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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扶着周鹿鳴走出了貴賓室,王晨晨追了出來。
“等等,”王晨晨追問,“你們真的就這麽算了?”
許言淡漠地看着他,好想不太理解王晨晨的話。
周鹿鳴拍了拍許言的肩膀,沖王晨晨單眨一下眼睛說,“許言說出口的話不會撤回,但如果你再糾纏她,指不定會不會改變主意。”
她知道王晨晨的顧慮,那畢竟是整整幾千萬保險公司哪能說給就給?但是許言既然放話出去了,那當然是有把握的。
王晨晨怔怔地看了看倆人,還是不太放心的模樣。他曾經千方百計通過內部員工的途徑來探聽賠償的消息,但是一無所獲,他還得到了消息說是這件案子公司內部恐怕不會賠。可如果真的不賠的話,他也拿保險公司沒轍,但無法向遠在農村的陳小微的父母交代。
他甚至還瞞着她的父母,想着等賠償金到了再彌補倆人,至少能保證他們往後的生活。在許言和周鹿鳴出現後,他知道倆人身份不簡單,更找機會接近他們,想要知道內情。在知道這四個買了保險的人的背後的種種後,他一度以為保險公司不會賠償了,但後來又峰回路轉,許言承諾他們保險公司将會全額賠償,這真是意外之喜!
周鹿鳴見到王晨晨還愣在原地,更看見了他背後慢慢都從貴賓廳裏出來的那群人,他們大概和王晨晨一樣擔心許言的承諾不算數。尤其是機長的妻子,她除了擔心無法得到賠償之外,還擔心許言會将他們之間的秘密說出去。那麽她将要接受調查,年幼的兒子無人照顧。
周鹿鳴走到許言的身邊,牽着她的手和她說,“許言,我們快跑吧,我們永遠解釋不清楚,不如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一切。”
許言同意周鹿鳴的想法,但是不明白她為什麽要牽着自己的手說這這件事?
周鹿鳴舉起和許言牽着的手笑笑,“我現在是個行動不便的人,怕你把我給丢了,必須要牢牢地抓住你,才不會讓你跑了。”
許言:……
等倆人回到預約的網約車上的時候,外面又淅淅瀝瀝下起了雨,車內沒有播放任何音樂,兩個人并排坐在後排,聽着雨水擊打在車子上的聲音,倒也像是一段天然的擊打樂。
周鹿鳴餘光觀察了許言好一會兒,盯着她漂亮的側臉瞧着,越瞧越是開心,越看越喜歡。許言在沒有表情的時候,完全是一幅生人勿近的面孔,如果是不熟悉她的人,估計會誤以為這人很冷漠、很刻薄,不好相處。
但周鹿鳴知道,許言這個人很複雜,很矛盾。一開始也看不透她,總覺得她蒙在了一層霧氣後頭,只知道形狀,完全不知道內裏。但是通過這兩件案子周鹿鳴深切地感覺到了許言掩蓋在冷酷的外表下那一顆善良又火熱的心。
周鹿鳴挪了挪,貼到許言的身邊,許言沒動。周鹿鳴得寸進尺,靠在了許言的肩頭挽住她的胳膊閉上了眼睛,這一回明顯感覺到許言片刻的避讓,但車內空間狹小,她明顯逃不出周鹿鳴的魔爪。
所以許言放棄了,雖然看着還在垂首專心盯着手機屏幕,但其實一直停在那一頁沒有翻篇。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就像此刻在心中敲起的鼓點一般,密密麻麻,節奏不停。
許言快速瞥了眼周鹿鳴的頭頂,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能夠清晰地看見又長又密的眼睫毛,和她身上的貼着自己的柔軟的肌膚溫度。自從來到海市,她一直覺得身上冰冷,總有股濕漉漉黏糊糊的感覺,但是讓周鹿鳴貼着卻能帶來一種溫暖的、舒服的感覺。
許言放下了手機,不再去看那些淩亂的新聞和股市k線,閉上眼睛靠在了椅子上,最終等到家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和周鹿鳴依偎在一起,親昵地靠着。
網約車司機還開玩笑說,“你們姐妹倆的感情真好。”
周鹿鳴笑笑不語,纏着許言扶着她帶回家。
順利回到了住處,各自換下外面的衣物,許言又換了那雙毛茸茸的兔子拖鞋,露出腳踝。周鹿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窗外霧蒙蒙的天氣,心裏也沒來由地低落了起來。她和許言住在一起,伺機尋找良機,但是許言卻像是一顆沒有縫的蛋,完全找不到可以入手的地方,實在很打擊周鹿鳴的信心。
等許言換裝完畢再下來的時候,手頭上多了一份紙質的調查報告,上面簽署了她的大名,依舊是清秀漂亮的兩個字。
“10天後交給馬經理。”許言站在周鹿鳴的面前交代。
周鹿鳴接過報告,抖了抖紙張一揚眉,“你明明用不了不到幾天的時間就調查完成了……你知道不知道這坑的是我的錢?”
許言無所謂,“我替你賺的遠遠比保險賠償金多,而且保險公司還有其他股東替你分擔損失,總體來講,你的財産非但沒有貶值,反而增值了。”
周鹿鳴想了片刻,突然伸手将許言往自己身上一扯,許言沒想到她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猝不及防地朝着她跌撞了過去,在即将撞上周鹿鳴的時候下意識伸出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停在了她的面前,于是二人四目相對。
“我不管這些,既然你擅作主張讓我承擔了一些風險,是不是應該付出點代價?”周鹿鳴瑩瑩的目光直直盯着許言清秀冷感的臉,敏銳地發現藏在許言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慌亂,得逞地一笑。
“我想稍微要一點利息——”周鹿鳴一邊說着一邊沖着許言的嘴唇直奔而去。
所謂的seduce,必須付諸實踐。
其實以前也曾經接過這種需要引誘的任務,周鹿鳴憑着自己長得漂亮,從無敗績,幾乎每次都可以手到擒來,因為她可以很好地扮演各種角色,她既可以是清純的大學生,也可以是妖嬈的夜店女王。每次的目标無論有多麽艱難,最後都為她傾倒放下了提防,在她的美色之下臣服。
因為如此順利,她覺得沒有什麽人是自己拿不住的,包括這次的任務目标許言。剛好真正的周鹿鳴的取向是女性,她既然要扮演周鹿鳴,喜歡和許言接近也沒有什麽問題,反而更能讓許言相信她就是周鹿鳴。
周鹿鳴有自信可以拿下所有人,但面前的許言卻成為了她最大的挫折,面對投懷送抱的周鹿鳴,許言直接将頭一歪,避開了她的親近。
周鹿鳴的嘴唇從許言的臉頰上輕輕擦過,在發覺許言的避讓後不可置信地一滞,她聽見自己不甘心地問許言,“為什麽要避開?你難道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我嗎?”
“我不是你一時興起的玩物。”許言直起身平靜道,“周家老宅說要接你回去養傷,你收拾好行李,等傍晚他們就會來人接你。”
周鹿鳴瞪大眼睛,這就打發我了?這簡直是她職業生涯的滑鐵盧。
看着許言上樓的背影,周鹿鳴回味她剛剛話語裏的意思,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她憑什麽說自己在玩弄她的感情?難道自己不小心在哪裏露了餡?
正在周鹿鳴腦子裏亂成一團毛線的時候,門口有人按了門鈴。許言說是周家人要來接她,不會這麽快就上門了吧?那個周家簡直是狼窩,而且有人正準備在暗處對付自己,除非周鹿鳴頭鐵一根筋,否則就算是用不開竅的腦瓜子稍微一想,就知道絕對絕對不能去周家老宅住。
她扭頭沖着監視器死皮賴臉說,“許言,我不去周家,我是因公負傷是工傷,我就賴在你家了。”然後将心一橫,不顧外面吵鬧的門鈴,回房間将房門一關,誰也不理。
在二樓監視器目睹這一幕的許言目光平靜,雙手交疊放在桌上,略略低頭沉思。讓周鹿鳴回去的确有些風險,但是如果不讓她回去,就釣不出那個躲在周家幕後的人。
門鈴不停響動,許言看着來拜訪的人,眉頭稍稍擰着。那并不是周家來的人,而是一個陌生的年輕的男子,神情焦灼,不停地堅持着按着門鈴。
周鹿鳴的房門緊閉,堅決不肯出來。而門口的人不放過門鈴,一直按着,讓許言頗為頭疼。無奈之下只好按開對話鍵,“你是誰,你來找誰。”
年輕男子說,“我叫吳泰和,我是殡儀館的人,有事想要見一見許言許小姐。”
“對不起,沒有預約不見客。”
吳泰和一愣,“要怎麽預約?”
許言好脾氣地回,“發郵件到工作郵箱。”
“勞煩再多問一句,按照許言小姐的工作安排,預約之後多久才能見到她?”
“不清楚,她挑案子。”既然對方誤會自己不是許言,為了避免麻煩,還是不和他多廢話提醒了。
說完許言就挂了對講,但是門口的年輕人還是不肯離去,直接沖着門窗大聲地喊,“許小姐,我是殡儀館的人,這裏有個死者的遺願是拜托你幫他處理遺産,還請你早點接受我的預約!”
其實許言在房間裏完全聽不見他的喊聲,但能通過門口的監控設備聽見他說了什麽。死者委托我就要接受?委托是雙向的,她有說“NO”的權利。
但是吳泰和又喊,“死者叫做陸剛,他剛剛刑滿出獄,但是前不久發現他死了......”
這一次,許言的聲音迅速從監控對講機裏傳了出來,“你說什麽?委托人是陸剛?”
“是……是的。”
“好,我接受你的委托。”這一回許言利落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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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天價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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