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No
我走了,不知道是害怕小霜糾纏還是怕我會于心不忍,欣晨說,對于小霜我的愧疚大于我的情感,因為她是我妹妹。
欣晨帶我很溫柔,在床上她用細膩給我溫存,不同于小霜那樣強烈的占有。每次過後欣晨都會起早去給我煮粥,我很喜歡這樣的感覺,溫柔細膩讓人沒有壓迫感。
我想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她走了回了上海。
各個省市高中組織了一個培訓,每個學校挑選2名教師去上海進修,為期15天,全封閉式管理。
2年以後我們再次相遇,她坐在角落裏,最後一排靠牆的位置低着頭,身型和當年差不了多少,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白的吓人。頭發已經長到了腰際,直直的,很美。
“看什麽呢”,欣晨溫和的聲線傳入耳膜使得我轉過頭來。
“沒什麽。”三個字,說得是那樣的輕松自然,我突然開始鄙視自己的無恥,那個本該快樂本該出彩的女孩,被自己折磨成如今的模樣。
我們來自各個城市,南方北方的都有,大家在一起說話說不明白,總是能引起哄堂大笑。
跟她在一起女孩一直圍在她身邊,一會問她冷不冷一會又問她要不要喝水,時不時的還會給她緊一緊身上的衣服。
我們在一起大多時間是相互讨論,在這期間我跟小霜沒有正式的碰面,我們住在她們樓上。在二樓有個向外沿深的平臺,我經常透過窗戶看到她消瘦的背影。
寒冷的冬季,一件桃紅色大衣,一條白色緊腿褲的她顯得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第九天,我們開始以各學校為單位開始進行個人心得彙報演講,大家都是講師,口才都很好。
在我演講的整個期間,她依舊低着頭不曾擡頭看上一眼,而她身邊的女孩子則聽得入神。她們坐在最後,所以在最後上臺。
那個女孩首先進行講說,邏輯感很好,口才也不錯,但書面感很強,缺乏主觀性。
女孩講完下臺很久她才起身走上臺,她緩緩的将頭擡起,然後轉身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兩個大字,随心。
幾秒之後她的身影消失在教室裏,只留下粉筆的痕跡,還有那一陣陣獨特的香氣。女孩随後追出去,我聽見她大喊,“霜,別出去。”
驚豔,欣晨用這兩個字來形容再次見到小霜的感受,她說,“她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
15天的培訓結束了,我們一個省份的坐上了同一輛大巴車,女孩在跟我身邊第一排的2位老師商量可不可以換一下位置,講了好久那兩人才答應,後來又跟其他人換了位置坐在第二排上。
女孩坐在外側将小霜抱在懷裏,“來張嘴”,我聽見女孩說話,側臉去看,只見她從背包裏掏出4個白藥瓶,從每一個瓶子裏倒出4顆來,放在手心裏。接着又掏出礦泉水瓶,擰開蓋子。
在她給小霜喂藥的時候其中一個瓶子掉到了地上,我俯身去幫她撿起來,再遞給她的瞬間我看到了,瓶子上寫着,主治人群,憂郁症患者。
中途休息時我們下去買東西,欣晨問女孩,“董霜怎麽了,生病了麽,我們是她以前的同事。”聞聽是以前的同事,女孩的表情才放松些,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也不知道那個混蛋王八蛋,把好好的人折磨成這個樣子,真想一刀剁了他。”
“她抑郁很嚴重麽。”我緊張的開口詢問。
“她剛來的時候話就少得可憐,接觸了才發現她在吃藥,輕度抑郁,那時候她只是不說話,現在不僅是不說話,如果我一眼看不到她都不知道她能做出什麽讓人後怕的事情來。”
“我給她找了省裏最好的心理醫生,可是不論醫生問她什麽她就是不說話,我們也是沒辦法。如今只能藥物控制病情的發展,她總喜歡下雪的時候躺在雪地裏,一遍又一遍的說什麽,雪,小雪什麽的。”
“醫生說她心裏有個人,如果她自己不走出來,誰也沒辦法。唉!!白瞎長得這麽好了。”
女孩說着說着紅了眼眶,搖搖頭上車去了。
她病了很嚴重,甚至會危及生命。
我抱着欣晨大哭,我用她的命換我的快樂,我不要我不要這樣的故事結局。
她之前三分之一的日子因為媽媽而變得悲慘,我不要她之後的生命因為我而變得痛苦不堪,不要,我錯了,是我錯了,我應該一直守着你的。
回去不久,我跟欣晨攤牌,理由很簡單,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去死。
欣晨很平靜,她說,“如果你去你也會很痛苦的。”
我說,“我活該。”
“小雪,在你的潛意識裏你是愛她的,只不過你一直在逃避,外表看上去一直是她再追你在躲,可是你難道不期待她突然出現在你面前麽。”
“我不懂,我說。”
“我們在一起這麽久,我每一次來這裏,你都不讓我進那個房間,而我也永遠也只能躺在你的左側,還有她碰過的每一樣你都不允許我動。你說那上邊有她的氣息,動了就會不見,你會不安。”
“諸多種種你難道真的沒有任何察覺的,她在你的生命裏與你血液相容,即使她不在你身邊即使你身邊躺着別人。你只是喜歡我對你的感覺,但你卻并不愛我。”
“愛是在意,是割舍不掉的東西。就像現在的你,不論怎樣都要回到她身邊去守着她,也許你還會動搖還會喜歡別人,可是你的摯愛還是她,只要她出事你便會發了瘋般的撲上去。”
“小雪,面對自己的心吧,去吧,如果我替你見證了真心,我也很開心。”
欣晨,一個很溫婉的女子,我不愛她。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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