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你的願望我聽到了

“下一個就是你。”這個怨毒的語氣和剛剛那個詭異的護士如出一轍。

3D立體環繞音一般,這句話從辦公室的各個角落發出,辦公室的門此時也開始猛烈地晃動,像是有什麽東西要把它從外部沖開一般。

梁諾夏幾乎已經要崩潰,她有點後悔沒有聽蘇弋的話,下午居然還那麽大膽敢再走進這座妖樓。

想起蘇弋,她趕忙跑向窗邊拉開百葉窗簾,可任憑她使出吃奶的勁兒就是打不開窗子。梁諾夏無計可施,只能瘋狂地敲打着玻璃,盼望蘇弋如果在附近能聽到她的呼救聲。

砸了許久都沒有任何回應,梁諾夏又冷又累,嗓子都有些沙啞,可剛一停下身後就傳來一陣詭異的聲音——

“滴答——滴答——”

梁諾夏聽到身後怪異的水聲,甚至還聞到了一股讓人作嘔的腐爛氣息。

“滴答——滴答——”

聲音越來越近,梁諾夏的心幾乎要跳到喉嚨口,她不敢回頭,眼淚都要擠出眼眶,嘴唇微動,高度的壓力和恐懼下喊了出來:“救命啊蘇弋!你不是半仙嗎!”

“嘩啦——”

梁諾夏身邊的玻璃被一股力道沖碎,蘇弋糾結亂糟糟的長發散了下來,明顯是清洗過的,變得柔順,在暮色的紅光的映襯下,瘦削的臉龐居然還有幾分英俊。

“你瞧,我就說這裏很危險,你偏偏不信,要不是我一直趴在窗邊你就出事了。”蘇弋一臉得意地看着梁諾夏,“還有,我不是半仙,我是神!”

不知道為什麽,有這個看似很不着調的自稱是神的男子在,她的恐懼感真的減輕了,甚至在這種緊張時刻還有點想笑:“我剛才敲了那麽久玻璃你不也沒理?”

蘇弋從窗框上跳了下來,動作輕盈熟練:“你在結界裏敲碎了玻璃都沒人聽得到好吧?”

梁諾夏一愣,怪不得從剛剛開始她就沒看到任何一個病患和醫護人員:“那你是怎麽進來的?”

“蘇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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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諾夏一下子明白了原因:“因為我喊了你的名字?”

蘇弋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告知名字就相當于契約,知道你的名字就能推算出你的過往和未來,知道生辰可知今生來世,所以名字一般不會輕易告訴對方。”

“那你還不随随便便就說給我聽了?”梁諾夏心裏有點過意不去,畢竟蘇弋在窗邊守了她一個下午。

蘇弋聳聳肩,把剛才用來打破窗戶的石頭順手丢到了垃圾桶裏:“你請我吃過飯,而我也接受了,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緣。既是有緣人,我當然會告知姓名了。”

有緣?梁諾夏怎麽也想不通她為什麽會和一個所謂的神有緣。

“不用擔心,我剛才強行突破結界已經把它趕走了,你不是還有兩天就要離開這裏了嗎?不到半夜它不會出來,我這兩天也會保證你的安全了,這樣一來你的願望就算達成了。”蘇弋像是做了一筆合适的買賣,龇着牙笑了起來。

可是梁諾夏卻不這麽覺得,想起剛剛的恐怖情境還心有餘悸,她急切地問:“你是說這裏以後還很可能會出事?”

蘇弋肯定了這個說法:“是啊,那東西只要還栖息在這裏就會有人出事,不過也不至奪人性命。”

梁諾夏癱坐在辦公室裏,想起這些日子醫院裏醫護人員對她的照顧,還有一些關系不錯的病號,她實在沒法不在意他們的安全:“做好事做到底,你就不能把那個東西趕出醫院嗎?”

“我為什麽要做好事啊?”蘇弋挑起一道眉毛反問梁諾夏。

“你,你不是神嗎?是神的話應該保護人才對吧?醫院裏有那麽多人……”不知不覺間梁諾夏已經接受了蘇弋真的是神的設定。

蘇弋卻有些不屑,嗤笑一聲:“求神拜佛應該知道一句話叫心誠則靈,他們不信我,與我無緣,我自然不能亂了規矩。”

梁諾夏急得頭上冒出了汗:“可你說過咱們兩個有緣啊!”

見蘇弋的态度沒有任何轉變,急中生智的梁諾夏從錢包裏掏出幾張百元大鈔:“這是我的願望,如果成功的話這些錢都給你!”

蘇弋剛想拒絕,看到鈔票後也有點心動,咳嗽了兩聲接過其中一張最小面值的鈔票:“你的願望我聽到了。”

“唉?你就拿這麽點?”梁諾夏呆呆地攥着另外幾張鈔票看向蘇弋,“只要成功,這些都可以給你。”

蘇弋把錢丢進自己的麻袋,又從裏面掏出一把散發着幽青色光芒的匕首:“成願後若我還在,你再給也不遲。”

“你是說你會有危險?”梁諾夏聽蘇弋這麽說有些猶豫,剛才自己實在太自私了,都不問代價就要求蘇弋出手幫忙,此時她有些後悔,“那不如想想辦法,你先不要……”

蘇弋從梁諾夏的臉上的表情讀出她的想法,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發問,仿佛這對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事情一般:“你……怕我消失?”

梁諾夏想都沒想連忙點頭:“嗯,這麽危險的話你不要去了,我先去佛廟裏求兩個符來鎮一鎮。”

蘇弋笑開了花,從破舊的麻袋裏拿出一個木制的小板子丢給梁諾夏:“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存在就回家把這個牌子擺在正東方,每日供三支香一杯水就足夠了。”

梁諾夏看到板子上用金色的顏料龍飛鳳舞地寫着幾個字,具體是什麽她也認不出,不過她還是立刻點頭:“好的,不過……”

“那我去了,你醒過來之後這裏會恢複之前的樣子,今晚不要再出去了,”蘇弋轉身往外走,出門之前默數,“3,2,1。”

緊接着打了個響指,“啪!”的一聲後梁諾夏從自己的辦公桌上猛地擡起了頭。

“諾夏你是不是太累了,我看到你給我發的消息就趕回來了。”盧冰一進門就看到梁諾夏從桌子上爬起來,“你瞧瞧你這一腦門的汗。”

梁諾夏抽了一張紙把自己額頭上的汗水擦幹,看了看完好無損的玻璃窗,簡直懷疑剛才發生的一切就是自己的一個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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