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三十三章

蘇亦凝自然沒有發現蕭穎初和齊玉嬈之間的小官司, 直到蕭穎初看向齊玉嬈，笑着說：“你好，我是蕭穎初。”

“蕭老師好, 我是齊玉嬈。”

“要不……兩位進來坐坐？”蘇亦凝在門口輸入自己的密碼, 電子鎖在開鎖的聲音好像是唢吶的聲音, 正準備歡快地把蘇亦凝“送走”。

“不了，”蕭穎初率先說, “亦凝，我下次再來，看見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齊玉嬈剛想上前的腳步被蕭穎初的拒絕給打斷了, 那是她來的不巧了, 早知蕭穎初來, 她就不來了, 可這時候蕭穎初走，齊玉嬈也沒什麽理由進去做客。

齊玉嬈只好也說：“我也不了, 姐姐好好休息。”

蘇亦凝覺得面前的兩個人很奇怪，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裏奇怪。

她點了點頭：“那……兩位再見？”

“嗯。”蕭穎初應了一聲。

“再見。”齊玉嬈也回應。

兩個人一起乘電梯下樓，然後分開時, 齊玉嬈假裝不經意地瞟了一眼蕭穎初手腕上的手鏈。

普普通通。也不是什麽牌子。

但是……就是……也想要。

可她今天除了九毛六的“大”紅包, 其餘的什麽也沒有。

兩個人默契地分開，默契地沒有道別。

Advertisement

***

蘇亦凝的手雖然受傷了，但是武魂很頑固, 完全不已她現在傷了一只手為轉移。

“就沒有人投訴過武魂嗎？”蘇亦凝跟系統吐槽。

【武魂大概都是利大于弊的, 而且武魂綁定在那些“三十年河東, 三十年河西”的氣運之子身上，他們每次受傷的時候就能遇見奇遇, 或者是獲取天材地寶，每一次的受傷都是機緣，都能夠淬煉自己的體魄——】

“懂了。”

武魂對于蘇亦凝來說确實是利大于弊，像是遇到今天這樣的情況，她受傷的是一只手，但是如果她沒有武魂，有可能別人要承受的傷害更大。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蘇亦凝并沒有因為自己受傷而對武魂或者是其他産生怨恨，這是她力所能及的範圍所在，她自然義不容辭。

蘇亦凝現在每天的鍛煉就是下樓散步消耗精.力，看到垃圾也會撿起來放進分類的垃圾桶，着實過了一段悠閑的時光。

一個人的生活一只手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困難，蘇亦凝也能很好地克服。

只是——

最近感覺總有人在跟着她。

蘇亦凝留了幾分心眼，她雖然斷了一只手不能劇.烈運動，但是身體素質還是可以的。

所以在熟悉的快門響起來的時候，蘇亦凝沖過去一下子将偷.拍的狗仔單手鎖喉控制在了胸.前。

“咳咳……快、快放開！！”狗仔的聲音聽起來還有幾分稚嫩，像是一個小女生，她央求道，“蘇老師您放開我，我絕對不跑，一定把照片給您删幹淨。”

蘇亦凝猶豫着放開制服狗仔的手，但是狗仔身形很小，趁着蘇亦凝不注意就想要抱着相機快速地溜走，分明就是“慣犯”！

要是遇到其他人，可能真的讓她給逃走了，但她遇見的是蘇亦凝。

蘇亦凝伸.出左手快、準、狠地揪住了狗仔的衣領，小狗仔扭動着身子也甩不脫。

小狗仔心裏一發狠，卯着勁兒沖向蘇亦凝的方向，想把蘇亦凝撞到再逃脫——

結果蘇亦凝只用一只左手，小狗仔就怎麽也近不了蘇亦凝的身。

“照片給我看看。”蘇亦凝說。

小狗仔終于投降：“我真的沒有拍什麽東西，你這幾天又是愛護小區環境，下樓都只是散步，到了房間裏也很早睡覺的，完全沒有辦法拍到什麽勁.爆的消息……”

蘇亦凝讓小狗仔拿着相機翻照片給她看，就像是小狗仔說的那樣，确實沒有拍到什麽“有意思”的照片。

“當時拍過我撿垃圾進警察局的……應該不是你吧？”蘇亦凝看着照片閑聊，小狗仔的拍照技術其實不錯，光影分明，有幾張确實耐看。

“哈哈……”小狗仔心虛，縮着脖子。

“還真的是你，那那幾天我還上了好幾次黑熱搜……”蘇亦凝倒也沒有生氣，只是平鋪直敘，就讓小狗仔縮成了一團。

“你這幾張照片拍的都不錯。”蘇亦凝看着面前的小狗仔年紀不大，小狗仔翻照片給她檢查的時候，蘇亦凝還真心實意地誇了一句。

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是一個小女孩，她肯定不會對狗仔這麽客氣。

蘇亦凝問：“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小狗仔說。

“那剛好是上大學的年紀。”蘇亦凝說，“你是大學生嗎？”

小狗仔把自己戴着的帽子往下一壓，悶聲說：“不是。”她說，“我離家出走，之後沒讀書了。”

“……嗯。”蘇亦凝沒有多說話，她幫小狗仔的帽子壓得低了一點，“那幾張照片你可以微.博私信發我，我到時候給你按照普通的約片價格給你結款。如果可以的話，別做狗仔了，被別人抓到說不定就要打你一頓了。”

“……”小狗仔沒說話，蘇亦凝一松手，她就抱着相機跑沒影了。

小區的安保确實也不過關，過大門口門禁的時候，只要後面一個人跟着前面一個人開的門進，也能夠進入小區。

小狗仔看着手裏的照片，想了想，還是通過相機的無線傳到了手機上。

她開了一個小號，點進蘇亦凝的微.博，發了私信。

@小狗：【不用付錢了。】

蘇亦凝發了微.博紅包，她問：【需要轉到支.付.寶或者是微.信什麽的都可以】

@小狗：【不用】

@蘇亦凝：【拿着吧，以後最好別做狗仔了，不安全。】

小狗仔抿了抿唇，她鬼使神差地發了一句：【不做狗仔你養我啊？】

【去讀書，自力更生才是王道。】

“嘁，像個喜歡說教的老年人。”

小狗仔看蘇亦凝這麽正經，覺得無趣，又把帽檐壓得低了一點，像是之前無數次做的那樣，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

小狗仔回到自己的地下室，她其實在微.博上有一個吐槽娛樂圈的大號，經常把自己當狗仔的時候所見所聞的明星槽點給發到網上，反正不指名道姓，別人也告不到她頭上。

小狗仔之前還為一個被渣男潑髒水的原配女星“平.反”過，在渣男叫嚣得最兇的那幾天，小狗仔以一己之力擺時間線講道理，還精準吐槽那個渣男一天小三小四小五各種行程。

小三小四小五都以為渣男對原配下手是為了自己，都沒有想到這個男人除了自己還有其他的女人，以前提供的支持也都撤回來了，小三小四小五在微.博上扯頭花，扯得不可開交。

小狗仔的號也因此一戰成名，誰都知道她是娛樂圈說真話的吐槽號。

小狗仔越想蘇亦凝越覺得心癢，她登上大號開始吐槽。

@小狼不是小狗：【我真的服了某些女星，就算斷了一只手每天都要散步鍛煉，愛護環境，然後回家早睡早起，過老年人的生活，一點新聞都不給我們這些營.銷.號留！！！可惡！！！】

【哈哈哈哈狼姐吐槽的不會是我們蘇蘇吧，不會塌房，積極營.業，我真的好愛】

【笑死，上一次狼姐這麽生氣的時候，還是手撕渣男的時候】

【狼姐之前都說自己只是私人吐槽號，現在竟然敢說自己是營銷號了，飄了飄了[斜眼笑]】

【話說我開始對蘇亦凝好奇了】

【這位之前不是花瓶嗎？怎麽感覺最近風氣扭轉的特別快，也沒見到她有什麽作品】

【她本身人格魅力就很強啊，而且和很多人都有神奇的化學反應，磕起來效果很好】

【沒想到真的會愛護環境撿垃圾啊，我以為還是什麽奇葩人設】

【上次還有見義勇為，而且之前我記得有一次是拾金不昧，挺和主旋律接軌的】

【說實話，從每一次她合作的藝人當中，都有人願意給她介紹工作、介紹資源，我就覺得她人肯定不錯】

【笑死，狼姐：蘇亦凝你快給我們一個大新聞！！！】

【最近蘇亦凝都成了流量密碼了】

#蘇亦凝的老年生活

這個話題很快上了熱搜，大家點進話題總是一臉疑惑地進，一臉“哈哈哈哈哈哈”地出。

小狗仔發完吐槽之後又忍不住切回小號，蘇亦凝的消息停在了“去讀書，自力更生才是王道”那一句話，沒有再多說什麽了。

小狗仔對蘇亦凝發過來的紅包數額有些好奇，終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還是點開了那個紅包。

整整一千塊。

【怎麽給我這麽多錢？】小狗仔以為一百塊頂天了，又不是要給她封口費，而說起來也是她偷.拍的不對。

@蘇亦凝：【因為拍的照片很好看……說不定你可以試試考傳媒類的大學呢，攝影系之類的，不過我不是很懂這些專業，你可以上網查查】

小狗仔垂眸。

她打了一些字，又删掉。

然後又打，又删。

@小狗：【沒那個腦子了，學不動】

@蘇亦凝：【如果有關于學費方面的問題我可以幫你，另外大學也有很多國家補助】

@小狗：【你對誰都這麽好嗎？我們才見了一面？】

小狗仔發出去之後覺得自己的語氣似乎不太對勁，她又馬上發了一句：【不需要你的同情，我有錢。】

她有……很多很多錢。

小狗仔窮過。

她看着自己身邊的環境，因為想要存很多很多的錢，所以總是很努力很努力地“工作”，壓縮自己的生活成本，讓更多的每一分都存進自己的賬戶。

她蹲蘇亦凝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圈子裏有很多人盯着蘇亦凝，想買蘇亦凝的黑料，而如果真的拍到了，到時候自然是“價高者得”。

他們這些人，就是幹這些勾當的。

見慣了所謂光鮮背後的陰司，就如同凝視深淵。

小狗仔的胃抽抽地疼。

她好像在等蘇亦凝回複她尖.銳的問題，但是她不斷刷新，蘇亦凝卻沒有再回複了。

蘇亦凝刷着微.博，看到自己的又上了熱搜，摸着看到了@小狼不是小狗這個號。

大概是這個號的流量或者是偶爾的gg可以讓那個小狗仔有收入來源吧，蘇亦凝自省，可能是自己真的唐突了，別人并不需要自己的關心，或者是自顧自地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第一次見面的人。

可是小狗仔才十八歲。

蘇亦凝心裏微微凹陷。

過了很久之後，才回複道：【沒有其他的意思，如果是遇到其他的小妹妹，我也會關心的。】

@蘇亦凝：【我可能幫不了每一個女孩，但是如果我看到了，你需要我的幫助，我就會提供幫助】

“傻子。”小狗仔嗤笑了一聲，她捂着自己的胃，接了電話——

“蘇亦凝是你跟的，有這種上熱搜的機會怎麽不早點發出來？”對面的人粗聲粗氣地說，“被一個不知道是哪個山頭的營.銷.號搶了先。”

“她無聊死了，我不跟她了。”

“有人花了大價錢買她的黑料，她不是要錄制綜藝了嗎？到時候好好跟，說不定呢。”

“誰啊，這麽恨她？”小狗仔狀似無意地詢問。

“你還沒有問雇主信息的資格，就跟着吧你，不會虧待你的。”

“好啊，如果拍到了怎麽分？”

“到賬五五。”

“蘇亦凝可很能打，要是被她抓到之後打一頓……”

“那就三七，我三你七，怎麽樣？”

“可以，但是我有個要求，就是如果有料的話，要當面向雇主轉交東西。”

“這可不好辦……”

“四六，多分你一成，我要見到雇主的面，不然你換別人跟吧。”

“好好好，四六就四六。”對方說，“盡快，如果沒有……那就編一個。”

小狗仔聽到最後一句話，蹙着眉，心跳突然快了一拍。

--------------------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零點的更新會推遲，明天盡量多更。

被榨幹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