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宣言：就是這麽點力量嗎？這還不足以折斷我的靈魂。”雪代巴放好碗慢慢的說着，雖然記得不是特別清楚，但她知道自己非常喜歡銀桑的一切。

“就像現在……不管幕府也好，維新也罷。我覺得如何漂亮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你的理想和美好，很遠大。正應為太大也許你窮極一生也無法實現，那時候你也許會和他一樣保護每一份看得見的幸福，但，我希望你可以保護的是你自己的靈魂。”

“巴小姐，謝謝你。”劍心怔怔的道謝，又有些躊躇。“那個人…是你的……”

“欸～你誤會了，他并不認識我。他有自己要守護的人，怎麽說呢……我是他的崇拜者吧。”雪代巴啞然失笑，這孩子怎麽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呢？唔～我比他大？帶着對自己年齡的猜測她慢慢合上雙眼。

她學會了很多以前都不會的事，認出各式各樣的魚種類，在小河裏摸魚。甚至微微克服了昆蟲恐懼症，可以面不改色的踩死各種小蟲子，當然蜘蛛、蜈蚣類五毒她還是有多遠對跑多遠，順便把少年推出去。還因為雪代巴的記憶學會了縫衣服，這是一門神氣的手藝，一塊布在手裏漸漸成型的感動無法言語。她曾想作為一門國粹，繡花到底是什麽感覺？一件衣服就夠她縫上五六天，那一件件作品是這樣的感覺？

第二日天氣很好，天空一片碧藍色，萬裏無雲，夏季的太陽高照。微風拂過，帶來陣陣油菜花的香味。劍心拿着鋤頭松土，雪代巴忙活着手裏的物件，比劃丈量尺寸，用縫紉刀慢慢裁剪。很快就臨近中午，劍心又砍來竹子劈成四分之一，兩步插上一根備用，打算弄大棚來阻擋壞天氣。幹完後疑惑的問道。

“用遮雨的油布？”

“恩，不過不着急啊，過兩天我就縫好了，天氣應該還沒有變那麽快才對。只要不連續下雨就用不上，這個還可以保證溫度，冬季必備！”看看日頭穿鞋幫忙下苗。

“真的管用嗎？”

“少年在懷疑科學嗎？不能這樣跟不上時代的～少年～！不看書的後果吧，銀桑曾說：關于自己的生活，我和你都不是讀者，而是作者。你該好好讀書的少年～不然怎麽譜寫自己的人生？”她橫眼看過去，大棚技術可是人們吃四季蔬菜的大功臣。

“-_-|||真的沒有懷疑，巴小姐……你不要動……”劍心腦門挂着黑線，那位銀桑說的話也太多了吧？掃到她腳邊一只爬行的蜘蛛，手裏的土撬直接拍過去，戳進土裏。

“是什麽？”雪代巴身體一僵，弱弱的問道。

“只是小毛毛蟲，已經沒事了。”免得某人反應過大，他毫不猶豫的撒謊。

“是嗎？多謝～蟲子那些怎麽都有些接受不了。”雪代巴點點頭繼續小心種苗，萬分感謝有這樣一個同居者，不然她一個人也許吓到犯心髒病了。

“可以別再叫我少年了嗎？”

“讨厭？”

Advertisement

“也不是……”

“那劍心～”弟弟！“如何？”

“嗯。”為什麽有更加不好的預感？

一個月後，生活模式漸漸固定下來，會和歐巴桑一樣計較食材的新鮮與否，哪個攤位價錢多一個子哪個攤位少一個子。會在晨起拉伸肌肉鍛煉體力，在院子裏做着基本的刀術練習，擊面、擊手、擊腹、刺喉、擺震、擊面切返、碰體。

“巴小姐，你為什麽要練刀？你不是反對我的理念嗎？”劍心靠在門口瞅着她的一個動作，一個步伐，一次攻擊，雖是虛空似乎前面所在的就是敵人。她很認真，動作很流暢，眼神清明堅定，沒有任何殺氣和怨恨。

“唔～真要說？”雪代巴停下來，雙瞳閃亮看過去眼裏寫着‘你快點問我啊！’

“是因為什麽？”他微微移開視線，還是乖乖問出來。

“我想要漂亮的活下去。嘿嘿～平靜的日子不多了，以後會有時代的風暴，也許整個國家，不，是整個世界都會動亂起來。作為柔弱的少女～稍稍鍛煉一點自保能力。╮（╯▽╰）╭”她攤攤手一副我不得不如此的表情。唔～或許該練女子防狼十八招？

“不是說讓我保護你嗎？”

“總有護不到的時候，所以……劍心少年～不要小看女人！”雪代巴大步走到他面前，放射出鐳輻射，你要敢說句不我肯定讓你好看。

“⊙﹏⊙ｂ呃……呵呵～怎麽會……”巴小姐最近越來越可怕了。

“你剛才肯定有鄙視我吧？那眼神肯定在說我練得很爛吧？”

“我…沒有……”少年在惡鬼一般的眼神中後退，緊緊逼近的臉讓他覺得壓力很大。

“哼～就這樣決定了。教我刀術，你不用一臉懷疑……又不是要學你的絕招入你門派。劍道是小時候為了教弟弟學過一點基礎，我只會入門而已，你也只需要教一點簡單的就可以了。”雪代巴神情有些不自然心虛得很。她實則是想偷師的，但對自己并沒有多大信心，能做的只有好好努力罷了。

“保護自己嗎？呵～其實也不盡然吧？”他站起微微勾起唇，多少可以了解她話裏話外的意思。“是最近無聊了吧。”

“額……才沒有～誰無聊啦～！我每天充實的很呢……”話雖怎麽說，每天不是做飯、打掃、畫畫，整天還要擔心以後會發生什麽意外。電視機、電腦、書本都沒有可以打發時間，提供娛樂的消遣，而且少年也逗逗便害羞起來～無趣啊！

“身體重心再放低一點，握刀的再往後一些，夾住刀而揮出去的力道會大一點。女子力量上不如男性，你可以選擇在速度上取勝。體力的鍛煉可以适當加強，主要是身體協調方面，試試吧。”劍心起身擺正她的動作，又示範的做了幾次。

“呃～噢！”雪代巴反應過來彎起眼睛甜甜一笑，一次次練習着，似乎她每一滴汗水都代表她離死亡越來越遠。

“斜上用刀刃可以擋向這樣的攻擊，是防禦最好的招式，臂力是最大的限制，你可以靠身體來減輕沖擊。”

“那如果擊面呢？人的話最難防禦的便是頭部吧？似乎下意識的會閉上眼睛逃避反光之類的。”覺得自己是好學生的雪代巴舉手問道，那樣子要多乖便有多乖。

“你可以先嘗試拉開距離，你不會主動去攻擊，那最重要的是洞悉他人的動作，才能更好的判斷是防禦還是逃離。”

“判斷啊？洞悉動作、招式……哎～好想要寫輪眼啊！”複制招數多好的道具啊～！為什麽同時穿越她什麽都沒有還要上這樣麻煩的身體？是不是進入時空隧道撞到腦袋害她記憶都不完全？

“什麽？”

“不～什麽都沒有，緋村老師請繼續。”雪代巴很快丢掉那份妄想，認認真真聽講，一招一招的學習，直到日落她才憶起飯還未熱。

忙忙碌碌的一日嘩——過去了。她在燭火下給自己縫制護手，平時并不覺得自己皮膚嬌嫩，誰知稍微過量的訓練起了不少水泡。少年主動接下洗衣的工作真是幫了大忙啦，拉起薄毯蓋在他身上，吹滅蠟燭合上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

☆、便宜弟弟

轉眼進入九月天，秋風陣陣帶來點點果香。小院裏紮着馬尾的黑發女人握着木刀，突擊前方的紅發少年。少年刀未出鞘平時他一步步閃躲後退，找準空擋小力敲過去。刀鞘和木刀相撞，她反手握住橫劈過去，奈何原在那的人影已經落在她身後。

“呼……你太快啦……”

“飛天禦劍流便是神速。”

“我很慢嗎？”

“呵呵……”

“我知道啦～你更快嘛！”雪代巴見他但笑不語的摸樣嘟嘴扭頭，一絲狡黠閃過第二輪進攻又開始了。

“巴小姐，偷襲的時候動作太大。”

“哼～”

“回旋斬應該幅度更大一些。”

“啰嗦！”

“還有……攻擊的時候不該猶豫。”劍心的刀架在她脖子上，劍氣直射過去。

“嗚～呼呼……”那殺氣并未停止，她僵住原地呼吸都被掌控，冷汗滑落。握着木刀的手輕輕顫抖，她牽強一笑。“再強…些吧……”

“……”劍心微微蹙眉，殺氣毫無保留的迸發而出。雪代巴臉色越發慘白雙腿都在打顫，終于她死死握刀柄反攻。幾招後脫力的跌在地上，卻笑得很開心。

“吶吶～算不算進步？”

“恩，只是沒想到你是被壓得越厲害越激發潛力的人。”一部分殺氣反而激不起她反抗的心思，離死的感覺越近而激發的求生欲嗎？

“抱歉～第二輪攻擊太渣，現在我會全力以赴。”她握刀凝視那個眼中閃着驚訝的紅發少年，全神貫注的觀察他，踏一步斬腰。預料之中的揮空，握刀向後刺追身擊，傾身躍起向下斬擊。砰——刀鞘和木刀再次相撞。

“嗯？”劍心眼神一閃打掉巴的木刀，對她使個眼色。雪代巴點點頭抱着刀和木刀進屋，越發覺得少年強大，一邊和她對戰，一邊要手下留情，還要注意有沒有人經過。哪像她一心不能二用拿着刀就完全無法想其它事。

不出兩分鐘小路閃出一個身影，正是一直給緋村劍心傳遞消息的飯冢。他目光四處轉一圈，笑嘻嘻的調侃道：“喲～你們過得很充實啊。”

“……”雪代巴在門縫中看一眼，開始泡茶。待他們進屋後神色木然的遞過茶和小點心，鞠躬退出去。

“……”劍心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過，他剛才好似看到原來的雪代巴，而不是兩個月來和自己相處的人。是因為飯冢嗎？

“呵呵……緋村，你動心啦？”飯冢見他望着巴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以前的緋村絕不會如此。

“請不要開玩笑。”

“這有什麽，就是假戲真做也沒有會責怪你的，何況巴姑娘可是個好女人。”

“現在的情況……”劍心眉毛抖了抖，不想再繼續這些無聊的話。

“啊～是這樣的，桂先生還是毫不蹤跡，藩內甚至傳言他……”

不過半小時，飯冢就啓程告辭。雪代巴拿過那個茶杯過兩次水，擦幹以後封在盒子裏丢在角落，從頭到尾眼神都是惡狠狠的。

“巴小姐…你這是……”

“（╰＿╯）＃髒了！便宜他以後都用這個！”

“⊙﹏⊙b是…是嗎……呵呵～是不是該吃午飯啦？”劍心怕怕的挪開距離，小聲提醒着時間。

“恩～你等等。那是錢？”雪代巴看到擺在糕點邊上的袋子，微微疑惑。

“恩。”

“原來如此。”雪代巴神游做飯，腦中旋轉着原來少年是被人養着啊。殺手是給月錢還是……劍心少年其實是在桂手下吃軟飯，飯冢是桂派來看看他有沒搞外遇的？

“巴小姐……巴小姐……”

“唔？”

“水開了。”

“噢～抱歉，啊哈哈……”同情看一眼劍心少年，雪代巴收斂心神做飯。

時間過得很快，蘿蔔成熟已經到了十一月。收割、洗淨，一部分按照日本本地的處理方法腌制，一部分切成厚片開刀挂在院子裏曬幹，她打算制作辣椒蘿蔔。忽然想起需要剁椒，于是搜羅數個大壇子制作泡菜和剁椒。見她忙活的不亦樂乎，劍心少年綁袖幫忙，反正她是不會放棄的，換個口味他并不介意，那些菜的味道也不錯。

“巴小姐進步很大，已經可以做到毫不猶豫的攻擊了。”

“原來是怕你對我手下留情，萬一不注意被我傷到了怎麽辦？但其實太傻吧～你是不會被我傷到的。謝謝你～不但要配合的攻擊，還要指出缺點，又不能下重手…很……辛苦吧。”每日和劍心少年的對練成為她生活的一部分。

“原本只是想教你防禦的招數，可現在……”你學習的都是如何進攻，防禦反而是輔助了。

“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如果擋住無法戰勝～我會跑很快的……”雪代巴滿臉認真，并不覺得逃跑是丢人的事。

“呵呵～你可以這樣想就好。”劍心淺笑，她總可以讓自己心情變好，不管多沉重的話題都會變得輕松幽默，引得他發笑。

“劍心～哎……”雪代巴忽然神色難辨的嘆聲嘆氣。

“怎麽？”

“很難想象你以後的樣子。”經過戰争的銀桑慵懶吊兒郎當，放棄殺人的拔刀齋整天鬧着各種笑話，被人欺負得那麽順手。劍心微微怔住，她散發着無奈和惆悵，不由自主的張嘴。

“以後你便會知道。”

“诶？嘿嘿……也對～以後就會知道的。”雪代巴驚異的擡頭，他眼裏沒有玩笑的情緒。她也有以後，說不定劍心少年的以後也并不一樣啊！

飯冢會在沒兩個月來一次，送些錢和一些情報。劍心少年是個居家過日子的好男人。有風會擋在她面前，會因為她的興趣去尋找畫畫的顏料，甚至幫她搜羅到一把不錯的小太刀。更別說家務和重活任勞任怨，陪練也不見說過一句麻煩。

啊～忘記說了，雪代巴和劍心現在走上賣藥的道路，會隔三差五去其他村賣藥。雪代巴還發現自己會認草藥，以為自己忽然開了外挂後又洩氣的蹲在角落，因為碰到藥而想起她只是因為在醫科大學選修過中醫而已。

大雪封路，劍心接下去辦置年貨的工作。雪代巴鼓搗着地窖中的臘魚臘肉和泡菜，誓要弄一桌像樣的席面，好好過個新年。哼着歌兒團團轉悠，手裏的動作越發流暢，這是學劍道的好處，她的薄片功底一日千裏。很平靜的日子，充實、淡然、歡樂，直到春暖花開，夏風拂過，秋意盎然後她的一切再一次被擊碎。

“姐姐～姐姐～”

“……”雪代巴怔怔轉過頭，見到那張少年臉如同被冰水灌頂，連心底的帶着涼意。“緣……”

“巴小姐～是你弟弟？巴～巴～你怎麽了？”劍心見她眼瞳呆滞看着地板，焦急問道。

“妾身沒事。緣～這是我夫君。阿娜答～這是妾身的弟弟雪代緣，緣叫姐夫！”雪代巴笑面如花的介紹，吓壞了兩個小男人。

“……”劍心渾身一僵，她眼中表明你要敢多說一個字就要你好看。

“姐姐？”雪代緣震驚不已，自家姐姐居然散發着不容拒絕的氣勢。這真的是他姐姐嗎？這個人是奪走她幸福的仇人啊！為什麽會笑得那麽燦爛……還讓他叫姐夫？

“緣…是……不願意嗎？”雪代巴忽然楚楚可憐起來，幽怨受傷的看一眼雪代緣。

“……”被注視的弟弟憋屈的緊拽着拳頭，良久，在那瑩瑩淚珠中妥協，彎腰鞠躬咬牙切齒的叫了一聲。“姐夫。”

“啊……”那聲姐夫并不好受，怨毒、吃人的目光似乎要食他肉喝他血。

“阿娜答～妾身有些話……”她還未說完渾身不自在的人已經自發自動的站起來，困窘的說道。“我去田裏。”

等她合上房門，便宜弟弟徹底怒了，表情憤恨眼裏滿滿不理解。他憤怒的樣子反而讓雪代巴平靜下來，剛才她試着打破僵局并未受到阻攔，即使見到雪代緣後那份欣喜也未影響到她。淡然的看着少年對她質問，那滿身仇恨的眼神和如野獸一般的氣息。

“為什麽？姐姐～到底為什麽？”

“緣…過來坐……”

“……”雪代緣忍了忍怒氣坐在她對面，眼中倔強絕不屈服。

“你知道多少？”

“他是奪走姐姐幸福的男人，是拔刀齋！姐姐～就快了，對他實行天誅的時候到了。”

“你是這次行動的聯絡人？”

“恩。”

“緣～你知道雪代巴希望你成為什麽樣的男人嗎？”她表情始終淡淡然的，緣很熟悉的摸樣，但語氣卻讓他格外陌生。

“她希望你平平淡淡的活着，清裏說要帶給她幸福然後去世了，然後你說要給她報仇變成會咬人的野獸……你希望他死掉後，我和你會江戶～回家。但我并不希望那樣，我并不想離開他，我想要和他在一起。”少年你戀姐要有個限度。巴醬嫁人你要阻止，巴醬死了男人你要殺人，巴醬是個平凡的女人，她說不出口的話我來說。也是我本身真心實意的話，一輩子這樣活下去也願意接受。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求收藏～評論和支持！

因為在寫兩篇文～多會日更或隔日更。

某塵會努力寫故事，有意見請提出來。

→_→ （漂移～扭頭～）其實～某塵絕不會因為一個親的支持激動的睡不着覺的。

☆、劇情君，請遠離。

“姐～姐……你在說什麽啊？那個人劊子手，是奪走你幸福的男人！”雪代緣不可置信急急撲過來慌聲質問。

“沒錯，他是奪走雪代巴幸福的男人。”不是我，我無法怨恨他。

一年來，他一直把她擺在第一位，知道她怕蟲子總會配防蟲藥撒在窗邊、入口、角落。她要學刀二話不說就教，她要改變菜色也沒多過一句嘴。說來可笑被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照顧着。很清楚不願遠離不是因為情愛，他們并沒有達到那個程度。只是習慣生活裏有他，很喜歡這個少年只因為有他在便安心。

“姐姐……”為什麽說得好像是別人的事？

“如果讓你回江戶……你不會回去吧？”雪代巴深沉的黑瞳凝視他，如幽深看見不見底的溺海，好似忽然被靈附體般陰沉。“對緣來說……雪代巴是最重要的人吧？”

“嗯……當然！”怎麽忽然問這樣直接的話？

“那～今天留下來吧。”是否能夠改變你的想法呢？便宜弟弟。

“诶？”

“如果飯冢問你，你就說：我知道了。”雪代巴不等他反應過來就拉着他到門外，對田裏的人抛出懷裏的碎銀，異常溫柔的笑道。

“阿娜答～請去買三條三文魚，記得要肥肥的～妾身今天留弟弟吃飯。緣～今天吃你愛吃的三文魚刺身噢～看看姐姐的手藝有沒有退步。”

“嗯。”雪代緣回過神後點點頭，心想着，姐姐變得奇奇怪怪都是那個人的錯。今晚他要找機會殺掉他！劍心頂着逼人的殺氣無奈輕嘆，巴到底要幹什麽？拍拍手上的泥土向村鎮走去。

“我會很快回來。”

雪代巴開始準備晚飯，起火、架鍋、燒水，量米淘米、洗菜切菜，正想調醬汁發現沒有大蒜，頓下來對緣指着外面的菜園說道。

“緣～去第三排那拔兩根大蒜過來。”

“哦…噢……”已經很久不被姐姐需要的弟弟開心的站起來，數着第三排一拔卻揪下一把綠色。然後想起蒜是長成這樣嗎？（囧～少年拔的是蘿蔔，拔蘿蔔是需要力氣的。）

“緣？快點～！”聽到呼喚，緣少年趕緊刨開土抱着蘿蔔進屋。

“大蒜…這是大蒜……”雪代巴如夢似幻的漂移，捂眼看着弄了一身土的少年搖頭。想想也是，記憶裏作為長男的他一直被保護得很好，日日和劍道打交道，所以少不更事、不谙世事，就連未處理過的菜都不認識。

“夠大的大蒜！”

“這是蘿蔔，（巴醬～居然未使喚過弟弟嗎？太姐姐了！）”雪代巴忽然被少年的濕漉漉的眼神弄得很愧疚，巴醬～你是姐姐中的典範！

“姐姐？”

雪代巴接過蘿蔔擺在一邊，拿兩根燒着的柴火來到浴房燒火，把便宜弟弟推進去告訴他不幹淨不準出來。拔下兩棵大蒜鼓搗着秘制醬汁，很快肥美的鮮魚被帶回來。去頭去尾後将生鮮魚肉以熱水略燙過，浸入冰水中讓其急速冷卻，取出切片，再把小菜擺上桌子，洗幹淨的弟弟也穿着不合身的浴衣坐在桌邊。

小火炖着魚湯，她親親熱熱的招呼兩人吃飯，也不管便宜弟弟有多憋屈，劍心少年有多尴尬。一頓飯下來可謂電閃雷鳴，暗藏殺機。當劍心去浴房時她遞過換洗衣服低聲道了句：今晚要小心。

很快入夜，雪代巴鋪好兩床被榻，給靠在角落抱着刀沉睡的劍心蓋上毯子，意示便宜弟弟快睡。見他久久不動，無視那呆滞的傻樣把他塞進被子裏。少年怕是被狠狠刺激到了，雖有兩床被榻卻一直只有一床派上用場。劍心少年那樣睡已經成為本能，她并不想他失去警戒心、失去本能，那對他來說是致命的。

許久，她早已戒掉寫日記的習慣，不，應該說因她無法寫出自己想寫的一切，而放棄掉日記那種消遣。只有在拿起那本日記時，她才會感覺到劇情君的存在，如今壓箱底的紅本本已經厚厚蒙上一層灰。正胡思亂想，身邊的便宜弟弟已經起身，拔出短刀接近劍心少年。

默數着時間：一、二、三……哐锵……咚……

雪代緣驚恐看着那冰冷的紫眸，第一次認識到這個人殺過很多人，是名副其實的拔刀齋。脖子上冷冷的刀刃如毒牙一般讓他無法動彈，這個人不是他可以對付的角色。

“抱歉！”劍心看清來人收斂銳氣，未全拔的刀回鞘，拉起他撿起地上的短刀遞回給他。

“為什麽不殺我？”雪代緣并未接過刀憤怒的質問，這是什麽意思？

“會吵醒她的。”劍心淡淡出聲提醒他，看一眼呼吸刻意輕淺的女人，唇不自覺彎起來。那句提醒明顯是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才說的，她很清楚弟弟恨不得想殺了自己。

“……”雪代緣怒視他，緊緊握着短刀。

為什麽要笑？

為什麽要那樣看着姐姐？

為什麽即使知道自己的殺意還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為什麽現在的羞憤大過恨意？

“去睡吧。”你不睡，巴也無法安心入眠。

“我不會原諒你的。”雪代緣收起刀恨恨的躺下。

“……”劍心合上眼攏攏毯子，心裏并不平靜。

［晚安～少年們！］雪代巴放緩呼吸翹起嘴角，她現在幾乎可以控制自己在多久以後可以入眠。

翌日

雪代緣起身就聽見屋外有打鬥聲，急忙跑出去卻見他溫柔美麗的姐姐手持木刀，犀利快速的突擊前方的紅發男人。身手敏捷的閃躲還在鞘的刀刃，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絲空隙，他從不知道姐姐可以那樣英姿飒爽。他昨晚襲擊的人游刃有餘的閃避攻擊，在不起眼的地方反攻幾次又作罷，明顯是在配合姐姐。

忽然，攻防方交換。雪代巴狼狽閃躲抵擋，試圖拉回主攻的位置，但在強大的劍氣下很不自在，咬牙撐起，目光一閃速度變得更快，一刀落在離劍心眉心五公分處被擋下來。她微微搖晃被劍心扶住，有些虛脫的喘氣。

“嗚呼呼……我好像一點進步都沒有呢。”

“不會，剛才那招我并未預料到，你已經完全可以在我的殺氣下行的自如。而且，速度也快了一分。不過……體力還是很差勁。”

“最後一句，太啰嗦！”被少年嘲笑後，原本弱氣虛脫的雪代巴瞬間恢複，掄起拳頭把那顆紅色的腦袋砸到地上。路過呆滞的緣弟弟拍拍他的腦袋，淺笑叮囑。

“緣……快去穿衣服，要早飯了。”

雪代緣不知該用什麽語言，來表達他所受到的沖擊。第一次審視打量那個男人，他神色平淡的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撿起掉落的長刀。沒有一分不快和不愉，似乎習以為常。很難想象那樣淡然的姐姐會那樣笑，會用那樣堅定的眼神告訴自己，她要和這個男人在一起。

“姐姐的劍道是你教的？”

“一半。”她還未找到自己的方向，只是學到一些攻擊手段而已。

“為什麽？”

“巴有要守護的東西。”所以才會這樣努力。她這樣努力的原因似乎與自己有關，才會……

“姐姐不會原諒你的。”這話是說給他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緣轉身進屋不想再理他。

“巴，我……對你……”做了什麽嗎？

雪代巴把昨日發酵的面團，揉搓拉成細面丢進滾開的水中。一邊小爐裏熱的是奶白色由的魚骨、魚頭和魚尾熬成的湯，又從醬缸裏取出幾個海鮮卷切片，海鮮拉面就完成了。

雪代緣默默看着準備早飯的姐姐，端過來快速吃着，一遍一遍問自己，到底是什麽讓姐姐不一樣了？不管是飯菜的口味還是生活習慣，甚至連個性都改變了。這個人真的是他姐姐嗎？

“緣，皺眉會變小老頭的。”緣少年～到底該怎樣告訴你我不是雪代巴呢？失去最重要的人後，你會如何？

“我不是孩子了。”

“你是～是（巴醬）放不下心的孩子。”

劍心擡頭瞟一只吊着線的蜘蛛慢慢下落，他夾起兩片海鮮卷吃掉，若無其事的開口。“巴～我想再來一個海鮮卷。”

“唔～好。”雪代巴看到他碗裏還剩下一片，點頭起身。待她一轉身，劍心筷子一揮，蜘蛛落到地板上，他拿起一邊的廢紙包裹丢進垃圾桶裏，全過程不到三秒。

“……”緣微微疑惑，他支開姐姐因為一只蜘蛛？

飯後，劍心少年自覺去給水缸滿水，巴則洗碗收拾餐具，順嘴問着便宜弟弟打算如何。

“緣～你會留下嗎？”

“不會。”他依舊無法說服自己和這個人生活在一起。

“那會回江戶嗎？”巴不意外，繼續問道。

“……”

“我明白了，這個給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過你自己想要過的生活。他們不可信，最好不要和那些人再扯上關系，還有……（巴醬～很愛你。）”她無奈的長嘆，遞出那把厚實的藍傘，她并不需要的東西。

“姐姐……你要和那個人生活一輩子嗎？”

“不知道，仇也好，恨也罷……緣……我只是不想離開而已。”劍心少年已經成為自己的支柱，離開他後會如何呢？是否手忙腳亂，是否坎坷不安，是否～還能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

“你真的是我姐姐嗎？”

作者有話要說： 抓蟲～．～

☆、坦白

“你真的是我姐姐嗎？”

漫長的沉默，不是二字卡在喉嚨裏怎麽都說不出來。她很心虛，她無法把雪代緣當成親人，卻占據他姐姐身體，以為……以為，不讓他陷入仇恨是随了雪代巴的願望，但對于便宜弟弟的質問，她竟然無法反狡。

“你希望我不是嗎？”她反問道，現在多想要一個哆來A夢的任意門逃離這個地方，或者找一架時光機讓她回家，如果還有家的話……

“我……”雪代緣有些魔怔，他在懷疑什麽？如果不是姐姐會是誰？也許，以前的淡然只是他看到的表面，姐姐愛上那個劊子手了。

“這個世界上并沒有什麽事是絕對的，我不一樣了吧？但，這是便是我真實的樣子……你無法接受嗎？（但是……有一點我和巴醬是相同的。）緣～不管何時都要讓自己幸福、堅強的活下去。”她無法讓自己和本尊一般溫柔、善解人意，從不給別人添麻煩，只是靜靜地等、靜靜地看，那樣逆來順受。

［巴醬～我該拿你弟弟怎麽辦？我又該怎麽辦？我是否能跨越這次事件？］

“姐姐……”我不會放棄的。

“別去……”

“地點我已經帶到了。”雪代緣抱着傘，急促打斷她的話毅然轉身。

“男孩子啊……真的太固執……只要下定決心就聽不見任何反正的聲音，不撞南牆不回頭……”雪代巴看着那氣憤的腳步遠離，有種如果放任他離去會後悔莫及的感覺。

“緣——我送你……呃……”等事情結束送你回江戶……

話卡在嗓子眼裏呼吸漸漸困難，只覺得天旋地轉她就這樣直直的倒下來。伸向緣的手顫抖着，吶喊着讓他不要去，但，少年沒有回頭。越走越遠的背影，只讓人覺得心揪一般的生疼生疼。

［巴醬～幫幫我……巴醬～你弟弟會毀掉的……］

“巴——巴——”劍心翻過她扶正幫助她呼吸，尋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沉聲道。“我去追。”

［巴醬～好痛苦……身體無法控制，幫幫我……不要讓他……］

待她再次清醒過來時天色已經黑下來，身邊守着的是雪代緣。一陣米香撲鼻胃開始造反，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啊！

“姐姐……你醒啦！”打盹的少年驚喜出聲，那樣小心翼翼的扶起她，那樣真摯歡喜的眼神。

“恩。”被兩個少年用同樣擔憂的眼神注視，她覺得心裏暖洋洋的。伸手想接過水杯手顫抖着打翻杯子，她愣愣看着微顫的手心越發沉重。以為雪代緣不和幕府扯上關系，她可以心安理得跟劍心揭發飯冢再去避禍，這是在懲罰她，懲罰她不該……奢望把事件掐死在搖籃裏？

“巴……沒事的，醫師說你只是累了。”劍心遞過水，眼中閃過愧疚。

“……”不是！她哪有累？吃着粥輕嘆一聲，緣看劍心的眼神更加肆無忌憚的陰狠。現在她不會因為身體自發自動的幹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但這樣僵硬下去卻是下下簽了。

“讓你們擔心了……并沒有什麽事……”她還未說話，緣就氣急敗壞的冷哼，仇視的目光毫不遮掩。“姐姐～你就是太愛操心，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