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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蘇亦凝沒想到只不過是一次尋常的活動, 自己竟然會被這樣針對，更何況對方來者不善，是奔着毀了她來的。

蘇亦凝自問沒有與任何人結仇, 但是卻成為了別人的眼.中.釘。

她的舌.尖泛苦, 又帶着不正常的媚甜, 五感數來敏銳的蘇亦凝只能輕輕地用舌.尖抵着自己的牙齒，通過疼痛讓自己變得清明一些。

蘇亦凝的神.經全然被調動, 她似哭似笑，眼眸之中的璀璨若星光燦爛，在鏡頭拉近之時，她依舊美得不可方物。

只是這藥如同烈.酒, 在撥動她敏.銳的神經, 蘇亦凝的手握得很緊, 指甲.嵌.入掌心, 仿佛只有這樣，她才能夠提醒自己現在所在的場合。

對方的連環計确實精明。

先是在馬苗苗的心底裏對蘇亦凝産生不滿和妒.忌, 這樣，對方就有了一把在明面上的木.倉，馬苗苗是對方最好的保護色, 就像是剛才, 在馬苗苗造成的事情過後，會場裏又重新變得自然、平和。

所有人都想象不到，對方竟然還有後招在這裏等着。

這一場慈善晚會的規格之高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幾乎所有人的關注度都在今天晚會上的直播上。

也正是因為如此, 蘇亦凝一旦出現什麽差池, 即使她是作為受害者，她的演藝生涯會被毀得什麽都不剩。

但是這樣的具有慈善性質的晚會更不能允許有人提前退場, 如果蘇亦凝早退，并且沒有一個很好的理由，那麽從今天開始到後面的所有場合，但凡有人問起她為什麽在慈善晚會當中退場，那個時候，她只能處于劣勢，退無可退。

對方在暗。

“女士，您要的水。”一只手将冰水遞給蘇亦凝，蘇亦凝克制着擡眼，發現這一次給她送水的，竟然是小狗仔。

小狗仔的注意力本就在蘇亦凝的身上，她進入會場之後，察覺到有人氣氛不對，處于職業習慣，她跟了過去，用攝像機拍下了某位侍應生給蘇亦凝遞茶的動作。

小狗仔剛剛把作為侍應生的工作忙完，在回放剛剛拍攝的視頻的時候，突然發現就在侍應生給蘇亦凝遞茶的那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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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應生在指縫裏的粉.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落入了遞給蘇亦凝的茶水之中。

這個過程很快，不去特別注意，幾乎無法發現。

小狗仔之前見慣了這種腌.臜事。

以前在酒吧打工的時候，她就曾經見到過一些人将這樣的“技術”練得爐火純青，練到尋常人只是一轉頭，甚至只要一刻注意力不在他手中的杯子上，杯子裏的酒水就被下了藥。

但凡自己的酒水離開自己的視線超過一秒，小狗仔都不會去碰。

因為很多人都髒。

小狗仔将冰水遞給蘇亦凝後，蘇亦凝被冰水的刺.骨凍得一激靈，但是蘇亦凝卻清醒了許多。

“謝謝。”蘇亦凝說。

她自己發現不了，現在的她連尾音都是可愛誘.人的，小狗仔全然接收，也正是因為蘇亦凝的這一句話，小狗仔的心熱了起來。

“拿着就行了。”小狗仔知道蘇亦凝剛被暗.算，定然不會再喝了，而且……作為一個狗仔的她也并不值得信任。

蘇亦凝此時已經有幾分飄忽了，她臉上的笑未停，低頭含了一口冰水。

只是這一含，讓小狗仔的心跳得更猛.烈了一些，她附在蘇亦凝的耳側說道：“你有……信得過的人嗎？或許可以一起想想辦法。”

蘇亦凝在思考，只是她的思路雖然清晰，此時此刻卻被一張蜜.惑的網給裹挾着，她朝着小狗仔笑，小狗仔卻知道此時的蘇亦凝很需要幫助。

慈善晚宴的拍賣會即将開始，拍賣會之後，是大家觥籌交錯、交換資源的宴會尾聲。

小狗仔将蘇亦凝面前的茶水杯收起來，蘇亦凝的思緒正常，只是動作明顯有所遲緩。

她握住了小狗仔的手腕，發燙。

“我幫你保存這個證物，到時候報警之後可以通過這個來指認。”小狗仔低聲解釋，她怕蘇亦凝不信她，還認真地說，“我跟你拉勾，一定幫你。”

蘇亦凝點了點頭。

她的紅唇緊閉，生怕體內早已破碎的口.申.口.今會不受控.制地逸散出來。

蘇亦凝用了生平最大的意志力克制住自己體內不受控制的獸.性，她斷斷續續地跟小狗仔說：“讓……讓小寶…齊玉嬈……拍賣會結束來找我，要快。”

小狗仔點了點頭，她站在蘇亦凝的身側，幫蘇亦凝抵擋其他地方投.射而來的探究的目光。

蘇亦凝如今的咖位并不能與蕭穎初和齊玉嬈相比，如果這一次晚會在《兩生花》之後舉辦，可能蘇亦凝的地位在圈子裏能夠更上一層樓。

但是沒有如果。

她像是孤立無援的、在茫茫江河上漂泊的孤舟，無處可停泊。

蘇亦凝又喝了一.大口冰水，拍賣會的種種她已經沒有了什麽印象，只知道別人笑，她也慢半拍地笑，別人鼓掌，她也慢半拍地鼓掌。

她想落淚，眼淚就這樣流淌了下來，止也止不住。

随後又抱着那杯早已變常溫的水，沒什麽味道，卻能飲.鸩.止.渴。

小狗仔去通知了齊玉嬈，但是齊玉嬈有拍品需要上臺介紹，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小狗仔想了想，在這個刻不容緩的時刻，她不能離蘇亦凝太遠，她通知了齊玉嬈同桌的蕭穎初。

小狗仔又回到蘇亦凝的身邊，蘇亦凝的身上很燙，已經到了人類能夠承受的極限了。

她卻依然在堅持。

直到晚會結束，蕭穎初從熄滅的星火中走來，從小狗仔的身側将蘇亦凝接過。

蘇亦凝很警惕。

她一動不動，偏過頭看走來的身影，熾.熱的呼吸噴.湧，她已經辨識不了來人，但還是斷斷續續地問：“小、小寶？”

蕭穎初的眸色變暗，情緒莫名。

她啞聲應了一句：“嗯。”

蘇亦凝的身體徹底軟了下來。

***

小狗仔不知道能不能相信蕭穎初，她從自己的資料和信息當中，她知道蕭穎初至少算得上是一個正直坦蕩的人。

小狗仔按照之前答應蘇亦凝的那樣報了警，并且及時提交了相關的證物。

當下蘇亦凝不可能去醫院，一旦去了醫院，揮之不去的羞.辱.輿.論會纏.上蘇亦凝，各種小道消息會層出不窮，即使不是蘇亦凝的錯，但也将她堅持到拍賣會結束的努力付之東流。

有些人為了錢，是可以不要命的，尤其是別人的命。

別人脆弱和冷酷的狗仔無關。

他們的眼裏只有錢和流量。

小狗仔知道那些人的冷酷，所以她更知道現在蘇亦凝的困境。

蘇亦凝也知道。

所以她讓小狗仔去找她目前最信任的人，即使她現在百般無狀，也能夠展.露在這個人面前。

小狗仔開始懷疑自己之前告訴蕭穎初是錯誤的決定了，她咬咬牙，還是穿過層層阻隔，找到了人群之中被簇擁的齊玉嬈。

“您好，齊老師。”小狗仔依舊不忘記在人前掩飾，她說，“蘇老師……蘇亦凝老師有話讓我對你說。”

“姐姐？姐姐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她怎麽不來找我？”齊玉嬈的眉眼帶笑，她的視線開始在找蘇亦凝，但是她沒有找到。

“蘇亦凝她……中了藥，現在被蕭穎初帶走了。”小狗仔拉着齊玉嬈到角落低聲說，“她讓我來通知您，但是您當時……不在。”

小狗仔發誓，她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人臉上看到過那樣難看的臉色。

齊玉嬈眸中神采破碎，她不知道自己怎麽組織剛剛的話的，又不知道自己離開觥籌交錯的功利場時有多狼.狽。

她神色恍惚但是卻又強忍堅定，在蕭穎初的房門外，她聽到了姐姐細碎的嘤.嘤.聲。

齊玉嬈跪坐在地。

她想，如果……如果當時她沒有去後臺準備就好了。

她想，如果……她再關心姐姐一點，哪怕在宴席間注意到姐姐的異常就好了。

她想！她想！她想！

可是她想又有什麽用呢……

明明……明明姐姐最信任她了。

姐姐。

她身後的門被打開，蕭穎初換了常服，她看了一眼在門口的齊玉嬈，對齊玉嬈的到來并不意外。

蕭穎初說：“你進去照顧一下她。”

蕭穎初說：“我什麽都沒做，她現在并不是清醒的，我不可能做那樣的事情——”更何況，她還沒有得到蘇亦凝的認可。

蘇亦凝信任的人是小寶，不是她蕭穎初。

蕭穎初說：“她需要你……你進去看看她。”

齊玉嬈全身卸了力氣，但是很快又充盈。

“我的私人醫生應該馬上就到了。”蕭穎初說，“我去接醫生上來。”

“……謝謝。”齊玉嬈啞聲說。

“客氣。”蕭穎初自嘲一笑，“畢竟……公平競争。”

***

蕭穎初不是沒有想過趁.虛.而.入。

她将蘇亦凝打橫抱起，避開衆人回到房間之後，蘇亦凝已經開始斷斷續續地說着胡話，不停地想要她幫她。

她很燙。

蘇亦凝已經忍到了極致，她就像是彈簧一般，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去克制，回來的也有十成十的藥.性。

蕭穎初撕開自己衣櫃裏的襯衫，将蘇亦凝綁在了床頭，讓蘇亦凝的手不要抓傷她自己。

蕭穎初口端息着不敢靠近。

因為剛剛蕭穎初靠近時，蘇亦凝總會貼近她，向她索吻——甚至會索要更多。

蕭穎初逼近蘇亦凝，她看着蘇亦凝的眼睛，在蘇亦凝的眼睛裏看到了幾近瘋.狂的自己。

她啞.聲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蘇亦凝貼近，她說：“是……蕭老師呀，蕭老師你，幫幫我吧。”

一頭.兇.獸在蕭穎初的內心滋生，她的喉嚨緊了緊，克制不住地想要順着蘇亦凝的意思。

即使這不是蘇亦凝的本意，可能只是因為藥.性，但是蕭穎初……知道得越清晰，就越瘋.狂。

她靠近。

直到門口傳來一聲鈍響，蕭穎初才回過神來。

她可以滿足蘇亦凝的願望，但不是現在。

未來的某一天，蘇亦凝像是一只小貓兒纏着她要的時候，蕭穎初便會順應自己的內心吻上去。

不是現在。

蕭穎初的聲音不受控制地喑.啞：“你欠我一次。”她笑了笑，“如果以後有機會，再還我。”

蕭穎初埋在蘇亦凝的脖.頸.間狠.狠地吸了一口，蘇亦凝迷.蒙之中想要吻住她，留住她，但蕭穎初還是狠心地去開了門。

——她信任你，那麽，我也願意信任你。

——齊玉嬈，我暫時把她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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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嬈嬈能不能頂住呢——

今天可能就一更（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