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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傳說中的富二代
“哦也!”趙流躍大叫一聲,從長椅上跳下來,接着就彎腰抱腿嗷嗷叫痛,接着又站直,回頭沖邵陽比了個V,嘴角上翹,雙眼彎成一條縫。
邵陽揉了揉他的腦袋,“腿怎麽樣了?”
正欲彎下腰看,趙流躍卻不在乎地攔住他,“不要緊的,蹬在腿肚子上肉最多的地方,就是流血,有點兒疼罷了。”他四處一望,奇怪道:“大家呢?”
邵陽道:“在外面慶祝拍照呢。”
趙流躍眼睛一亮,“我也要去!”
邵陽架起他的胳膊,“走吧。”
“我哪有那麽嚴重啊,”趙流躍嘴上這麽說,但右腿一使勁兒還是疼,便由着邵陽扶自己。
走上球場,天空中又開始落雪花,紛紛揚揚的,與綠色的草皮相映生輝,非常漂亮。球隊在最後時刻翻盤,趙流躍高興極了,此時不覺得冷,也不覺得疼,推開邵陽興奮地大叫一聲,沖入正在照相的隊友當中,蹦蹦跳跳地打鬧起來,邵陽也小跑着加入。
李琳喊道:“人都來齊了,咱們拍張全家福吧!”
第一張大家拍得還較為正經,接着就開始搞怪,比如擺出各種稀奇古怪的造型、把上衣脫掉站成一排玩裸奔、或者惡意将蘇智壓在地上做餡餅……而無論哪裏都少不了趙流躍。
邵陽抱臂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他瘋來瘋去瞎折騰。
然而隊長大人的置身事外很快就引起了大夥兒的不滿,畢竟,邵陽在這場比賽中梅開二度,又指揮有功,是他們鎖定勝局的關鍵,自然得好好犒勞一番。
衆人虎視眈眈地向他走來,漸成包圍之勢,邵陽腦中剛松下的那根弦立馬緊了起來!
他很清楚他們要幹什麽!
那些不懷好意的笑容實在太明顯了!
最讓他痛心的是,趙流躍居然也在其中沒頭沒腦地起哄,舉着雙手叫道:“大家別讓隊長跑了!”
話音剛落,小夥子們就如潮水般席卷了邵陽,邵陽無處可逃,胳膊腿被人拽住,接着頭被二十幾號人平舉起來,重腳輕地颠了幾颠,開始往空中抛。
李琳在不遠處爽朗地哈哈大笑。
邵陽呲牙咧嘴無語凝噎。
這種待遇看起來很有面子,然而沒被這樣抛過的人是無法體會那其中的痛苦的。身體懸在半空,唯一能保證你不掉下去的力量就是那淩亂揮舞的胳膊與手掌,一會兒這個推一下,一會兒那個拍一巴掌,一會兒戳了你的腰,一會兒又扯了你的腿,力道和頻率都十分不均。
更重要的是,整個過程中你都得提心吊膽,因為你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就玩膩了,然後不約而同地放下手、離開——奇怪了,離開的時候他們總能保持高度一致——那個時候,你就要苦逼地面臨着跟地面的親密接觸,還得花心思防止不被人踩上幾腳。
去年大聯賽決賽階段晉級八強的比賽上,邵陽打進制勝點球,接着就被這樣伺候了一通,是以他的心理陰影頗為深重,現在只要看到一夥人朝自己圍過來就渾身發抖。
他聽到身子底下趙流躍嗷嗷地叫着笑着,也不知哪條胳膊哪只手是他的,不過無所謂了,反正今天他參與了是事實,今後他必将用更慘烈的手段從他身上報複回來。
大夥兒發洩完畢,邵陽身體颠簸幾下,總算着陸了。
趙流躍還特別不識相地湊上來問:“隊長,爽不?”
邵陽面色鐵青地看着他,“你試試就知道了。”
趙流躍渾然不覺,跟在他身後往更衣室走,嘴裏念叨:“這是功臣才有的,我可不行!”
今天賽後沒有聚餐,因為明天是元旦,不少人都有自己的安排。趙流躍卻是獨在異鄉為異客,沒有家回,也沒有朋友或女朋友聚會,只能可憐巴巴地回學校。
今晚舍友都有地方去,宿舍就剩他一個人了,他還受傷了,哎,好傷感。
剛才還那麽高興來着,樂極生悲嗎?
邵陽陪他在路邊等車,趙流躍把下巴塞在大白圍巾裏,問:“隊長你不回家?”
邵陽道:“你有傷,我先送你回去。”
趙流躍挺感動,但又不想耽誤邵陽跟家人團聚的時間,便道:“我這哪兒叫傷啊,不用送不用送,你快點兒回去把,天都快黑了。”
他把邵陽往外推,邵陽問:“你這幾天準備幹什麽?”
趙流躍雙眼耷拉着,“比賽踢完了,還能幹什麽呀,哎,下個禮拜就考試了,那些書我連一頁都沒看過,作業也沒做,完了完了。得趁這幾天趕緊學習……”說着說着他更加傷感,“不過現在學也來不及了,我一看書就犯困,真的完了完了。”
傷心事一說起來就收不住,趙流躍悲從中來,閉上眼睛對着街道大叫:“啊啊啊完了!我要挂科了!怎麽辦怎麽辦吶!要死了要死了!”
路上的行人紛紛扭頭看他,邵陽有些尴尬地捂住他的嘴,低聲道:“別丢人了。”
趙流躍破罐子破摔道:“丢什麽人,他們又不認識我,而且我還閉着眼睛呢。”
邵陽噗一聲破功,“原來真有掩耳盜鈴的二逼。”
趙流躍一愣,跳起大叫準備發怒,可又想到自己那坑爹的學習成績,也沒心情生氣了,整個人縮着,腦袋歪在圍巾裏,蔫得不行。
總算等來了一輛空出租車,邵陽攔下,趙流躍便推着他不讓他上車,“你快回家吧,太晚了,叔叔阿姨要等急了,我真沒事兒。”
邵陽不再堅持,“那你小心,要洗澡就出去洗單間,傷口千萬別見水,記着去校醫院換藥。”
趙流躍道:“知道啦,我會記得去獸醫院換藥的。”
邵陽:“……”
邵陽一手按上車門,“有事給我打電話。”
趙流躍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司機叔叔都等急了。”
司機叔叔:“……”
邵陽這才依依不舍地關上車門,依依不舍地看着他消失在車水馬龍中。他深深吸了口氣,在街頭站了一會兒,之後才往家走。
趙流躍回到學校,第一個感覺就是校園裏好清淨——有的專業在元旦前就放假了,加上那些或回家或聚會的學生,此時的校園竟彌漫着寂寥的意味。
那種寂寥也占據了趙流躍的心,出門在外的學生平時不覺得怎樣,但每到節日,看着別人高高興興回家,心裏免不了傷感。之前中秋節只放一天,倒還好,國慶節雖然長,但那會兒球隊正在集訓,等于沒放假,所以這個元旦,是他第一個獨自面對的節日。
掏出手機,想給家裏打個電話,但想到此時正是吃飯時間,還是等爸爸媽媽吃完了再打吧。
走進食堂,平時永遠人頭攢動的地方現在特別空曠,更有很多窗口的飯菜都收拾下去了,一副明天就要走人不幹的架勢,趙流躍心中不平,還有不少像他這樣留在學校的學生呢!你們就不管我們的死活了嗎?我們多可憐啊?!
叫了碗面,聞着淡淡的面香,趙流躍有點兒犯困,今天确實累了。
心不在焉地挑面吃,一個不小心,幾滴油漬沾上脖間的白圍巾,趙流躍氣得想罵人!
太讨厭了!這圍巾為什麽是白色的啊!最恨洗衣服了!
吃完面渾渾噩噩地回到宿舍,把要看的書和作業拿出來擺在桌上,頓時覺得更困了。
他側臉貼着桌子趴下,煩死了,為什麽要上這個學校學這個他根本聽不懂的專業……
哎,不過如果不來,他就不能參加球隊,認識那些很好的隊友,尤其是邵……陽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手機響了,拾起一看,正是邵陽。
“喂。”趙流躍一臉苦悶,期期艾艾地應着。
“你怎麽了?”
趙流躍一怔,心說邵陽好靈的耳朵,道:“我正走在被書和作業逼死的康莊大道上,你晚一刻打來就只能給我收屍了。”
邵陽笑了,“帶上你的仇人們,下樓。”
趙流躍一愣,“幹什麽?”
邵陽道:“下樓,如果你不想挂科的話。”
趙流躍連忙跑去窗口看,奇怪,下面沒人啊。
邵陽道:“快點兒收拾,都帶齊了,我馬上到。”
“哦。”趙流躍滿腦子漿糊,邵陽要來教他功課?他不是才回家嗎?
把電腦和書本全塞進書包,趙流躍慌忙下樓,只見一輛黑得铮亮的奧迪A6停在面前。趙流躍絲毫沒往車裏看,以為自己擋了別人的路,便往旁邊讓了一步。
車門打開,一個穿着深棕色毛領長款皮衣的男人走下來——之所以叫男人,是因為在趙流躍的概念裏,學生是不會穿這個的。他只用餘光瞟了一眼就又把頭扭開,繼續尋找邵陽的身影。
“你在看什麽?”
男人主動說話了,趙流躍如遭雷劈,這才正正經經地看了他的臉,他毫不掩飾地瞠目結舌,接着又看那輛車,然後再看他的臉,啊啊啊!
趙流躍抱着書包往後跳了一步,右手前伸做了個“你別過來”的動作,驚悚地問:“你是邵陽嗎?你是隊長嗎?不是的吧不是的吧?!”
邵陽無語凝噎,“服死你了,快點兒過來。”
邵陽伸出右手,趙流躍眼睛瞪得更大。
邵陽不等他說話,便抓住他往車裏塞。
趙流躍驚恐地不能自已,不斷回頭想确定這究竟是不是邵陽,直到雲裏霧裏地坐上車,才又問道:“隊長,你就是傳說中的富二代嗎?”
作者有話要說:先發一章,後面兩章正在修改,稍後發上來!謝謝大家支持!
假期來了,小流和隊長正式步入JQ階段!看隊長如何拿下直滴不能再直滴小流!
啊,今天所向披靡的德國隊居然被幹掉啦!意大利果然是那種小組賽磕磕碰碰,一旦進入淘汰賽就開始發威的隊伍。德國和西班牙在半決賽前都對陣型做了意外調整,然而博斯克賭贏了,勒夫輸了。至于決賽,俺還是支持西班牙的。
曾經,法布雷加斯在國家隊不被重用總踢不了首發的境遇讓俺很痛心,但現在一點兒也不了,他最讓人贊嘆的地方,就是即使不被重用,即使不首發,但只要上場,就會抓住機會打出最最精彩的表現!
啊呼……歐洲杯臨近尾聲了,但小流和隊長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29見家長
“隊長,你怎麽穿得這麽騷包?”
“隊長,你不是回家了麽,怎麽又來了?”
“隊長,你有駕照嗎?這車是你的?奧迪A6得五六十萬吧?”
“隊長,這車是按揭買的還是一次付清的呀?”
“隊長,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隊長,你真的是隊長嗎?”
趙流躍的嘴就像個關不住的閥門,又像一頂機關槍,突突突射個不停。邵陽郁悶地以手支頭靠在車窗上,淡淡道:“問完了嗎?”
趙流躍點點頭,“問完了,但你還沒回答我。”
邵陽:“……”
踩了油門一掄方向盤,車子輕盈地駛出校園,趙流躍不禁四處亂看,他還沒坐過這麽貴的車呢!看完了他又趴上邵陽的靠背,“隊長,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邵陽:“你問題太多了。”
趙流躍:“那我從頭再問一遍?”
邵陽一臉黑線,“不要打擾駕駛員懂嗎?”
趙流躍:“呀,原來你水平這麽菜,說句話都不行。”
邵陽:“但你的問題都是些不上道的、不需要回答的問題!”
趙流躍一臉莫名,“我怎麽覺得我的問題都很重要呢?你起碼得告訴我這是去哪兒吧?”
邵陽道:“去我家。”
趙流躍驚悚,“什麽?!”
邵陽:“去我家,帶你一塊兒過節。”
趙流躍又有些小小的感動,“這不好吧,我一個外人……”
邵陽篤定地打斷他,“沒關系,我爸媽都很好相處,他們非常歡迎你。你吃飯了沒?”
趙流躍:“吃了一碗面。”
邵陽:“哎,忘了提醒你先別吃的。”
趙流躍翻腕看表,“這麽晚了你們家還沒吃飯?難道是在等我?太不好意思了。”
邵陽笑着搖頭,“不是因為你,年底我爸媽單位忙,今天回來得晚,又是過節,我媽要自己下廚,現在正做着呢,等你過去,時間剛剛好。”
“謝謝。”趙流躍心裏暖融融的,趴在窗口看外面霓虹閃爍,看得神往,看得不由自主笑出來。接着掏出手機給家裏打電話,語氣都帶着幸福和笑意。
“媽,你和我爸吃過飯了吧?新年快樂。”
“我吃過了,現在我們隊長帶我去他家,還要再吃一頓,哈哈哈!”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隊長人可好了!他爸爸媽媽也是好人!”
“哎呀知道知道,我們隊長幫我複習,沒問題的!”
“夠花夠花,不用再給我錢了,馬上就放假了嘛。真的夠,真的真的。”
“啊?哦對哦,忘記了……不過沒關系,還有時間。”
趙流躍和母親在電話裏閑聊,邵陽一邊開車一邊聽,嘴角一直彎着。
趙流躍挂了電話,遺憾地說:“我去你家,都沒給叔叔阿姨買東西……要不你找個地方停車,我下去買點兒?哎呀,”他一摸口袋,“你提前不跟我說,錢都沒帶多少。”
邵陽道:“不用了,別這麽客氣。”
趙流躍撇嘴道:“跟你不用客氣,但第一次見叔叔阿姨,我不想被當成沒有禮貌的小孩。”
邵陽道:“你都說了你是小孩,沒工作不賺錢,買什麽禮物。”
趙流躍:“哎呀這是基本禮節……”
邵陽反手揉了一下那顆伸過來的腦袋,“別想了,沒人會認為你不懂禮貌。”
趙流躍恹恹地靠回座位上,心想也是,況且不知道邵陽的父母喜歡什麽,他家看起來又很有錢的樣子,上次給邵陽買禮物就碰了一鼻子灰,還是別亂來了。不如等假期回來,帶點兒特産。
一進邵陽的家趙流躍又驚悚了,他家好大,而且居然是複式!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真的複式!家裏有個樓梯神馬的真是太洋氣了!
不過他們家就三口人,需要這麽大的房子嗎?難道是給邵陽以後娶媳婦生小孩預備的?
但現在年輕夫妻似乎都不願跟父母同住,甚至是父母首先就不願跟小夫妻同住,那這房子不就浪費了?多可惜。
發散性思維和無厘頭腦補的功力更上一層樓,趙流躍連忙拍拍腦袋,跟邵陽的父母打招呼表示感謝,更主動進廚房給邵陽媽媽打下手,活潑乖巧的他很快就拉近了大家的距離,談話聲和笑聲不斷地從廚房裏傳出來。
邵陽在客廳裝模作樣看電視,心卻飄進了廚房,心說這第一次見家長情況還不錯。
“同學都知道去幫忙,你還在這兒坐着,丢不丢人?”旁邊的邵爸爸端着茶杯開口。
邵陽道:“廚房裏都倆人了,我去了也是幹站着,幫不上忙。”
“好歹也擺擺碗筷收拾收拾桌子,這麽大的人了,一回家還是等着人伺候。”
邵陽摸摸鼻子,灰頭土臉地去了。
席間邵陽一家三口并趙流躍,邵媽媽雖然很少下廚,但功力頗深,一大桌子雞鴨魚肉各種時蔬色香味俱全,之前吃過的那碗面早已被趙流躍抛諸腦後,恨不得卷起袖子把所有食物都吃個幹淨!
不過到底是在別人家做客,趙流躍很有分寸,大多數時候都側重于跟邵陽的父母聊天。邵陽心知肚明,總給他夾菜,邵媽媽也不落後,一時間趙流躍又興奮又尴尬,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碗,只好謝了再謝。
邵媽媽笑道:“別光顧着客氣,趕緊吃吧。小流這孩子比陽陽懂事多了,而且才不到十八歲,陽陽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整天就知道惹我跟你叔叔生氣。”
趙流躍嘿嘿笑,沖邵陽吐了下舌頭,又對邵媽媽說:“不過我覺得隊長現在特別成熟穩重,特別有擔當,就像邵叔叔一樣。”
一向沉默的邵爸爸聽到這話,也不禁露出得意的神色。
邵陽挑了挑眉梢,沒想到趙流躍這家夥這麽會拍馬屁,不動聲色地就能把所有人的情緒照顧到。因為趙流躍的存在,這頓飯吃得和樂融融,歡笑更勝以往。邵陽看得出來,他爸爸媽媽很喜歡趙流躍,不過……如果趙流躍是個女孩,他們一定會更高興。
他沒出櫃,但一直沒有女朋友的現狀讓父母很着急。父母不止一次跟他提過該考慮找個合适的女孩子談戀愛了,還說如果他身邊沒有合适的,他們可以幫着介紹。
邵陽每次都是糊弄,實在糊弄不過去了,就很幹脆地拒絕,說覺得麻煩,不想談戀愛,弄得父母不知如何是好。
吃完飯趙流躍幫邵媽媽收拾碗筷,邵陽拖地,然後邵爸爸邵媽媽看跨年晚會,邵陽和趙流躍沒興趣,邵媽媽體貼地說你們今天踢球累了,要早點兒休息。
邵陽便領着趙流躍上樓,走他的卧室剛一關上門,趙流躍那露八顆牙的标準笑容就不見了,接着爛泥一般呼啦倒在邵陽床上,有氣無力地說:“啊啊啊,累死我了……”
邵陽坐在他旁邊,“我說呢,原來你剛才都是裝的。”
趙流躍一臉不憤,“還不是為了給你爸媽留下好印象,讓他們覺得……你的朋友不是很差勁。”
邵陽心中一暖,揉着他的腦頂道:“醜媳婦見公婆,大概跟你是一個心情。”
趙流躍推開邵陽的手,“去死去死。”
邵陽總那麽說他,他……咳咳,他都有點兒習慣了。
眼珠轉來轉去,把邵陽屋裏看了個遍,又感嘆起來,“哎呀隊長,叔叔阿姨是做什麽工作的呀?你們家怎麽這麽有錢啊!平常看不出來嘛!”
邵陽無奈,“平常在學校,到底該是個學生的樣子。我爸媽……就是做生意的,其實也沒多有錢,真的,比我家有錢的人多了。”
趙流躍一個打挺坐起來,“我剛才都聽見了,你們家還有輛奔馳!你還覺得不夠?!太貪心了!”
邵陽連連躲閃趙流躍的唾沫星子,“奔馳是才買的,都是這幾年才好一些,我小時候過得也是最普通最普通的日子。”
“不許狡辯!我要仇富啦!”趙流躍貼得邵陽極近,食指不停地戳他胸口,“還有還有,你剛才穿的那件貂皮大衣,得多少錢?好幾千吧?”
邵陽哭笑不得,“去你的貂皮大衣,誰跟你說那是貂皮大衣……”
趙流躍炸毛,“又狡辯!”
邵陽雙手舉起做投降狀,“真的只是普通的皮衣,很便宜的,就是款式拉風,是吧?我穿上是不是很帥?”
趙流躍推開邵陽,“一點兒也不帥!難看死啦!”
邵陽好笑地看着坐在床上如小獸般不安分的家夥,突然托起他的腿,道:“還疼不?”
趙流躍一愣,都忘了他還有傷。
他擡起雙眼認真地說:“唔,不說就不疼,說了就開始疼了。”
邵陽真是拿這人沒辦法了,又揉了揉他的頭,“去洗個澡吧,然後把你們要考的科目和作業給我說說。”
趙流躍點點頭,走進浴室一邊脫衣服一邊想,邵陽最近似乎不踢他屁股了,但是喜歡上了揉他的頭?哎,這個隊長真奇怪。
水聲嘩啦啦響起,邵陽坐在卧室裏,雙目凝滞,不知道在想什麽。
突然一聲驚呼從浴室傳來:“隊長糟糕啦!我沒帶衣服怎麽辦吶!”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吼吼~
30色色的睡衣
所謂沒帶衣服,指的是全身上下從裏到外所有換洗衣服一律沒帶。
邵陽拿了件深藍色睡袍來到浴室門口,“開門,先穿我的。”
趙流躍把門打開一條縫,在濃濃的水汽中探出頭來,望向邵陽的手,無語凝噎,“這也叫衣服?”
邵陽不耐煩地塞給他,“愛穿不穿。”不穿最好。
趙流躍郁悶地接過,“都怪你,提前不說,你提前說了我肯定會帶衣服的嘛!”
邵陽吼道:“反正你這幾天又不出門,有塊布遮一遮就行了,哪來的那麽多講究!”
趙流躍皺起眉頭,“可你爸爸媽媽都在啊,我不穿衣服多沒禮貌!”
“誰不讓你穿衣服了!這不有呢麽!”邵陽氣得怒不可遏,“而且我爸媽明天去走親戚,不在家!你少廢話趕緊的吧!還學不學習了?小心挂科!”
邵陽按着趙流躍的腦袋把他塞回浴室去,趙流躍一臉不爽,嘟嘟囔囔地看着手中這件只有在電視電影裏的男人才穿的長款系帶和氏睡衣。
十分鐘後,趙流躍裹着睡袍光着腳,頂着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出來了,內裏呈真空狀态。屋裏空調很足,他一點兒也不冷,也不覺得尴尬,都是男人嘛。不過有點兒怪,哪個男人會不穿內/褲只穿一件跟裙子差不多的衣服呀?
難道邵陽在家經常這麽幹?要不然他買這樣的睡衣幹嘛?
嗷嗷嗷,趙流躍覺得自己抓到了邵陽的小辮子,正要說話,頭頂突然一黑,接着腦袋就被使勁兒地揉來揉去,“洗完澡記得擦幹頭發。”
“哦。”趙流躍坐回床邊,閉上眼睛享受。
邵陽又問:“要不要用風筒吹一下?”
趙流躍搖搖頭,“頭發短,很快就幹了。”說着眼前一亮,立馬壞笑着指着邵陽道:“你還說我像妹子,我看最像妹子的人是你!買這樣的睡衣,”他拉了拉胸前的布料,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又指着邵陽的手,“洗完澡還用這樣的浴巾擦頭發,還用風筒!哈哈哈,我從來沒見過哪個男人用這種大號浴巾和風筒,妹子才用的,哈哈哈!”
趙流躍笑得捶床,邵陽淡淡道:“那是你少見多怪。”
趙流躍也不理他,自己笑自己的,剛把腿叉開,就感覺到一陣風吹了進來,這才意識到自己裏面是真空的,連忙把腿合攏,但合攏了怎麽坐呀?怎麽坐都像古代女人的鹌鹑坐。
邵陽噗哈哈哈笑起來,“現在誰像妹子?”
趙流躍氣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難怪古代人還穿開裆褲的時候都要跪着坐,但跪着多難受啊!趙流躍左右看看,也不客氣,直接把邵陽的被子拉出來蓋住下半身。
邵陽在他旁邊坐下,淡淡道:“害羞的。”
“去死去死!”趙流躍憤怒了,“還不都是因為你!你多說一句話會死嗎?!”
邵陽笑而不語,心說我就是故意我會告訴你嗎。
“都要考什麽,把書拿過來我看看。”
說到考試趙流躍立刻沒脾氣了,“還不就是那些,煩死了。”
把書一本本摞在邵陽面前,很快就堆得很高。
邵陽:“你最怕哪一門?”
趙流躍:“都怕。”
邵陽:“好好說!”
趙流躍:“真的都怕!真的!”
邵陽:“……”
趙流躍那信誓旦旦的模樣,真不是說謊。
邵陽嘆了口氣,選了他認為最難的那門,翻開書給趙流躍劃重點。
最近他認認真真地回想了自己大一時的考試題目,還找了不少大二的學弟幫忙一起想——對于趙流躍的考試,他比當事人還要認真上心。
“先看我劃的部分,有問題就問我,沒問題我問你。”
邵陽把手上這本丢給趙流躍,自己挑了另一本繼續。
趙流躍吐了吐舌頭,不情不願地拿過書來看,心裏卻十分感激。沒有邵陽在,他的考試絕對要抓瞎了。
“隊長啊,你為什麽學得那麽好?你怎麽做到的?”
一頁還沒看完,趙流躍就沉不住氣了,苦着臉問。
“好個屁,我們班真正的牛人你都沒見過,那一個個簡直太害怕了。”
趙流躍托着下巴,恹恹道:“對我來說你已經很好了,哎,我要有你一半就夠了。”
邵陽伸手拍了他一下,“別廢話了,趕緊看書。”
趙流躍張張嘴,卻沒說什麽,一臉郁悶地繼續看。
十分鐘後,趙流躍又擡起頭,“隊長,我好無趣啊……”
邵陽不理他。
趙流躍:“我有在看啊,每個字我都認識,每個字都看了好久,可連在一起就不知道什麽意思了。”
邵陽:“……”
趙流躍繼續自然自語,“真無趣啊,也不訓練了,也不比賽了,英超還冬歇期……”
邵陽用書敲他一下,“專心一點兒行不行?你不是怕挂科嗎?我看你一點兒也不怕。”
趙流躍癱倒在床上,“我是真的怕呀,可是我也沒辦法啊,我靜不下心來。”
趙流躍一雙眼睛毫無神采,臉色卻在燈光下顯得白裏透紅,邵陽靜靜地看了一陣,認真地問:“趙流躍,你到底想不想考個稍微像樣點兒的成績?”
趙流躍點點頭,“當然。”
邵陽:“那你有沒有信心?”
趙流躍搖搖頭,“沒有。”
邵陽:“……”
邵陽吸了口氣,趴下把臉放在趙流躍面前,“那你相不相信我?”
趙流躍一愣,半晌後道:“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我自己。”
“趙流躍,”邵陽突然拉住他的手,“這沒什麽難的,你想想看,你能做到那麽多人都做不到的過人和射門,而這只是大多數人都能考及格的一本書而已,你怎麽可能搞不定?”
趙流躍眼前一亮,邵陽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邵陽繼續鼓勵道:“當然理科專業一年挂上兩三門課很正常,但你不同,你這麽聰明能幹,怎麽能輸給別人呢?是不是?”
趙流躍擡起頭,好像終于找回了信心。
邵陽幾乎要把嘴皮子磨穿了,“你把這本書看完,我明天陪你踢半個小時的球,如果你多看了其他的,我還有多餘獎勵,好不好?”
趙流躍整個身子都擡起來了,雙眼放光,“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趙流躍鼓起勇氣,“那、那好吧,我再試試!我們班都是牛人,我也不想太丢臉了!”
“這就對了!”邵陽一手攬着他的肩,“你哪些地方不清楚,我給你講。”
趙流躍在書上一一指過去。
“哦,這個啊……”邵陽認真細致地講着,不時觀察趙流躍的反應,或者問一兩句。趙流躍時而點頭,時而蹙眉,時而恍然大悟,挂鐘滴答滴答,兩人依偎在床中央,抱着被子,旁邊只開了一盞光線亮白的臺燈。漸漸的趙流躍不那麽焦躁了,學習似乎也不再是那麽艱難的事。不知不覺,這本書被看過去好多頁,時間也到了午夜十二點。
邵陽合上書,“先睡吧,明天再看。”
趙流躍點點頭,腦中還想着邵陽最後給他解釋的那個知識點。
邵陽道:“你今天是跟我睡還是自己睡?”
趙流躍撓撓頭,似乎還徜徉在知識的海洋中,“自己睡睡哪兒?”
“隔壁還有間卧室。”
“哇,你家真的好大,”趙流躍跳下床,“我自己睡吧,和你睡總搶你被子嘿嘿,不麻煩吧?”
邵陽笑着搖頭,好像并不遺憾。
他送趙流躍去隔壁,趙流躍躺進被子裏,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叔叔阿姨明天走親戚,你也去嗎?”
邵陽搖頭,“我不去,我幫你啃書。”
趙流躍蹙眉,“是因為我你才不去?那多不好意思啊……”
邵陽笑道:“應該說慶幸有你我總算不用去了,我不太喜歡走親戚,去了也是呆坐着,還總要被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趙流躍又八卦了,“什麽奇奇怪怪的問題?”
邵陽有些不自然,“就是……有沒有女朋友,或者争着搶着給我介紹女朋友之類的。”
趙流躍嘿嘿嘿。
邵陽道:“剛踢完預選賽,我很累了,真的想在家好好待幾天,都跟我爸媽說了,他們也同意。好了,早點兒睡,明天早上起來繼續。”
趙流躍認真地點頭,他想他可能真的不用挂科了!
邵陽給他關了門,關了燈,揮手說晚安。
趙流躍也揮手說晚安,然後縮在被子裏,邵陽家給他的感覺很好,雖然很大,但還是很溫馨。床鋪上似乎都有平時邵陽身上的味道。
聞着聞着他突然又反應過來了,邵陽自己明明穿的是一身長袖長褲分體的、正正經經的睡衣,為什麽給他穿的就是這種不正經、到處開叉的色/情睡衣?!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啦~
真空的小流又在懵懂之中給隊長占了不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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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金靴鬧脾氣
第二天趙流躍早早起來,跟邵陽一家人吃過早飯,把邵爸爸邵媽媽送出門,就自覺地回去閉關啃書,還煞有其事地将邵陽擋在門外。
“你去你屋裏吧,我跟你坐一塊兒總想說話。”
邵陽無奈,“毛病真多。”
趙流躍:“我也是為了提高學習效率嘛!”
邵陽笑着把手伸進門縫裏揉他的腦袋,“我不看着你,大概你看兩頁書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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