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風起
一夜安眠,到了白天也是相安無事,似乎江別鶴并不打算對付我和小魚兒了。
小魚兒的腳多少已經消腫了,行動雖不是很方便,倒也不需要我來抱他了。
不過。
“小花……”
不理他。
“花花……”
沒聽見。
“花無缺!”
小魚兒急得亂跳,一下子要跳到我身上,我輕輕一讓,他已手腳朝天的摔在了地上,哎喲一聲。
我收拾好行李,看也不看他一眼,道:“江小魚,耍好了我們就上路了。”
小魚兒不滿道:“花無缺,你還要生氣啊,你怎麽跟個女人似的,還要氣多久。”
“是麽?這只怕是因為我從小生活在移花宮的緣故。”
我沒動手湊你算有耐性的了,居然還被你說像女人!
算計我的事,我本來也沒打算生氣了,昨晚上他非要賴在我床上睡,我也沒意見。只是我忘記了一點,我忘記了小魚兒的睡相到底有多糟糕,才會在半夜三番五次的踢我下床,一拳頭打烏了我的右眼。
可以,我一向是個大度之人,這我也不計較,只是,小魚兒這小子居然故意當着江玉郎的面,一下子親在我嘴唇上,而江別鶴那時也正好路過看到了。
我想說,你小子是不是上天派下來故意整我的!
我雖然說過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可你也不要第二天就昭告天下,我們是一對吧!你讓我連個準備的功夫都沒有,直接就被人用怪物的眼神看着啊。
我花無缺什麽時候被人用那種怪異的眼神看過!
你讓我沒辦法擡頭見人啊!
“原來兩位是這樣的關系呀!”尤記得早上江別鶴怪怪的開口。
我只能幹幹笑着。
憤憤不平的咬牙,撿好行李,我應該離小魚兒遠一點,千萬不要再被他的黴運沾到,一點邊也不要,和他做兄弟倒不錯,但是與他做戀人,我真是倒了黴才被他看上。
“嘶……好痛。”右眼睛有些睜不開了。
“小花。”小魚兒又八爪魚般,爬到我身上,可憐兮兮的兩只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
頭疼!
“下來,我們該走了。”
“小花,我們放過江別鶴父子倆嗎?”
“江別鶴好歹也算替我解過一次圍,而且像他那樣江湖享譽盛名的大俠,別人又豈非因為我們的三言兩語便輕信江別鶴是個怎樣的人。”我嘆息道:“何況,我們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那銅先生不知何時還會再來找我們。”
小魚兒笑道:“說的有道理,就聽你的,暫時不管他,他若再做那類傷天害理之事,我再來懲治他。”
我稍稍冷靜細想,又連忙道:“我們還是盡快走吧。”大師傅性情反複無常,若不趕快找個好地方,只怕夜長夢多。
小魚兒道:“真奇怪呢,我本來以為昨晚上他一定會跑過來襲擊我們的,結果他又沒過來,害我興奮了一晚上。”
“你全身發癢吧!”居然因為別人沒來找自己麻煩而煩惱,古今中外只怕他是第一人。
“你不覺得奇怪嗎?江玉郎那家夥睚眦必報,別人得罪了他,他一定會弄死別人,可他居然昨晚沒動手。要知道,白天那兩個二貨來過了,他完全可以假裝成那兩個二貨來襲擊我們,這不就是他叫他們來的目的嗎!”
“江玉郎沒來也有可能是他沒本事,但是,江別鶴沒來就更奇怪了。那老小子比江玉郎還精明狡猾,而且那晚我們探他的書房,他一定已經發現了。”
“怎麽發現的?”那晚我們萬分小心,幾乎沒留下蛛絲馬跡,他又會怎樣發現!
小魚兒道:“江別鶴是個非常小心謹慎之人,那晚我們雖然也做的天衣無縫,但是除了神仙,人做了任何事都一定會天衣有縫,更何況是江別鶴那麽小心之人。”
我們一起出了江別鶴的家,江別鶴和江玉郎兩人送我們到達門口,門口停了一輛鮮亮的馬車,令我驚訝的是,我的貼身婢女荷露已在馬車旁等候着我。
“公子!”
“荷露?”
我一走出,荷露已經走上前來,微微驚訝的看着我的臉。
荷露吃驚道:“公子,您的眼睛那裏怎麽?”
“沒事。”我連忙捂着右眼,又皺眉:“你怎麽來了?是大師傅讓你來的!”
“是!”荷露雙眼望了望一旁談天大笑的小魚兒,想要說什麽,她看了看我,又将話咽進了肚子裏。
小魚兒正在跟江別鶴道別,又跳到我面前來,瞧着華麗的馬車,又看了荷露一眼道:“哈哈,小花,你這移花宮的少爺當的果然有用,不是白當的,不僅是馬車,連仆人都給我們挑最漂亮的送來,真是省下我們不少事。”
“嘿,小丫頭,你是來服侍我們的嗎?”
面對小魚兒的玩笑,荷露氣的咬牙,卻還是恭敬道:“是!奴婢奉移花宮兩位宮主之命,特來服侍花少爺和江少爺。”
小魚兒還想說什麽,将手指着,我連忙抓住他的手指頭,對小魚兒道:“小魚兒,荷露是自小照顧我的人,你莫要欺負她。”
“哪有,我只是想說,荷露若是肯笑笑,一定美極了,可以迷死一大片男孩子。”
我無奈的笑了,荷露的雙眼卻露出一絲迷茫,嘴唇似乎抿了抿,想試試微笑的模樣。
我對荷露笑道:“小魚兒雖然愛說胡話,但他的話一向有道理,你若是笑一笑,一定會很美。”
江玉郎不露聲色的走到我面前,微笑道:“花公子……”
“你放心,我們也會想你的!”小魚兒一下子擋在我面前,兩只手往江玉郎的臉上一拍,一雙黑乎乎的手印子就印在了江玉郎的臉上。
小魚兒又笑着勾搭他的肩膀,将他拉到一旁,小聲笑道:“哪天等小花不在了,你再帶我去快活的地方玩玩,不要假裝不知,我知道你很在行的,嘿嘿。”
江玉郎也會心一笑:“嘿嘿……”
“噗——咳……”我故意忍着笑,不去瞧江玉郎那滑稽的臉,對江別鶴一輯道:“江大俠,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小魚兒也沖他們笑着揮手。
上了馬車,馬車開始緩緩前進。
小魚兒從口袋裏一個瓶子裏倒了一點水,笑嘻嘻的将手裏的灰泥洗掉了道:“江玉郎那張臉得躲在家裏洗四天才能出去。”
“你真頑皮!”小魚兒一定用了特殊藥水灑在手裏,這樣害江玉郎,江玉郎回頭知道了又要氣瘋了。
小魚兒哼笑道:“誰讓他色迷迷的盯着你的,哼,我若不給他點顏色瞧瞧,我都不叫江小魚。”
這個小魚兒!
小魚兒又嚷道:“小花,我口渴了。”
“好。荷露,水。”我說。
荷露一直挺驚訝的盯着我們,瞧着小魚兒靠在我身上,她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将水遞給我,又很驚訝的看我将水喂進他嘴裏。
小魚兒又笑着看向荷露道:“你此次出來是你那兩位宮主的命令,我告訴你,不必再瞧了,我們……”
我連忙捂住小魚兒的嘴巴,這個小魚兒,是不是要對每個人都炫耀我們的關系!
“兩位師傅有什麽話要你轉達于我?想說什麽,你便說吧。因為我不會瞞着小魚兒。”不管大師傅會怎樣阻撓我和小魚兒在一起,我都不會應了。
荷露低了低頭道:“宮主說,請您與江小魚做好朋友。”
我驚訝的看着她,幾乎不敢相信道:“大師傅她真的這麽說?”
荷露道:“是,大宮主說,請您好好照顧江小魚。”
大師傅她,她居然有一天會想通,會放下心中的怨恨接受小魚兒,我實在想不到會有這麽一天,我做夢也想不到,我,我簡直高興的想跳起來。
小魚兒拿下我的手叫道:“你那兩個師傅是良心發現了!”
荷露躬身道:“公子,奴婢去外面随駕,您有何事可以随時喊奴婢。”
我點頭。
小魚兒又笑道:“小花,你這婢女也聰明,懂得随機應變呢。”
我興奮道:“小魚兒,你可聽到,大師傅不僅不要我殺你了,甚至還要我照顧你。”
小魚兒道:“這是要我們倆成親的節奏嗎?”
成親?我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右眼,還是脹脹的有些痛。
小魚兒鑽進我懷裏,摟着我的腰道:“你放心,我不會使用家暴的。”
我将小魚兒推開,對他道:“坐好!”
小魚兒不願聽我的話,反而更加摟着我,嘿嘿笑道:“你什麽時候跟我去惡人谷,見見雙方長輩,我也等不及了要去見你兩位師傅。”
我生氣道:“小魚兒!”
馬車突的停下了,小魚兒順勢就将我撲到地上,腦袋結結實實的與我的頭碰的一響,讓我瞬間金星一閃,疼痛的很。
小魚兒連忙笑道:“呀,對不起。”
我這次真的狠狠将他推開了,痛苦的揉着額頭,道:“你離我遠點!”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倒黴嘛!花無缺,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都令我這麽倒黴了,若是有意的,豈非更加令我困苦!
右眼被打黑了,額頭也被他的鐵頭撞紅了,昨晚上又被他踢下床好幾次,現在身上還都是多處酸痛,如果不是知道他不是故意整我的,我倒真的非常氣憤了。
“馬車怎麽會趨停?”
小魚兒打開車簾,只見荷露手執利劍,正對着一個濃眉大眼一臉羞澀狀的少年,而地上,在我們的馬車前正坐着一個消瘦的姑娘。
那姑娘美麗優雅,一雙大大的眼睛卻失去了神采,只是朦胧又空洞,全身散發着濃烈的憂郁之感。
這位姑娘,赫然正是慕容九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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