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No

轉身上樓用力甩上房門，直挺挺的站在窗口望向窗外出神，不知為何現在的我沒了以前的躁動不安，心裏沒了渴望也沒了期待，抱在胸前的手臂抖的厲害。

季欣晨果真是愛姐的，大年初一她便風塵仆仆的趕到這裏出現在我的眼前，淡然的氣質顯得她格外的雅致，季欣晨，如玉如水一樣的女子。

“挺早的啊，欣晨姐。”我從樓下緩慢的走下走到她的面前，她穿着白色的短款羽絨服顯得很幹淨整潔，只是濃濃的黑眼圈使她看上去并不顯得十分的精神。

“董霜，我們好好談談吧。”她開口說話，恢複了往日的平和，她是名人民教師更是成年人，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

“好，樓上說。”我轉身上樓，她随後也跟了上來。

在陽臺我們并肩站立，季欣晨的個子不高到頭頂我眉毛的位置，但有160以上的個頭，不高不矮中等個頭，但身材很好，該有的都有而且很豐滿，不胖不瘦，剛剛好的身段。這是我第一次仔仔細細的打量她，不出衆但很吸引人。

“昨天是我不對，對不起，我向你道歉。小霜，你姐姐很愛你，的确這兩年她是跟我在一起，可是在她心底的那個人一直是你，你不在家她很難入睡，就算我再身邊她也睡得不安穩。你的東西她都不讓我動，因為那上面有你的氣息，她說我碰了它就會消失不見。”

“她喜歡我對她的溫柔體貼細膩，但也就是僅僅而已，她并不愛我，我很難過我心心念念的人，捧在手心裏小心翼翼呵護的人，心裏愛的那個人竟然不是我。”

“你們的性子其實太像，只是你太過于表達而她将全部的情感都藏在心底，你的強勢展現在人前人後，而她骨子裏卻也是一個強勢的小女人，所以你們的碰撞終會出化學反應。就算你告訴了她關于這方面的種種，還有她更是為了你不惜抛家舍業跟你去往一個陌生的城市。”

“但終究她是被動的接受，對于這層面的東西她還是處于一種朦胧的階段并不是很懂得，更況且你們是姐妹，她覺得她有義務要待你好，還有她對你有着深深的虧欠，所以她很混亂，即使她為你做了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她自己依舊不知道那代表了什麽，更不會往，愛情那方面想，她說我愛你，僅僅是為了安撫你的心，一直以來她都怕你受到傷害。”

“我很喜歡她，直到最後愛上她，不可否認她是那樣的美好那樣的真貴。這次來我很難過，她的身體本就不好現在的樣子看的我看心疼。董霜，我警告你，好好待她，為了你她可以放棄一切哪怕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我的愛絕不比你的愛來少分毫，并且我不會如此殘暴的對待她，還有我從未得到過她的身體，除了親吻，我們什麽都沒有做過，我一直都躺在她的左側，因為右側那是你的專屬。”

“說完了。”聽完她的話，我的心緊緊的糾在一起，針紮般的疼痛傳遍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但開口還是寒冷如冰。

“嗯，否則我會親手把她搶回來，就算她不愛我，我也不在乎。”

“你今天不帶她走以後別再後悔今天的放手。”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也許她是感到了我的寒冷與對于她的闡述以後的無動于衷，在離開前她說，”董霜，早晚有一天我會把她搶回來。““不送。”

季欣晨氣得轉身走了，我直直的站在露天陽臺上，今天陰天，暴風雪即将來臨，姐，我愛你，謝謝你也愛我。

大年初一，季新晨的到來卻依舊沒有改變故事的最終走向，季新晨你的出現本是錯誤，但卻也因為你的存在成全了我的人生。

“誰告訴你我要吃蘋果了，不吃拿走。”看着姐手上的蘋果我用極其惡劣的語氣說道。驀然轉頭來看我，自從我開口講話以後一直都是這樣，脾氣壞的不得了，對姐更是百般的刁難，似乎她無論做了什麽都順不了我的心意。

姐尴尬的拿着已經削好了皮的蘋果站在原地不知可好，“老師給我吧我愛吃蘋果”，驀然從沙發上起來接過姐手中的蘋果。

“哦，好，那個小雙吃不吃我再給你們削一個。”姐有些拘謹的問驀然。

“我跟驀然吃一個就行了，謝謝姐。”

“哦”，姐低頭看了看冰着一張臉的我沒啃聲轉身進了廚房。

“吃飯了”，一個小時以後姐做好了飯菜，我們四個面對面坐在一起，姐坐在我對面，驀然坐在我的右邊，董雙雖然很想挨着驀然坐，但她還是很知趣的走到了姐的左邊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唉！還是家裏的飯菜最好吃，外邊那些東西都神馬玩意啊，弄得那造型，結果一口下去直反胃。”聽得出驀然有意調節餐桌上的氣氛。

這是我回來以後第一次坐在這裏，姐不說話低着頭不夾菜只是單一的往嘴裏送米飯。她的食欲越來越差，吃的也越來越少了，跟剛回來時，身形确實消瘦了不少。

“來小霜你看看今天老師做了你最愛吃的菠蘿古老肉”，驀然夾了一塊菠蘿放在我碗裏，她知道這道菜我雖愛吃，但只是單吃立面的菠蘿而已。

“做的什麽啊，一點也不好吃。”那塊菠蘿最終被我嫌棄的丢在桌子上，驀然對我的舉動有些詫異，顯然她并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子做，按照以前不論姐做了什麽，我都是一臉的笑意。

“那個，還行啊，你這口味也太高了，下次我去飯店買回來給你。”驀然随後又夾了一筷子別的菜放在我的碗裏。

“嗯，以後都去飯店買。”我特意強調了以後還有兩個字。當我話畢，我真切的看到了姐微微抖動的肩膀，我知道她在極勵的克制，克制那份委屈。

“老師我們來洗吧，你去休息休息，這一天你也累壞了。”驀然搶下姐手裏的碗筷，快速的走到水池前開始洗起碗筷來。

從廚房出來，姐站在沙發一側不知如何似好，我終于開口說話了，可是從昨晚到現在我呈現出來的狀态，讓她不安甚至是恐慌。

“你站在那裏做什麽，過來坐。”我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她，用着并不友善的語氣讓她過來一起看電視。

“哦”，些許是聽到我的話，她才有些遲疑的坐到離我很遠的地方。

如今，姐怕我，不是出于以前的那種逃離，現在的她不想逃卻顯得是那樣的小心翼翼，生怕做錯了什麽事情一樣膽戰心驚的過日子。

看着她隐忍的表情，我的心滿是苦澀，我們離的很遠坐在沙發上看着同一臺電視機。

驀然和董雙收拾好廚房出來，看見如此別扭的我們不禁皺了鄒眉頭，不管驀然做什麽董雙一并黏在她的屁股後邊，就算對方并不給與好臉色，她也樂此不疲的坐着她想做的事情。

“那個你別總粘着我行不行”，對于董雙的厚臉皮以及那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大衆娛樂精神，驀然也總是感到很無奈，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把好好的一個直人，弄到這副田地。

“嗯嗯嗯嗯嗯嗯，不要嘛，小寶貝。”董雙用下巴在驀然的肩膀上曾來曾去。

“一邊呆着去，沒眼力見啊，別煩我行不行。”驀然一回手推了董雙一把，力道似乎是大了一點使得對方往後退了不止一步。

後退時她的身體撞上了冰箱發出了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響，我的餘光正好掃見董雙那失落望着驀然的眼神。相對于董雙的期待驀然總是一股無所謂的态度，想來董雙就算是倒搭也搭的不是那樣的順暢。

“這春節晚會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啊，我看別辦了。”一盤腿驀然在我的身邊坐下，“你不管她了”我壓着嗓子問驀然。“她啊，不用管她”瞟了一樣遠處的人，驀然毫不在意的嘟囔一句。

此時的姐就像是一個受了驚吓的孩子，董雙呢看上去一副委屈的小模樣，而我跟驀然卻跟沒事人一樣坐在一起挂着胳膊靠在一起看電視，聊天。

“蒙蒙在給你當助理啊，她畢業以後在我們那上班啊。”我突然問起吳蒙蒙的事情。

“嗯，她考研了，看看結果，考上了繼續深造不過公司職位不變，她想去就去呗，養得起她一個人。再說了，這丫頭文筆不錯，絕對不在你之下。”

“哦，那就好好栽培栽培，争取給你自己弄個得意門生出來。”

“呵呵，拉倒吧，人家小萌萌走哪都說你是開啓她寫作之門的人，我在努力也白搭，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可不幹。”

“白驀然你現在學的挺精明的嘛。”我剛緩和的語調再一次沉了下去。

“知道了，您的命令我白驀然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你少在我這貧嘴，油腔滑調的。”

我知道驀然害怕我沉默，所以一直在找話題跟我沒完沒了的說話，但是我不喜歡這樣油滑的她，那個簡單的白驀然，是我最愛的模樣。

她下意識的吐了吐那條粉撲撲的小舌頭，這個動作在董雙看來是那樣的紮眼，這樣可愛的驀然從不在她的面前展現，她嫉妒我在驀然心裏的位置，更嫉妒驀然對我從未減少的愛。

三十歲的女人褪去了青澀，越加的展現出女人的韻味來，這種氣質在從未失過身，從未有過生育經歷的驀然身上越發的體現出來。

輕輕的撥開散落在額前淩亂的發絲，凝神的看着眼前這女子，“好美”我不禁脫口而出贊美的詞語。

“啊，你說美，你剛剛在誇我啊。”驀然瞬間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看到了那眼神裏閃耀的光。

“嗯，我說你頭發做的不錯，很美，你将就吧也就，不過你發型師是誰記得介紹給我認識這人手法不錯啊，居然有這改頭換面的本事。”不論何時，我都不會給驀然留一絲的機會，驀然真的我有愧與你。

“厄！知道了，下次直接帶你去，當面介紹給你。”驀然失望的往沙發上一靠，然後不自然的癟了癟嘴巴。

指針在指向11之前我起身上樓去洗澡，溫熱的液體從頭頂澆下，好久都沒有這種輕松自在感覺了。

走出浴室姐站在門口發呆，我邊用毛巾擦頭邊問她，“是你在這睡還是我在這睡”很明顯，我下了驅逐的命令。

在聽了我的話以後，她很自然的抱着屬于她自己的被子走出房間，随後不久我聽到了隔壁卧房的關門聲，以及那極低極低的啜泣聲。

拉開抽屜裏邊是放了很久的藥，拿出來倒在手心裏，一仰脖将其全部吞到肚子裏去。

看着藥瓶上，主治人群上寫着抑郁症患者的字樣，勾起嘴角，在我陰沉的臉上出現一抹詭異的笑。

身體感到疲乏，但卻沒有要休息的跡象。

季欣晨的能力超出了我的預算範圍，她既然在A大入職，并且幫姐也一同辦好了入職手續，當她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時，和上次不同，這一次她向我宣戰了，誓言追回小雪，給她一個寬松的環境，并不想逼迫她做些什麽抉擇。

凝視着她那雙清可見底的雙眼，我害怕極了，她的存在是我最大的威脅，姐沒說話也沒有接過季欣晨手裏的文件，直愣愣的站在那裏。

“欣晨姐好本事，在這裏還有通天的能耐。”我将她手裏的檔案袋抽出來笑盈盈的看着她的臉。

“董霜，你不會這麽小氣吧，你不會連正常的人際交往還有工作都要幹涉吧。”季欣晨用言語來激我，無謂的聳聳肩，然後将檔案袋遞給姐，“把握分寸。”我将檔案袋塞進姐的懷裏，說了四個字之後轉身消失在她們的視線裏，“謝謝你”聲音很弱但依舊很清晰，不知道她的謝謝送給誰。

過完十五我跟驀然一起去了公司，我正式複職開啓繁忙的工作生活。

“小霜姐，這是你要的資料。”如今蒙蒙跟着我，偶爾去驀然那裏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她幫忙的地方。

“畢業論文搞得怎麽樣了。”

“差不多都好了。”

“嗯，讀研挺好的，幹淨。”

“小霜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麽。”

“說吧。”

“你真對小雪姐的情感真的是愛情麽，不是因為成長環境的因素。”

“放這吧。”

“好，那我出去了。”

“嗯。”

蒙蒙推門走了，成長環境的因素，她是想說我的愛建立在缺乏關愛以及想去依靠的基礎上，而我們的關系也一直處在姐妹不是姐妹戀人不是戀人的基礎上。

起身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這是我第一次俯看北京，曾經我無數次去欣賞美麗的上海，卻不曾審視北京的美好。

“身體怎麽上，累不累。”

“還好。”

“喝口水吧。”

“謝謝。”

“一會你想吃什麽。”

“去食堂看看。”

“出去吃吧，我們中午出去轉轉看看周邊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

“也好。”

站在辦公室門口，是嫉妒麽，還是因為與其她的妹妹一樣，看到跟自己在一起30年的姐姐跟別人說笑，會有那麽一抹的不悅。

“你找哪位”，坐在門口的一位老師見我站在那裏許久不動，終究開口問了我。

季欣晨和姐兩人同時轉頭往門口看來，與季欣晨的淡然不同，我在另一個人的眼裏看到了一絲錯亂。

“董霜。”身後突然有人叫我。

李暮雨，我們四個人站在那裏，很奇妙的氣氛。我轉頭看她平靜的說，“老師一起吃飯吧。”

我們在附近的一家中餐館坐下，“宮保雞丁、菠蘿古老肉。”李暮雨和季欣晨幾乎同時出口，我坐在一側不說話轉頭看向窗外。直到現在李雨幕依舊是單身，沒再談過戀愛沒結過婚，她對姐的愛懷着自責懷着虧欠。我能感覺出她們兩人之間并不友好的氣氛，季欣晨是拿我沒辦法，但她決不允許她人對姐虎視眈眈。

飯桌上的氣氛很尴尬，四個人不說話也不動桌上的東西，“你們不餓啊，那我自己吃了凹。”我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菠蘿放在嘴裏，開始自顧自的吃起來。李暮雨看看身邊的我随後也自顧自的吃起來。

“來吃一口嘗嘗”，季欣晨的一句話引得我跟李暮雨紛紛擡起頭看向對面。

看了一眼她碗裏的菜我很快的再次低下頭，李暮雨則沒在吃任何東西，餐罷，季欣晨跟姐先走了，我和李暮雨在一家甜品店相對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