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為了進京
顧知意眼神示意着主帳方向,壓低聲音道:“将軍在裏頭呢?”
傅子恒微愣,“你找将軍?”
顧知意連搖頭帶擺手地表示否定,然後拉着傅子恒的手腕就往她的營帳走去,“我有事情問問你。”
傅子恒盯着顧知意拉住的手腕處,雖然那裏有铠甲的護腕阻隔了顧知意的手掌與他的手腕肌膚接觸,可顧知意的大拇指和食指碰到了他的手掌根,傅子恒覺得有些別扭,抽回自己的手,冷着臉道:“有什麽事好好說話,不要再軍營拉拉扯扯。”
顧知意回頭朝他皺了皺鼻子,道:“你怎麽像個姑娘似的,生怕被人占了便宜。”
見傅子恒愣住,顧知意催促道:“你快進來呀。”
傅子恒站在營帳外頭,道:“你有什麽話,趕緊說吧。”
顧知意捂着嘴巴,将腦袋伸出營帳朝将軍的大帳看了一眼,輕聲道:“将軍給你安排活了?行行行,我長話短說。”
然後躲在帳篷裏,問道:“副将軍,将軍是不是特別缺馬匹?”
傅子恒點頭。
“那我要是幫将軍弄出一批厲害的馬兒,等将軍什麽時候有機會回京城的時候,你能不能幫我在将軍面前美言幾句,讓将軍帶我一起去京城?”
傅子恒挑眉,“你要去京城幹什麽?”
顧知意又伸出腦袋看了眼大帳的方向,壓低聲音道:“不瞞您說,大俠,你是我在軍營中所有人中認識得最早的,我也跟您透個底,我這次本就是要去京中尋親的。”
“去京中尋親?”傅子恒眉頭再次揚起。
“對啊,要不是莫名其妙被征兵了,這都大半個月了,我差不多都該到京城了。”顧知意靠在營帳門口對天長嘆。
傅子恒忍不住問道:“你去京城,怎麽往柳垂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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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顧知意不明白副将軍怎麽這麽問。
見顧知意一臉懵,傅子恒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道:“京城與柳垂村是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啊?”這會兒顧知意是滿臉的不可置信,方向相反?這麽說來,她是因為走反了方向,所以才被抓到這軍營來的?
若是當初,她沒走錯,豈不是……
顧知意哭喪着臉朝傅子恒道:“副将軍,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特傻?尋個親都能弄錯方向。”
傅子恒看着顧知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問道:“你在京中的親戚是幹什麽的?叫什麽名字?住在哪裏?這些你都知道嗎?或許你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先幫你打聽,打聽清楚了,我可以直接派人将你送過去。”這小傻子,留在軍中誰知道會出什麽事情。
傅子恒以為顧知意會很高興地告訴他,沒想到,顧知意确實繃着小臉搖頭道:“不,我既然來養馬了,自然要先把馬兒養好了再離開。我那京中的親戚是有錢人家,副将軍不用擔心,我只要到了京中定能尋到。”
傅子恒倒是有些看不懂顧知意了,她剛才求他在将軍那邊美言幾句,不就是想去京中尋親嗎?怎麽他都答應現在可以幫忙打聽并送她去京中了,她反而還不願意走,要留下養馬了?
難道是,她只想跟“将軍”一同進京?
傅子恒沒說什麽,點頭道:“那沒什麽事,我先去忙了。”
顧知意朝他揮手道:“去吧去吧,別讓将軍久等了。”
将軍、将軍,這小傻子不會是看上将軍了吧?
看上“将軍”了?那豈不是說她喜歡榮昌那樣的?傅子恒古怪了看了她一眼,就離開了。
接下來,顧知意一心好好養馬,每天早出晚歸,馬棚附近的青貯池也挖了出來,顧知意讓那些親兵們将坑壁都築嚴實了,往底下鋪上一層上蠟的牛皮紙,便開始填料。
鋪上十公分左右切好的草料,就讓親兵下去踩緊實了,然後再撒上食鹽,繼續往裏頭填草料,如此這般,一直到裝滿整個青貯池。
顧知意又在最頂上蓋上上了蠟的牛皮紙,四周都蓋得嚴嚴實實,還壓了一層土,最上頭還蓋了防雨的草簾,這才作罷。
這一通忙下來,顧知意與親兵們都錯過了晚飯,這會兒已經是明月當空了。
顧知意抱歉地對親們說道:“對不住大家了,我一忙起來就忘了時間,如今,哪裏還能有飯吃嗎?”似乎是怕飯菜這會兒不好找了,顧知意又補了一句,“那個,我出銀子,你們誰有廚房的路子嗎?”
她可是聽說了,夜裏,若是餓了饞了想吃點什麽,可以花銀子去夥房那邊尋吃的。
親兵們卻是一愣,“小顧師傅,小廚房那邊給我們留了飯菜的,不用掏銀子就能吃。”
“啊?哦,那太好了,咱們趕緊去吃飯吧。”還有這樣的好事?不過想想也是,這些可都是将軍的親兵,夥房哪裏敢不給親兵們留晚飯。
但是,也正因為顧知意他們幹到這麽晚,那些從校場下來的兵士們看到了顧知意他們這邊的忙活,一傳十,十傳百的,軍營裏幾乎都傳開了,馬棚這邊新來的小子,帶着将軍的親兵挖了好大的坑,還一個勁往裏頭塞馬草。
大部分士兵都覺得新來那小子是故意玩花樣,想糊弄将軍,那鮮草埋進坑裏,不是只等着爛掉嗎?新将軍果然還是太嫩了點,竟被這小子給糊弄了。紛紛跑去加注老王頭贏。
賭局的盤口,又引來一波下注、加注的熱潮。
回去的路上,顧知意才發現,她們今天收工得真是太晚了,都已經宵禁了,若不是因為和親兵們一起回,她今晚怕是回不來,只能睡馬棚的草垛裏了。
親兵們知道将軍很看重顧知意,自然也對她很是敬重,幾天相處下來,發現顧知意對馬匹的認識很有一套,還不擺架子,他們問什麽,她都會耐心解答,毫不藏私,到了他們親兵的住處後,大夥兒便開始說笑起來。
傅子恒與兩名副将正在商量練兵的事情,忽然外頭鬧哄哄的,傅子恒皺眉道:“外面怎麽回事?”
榮昌立刻回道:“回禀将軍,應該是顧知意他們回來了。”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榮昌又道:“末将聽說,他們今天做什麽青貯飼料,說是為馬兒預備的冬天的飼草。”
傅子恒放下手裏正劃着陣型的筆,挑眉道:“哦?這幾天顧知意都在忙什麽?”他都連續幾天沒見着人了。
榮昌老實道:“末将只知道在做青貯飼料,這幾天末将都與将軍一起,沒去看過。”
他還想去看着?傅子恒的心,沒來由的有些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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