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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6)
什麽。”
他的話和葉斐如出一撤,餘追沒說話。
可令人震驚的是,原本僵持不下的局面卻在說話間發生巨變。
顧钰像是終于被雷火擊中了魂魄,在宋京杭話落時直直的下墜,掉在了伸手去接的葉斐懷中。
餘追收回雷火,迅速的重新捏訣,他想趁着顧钰沒有反抗能力,将她先封印。
誰知就在這時,顧钰卻忽然睜開眼睛,死死地掐住了葉斐的脖子。
宋京杭慌了,伸手想要直接捏碎那熊孩子,可他忘了自己沒了靈力,于是沉聲道:“放開他!”
顧钰不說話,而的瞪着宋京杭,緩了好久才開口道“我要出去!”
“我們……我們是來……是來幫你的。”直到這時了,葉斐還在強撐着說這些話,惹得餘追脾氣瞬間上來了,“你就掐死他吧!”
顧钰聞言,真的狠狠地将指甲插1進了葉斐的皮膚裏。
“讓她走!”宋京杭急忙開口道。
他的緊張令一旁的餘追心髒一疼,那雙幹淨清澈的眼睛染上了一絲難過。
才幾天不到,宋京杭就對葉斐上心了。
餘追從來沒見過宋京杭為誰這麽緊張過,從來沒有過。
甚至此時此刻,他開始懷疑自己在宋京杭心目中是不是還不如葉斐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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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這麽比較,怕結果出乎意料,又在他的意料之中。
一失神的空隙裏,顧钰得到了逃跑的契機,于是迅速打開門,沖了出去。
恰巧這時,宋京杭一轉頭看到了落魄的餘追,一股說不明的情緒翻攪的他心髒,于是急忙補了一句,“我們跟着她,假如她和顧亦之間還有聯系,傷了她就等于傷了顧亦。”
他的話聽起來條理清晰,考慮周到,但餘追不想聽,他沒有跟宋京杭争辯,也沒有責備葉斐,而是漠然的轉身。
如果真的如宋京杭所說,那他一開始就不會選擇困住顧钰。
到底是誰多此一舉,到現在鬼沒抓到,人沒救到,只心心念念那個人,安然無恙
餘追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
“……她,她怎麽跑了”田小侖被剛才忽然沖出來的顧钰吓的又跌倒了。
他信心滿滿的等宋京杭他們将鬼捉出來,卻沒想到鬼出來了,但是是跑出來的。
這不符合宋京杭的人設啊
他那麽厲害的人,
田小侖郁悶,見餘追出來本想上去問問情況,卻被餘追那張失魂落魄的臉給整懵了。
“這是抓鬼失敗,不是告白失敗吧”田小侖問身旁的祝思琪,誰知祝思琪比他還不靠譜,暈過去不知多時了。
顧钰逃跑後,劇組人員終于反應過來,他們來不及收拾東西,只撒丫子往外跑,開車的開車,狂奔的狂奔,生怕那小鬼再出現,他們就會和副導演一樣被詛咒而死。
而餘追收起難過,尋着顧钰逃跑的方向再次來到居民樓。
宋京杭安頓好葉斐後也趕了過來。
但終究都是他們的錯,顧亦再次被顧钰占據了身體。
“來呀~來殺我啊哥哥”被附身後的顧钰用小女孩的天真口吻朝着餘追說道,可臉上卻帶着陰森可怕的笑容。
“我殺不了你。”餘追心情真的很差,一個小鬼将他們幾個人耍的團團轉真的是丢人,于是他破罐子破摔,說完靠在門邊,一臉你贏了的樣子,而後又加了一句,“我不跟你玩了,就當你贏了。”
“不可以,你們必須跟我玩,必須跟我玩!”顧钰畢竟是個小孩子,再加上現在大腦不受控,只要有個人将她的重心偏離就會開始發脾氣,而且還會向着那人想要的方向偏去。
她話落,忽然一聲尖叫,而後以他們為中心,包括劇組所在的面館,一瞬間都被拉入了詭境,但因為力量并沒有那麽強,所以只将與餘追他們有關的幾個人拉了進來,祝思琪,田小侖,趙輕輕,葉斐,楊樂雨,包括宋京杭和餘追,總共七個人。
好家夥,湊齊了所有嘉賓。
餘追笑了笑,心想上當了。
他現在不擔心破不了這個詭境,但他必須将顧钰和顧亦分開,所以想了一個法子,于是轉身看了宋京杭一眼,
“我們不帶你玩,我們自己要玩個游戲。”餘追沒有不理宋京杭,而是表現的特別禮貌,且……疏遠。
他憑什麽粘着宋京杭呢
這一刻餘追想了想這個問題。
不是師徒,不是父子,不是兄弟,甚至所謂的家人都不是。
宋京杭想要的至始至終不是自己。
那留他在身邊又為了什麽
為了那點占有欲麽
太可笑了。
“餘追,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要玩游戲”趙輕輕快瘋了,她将淩亂的卷發向後用力甩了甩,瞪着餘追。
餘追沒理她,兀自說道“玩一個我和你很像的游戲。”
“楊樂雨,你來做裁判。”因為人數原因,餘追故意挑出一個人來做裁判,“其他人選擇一位與自己有很多相似之處的組員,兩人一組,我們幾個人總共可以分為三組。”餘追說着頓了頓,看了眼一旁鬼氣森森的顧钰。
顧钰現在是賴着顧亦的身體不敢離開,但對餘追他們又無能為力,只憤恨的看着,想加入但又不直接說。
“分組完成後,每組派出一名組員來陳述兩人之間的共同點,比如外貌,比如衣服配飾,比如性格都是一些共同點,由裁判來判斷這些共同點是否真的相同,而後共同點最多的那一組勝出。”
餘追說着拉了田小侖,“我和田小侖一組。”
宋京杭一直沒說話,聞聲疑惑的看了一眼餘追,後者看着田小侖,見田小侖一臉震驚,故意踢了他一腳,讓他閉嘴,而後默默的思考了會兒繼續說道:“每個游戲輸贏都有獎勵,這個游戲贏了的那一組可以獲得一次懲罰所有人的獎勵,任何懲罰方式都可以,當然輸了就不用說了,乖乖接受懲罰。”
他一直在說話,就像是忘了這裏還有一只鬼的存在,說完臉色陰沉可怕的補充,“不過,我這個人壞的很,管他是人是鬼,誰要是不玩這個游戲,我就會将誰……殺了。”
作者有話要說:??餘追:好想大聲說我要你的愛~你為什麽不明白~
葉斐:他愛我。
餘追:打一架吧
這兩天寫的我晚上做噩夢了,但我明明不害怕啊
第16 章
宋京杭當然不信餘追會殺人,他充其量殺個雞。
但這樣的餘追令他感到陌生。
宋京杭不習慣,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
他話還沒說完,餘追便開始讓其他人選隊友,可能是平時就挺靠譜的原因,那些人也沒被他的話吓到,只有田小侖不情不願,“我想和大佬一起。”
“人家輪不到你選,只有我可憐你。”餘追推了他一把。
宋京杭見餘追完全不理自己多少有些發愁。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個道理他懂,但他和……他想了想,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詞形容自己喝餘追的關系。
餘追不肯承認是他兒子,但又管着他不讓他出去搞對象。
這樣的餘追,難搞哦~
“我們一組吧。”葉斐自從入了詭境就一直和其他幾個人站在角落,這時他走過來,像模像樣的拿出手機開始找宋京杭與自己的相似之處。
“你還真打算玩這個游戲”宋京杭不傻,知道這裏最像彼此的只有顧钰和顧亦,畢竟她們是雙胞胎,餘追玩這個游戲只不過是想吸引顧钰的好奇心。
小孩子都愛玩,顧钰也不例外,且勝負心強,再加上獎勵足夠有吸引力,即使餘追嘴上說着不帶她玩,但宋京杭知道,古钰最後還是會強行加入這個游戲,只要她加入,就不得不和顧亦分開。
“怎麽可以欺騙小孩子呢當然是要贏過她了。”葉斐認認真真的說道。
他們說着話,游戲已經開始了。
趙輕輕和祝思琪一組,田小侖和餘追一組,葉斐和宋京杭一組,楊樂雨為裁判。
顧钰則被無視,一個人站在角落看着。
趙輕輕和祝思琪溝通了一會兒,最後硬着頭皮說出結果,“我和祝思琪同一個經紀公司,用了同一款口紅,同一款手機,就這點了。”
“我說你到底想幹什麽”她說完忍不住問餘追,她真服了,祝思琪與自己無論是體型還是性格都截然相反,怎麽可能一樣。
“別廢話。”餘追心情不太好,十分不耐煩的讓她閉嘴。
“下一組。”楊樂雨拿着手機記錄了一下,她擡頭看了眼餘追,“繼續。”
她還真是臨危不亂,真像個裁判者。
餘追不想說話,于是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田小侖,可憐的田小侖同學委委屈屈的說道“我和餘追……”他真心想不到共同點,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覺得彼此讨厭。”
他實話實說,說完還不忘補充了一條,“都認識宋大佬。”
宋京杭聞言淡淡一笑。
餘追靠着牆壁,真是越看宋京杭越生氣。
心想,“他還笑!”
楊樂雨聽完田小侖的話什麽也沒說,繼續做着記錄。
緊接着是宋京杭這一組。
宋京杭同餘追一樣不想說話,于是将這話語權交到了葉斐手裏。
葉斐則是看着手機慢吞吞的讀道:“我們喜歡同一款花,是夜茉莉,喜歡讀同一本書,喜歡同一款酒叫不醉,喜歡夏夜的星空,喜歡雪景,我們都怕冷。還有……”
葉斐說着笑了笑接着道:“我們都不喜歡弱者。”
他的話令宋京杭大為震驚。
“你怎麽知道這些的”宋京杭不由問出口。
“夜茉莉我在雲青觀記錄冊上看過,瞎說的,但我的确喜歡,不醉是祖師爺釀的酒,弟子都喜歡吧誰不喜歡夏夜星空至于書和怕冷,還有不喜歡弱者這三點,我是這幾天發現的,所以我們很相像。”葉斐靠近宋京杭的耳朵輕聲說着,像在說着小秘密。
宋京杭刻意的避開他,有種被窺探到心思的感覺,很不爽,但眼前的人輕聲細語,又并沒有什麽越矩行為,一時間他無法反駁和發脾氣。
所有人都看出了葉斐這些話裏隐藏着的心思,餘追更是有種想過去抽這人一巴掌的沖動,但他完美的克制住了這份沖動,語氣平常的提醒,“這些共同點必須大家看得見。”
“我忘了,這些共同點別人看不出來。”葉斐意有所指,而後抱歉的笑了笑,“那剩下的就只有溫柔了。”
他攤了攤手,對輸贏表現的很在乎的樣子,但是輸了又很坦蕩。
宋京杭對輸贏無所謂,只是驚訝過後心中起了疑惑,葉斐說的那些并不是胡謅,全部都是宋京杭的喜惡。
但關鍵是宋京杭從未與這個人打過交道,即使巧合,再加上都是與雲青觀弟子的關系,也不可能有那麽深的了解。
“好了,記錄完成,根據記錄,趙輕輕和祝思琪這一組有三個共同點,餘追和田小侖這組有一個共同點。”楊樂雨說着卻被田小侖打斷,“不是兩個麽”
“你最後說的那個所有人都可以用。”
楊樂雨面無表情的解釋,而後繼續道:“宋京杭和葉斐這組一個,所以這個游戲最終獲勝的人是趙輕輕和祝思琪。”
“不是!不是她們!我們還沒有比呢!”
顧钰終于沉不住氣了,她忽然從顧亦的身體裏飛了出來,而後恢複生前的模樣,只是全身都是淤青的傷痕,脖子上還有一道很深的口子,她從顧亦身體裏出來後,落在地上,顧亦再次失去了支撐一下子歪倒在顧钰的肩膀上。
“我們是世界上最像的人!我們幾乎一模一樣。”顧钰開心的露出白牙,笑的一臉天真,要不是因為是鬼,宋京杭都快以為自己真的只是在和孩子們玩游戲。
餘追見狀迅速的撒開縛靈陣,一時間整個房子裏金光熠熠。
與此同時,宋京杭移動到顧亦的身旁,而後伸出右手在顧亦眉間一點,一道淡藍色的光芒迅速被他抽了出來,“我就說呢,原來是你在作祟。”
那淡藍色的光芒被宋京杭夾在指間不停的掙紮,想要掙脫宋京杭向着顧钰飛去,卻掙紮無果化成了粉末。
顧亦終于醒了過來,但還是很虛弱,她擡眼看了看被困住的姐姐,而後長了張嘴,卻沒喊出聲。
“你們騙人!你們騙人!”顧钰見那藍色光芒被宋京杭捏碎,瞬間生氣了,小小的身體不停的撞擊縛靈陣。
祝思琪一群人沒見過這架勢,吓的退在角落抱作一團,唯有趙輕輕上前幫助餘追,他們一個困一個化解戾氣,兩個人協調有致,不到一會兒顧钰就漸漸的閉上了眼睛,耷拉下腦袋,落在了地上。
金光散去,顧钰恢複了原本的模樣,只是面色蒼白,身上幾乎沒有完好的皮膚。
“他好像臨死前受了很大的折磨,誰對一個孩子下這麽狠的手”趙輕輕大着膽子上去看了看,而後蹲下身子皺着眉說道。
宋京杭也走上前去,他翻看了一下顧钰的傷勢,全是被人毆打過的淤青,脖子上有一處致命傷,是用剪刀之類的利器紮進去的。
“姐……姐……”葉斐将顧亦抱在懷裏給她輸送靈力,稍微緩和點後,顧亦醒來,她看了一眼葉斐,而後看向一旁,人群中顧钰躺在冰冷的地上,這位只有八九歲的孩子默默地流下了眼淚,呼喊着那個與她極為相似的姐妹。
雙胞胎之間可能真的有心靈感應,聽到妹妹的呼喚,顧钰動了動,緊接着睜開了雙眼。
她的眼睛依舊是黑白色的,只是沒有之前那般瘆人,見宋京杭他們圍着自己,顧钰伸出雙手捂住了臉,開始低低的啜泣。
“為何有執念”宋京杭開口問道。
顧钰不答。
“可知執念太深去不了輪回”宋京杭繼續問道。
顧钰停止了哭泣。
她不知道什麽叫做輪回,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裏
顧钰茫然的想了想,茫然的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她太小了,并不知道這些,問不如直接看,不找出原因她便一直心有怨念。”餘追說着蹲了下來,伸出右手按在顧钰的額頭上。
一道金光順着他的掌心鋪開,緊接着他便入了顧钰的記憶,宋京杭見狀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也跟着進了顧钰的記憶。
入眼是一間看上去很寬敞明亮的房間。
房間裏全是粉紅色的物件,宋京杭握着餘追的手,後者愣愣的看着他,雖然戀戀不舍,但還是松開。
“你跟來做什麽”餘追肚子裏的氣還沒消,見宋京杭跟進來沒好氣的問。
“我來……”
宋京杭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對勁,發現自己竟然是小女孩的聲音,于是起身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和腿,而後是身體,竟然是小女生的模樣。
餘追還是第一次看到紮着兩個馬尾辮,一身粉色裙子的的宋京杭,別說,還挺可愛。
宋京杭看了半天,最終認命的嘆了口氣,停止了動作,他跳下床去,卻發現自己露出來的光潔小腿上全是淤青,直到這時,一股難忍的疼痛感才席卷而來,疼的他倒抽一口涼氣。
餘追原本不想和宋京杭多說話,反正這家夥說什麽也聽不進去。
我行我素,而且戀愛腦。
想到葉斐知道宋京杭那麽多愛好,餘追就一肚子憋悶,他覺得宋京杭的愛好都挺無趣的,什麽不醉,什麽夏夜星空,老瞎子看書,橫豎都能裝。
可他這麽想着卻聽到宋京杭的抽氣聲,于是本能反應的問道:“怎麽了”
“還生氣呢”疼是真的疼,但宋京杭不知為什麽看到餘追緊張就忍不住想說點什麽,想借這機會緩和兩人之間的關系,他不懂餘追生氣的點,但他知道哄,“別生氣了,是我錯了,只要你不生氣,我就給你糖吃。”就跟哄小孩一樣。
餘追知道自己上當了,氣愣在原地片刻後說道“你知道我要什麽糖麽”
“不管是什麽糖,我都能給你。”宋京杭答應着,但心裏卻想‘糖糖糖一天到晚要吃糖,怪不得跟糖一樣粘人。’
“是你說的。”餘追是真的生氣,憋悶,心裏的那些欲望這幾天被葉斐刺激後,一直在不停叫嚣,但落寞悲傷又翻湧成潮,兩者合而為一,就快要令他窒息。
他看着眼前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看着他無辜又勾人的眼睛,看着他紅色的唇,呼吸漸漸粗重起來,幾番心裏鬥争後,他終于下定決心似的掰正宋京杭的身體,低頭親吻那個令他無數次瘋狂的罪魁禍首。
可就在他幾乎要貼上宋京杭的嘴唇時,房間門忽然被人打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親個嘴都不讓
第17 章
“你在幹什麽”女人一進來就尖聲呵斥。
宋京杭對着餘追眨了眨大眼睛,用意念問餘追,“她問我們在幹什麽所以你在幹什麽”
餘追那根緊繃的弦被人強行掰斷,此時雙頰紅的跟蒸完桑拿一樣,他尴尬的舔了舔嘴唇,掰着宋京杭的手拿開不是,不拿也不是,糾結了半天回道:“我想跟你說事情,怕別人聽見。”
宋京杭又眨了眨眼,而後不太信的眯了眯眼睛,餘追見狀松開雙手,表情不自然的理了理亂了的衣服。
還好被打斷了。
他想着,可又覺得有點可惜。
宋京杭則對于餘追的行為有些不能理解,說話就說話,怎麽還動手動腳的,跟姓葉的學壞了。
這是他對這件事的唯一反應,甚至覺得餘追占有欲太強了,以後誰家姑娘跟他好上了真的是遭了殃。
“我在跟你說話你啞巴了麽”女人見床上的孩子不言不語,還一會兒眨眨眼,一會兒眯着眼睛,氣憤的走進來,對着她的臉頰就是一巴掌。
其實這一巴掌宋京杭早就料到了,所以想伸手接下,可他現在在顧钰的小身體裏,而且一點法術都沒有,力量懸殊的情況下被一巴掌打懵在原地。
餘追也伸手阻止了,但他好像在其他人眼裏是透明的,那女人的手穿透了他的身體重重落在宋京杭的臉上。
“宋京杭!”他心疼的揉了揉宋京杭的臉,可宋京杭卻被那女人,不,确切的說應該是顧钰被那胖胖的女人揪着頭發從床上拉了起來,與此同時餘追就像是被一道無形的枷鎖鎖住再也無法動彈,只硬生生的看着眼前的宋京杭被那女人扯着頭皮,不停的扇耳光。
“現在能耐了是麽我跟你說話你都不理了是麽”那女人留着棕色大卷,穿着灰色的大衣,身上穿金戴銀看上去不說多有錢,小資水平還是有的,宋京杭趁機看了看她的臉,面由心生,惡毒的人就連長相都尖酸刻薄,滿臉橫肉,目露兇光,簡直醜陋不堪。
興許是因為在顧钰記憶裏的原因,宋京杭原本能自主行動的身體失去了控制,完全還原了當時的場景,他開始控制不住的大哭大喊,“媽媽!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我看你不嘗嘗教訓永遠都學不乖。”女人說着将顧钰扔在床上,她這麽一扔,差點将顧钰身體裏的宋京杭給扔散了架。
餘追看着這樣的宋京杭心疼不已,想幫忙卻被宋京杭制止,“這是記憶,她只是想讓我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并沒有實質傷害,忍一忍就過去了。”
女人出去了,不過片刻拿了一把剪刀走了進來。
顧钰看到剪刀害怕的向後退去,“不要~媽媽不要~”她滿臉淚水,可奈何力量懸殊,本就滿身淤青的手再次被人捏住,而後不停的求饒,那一句一句的媽媽,叫的人心疼萬分。
可她這位媽媽卻心腸歹毒,聽見她求饒,心裏滿足的昂着脖子,并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将你嘴剪下來,将你眼珠子摳出來,這樣你就不會再勾引人了。”
說着,女人就拿着剪刀向着顧钰的嘴伸了過來。
餘追實在是看不下去,強行沖破枷鎖上前幫忙,可還沒走兩步,就又被按在了牆壁上,這一次比上一次束縛的更加牢固。
而另一邊,宋京杭被困在顧钰的身體裏,感受着她的害怕,因為掙紮,那剪刀不小心戳到了女人自己的另一只手,頓時鮮血直流。
這小小的意外将女人徹底激怒了,她放下剪刀揪住顧钰的頭發并将她拖下床,而後按着顧钰的頭向着牆壁狠狠地撞去,她一邊撞還一邊不停的罵,“小賤胚子,跟你媽一個樣,一天到晚只知道勾引人,你以為到我們家來你就可以享福、可以做公主了我告訴你不可能的,我就不讓你開心,我要讓你天天都不好過。”
頭部撞擊牆壁時發出“咚咚”的聲響,顧钰感覺很疼,疼的不停的揮舞着手,可每一次被家暴她都沒有成功抵抗過,她太弱小了,就像是桌上的洋娃娃,只能任人擺布。
她好疼,疼的眼淚止不住的流。
可自己什麽都沒有做啊,為什麽要挨打呢
她努力的學着乖巧、學着怎麽讨好別人、學着見機行事,但是只要養父母不高興,她就會淪為他們發洩的工具。
這種日子,年複一年,日複一日,愈合的傷口又重新出現在皮肉上,那種永無止境的絕望,令小小的孩子窒息,但為了活着,她又不得不每天欺騙自己,爸爸媽媽只是暫時的不愛自己,以後都會好的。
宋京杭從顧钰的內心世界裏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難受與痛苦,這種感覺致使他沒來由的激動。
像是被長時間封閉的感官重新獲得了功能,看到的、摸到的、聞到的、嘗到的、聽到的都是來之不易的,即使是醜陋的、惡心的、臭的、難吃的、難聽的都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他奇異的享受着,可激動過後,那種痛苦卻越來越明顯,宋京杭疼的也有些受不住了。
太不是人受的罪了,這種罪怎麽能發生在一個孩子身上
女人可能是罵累了,打累了,于是松開顧钰的頭發,将她狠狠踹到一邊,而後看了眼顧钰血肉模糊的額頭,“呸”了一聲,離開了。
她走後,顧钰終于支撐不住兩眼一黑暈了過去,她一暈倒,宋京杭終于得空從那小小的身體裏逃離出來。
他跌進餘追的懷裏,後者眼裏似乎有淚花,見宋京杭終于從顧钰身體裏出來,自己也能動彈了,心疼的一把摟住。
“如果你再不出來,我可能又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又不得不說。
一想到宋京杭在遭受與顧钰同樣的待遇,餘追恨不得上去殺了那個女人,他一直努力克制自己體內的力量,但是他害怕有一天真的克制不住。
那力量是餘追的噩夢。
“你悠着點,又不會死。”即使出來了,宋京杭還是能感受到身體上傳來的疼痛,只這麽一次他都将一切刻在了記憶裏,一想到就全身顫抖,更別說可憐的顧钰承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太不是東西了。”他第一次有這麽強烈的恨意,就連餘追都感覺到了,不再是冰冷冷的,而是暴躁的、恨不得撕碎別人的恨。
“他們每天都這樣莫名其妙的打我,有時也會有原因,但那往往是打的最狠的時候。”房間裏忽然想起小女孩的聲音,很飄忽,沒有實質。
她話落,無數場景在宋京杭他們身邊迅速的播放着。
畫面裏的顧钰總是在被折磨。
吃飯不小心和女人夾了同一塊肉,被拉到廚房強行喂了一垃圾桶殘渣。
洗澡太慢了,就被女人重新推進浴室,用最高水溫拼命的向着她噴灑。
成績太差老師叫家長,女人從學校回來後,将她用皮帶抽的全身紅腫,當天晚上就發了高燒。
那些不堪的記憶在宋京杭的四周回放,一時間他的耳邊全是顧钰的尖叫聲、哭聲以及求饒聲。
餘追難以置信的聽着。
在他眼裏,七八歲正是花開時,正是被人護在手裏怕摔怕碰的年紀,沒人知道這小小家庭裏,有個孩子在被家暴。
孩子無法呼救,在絕望的泥濘裏漸漸的失去了生命。
最後的畫面裏,顧钰因為身體虛弱,再加上長期受折磨所以癱瘓在床,女人徹底嫌棄她是累贅,于是一剪刀捅破了她的喉管。
鮮血如泉噴湧而出,生命的最後一刻,顧钰冰冷的身體忽然抖動了幾下,而後痛苦的張了張嘴。
“她說,我會回來報仇的。”
宋京杭從口型上看出了她在說什麽。
顧钰死後并沒有閉上眼睛,而是猙獰的盯着天花板,等再有意識時已經成了鬼魂。
她怨恨、她不服氣,于是化作厲鬼将女人和她的丈夫全部殺死,而後一把火燒了這座房子。
畫面裏,原本文弱可愛的孩子越來越可怖,她的怨恨即使在養父母死後都無法平息。
“我為什麽要承受這些”
“我什麽都沒有做錯!”
“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對待我”
在無盡的黑暗裏,她時常控制不住自己,總是去想那些令人難受與痛苦的畫面。
最終,她想到了将自己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她的,親生父母。
可是顧钰記不住回家的路。
那個狠心的父母住在哪她根本就不清楚。
“我告訴你他們在哪。”
顧钰的記憶自從成了鬼魂後就很混亂,但那種絕望與不甘宋京杭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且難得動了同情心。
而就在顧钰的記憶在不斷向着後續進行時,宋京杭看到了一位身穿黑色風衣,帶着黑色帽子背對着顧钰的男人。
男人說話很溫柔,像是清風拂過耳畔,他的出現令宋京杭皺了皺眉,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但又說不清楚是什麽感覺。
“你怎麽幫我”顧钰在漆黑的樓道裏每日來來回回,不停的重複殺死養父母的事情,只有這樣,她才不覺得孤獨。
眼前的男人不肯露出真容,但卻伸出手将一團藍色光芒用法力遞給顧钰。
顧钰好奇,伸手接住,但那藍色光團卻掠過她的手進入了她的大腦裏。
“那是羅剎印”餘追見狀問一旁的宋京杭。
他很驚訝,這男人怎麽會有羅剎印
羅剎印應該在鬼王手裏才是,這男人怎麽拿到的
宋京杭繼續看着顧钰的記憶,在被打上羅剎印後,顧钰就昏迷了過去。
那男人也消失在黑暗裏。
看到這裏宋京杭很想倒回去,可是這是顧钰的記憶,他沒有控制權,只能遺憾的看着男人消失在顧钰記憶的洪流中。
“那的确是羅剎印”宋京杭側頭看着餘追,“我弄丢了。”
餘追被他說的像是一只受了驚的小雞,就差撲騰翅膀了,要知道,羅剎印就是鬼王最高的象征,不僅可以調動萬鬼,還可吞噬怨氣為持有人所用,他瞪着雙眼問看起來還算平靜的宋京杭,“你怎麽弄丢的”
宋京杭也不知道怎麽丢的,什麽時候丢的,他想了想回道:“大概是渡劫回來在下面睡覺的時候。”
他這一覺可是睡了一千年啊
作者有話要說:??親親……暫時是沒得親的,對不起!
明天有點事,所以停更一天,抱歉抱歉啦
第18 章
宋京杭努力的回憶了一下自己渡劫之後發生的事,可回憶了好一會兒依舊無果,于是搖了搖頭,一臉‘我盡力了’的表情看着餘追。
他天生長了一張俊俏的臉,偶爾給人種柔弱的假象,特別是做錯事,簡直無辜的要命。
“我連自己何時渡劫的都不知道,歸來後只覺精疲力盡,所以一直昏睡不醒,怎麽可能記得那麽多”宋京杭說的全是道理,但這些并不是他失職的理由。現如今羅剎印被人拿走,指不定會惹出什麽禍事來,這要是被上頭知道了,即使是宋京杭這種級別的鬼,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想了想,認為自己最近可能時運不濟,得找人想辦法改改運氣。
“那剛才的藍色光團是用來鎮壓鬼魂的麽”餘追見他愁眉苦臉,又念着他剛才吃了女人的打一定很痛,所以不忍心責備,宋京杭是個粗心大意的鬼,沒人在身邊就會犯錯,這一點實在是令餘追不放心,于是為了搞清楚來龍去脈,只好嘆着氣問道。
宋京杭聞言點了點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後來顧钰強行将自己的魂魄擠進顧亦的肉身裏想試圖取代她,卻被發現了。”
“可惜這部分的記憶沒有了,應該是顧钰故意封閉了這段記憶。”沒有主人的允許,顧钰回來報仇的這段記憶是空白的,但餘追不明白的是,面館老板的妻子是被氣死的,兒子失蹤了,他自己被吓的厲害,但卻還活着,餘追想到這裏将自己的疑惑說給宋京杭聽,“可是,她好像并沒有在複仇,更像是在試圖融入這個家庭。”
餘追話落,顧钰的記憶開始崩塌。
“時間到了。”餘他看了一眼四周。
而後下意識的拉住宋京杭的手。
宋京杭的手冰冰涼涼的,但是很軟,很修長白皙,餘追握住後愣了愣。
“怎麽了”宋京杭等着出去,見他停下疑惑的問。
“沒事。”餘追側過頭微微搖了搖頭。
從宋京杭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的手溫度很高,宋京杭忍不住想,“年輕人,就是火旺啊。”
——
從顧钰記憶中出來後,宋京杭差點摔倒,他竟不知自己這麽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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