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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歌舞劇的後續很是轟轟烈烈，第二天一大早就看見路邊販賣的各種晨報。

<<帝都晨報>>：昨日宣傳浩大的歌舞劇<<天緣>>完美落幕，洛斯華陛下和伊甸殿下上演現場版相愛相殺。

大标題後是詳細報道。

開場前五分锺，洛斯華陛下攜秘密來訪奧森的伊甸殿下進入貴賓席，掀起短暫非議……

而後的歌舞演出中，洛斯華陛下曾多次與對方發生親密舉動，尤其是落幕時兩人在包間裏的傾情一吻，簡直就是<<天緣>>的現場版……

<<五線譜周刊>>：大型歌舞劇<<天緣>>融合了現代與古典的舞臺形式，塑造了一場完美的視聽盛宴，又以奪人眼球的編劇吸引了大批的觀衆……

值得一提的是，洛斯華陛下與伊甸殿下攜手觀看。<<天緣>>的劇本之前一度傳聞以他們的故事為靈感創作，這次他們的到場無疑為此劇增添了商業效應……

以上在兩份報紙屬於官方掌控，內容點到為止，可惜雜七雜八的八卦娛樂可就沒這麽收斂了。

<<周邊搜索>>：洛斯華陛下是否公開表示舊情複燃？<<天緣>>歌舞劇意在伊甸殿下一吻？

我無動於衷的瞥了一眼一條條刺眼誇張的标題，随手翻了翻有的寫得還挺有意思。

比如這句：對於兩位足以比肩的聖器持有者來說，愛情只能是生活的奢侈品，可是以他們這個地位，誰能不需要一些奢侈品呢？

洛斯華接連三天被亂七八糟的事纏著脫不了身，我這個閑散人員也漸漸不閑散。

帕特裏克對我說：“最近赤夜經常有點小麻煩，和艾茨海島的邊境海峽時有争端，雖然都是小打小鬧的但我不放心，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我揚眉微笑：“你不會在暗示艾茨蓄意對赤夜進攻吧？你別忘了我現在不在境內，天然屏障沒了艾茨不會輕舉妄動，更何況靈族人天生不喜歡戰火。”

帕特裏克道：“我沒有說艾茨圖謀不軌，但是我很擔心，如果是人民自發行為官方就更不好幹涉。”

我想了想拿起披風：“我跟你一塊兒去瞧瞧吧。”

赤夜境內我已經很久沒有涉足過了，這裏開啓了我年少時期所有的謎團和成長。

帕特裏克高傲的炫耀著自己乖順的四翼天馬坐騎，翩飛在一望無際的天幕中，我坐著一只不怎麽安分的黑色天馬，時刻需要提防這玩意把我甩下去。

赤夜的銀白色天空一如既往的幹淨冷漠，銀質的蒼穹籠罩了冰封的城市，冰雪給這個國家增添了太多凄涼。

太陽在這裏完全看不到炙熱的溫度，溫吞的釋放了一點點光熱就匆忙隐退，我和帕特裏克來到邊境時正好是飄雪的傍晚。

殘陽映流霞千載，落雪彙逝水萬年。

艾茨和赤夜的相對海峽是著名的“海上分岔路”克依依海峽，溝通了聖域整個海上運輸的南部海域。

帕特裏克心神不寧的找了家最常見的娛樂中心把我拽進去，裏面嘈雜不堪，中下階層的人都混雜在一起，在這裏談論政治軍事可以毫無遮攔。

我一進去就紮了個角落，帕特裏克拿酒過來，旁邊的一桌就在探讨“當下政治格局赤夜有沒有可能反敗為勝”。

“咱們現在雖然具有一定自由，那也是奧森賦予我們的恩惠，咱們不可能一輩子這樣下去，現在奧森艾茨相互牽制無暇管理咱們，正是咱們絕佳的機會啊！”

“活在人家國土上的人只能是奴隸，奧森擅長用同化教育使你完全被改造，咱們不應該輕信了他們的謊言！”

四下都是鄙夷他的聲音，好像是他無理取鬧一樣。

我冷笑。

擁護國家的熱血男兒竟然已經少成這樣，人心渙散到這個地步，難怪奧森的一個軍團都能收複赤夜。

不過這時恰恰是蠱惑人心的最佳時機。

忽然又一段對話引起我們的注意：“诶，聽說了嗎，前兩天克依依河畔又死人了，這次死了三個呢！”

“死了三個吶，這次還是不是聖翼的人啦？也是駐守這裏的？”

“當然也是，我看啊，分明就是一個組織所為……”男人刻意把聲音壓低，神神秘秘的開口。

“什麽組織敢在奧森這麽強盛的時候跟他們對著幹，不是找死麽？”

“這你就太悲觀了，魅族這麽多人要是齊心協力還怕那些聖翼族的駐守？奧森打咱們無非是個實力的宣揚，他們也沒把咱們怎麽樣是不是？！”

“赤夜自古就是一個獨立的民族，我們沒有理由被另一個種族統治！我們需要的不是怯懦不前隔岸觀火，總有人有當開拓者要做先鋒。”

這個男子的口才不錯邏輯清晰，赤夜被奧森殖民統治七百多年了，戰争的陰影早已消退，籠罩著人民的不再是恐懼隐瞞。

短暫的寂靜後一時間娛樂中心裏人聲沸騰，人們輕易被帶入了情景，許多呼應的口號漸漸響起。

這些年洛斯華給予了魅族人最大的自由還最充分的權力，當時是為了穩定社會，現在反倒成了反抗的資本。

帕特裏克朝我對視。

我把嗓音壓得很低很低，悄悄對身邊一臉凝重的帕特裏克說：“這絕不是魅族人正常的自我覺醒，是有人在刻意煽動人民制造動蕩。”

帕特裏克道：“我當然看得出，幸好這些年赤夜相對平穩，要是本身就處於矛盾激化期現在一定是大規模暴亂。”

人民有時是最可怕也最有力的武器，他們容易憑借偏激的思想改造得更偏激，依賴於憤懑的內容變得更憤懑，當時代彙成一種潮流，那便無人可擋。

洛斯華怎麽會不知道這一點，他永遠會權衡利弊做出最大利益的選擇。

帕特裏克起身：“我要去看看進來被暗殺的幾個人，你要不要一起來？”

我點點頭随他離開這個越來越失控的娛樂中心。

駐守區已經有人在調查了，我在大門口看見了加瑞安，紅瞳有點疲憊，淩亂的發絲吹蕩在臉上。

“不是叫你不要來的麽，現在這裏這麽亂，想鬧事的人最想整治得就是你。”

帕特裏克有些少見的憂心忡忡，加瑞安對他淡笑，一笑傾城。

“這是我成長的祖國，你難道連這個都需要割舍？現在面臨這樣的局面，你難道希望我坐以待斃？”

我覺得他倆相處起來挺有意思，但毫不懷疑他們可以一直在這裏打情罵俏下去，便問：“加瑞安你有沒有什麽懷疑對象？”

加瑞安說：“我已經查過了，這幾個人最近正在從事海外葡萄酒貿易，而他們交易的地方正好位於克依依海峽。”

帕特裏克皺了皺眉：“赤夜勝産上好的葡萄酒，想賺錢搞貿易也不是稀奇事，這有什麽可疑麽？”

加瑞安沒答話，轉身把他支走，拿著一張照片給我看。照片上是幾名靈族人，身上穿著統一制服，面帶微笑的與葡萄酒商交談。

我颦眉：“這能說明什麽？”

加瑞安微訝：“你是靈族人你不了解麽？”

“了解什麽？”

“靈族的葡萄酒很少靠進口的，因為本身氣候極佳所以有著最好的種植條件，大多聖域貴族進口的葡萄酒都是艾茨的，只有面向大衆市場的才喜歡從赤夜進口，靈族幾乎從不進口其他國家的任何原料産品。”

我聳聳肩，拿著照片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一時想不起就随意說：“哦，我只管喝又不管市場監管。”

加瑞安又說：“我調查過這些人的企業，是一家注冊卻從未營業的廠家，這些人的目的絕對不是搞市場營銷。”

我怪怪的瞅著照片，兩個男子後面有一名女孩兒的身影，嬌小細瘦，覺得依稀見過。

我隔了半晌才道：“有沒有更清楚一點的，這張太模糊，後面的這個人看不清。”

“怎麽了？”

“說不好，”我仔細想了想，把剛才的念頭打消，“可能是我的幻覺。”

加瑞安說：“我最不希望這件事有靈族人參與，現在局勢夠亂的了，如果伊甸你也加入的話就成了整個聖域的空前戰亂，對人民太殘酷了。”

這是我生存於貴族皇室、成長於政治高層中聽到的第一句為子民考慮的言論。

加瑞安忽然收起了凝重的臉色，反而有點困惑和惋惜。

“伊甸，我一直都不太理解你的立場，你毫無疑問是站在艾茨的政治立場，那你跟洛斯華陛下又怎麽辦？”

我眨眨眼言語輕佻，“什麽怎麽辦？我們是沙場上的敵人私下裏的情人呗。”

他顯然沒拿我說的話當真，淺淺笑道：“我還以為你要說沙場上的敵人私下裏的朋友呢。”

“我試過，可我做不到，我跟洛斯華做不了朋友。”

加瑞安點頭表示了然。

“我前幾天本來也想去看<<天緣>>的，前期在奧森炒得太火了，可是總覺得跟帕特裏克一起去又會招人非議，所以只好借口有事。”

我幹巴巴的回答：“其實不去看也不會有什麽損失。”

加瑞安又儒雅一笑：“但是洛斯華陛下卻很高調的展示了和你的暧昧關系，不是誰都做得到這點的。”

我點點頭，受不了這樣的話題趕忙轉換：“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我讓帕特裏克去了0.1峽谷，那裏有很重要的一種礦石鑄就武器很好用的。”

“0.1峽谷？”

似乎觸動了太久太久以前的記憶，我摁了摁腦袋，“诶，那兒是不是有龍？”

“當然了，那裏是聖域許多國家的公共訓練場，許多厲害的神獸那裏都有。”

我從他手裏拿過照片又看了看，一股不寒而栗油然而生。

不知為什麽，總覺得這個消瘦女孩兒的身影特別似曾相識，就像很久以前跟歐恩觀摩的一場實戰表演中一名揮舞死亡鐮刀的女孩兒。

不過畢竟是國際糾紛的大事，再像我也不可能跟加瑞安說。

END IF

作家的話：

這個禮拜發奮寫了很多存稿，加上之前存的，應該夠一陣子的了。

我下個禮拜開始就不寫文了，把這些存稿發完再說，要好好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