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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秋芸哭喊着進入虞老太太正房時,虞老爺正跟虞老太太說着四姑娘的親事,虞老爺也不提安姨娘,只說是虞大太太跟她說過之後他覺得這門親事不大好,想過來與虞老太太再商議一番。
虞老太太聽得本來就有幾分不高興,道:“四丫頭與年家五房的三爺,怎麽也說的上是門當戶對,本來就是庶女,就是想配人家嫡子,人家如何會願意?”
“京中有庶子又不止年家五房一家,打聽着哪家男兒争氣上進,若是能中功名就更好了。”虞老爺陪着笑臉說着,庶出在名份上己經失了先機,總要自己争氣,以後才有好日子過。
虞老太太嘆氣道:“你想為四丫頭尋門好親事,确實是慈父之心,但是做親事也得講究量力而行。女兒家是比不得男兒的,按你說的,能中功名,有本事的嫡子,人家大可以娶嫡女進門。就是娶不到嫡女,也可以讓高門下嫁庶女,如何能看的上四丫頭。”
男人可以考科舉,可以得功名,可以立一番事業,在這上面嫡庶都是一樣的。真有本事的男人,在朝廷上翻雲覆雨都可以,只要能夠功成名就,別說嫡女庶女,就是尚公主都是有可能的。按照虞老爺想的,給四丫頭尋個這樣,虞家倒是十分願意,關鍵是人家男方願意嗎。
婚姻大事本來就是講究的門當戶對,年家五房這門親事,是說不上多好,但也說不上多差。四姑娘這樣的情況,若是推掉了,以後有可能找到好的,但也有可能找的更不如。更何況她己經答應周大太太,如何能改口。
“母親,可以跟……”虞老爺話音剛落,就聽到四姑娘撕心裂肺的哭泣聲。
虞老爺和虞老太太都驚了一下,不等他們起身,虞秋芸己經抹着淚狂奔進來,嘴裏說着:“老爺快去看看,太太太要把姨娘打死呢。”她是真的吓壞了。虞大太太突然間如此發飙,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平常虞大太太最多也就是冷哼幾句就算完了。突然派人直接把安姨娘拖走了,那架式看着真像要打死安姨娘。
虞老爺聽得大驚,虞老太太卻是愣了一下,主要是覺得很意外,虞老爺的內院一直很太平,小摩擦當然有,相對來說卻是很平靜的。安姨娘雖然鬧了些,但她沒有兒子,虞大太太也很省事,主母省事,事非自然就少了。
虞秋芸哭的花容失色,程媽媽見狀連忙過去扶住她,虞老爺一臉焦急就要往外走,虞老太太卻是問虞秋芸:“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清楚些。”
虞秋芸哭着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與姨娘好好在屋裏說話,太太就突然派了婆子過來把姨娘拖走了。”
虞老爺聽得如此說,再也坐不住了,對虞老太太道:“兒子這就去看看。”
虞老太太心中是又氣又急,又怕家中出事,忙道:“我去看看。”
虞老爺和虞老太太忙着往外出,此時虞秋荻帶着丫頭過來了,兩個長輩此時也顧不上她。主要是虞老爺心急,只怕自己愛妾吃了大虧,虞老太太也不敢走的太慢,怕虞老爺先頭過去了,處理錯了,惹出更大的事來。
虞秋荻恭敬的站在到一邊,哪裏敢去攔長輩的路。倒是虞秋芸要跟着一起過去時,虞秋荻卻是上前拉住她,低聲說着:“老爺和老太太都去了,妹妹先別過去了,你看你現在這樣,丫頭婆子看到豈不是笑話。”
虞秋芸卻是哪裏顧的上,道:“我得去看看姨娘。”安姨娘可是她親娘,虞大太太那樣,還不知道會把她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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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和老太太都去了,姨娘不會有事的。”虞秋荻說着,虞大太太說起來并不是壞人,她對安姨娘也就是惱起來想打幾下而己,不可能直接拿繩子勒死安姨娘。只要不是恨的太深,殺人放火的事虞大太太目前來說幹不出來,這是個人本性問題。
以時間來算,現在虞大太太正打着安姨娘,打都打了,誰也揭不下來。只要虞老爺和虞老太太去了,那必然不會打了,虞秋芸沒有必要跟着過去。
話是如此說,虞秋芸卻如此能聽進去,十幾年母女之情可不是假的。哭着道:“三姐姐不知道,今天太太發了好大的脾氣……”
“太太何故突然發脾氣。”虞秋荻一臉感慨的說着,不等虞秋芸回答,就拉住虞秋芸的手嘆氣道:“我說句不好聽,妹妹別見怪。姨娘對你之心是再誠不過,但是這個所謂的好,有時候未必是真好,妹妹該有自己的主意才是。”
身邊現成的例子就是二姑娘,虞大太太的親閨女,若說虞大太太故意坑害她,那肯定是鬼扯的。但實事是,現在二姑娘被禁足了。更極端一點的就是周太太,肯定是真心想為周林好,結果弄得周林家破人亡。
有時候為人子女者真的不能愚孝,盲目聽從父母之言。得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不然攤上一個明白父母,子女這輩子還好。但若攤上一個坑兒的,比如周太太那種,子女這輩子就都完了。
“我……”虞秋芸說不出話來,其實當時她自己也在猶豫,年家五房的親事只能說是一般般,還沒有到必須推掉的地步。
虞秋荻低聲又道:“妹妹就在老太太屋裏歇着吧,我陪着妹妹,姨娘那邊也許會吃點虧,但不會有大事。”若是不去看,只怕結果還更好些。
這回沖突,必然是虞大太太完勝,安姨娘是肯定要倒黴的,虞秋芸這一路狂奔過來本來就己經大錯,這回若還是跟着去找倒黴,只怕她真要倒大黴了。倒不是因為虞大太太多占理之類的,而是妻妾之争到了如此地步,誰對誰錯根本就不重要,關鍵是誰手裏有王牌。虞大太太手裏有一張絕勝王牌,只要打出來,虞老太太都沒辦法。
虞秋芸本來有點猶豫想留下,又聽虞秋荻說安姨娘要吃虧,心裏如何能平靜下來,忙道:“謝謝三姐姐好意,但我如何放心的下姨娘,我真要過去看看。”
虞秋荻心裏輕輕嘆口氣,虞秋芸放不下安姨娘是人之常情,畢竟是親娘。不過……做為姐妹言盡與此,她既然想去,那就随她意吧。放開虞秋芸的手,也不再出言阻止。在虞秋芸走出去之後,虞秋荻帶着丫頭回了自己的小跨院,姑娘家是該遠離的事非的,尤其這回還是大伯房裏的事,她還是老實在自己屋裏呆着吧。
虞老爺的腳還沒邁進虞大太太的院門,就聽到裏頭傳來安姨娘的慘叫聲。虞大太太雖然笨了些,但也知道她拖安姨娘過來打的事肯定會驚動虞老爺,虞老爺過來之後肯定會攔,所以把安姨娘拖過來之後,虞大太太也不說其他的,直接讓婆子先打,打了再說。
不狠打她一頓,虞大太太就覺得心口這股惡氣出不來。兩個婆子按着,褲子都褪了下來,幾大板子下去,安姨娘頓時哭爹喊娘起來。
“你們這是做什麽!!”虞老爺腳跨進虞大太太院門,怒吼聲也跟着傳過來。
安姨娘看到虞老爺過來,頓時看到了救星,極力掙紮起來,喊着道:“老爺救我,老爺救我,太太要打死我呢!”
虞老爺大跨步的往院裏走,打板的兩個婆子不由的停了手。虞大太太也是滿心的火氣,喝着道:“我有說停了嗎,繼續給我打,一個賤妾敢去管姑娘的婚事,還挑唆着老爺去鬧老太太,真當我是死的嗎!!”
婆子們聽到虞大太太的怒喝聲,又看看旁邊的虞老爺,頓時不知道如何是好。虞老爺聽虞大太太如此說,心中怒火也狂燒起來,道:“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安姨娘哪裏敢管四姑娘的婚事,是我自覺得婚事不妥這才去跟老太太說的。”
虞大太太見虞老爺如此的颠倒黑白,執意要護着安姨娘,火氣更大,聲音也就更大了,沖着虞老爺直吼了出來,道:“婢妾的丫頭敢到我房裏叫老爺去她那裏,這是哪門子道理。還有老爺在我屋裏時明明跟我說的好好的,說既然是老太太同意的,那就由我來操辦。怎麽到那婢妾屋裏去了一趟,就又改口說不同意婚事了。還有,老爺剛才在屋裏跟我說同意的,轉眼間不同意了,你為什麽不跟我這個正室說!!”
虞大太太雖然是怒火沖天,話說的卻是清楚,虞老爺頓時有幾分啞口無言。這事确實是他不對,他就是反悔了,也應該先跟虞大太太商議,畢竟他剛才虞大太太房裏說了,這事他是同意的。轉眼間改了主意,自然該先跟虞大太太說。
安姨娘卻是哭天喊地的道:“太太,我是剛才覺得心口疼才派丫頭去請老爺的,真不知道老爺在您屋裏。至于四姑娘的婚事,想我一個婢妾,如何敢開口,太太明鑒啊。”
安姨娘這麽一哭一喊,虞老爺也反應過來,安姨娘跟他說的那些話,也就他聽到了。只要他們兩個不承認,堅持說是自己的主意,虞大太太說的這個罪名根本就不成立。道:“安姨娘只是病了請我過去,哪裏提到過四丫頭的婚事,是我自己覺得這門親事不妥當,這才去找老太太說的,根本就與安姨娘無關。”
“無關??!!”虞大太太冷哼着,吼着道:“若不是這賤婢,你會這麽快就改了主意,而且改了主意就去老太太屋裏說。你想把她撇幹淨難着呢,我今天就是要打這個賤婢,我是當家主母要教訓下人,我看誰能攔着我。”
虞大太太一邊吼着,一邊對拿板子的兩個婆子道:“打,給我狠狠的打,我今天就要打死她,我倒要看看,我用不用給她償命!!”在最初把安姨娘拖過來打時,她想的也就是打一頓出出氣,但鬧到如此地步,她心中就真有打死安姨娘的想法了。
兩個婆子看看這個架式,猶豫一下板子卻是動了起來。虞老爺素來是不管事的,在男主人裏頭論存在感還不如虞秋元,而虞秋元是虞大太太的嫡親兒子。
板子落下來,安姨娘立時尖叫起來,虞老爺心中怒火更盛,不止是因為安姨娘挨打。更多是因為婆子竟然當着他的面真動手了,自己這個老爺的臉面往哪裏擺。虞老爺上前一腳把婆子踹到一邊,另外一個婆子見狀哪裏還敢動手,連忙跪下了。至于按着安姨娘的兩個婆子也趕緊退開了,跟着跪到邊上。
虞老爺把安姨娘扶起來,幾大板下去,安姨娘身上雖然沒有見血,卻是青紫一片。虞老爺看着心疼不己,安姨娘連忙把褲子提起來穿好,随即滾倒在虞老爺懷裏,哭着道:“老爺,奴冤死了,我與老爺說了什麽,老爺知道的最清楚。”
鬧到此時,虞老太太雖然比虞老爺慢了一步,此時也趕了過來,事情的前因後果也聽得清清楚。至于離虞大太太最近大陶氏也過來了,但這種場合哪裏有兒媳婦說話的餘地,只是旁邊站着完全不敢吭聲。
虞大太太與虞老爺吵的正兇時,兩人的怒氣都到達了頂點,根本沒留心到。虞大太太見安姨娘那樣滾到虞老爺懷裏,還敢大叫說冤枉委屈,心中真是恨不得立把安姨娘揪過來打死。對身邊的婆子道:“你們跪什麽,主母要責罰婢妾,我哪裏有錯。快把那個賤人拉過來,我今天就是要打死她!!”
幾個仆婦面面相觑,鬧成現在這樣,她們真不知道要如何辦才好,并不敢上前來。安姨娘見狀頭倚在虞老爺懷裏,此時心中多少有幾分得意,虞大太太就是想耍威風,也得看男人向着誰,虞大太太不得虞老爺喜歡,再怎麽樣也是白搭。
心裏如此想着,哭就更痛了,道:“老爺,我真的什麽都沒說過,老爺,我冤枉啊。”
安姨娘越是這樣哭,虞大太太聽得越是生氣,看仆婦們不敢動,直接自己就要上手。虞老太太看到這裏,知道是看不下去,剛才她沒吭聲,是因為是想着兒子房裏的事,又是婢妾姨娘,虞老太太多少有點不屑,也想看看虞老爺倒底能糊塗成什麽。
結果不等虞老太太出言喝止,只聽“啪”的一聲,虞老爺一個耳光甩到虞大太太臉上。虞大太太不可思議的看着虞老爺,夫妻這些年,虞老爺竟然因為一個賤妾打她。
虞老太太見狀再也忍不住,吼着道:“都要造……”
虞老太太話音沒落,只見虞秋元大步進院裏,上前抓住安姨娘的頭發,直接把她從虞老爺懷裏揪出來,上趕着一腳踹到地上,然後抓起地上婆子扔着板子,對着安姨娘也不管是哪裏,就是一通暴打。
安姨娘尖叫聲頓時響起,叫的比剛才還慘,剛才打板子只是按着打屁股而己。現在虞秋元這樣的打法,根本就不管是哪裏,打到哪算哪。安姨娘一邊護住頭臉,一邊尖聲叫着:“老爺,救我,救我……”
虞秋元手下一點沒停,更是越打越狠,嘴裏冷哼着道:“我今天就要活活打死你,我倒要看看,誰能拿我怎麽樣!!”
如此變故所有人的都愣住了,虞大太太也沒想到兒子會突然沖出來來這麽一出,至于虞老爺更是驚呆了,連去阻止都忘了,只是伸出食指指着虞秋元,整個人都是顫抖的。其他人看到安姨娘挨打就算了,虞秋芸如何能看着生母如此,撲上去抱住虞秋元的胳膊,哭着道:“大哥饒了姨娘吧,大哥……”
虞秋元手裏的板子雖然沒放下,卻是沒有繼續打下去,打到此時安姨娘別說高聲喊着叫虞老爺救她,就是哭都不敢哭了,只是縮成一團在地上抽搐着。
虞秋元扭頭看向虞秋芸,虞秋芸不自覺得放開虞秋元的胳膊,後退了一步,虞秋元眼中的冷意十分吓人,從小到大這個兄長對她還是不錯的,至少從來沒有這樣看過她。
“跟着四姑娘的嬷嬷,奶娘呢,這都是怎麽照看的四姑娘,堂堂大家閨秀弄成這樣,把虞家的臉丢盡了。”虞秋元不理會虞秋芸,只是發作下人們,又轉頭對管家娘子道:“四姑娘身邊的嬷嬷,奶娘,丫頭,仆婦,院裏所有人都算了,每人二十板子,革三個月的銀米,馬上去辦。”
“是,是……”管家娘子連聲應着,一點都不敢怠慢,趕緊去了。
虞秋芸聽得這個處罰,神情茫然而悲傷起來,難道她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親娘被打死不成。難道這樣也要被罰?
虞秋元卻是直盯着她,冷笑着道:“在四姑娘眼裏,太太是不是你嫡母?”
“自然是嫡母。”虞秋芸說着,她雖然會在私底下只有安姨娘與她兩人時叫安姨娘母親,但在外頭,不管在哪裏她都是叫安姨娘為姨娘,對虞大太太也沒有不敬之處。
虞秋元卻是冷哼着道:“既然是嫡母,身為子女者如何能不顧母親顏面,你就是擔心安姨娘,也大可以自己悄悄過去跟老爺,老太太說。四姑娘你卻是披頭散發,又是哭又是喊,吵得整個虞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且問你,你是想吵給誰聽,吵給誰看,你又想打誰的臉??”
虞秋芸整個人雷劈一樣怔住了,其實她當時真的沒想那麽多,只是看到安姨娘被虞大太太的人拖走,滿心想的是救安姨娘,根本就沒有想到。
虞老爺此時也終于從震驚中回神來,對着虞秋元的臉就是一個耳光,大聲喝道:“你個逆子,如此大逆不道,我今天就打死你!!”
說話間虞老爺拿起板子就要打虞秋元,圍觀到此時的虞老太太是真忍不住了,上前道:“都住手,一個兩個,你們都要造反了是不是,我還沒死呢!!”
虞老太太上前走到虞秋元跟前,虞老爺看到母親憤怒的臉,哪裏還敢動手,只是低頭退到旁邊。此時虞秋元卻是對着虞老爺跪了下來,恭敬的道:“兒子對父親并無任何忤逆之意,只是賤婢引得父親去打母親,兒子這才動了氣。母親是虞家八擡大轎進門的正室太太,又生下了我與姐姐,還有二妹妹,如今兒媳婦都娶進門了,若是到此時還要受一個賤婢的氣,不但母親難以在家裏擡頭,就是我與姐姐,二妹妹也是無臉見人。”
雖然有時候虞秋元心裏也有點嫌棄虞大太太,不夠聰明能幹,有時候也很不會處事。但再嫌棄虞大太太也是他親娘。受虞老太太的氣,或者跟虞老爺拌嘴,夫妻動手,他當晚輩的肯定不會怎麽樣,這都是理所當然的事。但這回事件完全就是安姨娘引起來的,姨娘也敢踩到正室太太頭上,她算是個什麽東西。
就因為正室太太打了姨娘幾板子,姨娘就敢又哭又鬧,引得男主人打正室,這種東西早該一頓棍子打死。神奇的是虞老爺竟然真打了,也許在這件事件中,虞大太太做的并不是完全對的,但做為虞大太太的兒子,他只能堅定不穩的站在虞大太太身邊。
關上門之後再去說虞大太太不是,那是關上門之後的事,現在虞老爺公然不給虞大太太面子,做為嫡長子他必須得把這個面子找回來。他就不相信了,虞老爺會跟前頭那個衛二老爺似的,因為一個侍妾殺妻逐子。就是虞老爺真有這個心,家裏還有虞老太太呢。
“你……”虞老爺一句話說不出來,整個人都是哆嗦的,雖然與虞秋元不算很親近,虞秋元仍然是他唯一的兒子,以後的虞家也要指望着這個兒子。
虞老太太手卻是指向地上躺着的安姨娘,直接道:“攪事精,馬上發落到莊子上去。”
安姨娘和虞秋芸聽到這話真如晴天霹靂,本以為這麽打一頓就完了,哪裏想到更狠的再後頭。虞秋芸當即給虞老太太跪下了,安姨娘也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虞秋芸本想開口求情,腦子裏卻是突然跳出虞秋荻剛才勸她的話,嘴邊的話卻是咽了下去,安姨娘卻是真怕了,哭着就要去抱虞老太太的腿道:“老太太開恩,我以後再也不敢,我以後……”
安姨娘話未完,鄭大娘己經帶着幾個粗壯婆子上前,直接安姨娘架了起來,安姨娘剛想再開口,直接拿布把嘴堵上。可憐安姨娘喊也喊不出來,虞老爺也吓了一大跳,連忙要向虞老太太求情,虞老太太卻是長長籲了口氣,一副疲憊的神情,對跪着虞秋元道:“扶我回去吧。”
虞秋元站起身來,低聲說着:“是。”
虞老爺心心念着安姨娘,看虞老太太要走,此時也是顧不得,連忙跟了上去。虞秋元扶着虞老太太往外走,看看一直不吭聲的大陶氏,以及後來趕到的小陶氏,道:“你們照顧太太和四姑娘。”
“是。”兩人輕聲應着,這才敢上前去扶虞大太太。
雖然虞大太太挨了虞老爺一個耳光,但後來虞秋元卻是給她掙足了面子,虞老太太更是直接把安姨娘發落了,送到莊子上去,跟直接發賣差不多,以後家裏再沒這個人了,虞大太太只覺得心裏痛快極了。
兩人把虞大太太扶到屋裏,小陶氏忙命丫頭打了水來,又侍侯着虞大太太洗臉梳頭,把虞大太太侍侯好了,大陶氏便留下來奉承虞大太太。田姨媽一直讓丫頭打聽着動靜,知道虞大太太大獲全勝了,也帶着田昕過來了。
小陶氏看屋裏沒她什麽事,她又是妾室所出,只怕虞大太太此時看到她更沒有好感。便直接告辭出門,虞秋元還特別叮囑要照看四姑娘,怎麽着也得過去看看。
此時虞秋芸己經被婆子送回屋裏,到于安姨娘己經被婆子押着上了馬車,連件衣服都沒讓拿。虞老太太直接發話,虞秋元動手打的她,虞家最大的兩個都對她恨上,下人哪裏還會管她是不是虞老爺的愛妾。
虞秋芸被婆子扶回自己屋裏,卻發現身邊連個端茶倒水的都沒有,虞秋元把她屋裏所有的下人都罰了,現在只怕才領完賞,正在屋裏躺着呢。生母被打發走,自己又被虞秋元當衆斥責不敬嫡母,前途在何方,心中頓時茫然起來。
“四姑娘在屋裏呢。”小陶氏帶着丫頭進屋。
虞秋芸看到是她,也不知道該做何等反應,要說她很恨虞秋元也說不上,但此時此刻讓她面對虞秋元的妻子,她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只是道:“你怎麽來了?”
“大爺讓我來看看四妹妹。”小陶氏說着,虞秋元此時心中肯定不喜虞秋芸,但做為兄長,他也不會對虞秋芸不管不問。至于安姨娘,只怕不用多久還會回來。
虞秋芸掩面哭泣起來,小陶氏旁這看了一會,輕輕嘆了口氣,道:“四妹妹可知自己錯在哪裏?”
“我……我當時心中挂念姨娘,真不是故意給太太難堪的。”虞秋芸哭着道,她真不是有心的。
小陶氏搖搖頭,嘆氣道:“我知道姑娘是無心的,但若是姑娘心裏真能把太太當成嫡母看,如何會放下這樣的過失。大爺氣的是,你只是把太太當成嘴邊上的嫡母,并不是心裏的。”
“我……”虞秋芸說不出話來,她自小跟着安姨娘,虞大太太對她從來都是不管不問,她如何能把虞大太太當成親娘看,這太強人所難了。
“我明白姑娘心中所想,但是姑娘要知道,嫡庶之別自古有之,認正室為嫡母也是從古傳下來的規矩。庶女不敬嫡母那是大不孝,大過錯。”小陶氏嘆息的說着。
“我都曉的,其實也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規勸姨娘。”虞秋芸哭的更傷心,年家五房的婚事并不是多差,若是她能堅持一下不讓安姨娘惹出這麽多事,最後也不會落得這麽個結果。
小陶氏輕輕嘆氣,虞秋芸還是不太能抓住重點,她進門這麽久,也看了這麽久,憑良心說,虞大太太真不是惡毒的人,對安姨娘母女也差不多了,就是這回事件也是安姨娘先挑起來的。但這兩位對虞家的當家太太确實有點不太當回事,安姨娘就算了,畢竟是婢妾出身,見識有限,虞秋芸卻也跟着有樣學樣。
“女兒家不管何時都要依靠父兄,就是以後出了嫁,在婆家有什麽事了,還是要父兄出頭。四姑娘心中可能會覺得,我身為虞家的女兒了,父兄天經地義要為我出頭,若是姑娘如此想,那真是大錯特錯,就以大爺來說,你連他母親都不尊重,他如何會為你出頭。”小陶氏苦口婆心的說着。
說到底虞家只有虞秋元這麽一個兒子,還是來自虞大太太的肚皮,安姨娘再厲害她到底沒生下兒子,虞秋芸這個庶女到最後能依靠的也只有這麽一個兄長。更何況虞家老爺又是如此的……虞秋元抓起板子狠打時安姨娘,虞老爺都沒上前去攔,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虞秋元大事大非分的清楚,但絕對不是聖父,有時候行事還帶着點狠勁。更何況虞家的姑娘多,親姐親妹虞秋元都有,以虞秋芸現在對虞大太太的态度,虞秋元絕對不會管她死活。
虞秋芸頓時如夢初醒,也瞬間理解了虞秋荻在老太太房裏勸她時說的話,當即抓住小陶氏的手道:“二嫂,以前都是我的錯,你教教我,我該怎麽辦才好。”
小陶氏輕輕握住虞秋芸的手,道:“四姑娘不用着急,大爺并不是記仇的人,你們總是親兄妹。只是今天鬧了這麽一通,大家臉面上都過不去,四姑娘是小的,總要先低頭認錯才是。”
虞秋芸聽得連連點頭,小陶氏又道:“四姑娘把妝容卸了,先去給太太陪不是,只要太太氣消了,大爺那裏自然萬事好說。”
“嫂子說的是,這洗了臉就去太太那裏。”虞秋芸說着,又道:“我正給大哥做着雙新鞋,己經摳好底子,這兩天做完就給大哥送過去。”
小陶氏見如此虞秋芸上道,心裏也十分高興,安姨娘是外人,怎麽打發怎麽無所謂。虞秋芸卻是虞秋元的親妹妹,家和才能萬事興,吵吵鬧鬧并不是居家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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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