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小金失蹤

那一刻, 顧知意正試圖将手中的軟管放入馬屁股某個位置,看到傅子恒的那瞬間,顧知意的手一抖, 竟然偏了,管子沒有插對位置,剛好抓着馬尾的那個士兵松了下手揉眼睛。

馬匹因為顧知意戳歪那一下感覺不适,四肢沒法動彈,尾巴剛好甩了起來, 正好抽在孟大夫的臉上。

“哎喲~”孟大夫忍不住出聲。

顧知意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您繼續。”

孟大夫的臉拉得好長, 他懷疑顧知意是不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将這匹膽小的母馬安撫得情緒穩定下來,顧知意這才将手裏的管子伸進正确的位置, 緩緩注入馬種,按了按馬屁股, 這才将管子慢慢拉了出來。

做完這一頭,木頭樁子已經都趴了馬匹,沒有空的了。

顧知意走向最先弄完的那匹馬,檢查了一番,對那幾個親兵道:“好了, 這匹馬可以放下來了,你們将它栓過去吧, 再牽一匹過來。”

幾個親兵立馬照做。

顧知意對一旁拿着酒壇子的一個親兵揚了揚下巴,那個親兵立馬端着酒壇子過來, 熟練地給顧知意倒酒, 讓她清洗那些小小管子和手。

傅子恒在一旁看得直皺眉,看着親兵的手法, 只怕是這會兒已經幫顧知意不知道洗了多少次了, 配合得都挺好的。

想到他看到顧知意單子上寫的“烈酒”時候, 他還以為要幹什麽用,怕耽誤事,他連自己珍藏的好幾壇酒都拿出來了,沒想到是用來洗手和洗那些管子的,早知道他就自己留着喝了。

看着那些酒就那麽嘩啦啦地被倒了出來,傅子恒心裏那個不是那個不是滋味。

他有些不滿地瞪了那個倒酒的親兵一眼,那士兵似有所覺,竟雙手一抖,倒出來的酒更多了。

傅子恒又看顧知意完成了一匹馬的配種,大致流程了解了,便轉身離開了。

等顧知意配種完挑出來的那十八匹母馬後,再擡頭看向人群,早已經找不到傅子恒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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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呢?難道是她剛才幹活太累,看花眼了?

顧知意一邊洗手一邊問孟大夫:“你剛才看見将軍嗎?”

孟大夫沒好氣道:“沒有!”他才不要暴露可以藏人群中偷看這事情,下次他要站在将軍那個位置,想到這裏,孟大夫又換了口氣,補了一句,“哎,小顧師傅,你可能不知道吧,其實将軍馭馬的技術非常厲害,下次有這種活兒,你其實可以叫将軍來幫忙,他一個人能頂我和老王頭兩個人,這樣,這附近人就能少一些,馬匹也不會太害怕了,你說是吧?”

“找将軍來幫我幹活?不太好吧?”顧知意低着頭一邊洗手一邊說。

孟大夫沒看到她眼神閃爍,還以為顧知意被說動了,“什麽叫找将軍來幫你幹活?着軍營将軍最大,你養馬也是啊為了将軍,你都幫将軍幹了這麽多了,他自己的事情,自己伸把手有什麽。你若是不好意思開口,下回我幫你叫将軍。”反正下回說什麽他都不來幫忙了,上回是摸馬屁股還要摸馬鞭,這回是摸馬屁股還被甩了一尾巴,誰知道下回還要發生什麽事情!

顧知意不知道孟大夫心裏想的是什麽,只幹笑着沒回答,這裏都是将軍的親兵,她不敢亂說話。

“這裏沒什麽事了,我先走了,我那邊還有事呢。”孟大夫生怕萬一哪匹馬沒弄好,又要再來一次,他是真的怕了,趕緊撤了。

過了好一會兒,等馬匹都趴夠了時間,顧知意讓親兵們幫着把馬匹栓好,目送了親兵離開,也已經快到晚飯時間了。

見人都走了,老王頭這才過來問道:“你今天放進馬匹裏頭的那些東西,就是突岩馬的馬種?”

顧知意點頭。

老王頭又朝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沒又別人,壓低聲音道:“你這些天是去突岩弄馬種去了?”

顧知意覺得這事反正已經過去了,也沒什麽說不得的,便點頭承認了。

老王頭朝顧知意伸出一個大拇指,“後生可畏啊!”

說完後,老王頭面色變得有些古怪,只是顧知意心裏都在想着傅将軍的事情,一時沒注意到。

老王頭幾度欲言又止,半晌沒說話,顧知意還以為他走開了。

過了好一會兒,老王頭才搓着手,有些難為情地問道:“我說,顧家小子,今天種馬種我差不多學會了,可是,取馬種,應該怎麽弄?我瞧着今天裝馬種的那些小管,感覺尺寸不太對吧?”說完最後那句,老王頭的耳根都紅透了。

“啊?王叔,你剛才說什麽?”顧知意像是才看見老王頭一樣。

老王頭也算是有些了解顧知意了,瞧她這表情,剛才指不定是走神了,便忍着羞恥又問了一遍。

顧知意聽完,便連說帶比劃地教了老王頭一遍。

老王頭聽得面紅耳赤,顧知意卻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般淡定從容。

老遠有那從訓練場回來的士兵看見,還以為顧知意不在這段時間,老王頭把馬匹養壞了,這會兒正在挨批呢。

直到夥房推車的鈴聲響起,顧知意和老王頭這才停下了讨論,往鈴聲響起的方向跑去吃飯了。

顧知意吃完飯,磨蹭着到了自己的營帳後,發現今天這一片的氣氛好像有些怪怪的,不斷有親兵進出将軍的營帳,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抓了值守的親兵問道:“小哥,請問發生什麽事情了?”

那個親兵搖搖頭。

顧知意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知道,還是不能說。

正想換個人問問,就聽到榮昌熟悉的聲音,“小顧師傅,你回來啦。”

顧知意點頭應聲,“嗯,榮将軍,您這是從外頭回來?”

榮昌皺眉道:“可不是,今天竟然有突岩人給将軍下了戰書,那信是被綁在箭上,從那邊密林的方向射過來的,我這不是剛去密林查看回來嘛,先不和你說了,将軍還等着我回話呢。”

顧知意連連點頭,“榮将軍先忙。”

等榮昌走後,顧知意朝榮昌指的那個方向眺望,此刻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顧知意根本看不見什麽,別說是那個密林,就連城門,她都看不清楚了。

可顧知意記得,榮昌說的那個密林,離城門有好些距離,正常情況下,人要是在密林,那城門絕對是射程範圍外了,可偏偏突岩人辦到了,那麽不是他們的弓箭厲害,就是他們有了厲害的弓箭手,更或者,兩者都占。

難怪這邊的氣氛有點壓抑。

顧知意洗漱,熄燈,躺到床上。可外頭不斷有人走動,還有将軍大帳的燈火通明,顧知意竟然失眠了,明明她現在很累,可腦子卻不受控制地開始胡思亂想。

突岩人的挑戰書?

将軍回接受突岩人的挑戰嗎?

會不會受傷?

師父之前倒是說起過一些這個天才将軍的事情。

師父的預言好像還挺準的。

顧知意仔細回憶師父那些有關這位将軍的預言,可怎麽也想不起師父說起過将軍與突岩人的挑戰的事情。

她們昨天剛從突岩回來,怎麽今天将軍就收到挑戰書了?

難道是穆倫達下的?

那麽個小部落,連幹活的人手都不夠,都要來大魏搶人,他還能有膽子下挑戰書?

可若不是穆倫達,又會是誰?難不成是阿富蘭舅舅那邊?

……

顧知意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過去的,只感覺好像剛閉上眼睛,就聽到孟大夫的聲音焦急地響了起來,“将軍呢?将軍還在營帳嗎?”

“将軍去校場了。”是值守的士兵的聲音。

去校場了?聽到這話,顧知意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天已經透亮了。

孟大夫聲音有些急,他正跟值守的士兵道:“你幫我喊個親兵,給将軍帶個話,告訴他,小金不見了,就說我在他營帳等着,有東西給他看。”

值守的士兵立馬意識到事情有些眼中,叫了一個親兵說了這事,那親兵立馬跑去報信了。

營帳裏的顧知意也徹底醒了過來,快速穿好衣服就朝外面走去,“孟大夫,發生什麽事情了?”

孟大夫正往将軍的營帳走去,看見顧知意從旁邊的小營帳出來,意外道:“你才起?”這都過了早飯的時間了,這小子最近是不是有點恃寵而驕了?

顧知意揉了揉眼睛,半點沒有起晚的自覺,“嗯,昨晚沒睡好,一下子就睡過頭了。對了,小金出什麽事情了?”

孟大夫道:“外頭冷,咱們先去将軍大帳,我先跟你說說。”

兩人一邊往傅子恒的大帳走去,孟大夫一邊将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今天一早上他就沒見小金,起先他以為小金或許也是睡懶覺了,大冬天的,還是個孩子,如今邊關沒有大帳,營地沒有傷兵,他們也沒什麽活,不過是例行制藥,所以孟大夫就沒去叫小金,想着自己也能行。

直到過了早飯,也沒見小金,孟大夫擔心小金要是再不起來,夥房那邊的剩飯都該沒了,便想着去叫小金起來。

這才發現,小金并不在,問和和小金住在一起的小學徒,人家說,一早上就沒看見小金,他們都以為小金去孟大夫那邊幫忙了。

孟大夫這才意識到,小金怕是出事了。

趕緊在小金的床鋪上一陣摸索,沒想到真的在枕頭下摸到一封信。

正說道這裏,大帳被人掀開,傅子恒裹着寒氣進了營帳。

孟大夫連忙将事情又說了一遍。

傅子恒坐在主位上,一身铠甲比平日裏多了幾分威嚴與肅殺之意。他眉頭輕皺,朝孟大夫伸手:“把信給我看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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