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 23

艾莉西亞的生日舞會我早早就走了,再也忍受不了跟洛斯華這樣不鹹不淡的對話,心裏堵得難受,微醉著回到了寝宮。

泡著巨大豪華浴池裏舒展著四肢,眼淚合著水滴順著臉頰淌下,泡了一個多小時才昏昏沈沈的撈出來。

濕漉漉的頭發還滴答著水珠,草草擦了一下就上床把自己裹起來,躺了一會兒毫無睡著的跡象,於是幹脆爬到陽臺吹風。

被熱水熏得微紅的皮膚和水潤的眼睛

才十一點锺的夜曲格外喧嚷,帝都廣場上空綻放出大朵大朵的煙花,璀璨華麗的點亮天闕。

這是給艾莉西亞大祭祀慶祝的禮花,柔美的粉紅色化作玫瑰和百合晃過眼簾。

煙花絕色就一瞬,卻可感動多少人。

無意間垂下眸子卻見宮殿群中有人走了過來,腳步輕緩身影修長。

洛斯華低著頭,開得極低的領口露出精致的鎖骨,光潔的脖頸在昏愦中極為妖豔,黑發随意散落在耳側,模糊了面容。

他離我越來越近,似是在冥想著什麽,渾然不覺站在陽臺上的我。

意想不到的,透過陰影一顆晶瑩淚珠含在眼角。

月色淩亂了樹影,又斑駁了心房。

洛斯華給我的感覺一直是強大的果敢的從容的。我從未見過他這樣,脆弱,矛盾,憂愁……似乎潛藏了太多無處宣洩的悲傷。

一瞬間心就坍塌了。我怔忡了一秒锺,黑咖啡傾灑在手背上,陶瓷杯應聲滑落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洛斯華訝然的擡頭,很尴尬的四目交接。

“陛下。”揮揮手,權衡一番我打破沈默。

洛斯華對我笑一下,随和的恢複了平素的內斂:“不是醉了嗎,怎麽還有心情在這裏吹風?”

我強笑著開口:“陛下今晚心情不錯啊,怎麽想起故地重游了?”

洛斯華半真半假的說:“想你了啊。”

我不自在的往屋裏挪了挪:“謝謝陛下費心。”

汗,這對話是有多無意義?

“煙花很漂亮。”

“嗯。”

他的話語忽然停頓了,順著他灼熱的眼神看看,我的V領睡衣也坦露著大片肌膚,一條極細的銀鏈挂著繁複的戒指垂於胸口。

我笑得也有點僵了。

洛斯華輕輕道:“……你還戴著……”

“陛下別誤會,我只不過是想留些回憶而已。”

洛斯華又長又密的睫毛煽動,沒等我反應過來就幻化出了彩虹光翼,美麗的光彩直接放大在眼前,他身體輕盈的站在了三樓高的陽臺上。

看我一副呆呆的樣子朝我促狹的笑:“過來伊兒,我就想跟你呆一會兒。”

洛斯華只手支起下颚,頭微揚,漫不經心的挂著微笑。

我走過去與他并排站立,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經久不息的煙花表演,華麗的綻放,頃刻璀璨。

“咱們過去也經常一起看煙花。”我慢慢道,挺放松的用手肘支著下巴,“可惜都快要忘記了。”

“煙花總是讓人想起感傷的東西,美好的幸福總是猝不及防就消失。”

我點頭:“洛斯華,我真的很感激你,你給了我全世界最大的快樂。”

“嗯,我們曾經很幸福。”

那一刻我覺得莫名的滿足,多好,我們可以像朋友一樣好好的欣賞煙火盛宴,不再說政治宿命,只是心平氣和的聊聊天。

忽然間溫暖的熱度覆蓋在我手背上,心思一動,我對上了他溫和的眼眸。

我覺得自己快要淪陷了。

“洛斯華,你不要這麽暧昧好不好,咱們結束了就是結束了,我們應該努力尋找新的生活而不是一直懸而未決。”

“這麽說你已經開始尋找新生活了?戴著昔日戀人的定情信物?”

他用我完全聽不懂的語氣說話,沒有預感的,指尖快要碰觸到我的衣領。

“洛斯華……”我慌亂躲閃,還是被他扯開衣領,昔日的定情信物被他扣在指尖。

就像被扒光了衣服站在陽光廣場上還要難堪,所有的思念愛戀似乎無處遁形。

我冷著臉打開他的手,将衣領整理好:“別這樣,洛斯華,你到底想幹什麽?!”

洛斯華展眉微笑,秀美豔麗風華如初:“我能理解你怪我恨我,你那麽信任我我卻騙了你傷害了你,那時我太魯莽,權勢地位在我心裏比重太大,是我對不起你。”

他想了想又補充:“然而我也明白,咱們都被束縛在一個圈子裏了,放了你也就等於放了我。”

我說:“那你把我帶回來做什麽?”

洛斯華說:“誰讓你總是這麽善良魯莽,明知道聖盾魔法限制那麽苛刻卻老是胡亂使用,戰場那麽危險的地方你都敢毫無防備。”

“我可是聖域中最堅固的天然結界,哪兒那麽容易受傷?”

“戰場又不是競技,魔法為輔兵器為主,你對純物理性傷害沒有一點抵抗力,随便一刀就能致你於死地。”

我無所謂的扯扯嘴角,調笑著說:“陛下想得可真周全。這麽說你把我安排在這裏就安全啦?這分明是變形軟禁,我在這裏無聊得都快發黴了!”

“伊兒,我們不要這樣好不好,陛下陛下的,我們這麽久才見面一次,就一定要讓立場身份将我們疏遠麽?”

我委屈了,眨在眼睛別開頭:“哪裏是我故意想疏遠,可是洛斯華,咱們做不成朋友的,你指望我用什麽樣的态度面對你呢?”

洛斯華微微揚眉,苦澀的笑容停留在唇邊:“你又要我怎麽辦?你整天就在我面前我們卻恍若路人,我每次見到你都想跟你說”寶貝,你就讓我抱一會兒好不好,就一會兒我就滿足了”。”

他的聲音輕微溫柔的好似枕邊愛語,霎時把我拉回了千年之前。

我慌忙站到雕花橫欄前,卻感覺溫熱的身體漸漸貼近,無比熟悉的罂粟氣息缭繞著四周,我回手推了一把,卻被他輕輕攥住了手腕。

然後身體落入一個結實的懷抱。

我已經不似小時候那麽小巧消瘦,下巴勉強抵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埋入頸間嗅著令人迷醉的芬芳。

終於醞釀成了最後一點力氣,我奮力掙脫出洛斯華的懷抱,氣喘籲籲的抵著欄杆上顫抖。

“我沒恨你,我得知預言的內容了,我怎麽可能怪你。咱們走到現在不是彼此的錯,命運安排至此我們也別無選擇。”

洛斯華道:“你看過了預言?”

我點頭:“我會死於戰争,對不對?”

真諷刺,明明預言中給我判了死刑,我卻感覺洛斯華比我更恐慌悲傷。

“我明白你都是為了保護我,可是人都是要死的,你知不知道我不需要你為我無條件的付出,你讓我太有負罪感!洛斯華,我希望的聖域的和平,你發動這麽多動亂,你讓我背負了多少人命!”

我這說得是什麽話,我一定是瘋了,洛斯華獨自為我承擔這麽多我都不知道,現在還在這裏責問他。

我恨不得在戰場上被捅成馬蜂窩!

洛斯華的眸子閃過傷痛、無措、掙紮:“我就知道會這樣,你會為死去的人自責,你會覺得罪惡,所以我寧可你繼續誤會我。”

“你不需要為我做到這一步!”我濕潤了眼眶,說話已經沒了分寸顧及,所有的愛戀傾瀉而出,“你這麽愛我,我卻還指責你,是我錯怪了你。”

洛斯華飛紅了眼角,難以置信的摸摸我的臉頰,患得患失的扣緊我的手指。

“伊兒,你和奧森是我心裏永恒的天平,有時候我根本無從分辨孰輕孰重,我有責任有立場,你有信仰有堅持,我無法留住你,我以為我可以沒有你。”

他将我圈在懷裏,視線裏全是戀人柔情內斂的絕世容顏,溫熱的懷抱頃刻間俘虜了我,他附在我耳畔喃喃低語。

“但是伊兒,不管你信不信,我愛你,勝過這世上一切。”

我想自己的心裏有一堵城牆,我用它來抵擋洛斯華給予我的所有誘惑。

平時不去觸碰便極為牢固,現在卻只要他的一句言語便瞬息出現裂痕,然後逐漸瓦解,支離破碎。

我回抱著他,緊緊的環住他的肩。

什麽種族立場,什麽身份地位,在這一刻都廉價得一錢不值。無邊無際的思念沖毀堤岸,淹沒理性。

午夜的锺聲回蕩在帝都的喧嚷中,黑珍珠裝飾的屋頂散發著幽光,寝宮裏是有毒的親吻。

洛斯華扣住我的腦袋,輕輕柔柔的撫摸著我半長不短的棕發。

他的唇貼著我的,沒有了強勢的掠奪占有,溫情的仿若害怕弄碎了午夜的醉夢,緩緩摩娑,淺淺觸碰。

唇舌溫柔的交纏,缱绻旖旎,屋外樹梢上透過星光,幕簾一般蒙上一層薄紗。

洛斯華毫無征兆的把手伸到我的衣襟,輕巧的讓睡袍順勢滑落,我的指尖輕顫,冰冷的空氣彌散在赤裸的胸前。

我劇烈的顫抖,想推開他卻似乎被抽光了力氣。

罂粟香混著眼淚和汗水,迷蒙了時間,渾沌了世界。

我們倒在諾大的床上,雙手緊扣的翻滾親吻,親昵的吻落在白皙的頸間,順著肩頭摩擦到脊背。

我扶著他的肩頭顫栗,彼此都那樣深深交融過,太熟悉彼此的敏感點,輕易的被挑逗出了欲火。

我朝他精美的鎖骨啃了一口,洛斯華眸色微變,扣住我的腰就沖了進來。

我疼得一陣痛呼哽在喉間,摳在他背上的手指洩憤似的抓撓。

太久沒做過了,他每進入一點我就疼得打顫,盡力想蜷縮身體,淚珠含著連滾落的力氣都沒有。

他一寸一寸的吻著安撫著我,下身卻強勢得不帶一絲停滞。

瞬間,扣住的腰被向上一擡,他就這麽闖了進來。

我疼得差點沒昏過去!

這樣色急,哪有當初戀愛時的百般體貼萬般呵護,果然時間長了人就會面目全非!

我怨恨的撓了他兩下,氣得想罵街。

洛斯華似笑非笑的湊到唇邊吻了吻,開始狂亂的運動。

太切合的身體,我被他抱著摟著不知折騰到多久。

若有若無的罂粟味道覆在我身上。

我曾不止一次的想過,這樣沒完沒了的糾纏有什麽意思,撕心裂肺的癡狂究竟意味著什麽。

這些問題,恍若這一刻都明晰了答案。

──愛。

這是太脆弱也太牢固的牽引。

END IF

作家的話:

二模也考完了,馬上就報志願了,忐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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