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酒樓直播
“看,這就是螃蟹。”
回到酒樓的雲煙不停歇地從水缸裏撈出一只肥美螃蟹,扔進大青花瓷碗裏端給在正堂內坐着的衆人。
這還是昨日傻蛋央求他留下的一只螃蟹,本想放在水缸裏養着玩。要是拿出來,可就保不住它的小命了。
衆人眼看雲煙從後廚裏端出一個大青花瓷碗,便紛紛起身探看,白色的碗裏爬着一只黑紅的的怪蟲,前端還留有兩只蟹鉗,好幾雙眼睛齊齊和它對視,吓得碗裏的螃蟹也不敢亂動,縮回了鋒利的鉗子,往下面不停地掙紮,但在光滑的碗底上滑動半天,依然在原地晃動。
“這就是螃蟹?長得還真稀奇古怪。”
“這麽硬的殼,怎麽吃啊?”
“就是,這和我們昨天吃的蟹黃面是一個東西嗎?你不要糊弄我們啊!”
“要想做蟹黃面,需要先把螃蟹蒸熟,這樣才好撬開外殼,再取裏面的蟹黃和蟹肉,你們要是還不信,我就現場給你們蒸熟看看。”
“蒸熟也不費多長時間,各位只需要稍等片刻,要是懷疑我在後廚裏弄虛作假,可以派一個人過來看着我。”
“你去吧!”
“我去就我去。”
進到後廚的雲煙熟練地燒火熱水,蒸籠裏放置的螃蟹也漸漸被熱霧蒸得變了顏色。
鍋蓋掀開後,那人還好奇地往鍋裏看了幾眼,又見雲煙拿了鉗子,剪刀和螃蟹一起放在托盤上,忙不疊地跟了上去。
“螃蟹性寒,吃時要蘸醋食用,回去後要少喝濃茶。”雲煙邊開蟹邊和衆人講解如何吃蟹,不多時,一整只螃蟹被拆分得整整齊齊,蟹黃,蟹肉全都擺放在盤子裏。
雲煙将筷子遞給一位客官,“您可以嘗嘗和昨日的醬是不是一樣?”
拿筷子的人小心翼翼地夾起一塊白嫩的蟹肉放進嘴裏,剛入口便驚覺出來:“這蟹肉肥美異常,怪不得我昨日連吃三碗。”
“我也來嘗嘗!”
“不錯,是和昨天的醬汁一個味道。”
“那…我也來試試吧……還真是一樣。”
剛還怒氣沖沖的客人只不過拿筷子嘗了一口便立刻轉變口風,來找事的馮掌櫃心一慌,冷笑道:“就算你不是故意拿壞東西給客人吃,但這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明知道螃蟹性寒,還賣出來給客人吃,也不給客人提醒,幸虧沒有出人命,要是出了你就是賠再多的錢也沒用。”
看來這馮掌櫃今日是抓住他的把柄不放了,可他再咬住不放,這事情的源頭也和他沒有關系,真正要安撫的是這幾個客人。
“我承認是我疏忽大意,為表賠罪,各位的藥錢我都包了,日後一定多加注意,不會再出現這樣的問題了。”
衆人互相看了幾眼,見雲煙的态度比大多是的店家都要好,何況又是賠藥錢,又是親自請他們見識螃蟹,算來算去,這事也不是雲家酒樓故意賣些不新鮮的食材,心裏的火氣早就消了大半。
“雲姑娘,還是我們太過貪心,一口氣吃了好多,回去又不忌口,食材相克的道理我們也懂,就不在這裏糾纏了。”
“螃蟹我們也見了,還又嘗了好些,據說這玩意可是京城的達官貴人才能吃得上的,我們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我們就先告辭了,祝雲姑娘生意興隆,發大財。”
“走吧,走吧!”
雲煙往門口送了送,轉身看見馮掌櫃杵在那裏一副不服氣的模樣,笑道:“都快到飯點了,馮掌櫃不回去照顧酒樓生意,是要在我這裏看店嗎?”
馮掌櫃聽見話裏的譏諷,帶着一幫家仆走到雲煙跟前不屑地翻起白眼:“我看店,你請得起嗎?”
“窮酸鬼!”
“就是,呸呸呸。”
“一個快破産的酒樓還有幾天活頭。”
臨了,氣得臉都漲紅的馮掌櫃還要在嘴皮子上讨回面子,身後的家仆也看主人行事,翻白眼,往地上吐口水的功夫學得一模一樣。
雲煙可不管這些小喽啰如何作妖,她沒必要和一些找事不成急得跳腳的小人置氣,不如把酒樓辦好,今日的事情也算是給她長記性,食材相克問題雖小,可也不能掉以輕心,不然毀掉的就是酒樓的口碑,還容易被對家抓住把柄。
不過,雲煙站在門口往街上張望,這麽長的時間,鳴劍他們怎麽還不回來?
她轉身回屋,可又不放心地頓住腳步。
不如我再折回去看看?
—
悅來客棧其實和雲家酒樓同在一條街上,但客棧的氣派程度可是整個鎮上數一數二的,往來的商人手裏有些銀子就會到這家客棧定房間。
到了午後的光景,急着尋落腳之處的商人都暫停趕路,将馬匹交給店裏的夥計,便能坐在房間裏喝茶休息。
落日餘晖穿透窗紗盈盈落入,黃暖色的日光灑落在床上,包裹住阖眼入睡的少年。
平日裏那雙呆滞不動的眼睛閉緊後,倒顯露出他本來的風姿,光影流動中,高挺的鼻梁被打上陰影,抿緊的薄唇透出冷淡,而此刻眉心間的細紋總讓人覺出哀傷。
外頭如此溫暖,少年的夢境中卻是漫天白雪,寒冷異常。
而他就站在雪中,兀自吹着風雪,旁邊的小孩在他身邊跑來跑去,嘴裏叫嚷着“淵哥哥要過生辰了。”
生辰?少年疑惑地看向富麗堂皇的屋子,雪花悄無聲息地飄落在青瓦上,走廊內來往的仆人忙碌地端菜送酒,臉上全都洋溢着笑容。
少年獨站在院子裏,看向堂內端坐着的中年夫婦,頭頂上鮮紅的臘梅花瓣從他眼前落下,他用手心接過一片,沒有淡淡的花香,而是血腥氣。
“淵兒,不要去碰那花!”
屋子的婦人伸手呼喊他,而他的手指卻控制不住地伸向手心,花瓣融化開來,紅色的鮮血蔓延開來,模糊了他的眼睛。
血色越來越濃烈,将整個天染成黑色,那些恭敬的仆人從手裏抽出劍,往脖頸上伸去,鋒利的劍刃劃開,鮮血噴濺出來,漫天的雪花化為血雨,淋濕了少年。
剛還熱鬧非凡的院子陡然變成滿是殺戮的地獄,刀和劍上的血流淌不停,青面獠牙的惡魔一刀穿透屋內的中年夫婦,垂死的婦人絕望地伸手招呼他。
“快走啊,淵兒!”
“走,不要再回來了!”
她眼底的希冀終究是随着惡魔的拔劍而出消逝在少年面前。
滿地屍體述說着冬日裏的悲涼,少年想發出聲音叫喊,可喉嚨裏像是被施了禁咒,連驚恐的嗚咽聲都湮沒在放大的瞳孔裏。
他眼睜睜地看着惡魔掐住他的脖子,舉了起來,瀕臨死亡的掙紮毫無用處。
“以後你就是我的兒子了,要為我生,為我死,知道了嗎?”
冰涼而又沉重的鐵鏈套在了他的手和腳上,他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密室裏,無數的兵器從他手上經過,利刃刺破血肉的聲音在安靜的暗室裏格外響亮,少年的眼睛麻木地看着滿是鮮血的手掌,仰起血跡斑斑的臉看向唯一亮動的燭火。
跳動的火焰帶他逃離滿是血腥氣的牢獄,明亮的油燈映照出少女的美麗,他望向她那雙星辰般閃亮的眼睛,忘卻了十幾年歲月裏的黑暗。
“我以後叫你雲好,你可願意?”
“傻蛋!你腦袋開個洞,痛不痛啊?”
“快嘗嘗這個好吃不好吃?”
“你再鬧我就不理你了。”
桃花爛漫地盛開,他身上冰冷的鐵鏈被日光融化,曬得人頭發懵的陽光,眼前飄下大朵粉花,少年接住晃悠的花瓣,嗅到了花香。
仰頭看向眼前的身影,少女背光站在他眼前,周圍發散出柔和的光線,她臉上的笑容全都如同海浪般侵襲過來,沖刷掉他身上的血。
不過眨眼的瞬間,眼前的春日光景消逝得一幹二淨,滿樹的桃花如煙般變成無法複原的粉末,黑紅色的血在他腳下逐漸升高。
魔頭抓住少女的肩膀提到半空中。
“哈哈哈,我看見你高興,我就不高興,你個孤魂野鬼,有什麽資格過得這麽如意!””阿姐!你放開我阿姐!”
惡魔單手掐住少女的脖頸舉了起來,如當日那樣摧毀世間所有的美好。
看着少年眼睛裏的痛苦,他仰頭大笑,以別人的痛苦為樂,加重了手裏的力氣,少女如折斷翅膀的蝴蝶只能輕微顫動。
“你走開啊,不準欺負我的阿姐。”
“我要殺了你!”
“我要殺了你!”
嘴唇無聲地阖動,壓抑在心底的呼喊逼得少年渾身冷汗從床上坐起,午後的春光燦爛得晃眼,眼睛呆愣地看向雙手。殘留的那一半魂魄還沉浸在夢境裏毫無邊際的黑暗中,絲絲縷縷地掙脫出來。
從屋外跑進來的鳴劍輕聲呼喚,試圖喚醒深陷夢魇裏的雲好。
“…少爺…少爺?”
“你怎麽了?”
“回家,回家!要找阿姐。”
他呓語般蠕動嘴唇,額頭上的汗水密密麻麻地鋪滿,宛如蛛網纏繞般的心事。
“撲通”一聲,少年雙眼合起,向後仰下重重地撞向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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