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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4)

好好的,知道了麽要好好的。”

她連續說了很多遍‘要好好的。’

這幾句話在星星的記憶裏何止幾遍,那是充滿她一生的話,從懂事開始到現在,那是奶奶對她最大的期望。

“嗯,我不哭了,我會好好的,有宋大哥和餘大哥在你就放心吧。”隔了好一會兒,星星才擦幹眼淚輕聲說道。

她眼眶紅紅的,但的确止住了眼淚,用最認真的樣子說了她這輩子最難過的話。她從來沒想過離開奶奶後還會好好的,她只知道有奶奶的那些年,她是好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王奶奶說着,松開了星星的手,轉身緩緩走到鬼差身邊。

按道理她要被戴上枷鎖的,但宋京杭在無頭鬼差拿起枷鎖時搖了搖頭,那鬼差見狀将枷鎖收了起來。

餘追沒見過這樣的宋京杭,于是多看了幾眼,卻被宋京杭一個回看看的來不及收回目光。

二人對視了會兒,後者說道“天亮了。”

王奶奶聽罷看了看天,的确要天亮了,她不得不走了。

真是遺憾吶~

她這一輩子養兒養女,最終卻只有個孫女送終,而且她還沒看到孫女成家立業。

可是,誰臨死前毫無遺憾呢

她想着再次回頭朝着站在原地不再吭聲的星星揮了揮手。

星星舉起手艱難的揮了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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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我最牽挂的人,願來生再做一家人。”王奶奶和星星同時在心裏默念。

而後在星星不舍得眼神裏,王奶奶随着鬼差消失了。

寒風吹落了一片樹葉。

落葉歸根,人死入輪回。

可翩翩,宋京杭不信輪回,卻做了個送人輪回的差事。

王奶奶走後,星星先是低低的啜泣,餘追皺着眉本想安慰幾句,卻沒想到被宋京杭攔了下來,

“讓她哭一哭,等情緒釋放的差不多了。我還有更令她難過的事情要說,人長大了就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她自己承擔的。”

“你能告訴我是什麽麽我也不是小孩子了。”餘追說着低頭看了一眼宋京杭的唇,這個人永遠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但他也不是小孩子啊,有些事他也想懂。

特別是經過陳村的事情後,他發現了自己和宋京杭的差距,宋京杭很厲害,而他很弱。

“如果有一天,我能超過你,你能像小時候一樣給我點獎勵麽”餘追眼裏泛着灼灼的光芒,這句話說出口他還是很期待的答案的。

“好啊,不過你要什麽獎勵”或許是星星的事情今日對餘追的成長有了些許的影響,宋京杭覺得餘追此時對情感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很樂意看到餘追的改變,欣然答應的同時也想知道餘追想要什麽。

餘追看着他,很想很想說一句“你。”可理智告訴他就目前他不太可能說的出來,于是想了想回道:“我要糖。”

“”宋京杭有些無語,“這麽大了還吃糖”

“我喜歡。”餘追說完覺得再聊下去就要被看破了,于是轉移話題,“你還沒回答我第一個問題。”

宋京杭見他話題轉移的生硬,于是在心裏琢磨了一會兒餘追的意思,但他什麽都行,就是揣測餘追的心理活動不行,所以揣測了半天放棄了。

“王奶奶将運氣給了星星,這就意味着,她就連投胎都不一定投個好人家了。”

宋京杭說着頓了頓,然後繼續道:“而星星命格不好,在陳村那麽危險的地方卻活了下來,你覺得是因為什麽”

餘追聽了他的話,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他側頭看着一直蹲在一邊哭泣的星星,心裏憋悶的厲害。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說為好,有些時候,有些話并不是說出來就是為別人好。”又是好一會兒,餘追對着宋京杭說道。

“為什麽”宋京杭不解。

“因為很多愛表達出來之後,有些人不一定承受的了那份重量,何不如讓這份愛就這樣剛剛好”餘追一直皺着眉,默默的等星星哭完,然後陪她回隔壁的小家面對一些不得不面對的事實。

宋京杭聽他這麽說心裏一“咯噔”,緊接着欣慰的誇贊餘追“是真的長大了呀。”

五年對于神鬼妖魔不過是彈指間,但對于人類來說很漫長,只是這五年卻足夠他們學會如何去成長,這比起壽命長的其他物種,确實厲害。

“哎我怎麽洗個碗出來你就哭了”田小侖啥都不知道,歌唱的太大聲所以沒聽見廚房外發生的事,此時擦幹淨手出來,卻發現星星在哭,還哭的特別傷心。

關鍵是,還沒人安慰。

他剛想問問原因,并罵一頓餘追,心想肯定是這家夥将星星說哭了,可他還沒開口問,就聽星星哽咽着回道:“我再也沒有奶奶了。”

她再也沒有奶奶了。

再也沒有了。

王奶奶的葬禮很簡單,但唢吶鑼鼓沒有少請,吹吹打打足足三天。

王奶奶老年喪子,家中小輩只有星星一個,故宋京杭和餘追用小輩的身份送了她一程,田小侖則是以客人的身份來吊唁,上了三炷香。

出殡的那天又下了一場大雨,星星哭的快要虛脫了,餘追見狀揉了揉她的頭。

在別人看來那是一種安慰,但只有宋京杭知道餘追給星星渡了些靈力,讓她可以支撐上山的那一段路不暈倒。

下葬的那一刻雨下的像是天破了個洞,繞是宋京杭都濕了衣服,整個人冰冰涼涼的。

骨灰放入棺材掩土的時候星星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了,任餘追和一個大哥怎麽拉都不管用,跌進泥水裏哭的聲嘶力竭。

整個山上空蕩蕩的,唯有這哭聲聽的人心中難受。

宋京杭擡起手輕輕捂住自己的胸口。

他似乎感覺到了點點人情味。

酸澀的、痛苦的、不舍得、難過的人情味。

第10 章

王奶奶去世後星星将家裏收拾了一番,而後在家休息了一個星期之後又去廠子裏上班了。

一切看似平靜,但餘追發現星星變了,變的特別禮貌和文靜。

以前的星星雖然也會很禮貌,但她總是大大咧咧的,說話做事都帶着傻氣,可現在隐隐透着一股子成熟氣。

宋京杭這幾日不知道在忙什麽,總是在太陽落山後就不見了,不過為了避免餘追又瘋了一樣找他,他每次離開都會給餘追留一段話,比如‘去去就回,為星星的事情’,又比如‘今日要吃龍蝦,剝好了放那,我回來吃。’

餘追從劇組回來還沒有請假,見他這般使喚自己皺了皺眉。

下一刻,他就去廚房忙碌了。

田小侖說他的經紀人過幾天要來和宋京杭讨論簽約的事情,于是在宋京杭這裏賴着不走。

餘追覺得簽約這種事依着宋京杭這種脾氣定然是不會簽的,他肯定會說“我才不會和人簽訂契約。”

餘追這麽跟田小侖說,可田小侖不信,非得說大佬答應過的,不可能反悔的。

事實證明餘追還是挺了解宋京杭的。

當田小侖的經紀人趙金辰風塵仆仆的趕過來,一見面就将宋京杭誇的像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絕世美男,而後提出簽公司的事情時,宋京杭淡淡的說了句,“我才不要和凡人簽訂契約。”

餘追聞言扯了扯嘴角,宋京杭見他笑,感覺莫名其妙。

“可你電話你答應過……”趙金辰臉上挂着尴尬的笑容,他就是因為宋京杭口頭上答應了才急忙趕過來的,這要是簽不成豈不是白跑一趟。

宋京杭知道他在想什麽,于是微微往沙發後一靠輕聲說道:“餘追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可他不是我們公司的藝人,你是要換公司……”趙金辰聞言更尴尬了。

餘追想到自己那個見到好看的男藝人恨不得貼上去的錢姐趕緊說道:“趙先生,田小侖上次直播的視頻火了,你想不想趁機将小侖捧紅簽約的事情不急于一時,宋京杭和其他人不一樣,他不适合簽約,但他答應您的事情一定會做到,還請你給他點時間考慮。”

餘追說完想了想,繼續道:“最近周導不是正在籌備一檔綜藝節目麽是與靈異有關的,現在正在找藝人,我看田小侖就挺可以的。”

田小侖正在吃薯片聞言難以置信的看向餘追。

‘這家夥怎麽了前一秒兩人還在為了不該給宋京杭吃垃圾食品的事情吵架,後一秒他竟然給自己推資源’

田小侖将薯片塞進包裝筒裏,用紙巾擦了擦手,“餘追,你這樣我害怕,我雖然長的挺好的,但我不老牛吃嫩草。”

餘追“……”

趙金辰ˉ:“田小侖!你要是再這樣胡言亂語你就完了你知道麽下次這種話麻煩你千萬不要在媒體面前說!”

“為什麽不能說”宋京杭疑惑的問道。

田小侖被經紀人訓斥委委屈屈,聽到宋京杭這樣問來勁兒了,“因為那些媒體會捕風捉影說我跟餘追談戀愛了。”

宋京杭聽他這麽說看了眼餘追,興致盎然的繼續問道:“那……餘追在你們那什麽圈裏有被這麽宣傳過麽”

“有啊有啊!我跟你說那明星可漂……”田小侖完全不顧一旁的餘追,興奮的開始說餘追的八卦,餘追伸手喚出小黑,小黑“哼哧哼哧”爬上田小侖的肩膀朝着他吐了吐信子。

田小侖感覺到脖頸邊涼涼的,于是側頭一看,而後鬼叫着跑開了。

趙金辰看不見小黑,被田小侖這麽一嗓子吼的渾身一抖,想發火但奈何宋京杭在,為了給人營造自己脾氣很好的樣子,他硬生生的忍住了火氣,“抱歉,小侖性子好動,不過,周導那邊還有直播的事情……”他說着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餘追。

餘追微微一笑,“我會安排好的,至于宋京杭,真是感到抱歉。”

“哪裏的話,是我考慮欠周,只是挺遺憾的。”趙金辰的确挺遺憾的,如果宋京杭被他簽下了,那一定能火出天際,但看餘追和宋京杭的關系,既然餘追都不想拉宋京杭進娛樂圈,進自己公司,那他更加不可能拉到了。

說到餘追和宋京杭的關系,趙金辰多看了兩人幾眼,他在娛樂圈也有些年了,看人看事還是挺準的,于是笑了笑,并未多言,他拉不到宋京杭,至少能聽到餘追的承諾帶田小侖拿點資源,這一趟也不算虧。

幾人又聊了幾句,然後趙金辰見時候不早了便打算離開,可腳才踏出宋京杭家的院子門又縮了回來,“我怎麽覺得這鎮子有點奇怪”

餘追聞言探出頭看了看,并沒有發現亦狀,“可能是你多想了,這鎮子比一般地方太平,風水也好。”

“餘先生還懂風水”趙金辰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他不僅會還會改,有空給趙先生改改命格也是可以的。”宋京杭一直沒有說話,聞言笑了笑,笑的高深莫測。

餘追不理他,兀自說道:“略懂,不值一提。”

他說完朝着趙金辰揮了揮手。

人家都揮手了,趙金辰自然是趕緊上車回城裏。

他走了一段路,

還是覺得這地方挺奇異的,于是将外套裹緊快步上了車。

車子發動後一秒都不多停留,迅速的駛向遠方。

“開慢點~人家害怕。”出小鎮之後便是高速公路,車上了高速後趙金辰長長的舒了口氣,想着宋京杭的事他又嘆了口氣,實在是有點遺憾,而就在他一門心思想着這些事時,忽然聽到後座有人說話。

那聲音很細,輕飄飄的帶着點詭異的俏皮,像是原本發不出這種聲音的人在強行提着嗓子說話。

是個女人的聲音。

來往車輛很多,但都是匆匆而過,根本沒人發現這小小的一方地方,一穿着黑色連衣裙的女人正坐在趙金辰的車後座。

趙金辰被這聲音吓的頭都不敢回,額頭上漸漸浮起細細密密的汗水。

可除了那句話,黑衣女人再沒有發出聲響,她像個洋娃娃一樣坐着,細長蒼白的雙手一直捂住臉龐。

長久的沉默抽走了趙金辰的理智,他開始沒來由的煩躁,心髒一直撲通撲通的亂跳,眼睛也下意識的向着後視鏡看去。

可是,他明明聽見車內有人說話,但看向後視鏡時卻什麽也沒看到。

“幻聽”趙金辰疑惑,于是再次向着後視鏡看去。

依舊沒人。

可能是真的幻聽了,最近事情多,自己已經連續四個晚上沒有睡好覺了,出現幻聽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趙金辰再次嘆了口氣,他身上已經汗濕了,冬天車內開了暖氣,那厚厚的衣服粘在身上令他無比難受,于是伸手扯了扯領帶,稍微開了點車窗透氣。

此時,車子已經下了高速,正朝着另一邊的市裏駛去,距離h市太遠了,他打算今夜先在a市的酒店住上一晚。

夜風刺骨,但虛驚一場的人卻吹的舒服。

可就在他放松警惕的間隙,一只冰涼的手搭在他的右肩上,那女人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哥哥~你好會開車啊~”

趙金辰被這聲音吓的尖叫一聲,而後車子直接失控向着路邊的圍欄撞了過去。

匆忙中,他從後視鏡裏看見了那女人的臉。

一張被人撕了臉皮,血肉模糊的臉。

餘追送走趙金辰後就接到了周導的電話。

他在院子裏晃來晃去的和周導聊天,而後不知道聊到了什麽忽然露齒一笑,從宋京杭這裏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他的小虎牙。

宋京杭張了張嘴,想到自己的鬼相欲言又止。

田小侖坐在他身邊搗弄他的攝像機,只聽身旁的宋京杭慢慢悠悠的問道:“餘追有緋聞女友”

“你和他比我親近你不知道”田小侖對宋京杭的好奇比餘追多一點,他回了句話後放下攝像機,“話說大佬你不考慮收個養子什麽的麽收的話你看我成麽”

宋京杭聞言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孫子行不行”

“那我不是平白比餘追小一輩我不幹,你們都欺負我,我不跟你們說話了,我要拍照片發微博。”田小侖可可愛愛,沒有腦袋,但還是聽出了宋京杭話裏的不願意。

餘追打完電話走了過來,看了眼田小侖和宋京杭,而後一屁股坐在他們中間将他們二人隔開,“周導說那綜藝就在我們鎮上取景,因為有演員臨時有事辭演的關系,田小侖可以直接進組拍攝。”

田小侖聞言瞪大雙眼:“我靠,餘追你還真是我親爹!”

“別客氣乖兒子。”餘追早就聽見了他和宋京杭的對話,說完在田小侖的頭上重重的一拍。

“那我呢”宋京杭喝了一口手中的茶,不緊不慢的問餘追。

餘追看着他,不知怎的心情特別好,于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回道:“做天師啊,我請的,我去哪,你就去哪,這叫子唱父随。”

宋京杭第一次像看傻子一樣看着餘追,“讓鬼做天師還真虧你想的出來。”

第11 章

和周導簡單的碰過面後,餘追便帶着宋京杭進組了。

劇組拍攝地選在松月鎮的一家面館裏。

松月鎮很少有外人進來,所以劇組搬進面館時引起了父老鄉親的注意。

特別是知道餘追回來了,還當了大明星且就在這裏演戲,這些人更是将面館圍的水洩不通。

直到面館的老板出來攆人,他們才迅速的離開。

“他們怕我,因為覺得會沾上不幹淨的東西。”

老板年紀不大,三十五六歲的樣子,長的很高很瘦,臉上不見笑容,眉眼間更是沒有神采,看起來十分憔悴。

“我們這期綜藝就是關于靈異的,你們家要是幹幹淨淨的,那我們來還有什麽意思”周導拍了拍他的肩膀,後者聞言擡頭,眼裏充滿了期望,“那你一定要幫我将它弄走,它氣死了我的老婆,還想要害我兒子,你們一定要幫我。”

男人越說越激動,他幾乎要哭出來,握着周導的手始終不肯放開。

周導沒想到這個名義上的委托人比專業演員演的還要逼真,于是指着宋京杭承諾道:“有天師在,你別怕,一切包在我們身上。” 他說着命人将男人帶下去休息。

“你在看什麽”餘追一進到這飯館就不舒服。

松月鎮挺太平的,也是塊風水寶地,所以宋京杭才選擇住在這裏。

可宋京杭發現,這鎮上的風水似乎有了點變化,好像自從陳村那件事後就隐隐約約透着不對勁,比如現在,這面館裏明明沒有鬼怪,卻透着股陰森森的氣息。

“你有沒有發現這裏有什麽不對勁的”宋京杭收回目光問餘追。

餘追感受了一會兒,而後搖了搖頭。

“呦~這還沒開始拍呢,就演上了”

這時,門口忽然站了一位穿着酒紅色包臀裙的女人,藍色大-波浪,白色高跟鞋,身上挂滿了銀飾,看上去不倫不類,但長相卻是十分美豔。

她嗓門很大,這一嗓子讓原先已經進來的幾位演員,以及劇組人員都向着宋京杭投來目光。

太陽有些刺眼,她又剛好逆着光,宋京杭不喜歡太刺眼的東西,于是扭過頭去沒有理她。

“嘿~什麽态度不就是個破網紅麽還真當自己是演員了哦不,是天師~”那女人一見宋京杭就開怼,那種來勢洶洶的架勢一看就不好惹,所以沒有人出來勸阻,甚至連導演都跑沒了影子。

“趙輕輕你夠了!”餘追擋在宋京杭的面前,與趙輕輕怒目而視。

一聽到趙輕輕的名字,原本只覺得聒噪的宋京杭挑了挑眉。

餘追的未來媳婦

田小侖慢悠悠的從另一邊的門走進來,見狀搓着手跑到宋京杭身邊附耳小聲道:“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餘追的業內cp,趙輕輕!”

宋京杭聽罷,上下打量了趙輕輕一番,若有所思。

而就在這時,外面突然一陣騷動,有女生尖叫着沖向門邊,将趙輕輕撞了一個趔趄,她正要發火卻被餘追阻止,“悠着點,你上次拿花盆砸人頭的事還沒壓下去。”

趙輕輕聞言抿着嘴,忍了又忍,最後眉毛一挑,對着餘追輕聲問道:“剛才我演的好不好”

“很好,就是你下次說我可以,別說宋京杭。”餘追淡淡一笑,說話時已經沒了脾氣。

“嘶”趙輕輕對着餘追做了個抱歉的手勢,“不過他真的好好看,我好喜歡~”趙輕輕看着宋京杭 兩眼放光,心裏感嘆怎麽沒早點遇到這位絕世大美男。

“你名花有主,還是別了吧,免得你家那位吃醋,又吵着回老家。”餘追笑了笑,對趙輕輕,他十分有耐心。

宋京杭在一旁聽着,很不理解,餘追恰巧回頭,見他一臉茫茫然,只好趁着人少解釋道:“我和趙輕輕是假的,公司炒cp,她有戀人。”

田小侖對着餘追豎了豎大拇指。

宋京杭則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心裏卻在想着,‘到手的接班人飛了。’

他正感嘆着,擡眼就見右手門前進來一個人。

這人被人簇擁着,手裏還拿着捧花。

宋京杭看了眼他的着裝,從裏到外都是黑色,黑色西裝,黑色襯衫,顯得人特別的沉悶,可相反的是這人長的面容精致,五官柔和,而且一雙清澈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宋京杭被他看的沒來由的心跳加速,這突如其來的奇異感令他感到不适,于是偏頭,不再去看這個人。

餘追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橫在他與葉影帝的面前,禮貌而又疏遠的颔首,算是與葉斐打過招呼。

可人葉影帝卻沒察覺出他的疏遠,反而笑容滿面的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他每一步就像踏在宋京杭的心裏,那種隔着漫長歲月的悸動令他真的難受。

“你好,我是葉斐,很高興認識你。”

葉斐的身份很特殊,他是周導妻子的外甥,周導一門心思就想拍個靈異類的綜藝,可請的演員要麽咖位太大不願意,要麽就是咖位太小不太匹配他的業內名氣,為了鎮住這綜藝,周導只好将葉斐請來。

葉斐這人挺随和的,在娛樂圈裏是公認的老好人,沒有脾氣,對人總是笑臉相迎,無論那人是頂流還是十八線小明星,所以他人緣特別好,而且業務能力很強。關鍵是長的還好看。

他一進來,剛才熱鬧的面館裏更加沸騰起來,就連一直坐在化妝鏡前默不作聲的兩位女嘉賓也緩緩起身向着這邊又來,可人家葉影帝誰也不打招呼,偏偏目的明确的向着宋京杭打招呼。

宋京杭本不想理他,因為他給人的感覺太令人難過了,可不知道為什麽,他又很想認識眼前的人,就像錯過這次機會他們就再無瓜葛一樣,他甚至生出了想和這個人接觸接觸的想法。

糾結半晌,他正面對上葉斐的眼睛,“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宋京杭。”

多麽變扭,他這麽多年還是頭一遭這麽介紹自己。

“我認識你,在……”葉斐眼睛掠過餘追,落在田小侖身上,繼續道:“田小侖的直播間。”

“哎呀,葉影帝也看直播還記得我的名字,哈哈哈哈,真是榮幸。”田小侖伸手想要去握葉斐的手,卻被餘追狠狠地拍了一巴掌,“你也自來熟不管對方是人是鬼,就敢于握別人的手。”

“你這人怎麽比我還不會講話”田小侖的手被拍疼了,很不高興的瞪着餘追。

“沒關系的,我……”葉斐将餘追的言行看在眼裏,卻并沒有生氣,他本想認識一下餘追,可話還沒說完,餘追就拉着宋京杭轉身走了。

“眼睛都快看直了,你難道改變主意又想跟這人跑了”宋京杭介紹完自己就一直沉默着,餘追幾人說了些什麽他是一句也沒聽進去,此時見餘追垮着臉拉着自己片刻不停的上了樓,進了化妝室,他心虛的繼續沉默着。

“是真動心了我說你都不反駁一下”

化妝室裏只有兩個人,見宋京杭他們進來點了點頭便繼續做自己手裏的事情。

餘追問完看了一下四周,緊接着坐在了宋京杭的身邊,一直緊緊地盯着他。

宋京杭自從見了葉斐之後整個人都奇奇怪怪的,聞言皺眉,一臉疑問,“動心是什麽意思”

“你見到人葉影帝整個人都傻了你知道麽這不叫動心叫什麽宋京杭,你跟我進娛樂圈就是想見到更多的男人吧”餘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麽,他藏在心裏所有的秘密都帶着刺,現在刺的他心疼,肺疼,到處都疼。

可即使被刺的千瘡百孔,餘追也絕對不說出來,因為一旦說出口,那就意味着他和宋京杭之間原有的那點關系都要沒了。

所以,他時常表現的很暴躁,像個随時随地都要失控的瘋子。

宋京杭意識到餘追又生氣了,于是從椅子上坐直了身子,認認真真的發誓,“我就是想陪着你,其他人……”他想了想,“不是,你爸爸我也想追求幸福的啊你一直這麽管着我也不應該啊”

“你才不是我爸爸,你少這麽說,而且我……”餘追還想說些什麽,可助手導演已經來催促大家去對劇本。

宋京杭見狀趕緊起身,從來沒有表現的如此積極過,在餘追充滿怒意的眼神裏一溜煙跑了。

餘追坐在椅子上看着宋京杭離去的背影胸腔起伏了好半天,最後癱在椅子上,滿臉無可奈何。

每個綜藝都有劇本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為了制造節目的真實性,導演都會請一些素人讓他們自由發揮。

這次劇組請的素人嘉賓除了宋京杭這位假天師以外,還有面館的老板以及他的女兒。

聽說,面館老的女兒最近不知為什麽突然性格大變,在學校裏不聽老師的管教,回家後還時常因為一些小事發脾氣,将家裏鬧的雞犬不寧。甚至還有一次,鄰居看到她将一只流浪狗給活活掐死了,從那以後樓道裏就不太平,總會有人不小心摔斷腿或者聽到女孩子凄慘的哭聲。

周導早就打聽過這些,所以才将劇組拍攝地選在這裏,一是為了增加節目的氛圍感以及真實性,二是想讓讓這節目變成委托類節目,這樣一來收視率就都有了保障。

至于為什麽是委托類靈異節目,周導的解釋是他答應面館老板幫他驅除女兒身上的邪祟。

“這不是騙人麽”宋京杭看着自己手裏的劇本,明知故問的說着。

葉斐聞言笑了笑,他是周導的外甥,對此并不想發表看法。

“大佬,你有所不知,靈異類節目多半都是騙人的,這世界上哪有什麽鬼……”田小侖接過話茬,他只是想說個事實,但他話說一半看了眼身邊的‘事實’,而後将剩下的半句話吞進了肚子裏。

這次節目組請來了九位嘉賓,除了宋京杭和老板,還有老板的女兒,正式嘉賓總共有六位。分別是餘追、田小侖、趙輕輕、葉斐、祝思琪、楊樂雨。

而此時祝思琪和楊樂雨聽宋京杭這麽說擡了擡頭,而後兩人互視了一眼,像是松了口氣。

如果,這真的是一檔普普通通的靈異節目那就好了。

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除了面館的老板。

他站在樓梯口,看着樓下進進出出的拍攝人員,目光呆滞。

他在想,這些人會不會到最後都成為女兒的玩具。

第12 章

按照劇本要求,嘉賓們要為這期綜藝拍一個情景重現,還原當時面館老板家中發生的一切,預先讓觀衆了解這期節目的主題。

編劇對劇本的理解全部來自面館老板,所以劇本寫出來後其實有點幹癟,所以副導演在給嘉賓講劇本的時候要求大家盡量跟着老板的情緒走。

在這劇本裏,田小侖飾演老板的兒子,祝思琪飾演老板的妻子,餘追飾演老板,趙輕輕則飾演這期綜藝的主角,也就是老板的女兒——顧亦。

宋京杭無事可做落了個清閑,換上一身道袍後靜靜坐在一旁看餘追他們對戲。

沒有特效加持,他們飾演角色時莫名的有些奇怪,宋京杭看着想笑,要不是演員的專業支撐着,他真看不出來這幾個人在說些什麽,做些什麽。

“怎麽沒見着真正的顧亦”宋京杭邊看邊轉着手中的桃木劍,轉着轉着忽然想起這期節目的主角,于是問一旁的工作人員,可是他不知道葉斐什麽時候出現的,似乎早就坐在了他的身邊,聞言回答道:“聽說從我們來的前一天晚上一直昏迷到現在。”

宋京杭手中的桃木劍“咻”的飛了出去,好巧不巧的落在了落在了葉斐的腿上。

葉斐拿起桃木劍看了看,“還是把雕刻咒文的真桃木劍。”他說着笑了笑,而後将劍遞給宋京杭,“拿穩了,小心又掉了。”

“你挺懂行。”宋京杭眯了眯眼睛,他心思繁雜,此時卻因為葉斐的一句話忽然平靜下來,恢複了之前的那種随性模樣,往椅子上一靠,而後說道。

葉斐沒回答,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只紙人。

那紙人是黃表紙折的,看上去呆呆傻傻的,會張嘴朝着宋京杭做鬼臉。

宋京杭看見紙人非常驚訝,但表面看上去不動聲色的問“難道葉影帝也是玄學大家,并且師承雲青觀”。

那紙人明明是宋京杭的獨門絕技,可是餘追祖上留下來的書籍裏卻有折紙人的記載。當時看到時,宋京杭也驚訝過,甚至懷疑自己生前就是雲青觀的人,而現在,葉斐又拿出小紙人在他面前秀絕技。

宋京杭“……”

所以,他也是雲青觀的後人……麽

“算是吧!所以看到小餘還是挺親切的,只是,他好像不太喜歡我。”葉斐這句小餘叫的倒是挺順口,說完還不忘嘆口氣,像是真同門師兄弟,不,宋京杭覺得他現在的語氣更像是長輩在念叨小輩不孝敬自己。

挺奇怪的語氣。

宋京杭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已經入戲的餘追,心想‘他是不喜歡你,因為他以為我喜歡你。’

“不過……”宋京杭緩緩擡頭對上葉斐的眼眸,那雙黑色的眸子幹淨透明,看的宋京杭又一陣心跳加速,可理智告訴他這人不簡單,于是輕聲笑問“你怎麽知道餘追跟你師出同門”

咔!

宋京杭的問題剛問出口,那邊的所有戲份就已經拍完了,在導演的催促聲中,幾位演員迅速的離開拍攝場,趕着補妝接下一場戲份。

餘追皺着眉,一拍完就在片場尋找宋京杭的身影,見他身邊坐着葉斐,那本就皺在一起的眉頭越發聚攏,并大步向着宋京杭走過來。

“因為,他脖子上挂的是雲清觀的八卦陣法,那挂墜我也有。”葉斐依舊笑着,波瀾不驚的模樣看上去一點也不像二十五六歲的青年,倒是和宋京杭不相上下,整個人看上去高深莫測,但又無比随喜。

宋京杭點了點頭,得到了解釋竟然鬼使神差的松了口氣。

他感覺最近自己有點戀愛腦上頭。

真奇妙,難道這真的是要戀愛的節奏

千年老鬼愛上人類小夥子

這個念頭一出來,繞是宋京杭臉皮厚如城牆,鋼鐵不催,也渾身一激靈。

這真是有點難以想象。

“你們在說什麽”餘追走過來後将自己的外套直接扔在宋京杭的身上,而後故意俯下身貼着宋京杭的臉去拿他身後桌子上的礦泉水。

近距離的接觸令他火氣消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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