白無故地,我怎麽會不高興?”

容晉此時已經确定師兄生了氣,而且生的就是他的氣。

他轉到葉鴻面前,扶住葉鴻的肩膀道:“我要是哪裏做錯事,師兄告訴我好不好?”

葉鴻別過臉,悶悶地說:“沒有。”

容晉回憶起剛剛的情景,想到一個可能,試探着問道:“師兄是在怪我沒有告訴你清堯前輩的存在?”

葉鴻猛地揮開他的手,朝前走去,煩躁地說:“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我怪你做什麽。”

容晉緊走幾步,走到葉鴻旁邊走邊解釋道:“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跟師兄提起這件事,所以才沒告訴師兄。”

葉鴻停下來,面無表情地指着面前的門,“我到了,你的房間在隔壁。”

容晉擋在葉鴻面前。

葉鴻看他半天,終于開口道:“你要是想告訴我,自然會知道怎麽說。”

“我……師兄,我錯了。”

“為何不告訴我?”葉鴻問道,“你不信任我?”

“怎麽會。”容晉道,“我對師兄如何,師兄還不清楚嗎?”

葉鴻搖頭:“我以前以為我很清楚,但現在,我不清楚。”

容晉緊緊地扣住葉鴻的雙肩,聲音低沉而堅定,“即便被天下人負盡,我也相信師兄不會負我。”他直視葉鴻的雙眼,眼神固執,“師兄,你也相信我,好不好?”

葉鴻擡起手覆住容晉的雙眼,嘆息道:“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信你。”

容晉就着這個姿勢輕輕收攏雙手,“我不告訴你是有原因的,但是這個原因我現在還不能說,等我想明白了,我再告訴你。”

葉鴻“恩”了一聲,輕輕地說:“下不為例。”

他們沒有看到,他們身後不遠處,一臉震驚的顧時。

幾日後。

妖族渡劫之地。

這裏布了一個小型陣法,類同妖界的護山大陣,但不管規模還是威力都要小上不少,并且做了小小的變化,渡劫的妖族在其中可以自行操作陣法,抵禦天雷。

因葉鴻服下塑靈草後極有可能結嬰,林末便将他帶到了這裏。

容晉考慮到到時所需的龐大靈氣,在陣法外又布了一個聚靈陣,以便葉鴻能減少結嬰的時間。

葉鴻盤坐在陣法中央,調息一周,平心靜氣之後,吞下了塑靈草。

塑靈草的藥力慢慢修補着殘損的靈根,葉鴻的丹田變得暖洋洋的,随着靈根趨近修複,靈氣開始慢慢湧入他的體內。

靈氣自動轉化為靈力,在他體內經脈中緩緩流動。

葉鴻許久不曾有靈氣入體的感覺,此時再次感受到這從前以為常事的靈氣入體之感,心裏竟是激動不已。

他略微平複心緒,沉下心,引導體內靈力的運轉。

大約又過了三刻的樣子,葉鴻的靈根終于被修複。而在修複的一瞬間內,葉鴻的身體便開始瘋狂地吸收靈氣。

有聚靈陣在外,身體吸收靈氣的速度又是平常的數倍,葉鴻體內的靈力以驚人的速度飛快地增加着。

他忍受着經脈被拓寬帶來的痛苦,同時又感受着氣息不斷上升的喜悅。

築基初期……築基中期……

金丹成!

金丹初期……金丹中期……金丹末期……

丹碎……

開始結嬰!

四周的靈氣在葉鴻頭頂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一股靈氣的洪流貫入葉鴻體內,葉鴻咬緊牙關,拼命運轉心法,體內的小嬰兒漸漸凝實。

大約半個時辰後,随着最後一股靈氣的湧入,元嬰最終成型。

幾乎在同一時間,葉鴻頭頂聚起了烏雲,其中雷電翻滾,奇怪的是,它的顏色是金色的。

遠處觀看的林末面色一變,“不好,是金色雷劫!”

容晉原本喜悅的面色倏然凝重起來,“什麽是金色雷劫?”

林末緩緩道:“天雷分為三種,銀色、血色、金色,其中以血色雷劫最為罕見,非大潛力者不能遇。銀色雷劫是普通雷劫,不必多說。而金色雷劫——”他看向容晉,“是因受劫之人曾助人渡劫,違反天道,所以天道降下金色雷劫以示警戒。”

容晉握緊拳,問道:“它威力如何?”

林末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重新看向葉鴻的方向,“你一看便知。”

第一道雷劫恰在此時狠狠落下。

以九曲黃河陣為主陣的、攻防皆可的大陣以攻為守,赤色洪流直沖而上,與那金色雷劫對撞在一起,發出驚天的轟鳴之聲。

第二道雷劫緊跟而至,又是一聲轟鳴。

第三道……第四道……

到第五道時,陣法已然不能以攻擊對抗天雷,只能開啓防護結界,被動地承受天雷的轟擊。

幸好此陣防禦極強,在承受過第六道、第七道天雷後依然張着結界,只是顯然,結界的防護之力弱了許多。

容晉面色微沉,四象塔已經飛出。

然而四象塔飛至一半,似乎一頭撞上了什麽看不見的壁壘,再也無法前進了。

第八道天雷即将落下。

容晉怒道:“你在做什麽!”

林末道:“你再去助他,下次你的天雷豈不又是金色?”

第八道天雷降下,毫不留情地撞上那岌岌可危的防護結界。

容晉心急如焚,身形剛動,便被禁锢在原地。

“不用你管,林末,你放我過去!放我過去!”

林末仿佛沒有聽見似的,專注地看着前方。

“轟!”

第八道天雷終于轟碎了結界。

葉鴻緩緩站起來,手持含光劍,遙望着雲中翻滾的第九道天雷。

天道似乎被激怒了一般,第九道天雷不斷翻滾着,氣勢越來越強,最後攜着毀天滅地之勢從天而降!

容晉悲吼出聲:“師兄!”

葉鴻飛身而起,竟然不躲不避,亦攜着驚天之勢,徑直迎向天雷。

白色的劍芒與金色的雷劫對轟在一起,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這光芒對人眼來說過于灼熱,但容晉拼命地睜大眼,想看清其中的情形。

光芒逐漸消失,林末同時松開了對他的禁锢。

容晉在那個瞬間飛身上前。

葉鴻衣衫破爛,臉上、手上有些地方呈現焦黑之色,但雙目明亮,氣息強大。

見到容晉過來,葉鴻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