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這次牡丹軍事學院的實力不容小觑,如果我們輸了,恐怕臉就丢大了。”

金銀花學院的首席汪洋神色凝重,本來他們今年打算的是保二争一,卻沒想半路殺出匹黑馬來。

坐在次位的江濤開了口:“雖然牡丹軍事學院比以前難對付了,但他們也出現了致命的弱點。你們沒發現嗎?他們的核心不是蜂後向恒,也不是軍蜂原默,而是那個不知名的工蜂魏初。”

“或許他是很有魅力,但被這樣的人壓制住,像向恒和原默那樣的天之驕子真的沒有怨怼嗎?”

“所以,我們只要擊破這個三角關系,就能拿下他們。”

蜂後虞衡有些不滿:“這樣未免太卑鄙了。”

江濤面色恭敬,說出的話卻透出漫不經心的肆意。

“所謂兵不厭詐,牡丹軍事學院上一場贏得也不光榮。”

汪洋思索片刻,終究還是選擇了保險手段。

“那就這麽去辦。”

……

“請等一下。”

原默望着攔住自己去路的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不認識,還耽誤了自己回到魏初身邊的時間,真是讨厭到想把他的頭擰下來。

見他不理自己,江濤也不繞圈子,直接點明了自己的來意。

“作為牡丹軍事學院的首席,卻被一個平平的工蜂搶了風頭,想必很憋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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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提到魏初,原默立刻停住腳步,眯了眯眼,朝他看去。

江濤心中閃過興奮,知道魚要上鈎了。他上前兩步,湊近原默身邊,卻發現不知什麽原因,明明兩人都是A級軍蜂,他卻有些發怵。

但想到自己即将達成目标,他暫時放下這些奇怪的感覺。

“只要你願意跟我們合作,我保證下一場大放光彩的就是你。”

江濤的計劃很簡單,比賽是五局三勝。他們這次犧牲汪洋和虞衡,換取總分的勝利即可。

汪洋一直是學院裏A級軍蜂的佼佼者,若是能輕而易舉地打敗他,肯定會讓原默揚名。

“你打算怎麽對付魏初?”

江濤竊喜,就知道兩人關系勢同水火。

“很簡單,只要你在賽前把這管藥讓魏初吃下,他必定會在比賽時出大醜。”

原默接過那管藥,放在眼前晃了晃。下一秒,就在江濤還沒反應過來之時,提着他的衣領将他按在了牆上。

那原本蜜色的眼睛變成猩紅色,渾身的氣勢如同鋪天蓋地而來的洪水,劈頭蓋臉地壓垮了江濤。

江濤腦子裏仿佛被針刺入,疼得一片發白。他不受控制顯現出原型,堅韌的翅在牆上留下一道道的刮痕。可即使這樣,也沒能抵抗住原默的桎梏,依舊動都沒法動一下。

原默的眼睛猩紅如血,一點點地掐住他的脖子将他舉起來。

“你知道嗎?我讨厭有人打魏初的主意,一點點都不可以。”

說完,原默才松手,任江濤跌坐在地上。他冷冷一笑,捏住他的下巴,将那瓶藥灌進他的嘴裏。看着江濤狼狽地瑟瑟發抖,這才冷然一笑,轉身離開。

他走到洗手臺,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确認自己沒有問題後,才又露出那種無辜透徹的表情。

另一邊,虞衡也找上了向恒。說實話,他不喜歡這些彎彎道道,也不擅長說挑撥離間的話,但為了學院,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作為B級蜂後卻要看一個工蜂的臉色,我真為你感到羞恥。”

向恒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看着僵硬如木頭般的虞衡,完全不明白他想說什麽。

虞衡說了半天,見向恒一副沒聽懂的樣子,愈發不耐煩起來。這種事為什麽非要找他,真是令人不耐!

“我就是說,你要想搞魏初,就跟我們合作。只要讓我們贏,我就讓你贏。”

向恒依舊是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可我本來就能贏你啊。”

虞衡一僵,不敢置信地看向他,這家夥哪來的自信,真以為能打敗蜜糖學院就了不起了嗎?

“你贏不了的。”

“可小初說我們能贏。”

虞衡無語了,像看傻子一樣看向他:“他說什麽你就信啊,他怎麽不說你們能拿第一?”

向恒趕緊點點頭:“他就是這麽說的。”

虞衡被噎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這個魏初,也太不要臉了吧。

要知道向陽學院可是霸占了第一十年之久,地位豈是能輕易撼動的?就連他們學院,今年卯足了力氣,也不過是想争一争罷了。

“癡心妄想!”

向恒不在意地笑了笑:“未必哦,只要小初說了,我就有信心。”

虞衡被他笑得只想炸毛,氣不過地丢下一句“蠢貨”就離開了,完全忘記自己來時的目的。

向恒撓了撓頭,搞不懂他怎麽這麽陰晴不定,也許……是更年期到了吧。

江濤在賽前出現狀況,無法參賽,金銀花學院不得不祭出替補。可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的人心散了。尤其是在汪洋這個首席慘敗在原默的手下,剩下的局勢幾乎是一片倒。

接下來就是決賽了,為了讓選手有更好的準備時間,這場比賽間隔的時間比較長。

魏初他們返回學校就受到了熱烈歡迎,一直被壓着打的學員們也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一回了。

“哎哎,我聽說,我們班的一個同學出車禍死了,你說神不神奇?”

“确實哦,這年頭出車禍死亡的概率可比中彩票還低。”

“就是就是,聽說他是被卡住了,結果飛行器爆炸,直接給炸成了碎片,啧啧。”

“聽着可真夠恐怖的……”

魏初正在食堂等原默打飯回來,就聽見這麽個悲劇,忍不住感慨生命的易逝。

就像他,大概怎麽也沒想到會莫名其妙地死去,穿越到這個地方來。

“初初,在想什麽?”

魏初擡眸一笑,接過他手中的餐盤。

“在想你啊。”

原默一下子僵住,臉上泛起紅色,忽閃的睫毛顯出他內心的波動。

“我會當真的。”

他認真地吐出這句話,眼睛卻完全不敢去看魏初。

魏初把原默最喜歡吃的蜂蜜烤肉放進他的餐盤裏,柔聲道:“我本來說的也是真話。”

原默只覺得自己像是喝了蜜一般,整個人都被甜得暈暈乎乎。他無力地靠在魏初的身上,哼哼唧唧地蹭了蹭他的肩膀。

魏初輕笑出聲,左右看了一圈,拉過原默,借着柱子的遮擋,吻了他一下。

原默呆呆地看着他,眼睛裏除了那燦如星河的黑眸,就再無其他。

他只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绮麗的夢境,旋轉,旋轉,令人發暈。

“原默!”

魏初沒想到原默竟突然倒下,立刻扶住他,呼喚着他的名字。

可以往總是第一時間會回應他的人,此刻卻七竅流血,毫無聲息地軟倒在他的懷裏。

魏初知道這次是真的病犯了,他不敢耽誤,立刻帶着他前往校醫院。

校醫診斷一番,卻覺得有些奇怪。雖然原默的狀況依舊不好,但卻比他上次檢查時要好了些。但這根本不可能,整個牡丹城別說是S級蜂後了,就連A級蜂後都沒有。

壓下心頭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校醫對魏初說:“他最多還有一年的時間,這樣的狀況會越來越頻繁,我的建議是退學休養。”

魏初抿緊唇,只覺得心中一片酸澀。即使早就知道結果,現在聽來,還是讓人難過。

“真的沒辦法治療嗎?”

校醫無奈地搖頭:“除非有S級蜂後出手,但這跟沒辦法是一樣的。”

魏初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內心的愁苦,認真地問:“S級蜂後在哪 ?”

校醫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只是個工蜂,還真癡心妄想地想要乞求S級蜂後嗎?

但或許是那雙眼眸太過堅定,校醫舔了舔嘴唇,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方城,菱城。但我建議你去菱城,方城的蜂後已經太老了,根本無法使用染力。唯一可能有用的是菱城的蜂後,但他好多年沒有露面,誰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魏初一一記下:“謝謝您,我知道了。”

“初初,我這是怎麽了?”

原默不解地發問,明明自己身壯如牛,怎麽會暈倒?這也太丢臉了!

魏初笑了笑,将新鮮的草莓塞進他的嘴裏,很是自然地說:“沒事,大概是太激動了。”

原默耷拉下肩膀,可憐兮兮地咬着草莓。雖然他是第一次戀愛,魏初又太過誘人,但這麽暈啊暈啊,可真是讓他沒臉見人。

他偷瞄了魏初一眼,生怕自己會嫌棄。

魏初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眼眸裏仿佛融進了春水。

“你摸摸我的心,聽見那激烈的心跳聲了嗎?”

原默只覺得手下皮膚的溫熱,正透過層層布料傳遞到他的掌心,就像是一簇火焰,加熱了他的血液,讓其沸騰起來。

他緩緩挪動目光,看向魏初,那雙眼睛比月色還要動人,那抹笑容比花朵還要豔麗。

他感覺到喉嚨幹渴如火燒,如同沙漠中的旅人,急需清水來解渴。

而魏初就是他的水。

不,是他的毒藥,即使飲下去會死,也在所不惜。

他捏住魏初的肩,不斷地靠近,再靠近。

他的力氣不大,沒有弄疼魏初,卻牢固地控制住所有,不讓他有機會逃離自己的懷抱。

所有的理智都被徹底摧毀,化作一粒粒細小的透明沙子,揚起在心湖。

他抖着嘴唇印在了魏初柔嫩如花瓣的唇上,那一刻,他吃到了世界上最甜的蜜。

而今天,他将盡情沉浸在這片蜜中,無法自拔。

魏初睜開眼,發現天已經大亮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似乎很久都沒有醒這麽晚了。

身份的危機,月之境的入侵,每走一步都不敢放松警惕。

他剛一動,原默就立刻醒了,如同警惕的獵犬般,将他扣牢在懷中,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魏初摟住他,親親他的頭頂,本準備溫存一二。卻沒想到原默一個翻身又把他壓下,搖晃了起來。

他無奈又包容地嘆了口氣,年輕人,真是體力好啊。

方舟已經是第三次來敲門了,明明裏面有動靜,但就是無人回應。

他有些不耐地拍了拍門,這兩人究竟再搞什麽。要不是向恒大人急着見他們,他才懶得過來!

好半天,門終于打開,卻只開了個小縫,露出原默裸露的雪白胸膛。

“幹什麽!”

方舟被吓了一跳,這家夥是吃了槍子嗎,這麽兇。還有,這都快中午了,還沒穿衣服起床,也太懶散了點吧。

“魏初呢?”

原默眼眸閃過一絲紅意,駭得方舟後退一步。

怎麽了,這是?他總覺得原默身上有什麽東西變化了,就像是僞裝的外殼開始剔除,慢慢露出裏面隐藏的鋒芒。

一時間,他連話都變得磕巴起來:“向……向恒大人找你們……”

原默皺緊眉頭,不耐地啧了一聲,片刻才回了句“知道了”,又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方舟摸了摸差點被撞上的鼻子,這個原默。

原默返回房間,抓起垂在床邊的雪白的手,輕輕在手背上印下一吻。

真不想讓魏初去見任何人。

這個想法就如同一個烙印般打在他的心底,讓他瘋狂地想要執行。

“怎麽了?”

魏初反手摸了摸他的臉,聲音因為使用過度而變得有些沙啞。

原默這才像是被順了毛的狗,無力地癱軟下來,靠在魏初身側,噘嘴不滿地說:“向恒有事找我們。”

魏初輕輕一笑,知道他想什麽,安撫地捏了捏他的手,湊到他耳邊,低聲說:“等比賽結束,我們繼續。”

原默的心狂跳了起來,就像是被主人允許作惡的獸一樣,興奮地噴着鼻息。

如果是這樣,那他願意為了魏初暫時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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