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不确定性

在蒼藍色的天空之下, 淅淅瀝瀝的雨打濕了周遭的空氣,連帶着那片陰沉的景色一并潮濕了起來。

火勢燒了三天三夜,最終還是在那場大雨的瓢潑下漸漸停了下來, 最終歸于沉寂。

只剩下了焦黑色的廢墟,以及……完全幹涸的血跡。

當庫洛洛一行人找到四宮佑月的時候, 銀發的青年正坐在廢墟的正前方, 他依靠着的是曾經黑船宅府前的一塊石像, 只是在這一場戰鬥之後, 石像的半邊身體也徹底被摧毀,只留下不規則的截斷面和遍布着碎石和裂紋的石像本身。

四宮佑月渾身上下都被雨打濕了, 也可能是血……只是雨和血混作一團,甚至讓人不清楚究竟是他受了傷還是沾染上了敵人的血。

他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茫然, 那雙漂亮的宛若寶石般的淡紫色瞳孔也第一次蒙上了灰塵。

“……佑月?”

庫洛洛望着他,卻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名字。

可四宮佑月并未搭理他,他依舊沉默着,像是死去了一般,整個人散發着由內而外的痛苦。

“這樣就結束了嗎?”

銀發的青年輕聲開口着,雨水讓他的長發黏在了他的皮膚上, 帶着血腥味的雨水洗淨了身上的灰塵,卻怎麽都無法洗淨他內心的那份空虛。

複仇了, 也手刃了仇人,他和過去的自己做了了斷。

可那種複仇的暢快感卻僅僅持續了幾秒鐘, 便瞬間煙消雲散了。

随之而來的,是宛若巨石墜落般的壓抑感。

“我已經處理好黑船勢力的收尾工作了。”庫洛洛站在了他的面前, 漆黑的眸子注視着他,

“我們可以回去了, 繼續待在這裏會很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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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先回去吧。”四宮佑月擡起頭, 聲音卻變得極輕,

“我想一個人靜靜。”

“我明白了。”

庫洛洛也沒有強求,只是沉默片刻後,他又問了一句:

“你還會回來嗎?”

“我也沒別的地方可去啊。”四宮佑月苦笑道,

“別擔心我,我沒事……我只是有些迷茫。”

大概是一直壓在他心髒上的那塊石頭消失不見了,卻讓他頓時失去了方向吧。

又或者,這一切來的過于順利,也讓他分外忐忑不安。

[你還好吧佑月?感覺你很沒精神哦。]等到庫洛洛一行人走遠後,系統才緩緩地浮了上來,

[一直這樣可不行啊!你得打起精神來!]

“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違和感實在是過重了。”四宮佑月搖了搖頭,

“或許我得找點事情做做……以庫洛洛現在的能力,就算不需要我,他也能順利成長起來吧。”

[找點事情做做?你是指?]

“我打電話問問席巴吧。”四宮佑月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片刻之後,熟悉沉重的聲音也從電話那頭響起。

“是你?”

席巴的聲音有些困惑,

“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最近有點沒事幹,能去你家裏蹭飯吃嗎?”四宮佑月笑道。

“……你又想幹什麽?”席巴瞬間警惕。

“那麽害怕幹什麽,我又不會拆了你家?我以前也去過你家裏吧?難不成你還要提防着我?”四宮佑月很不滿。

“也不是不行。”席巴沉默了片刻,

“你是已經得手了吧?否則你應該不會找我麻煩。”

“嗯。”四宮佑月垂眸,

“我只是有些迷茫,複仇之後,我好像也沒什麽方向了  。所以才會想去你家住一段時間。”

“我可不會安慰人啊。”席巴的聲音聽上去很頭疼。

“噗,我像是那種需要安慰的人嘛。”四宮佑月笑了,

“好歹我們也是朋友啊,當然,如果你覺得麻煩的話也可以拒絕,畢竟你也有拒絕的權力嘛。”

“……揍敵客家族最近剛好缺一名管家,你要來就來吧。記得天黑之前到。”

席巴把電話挂斷了。

聽着電話那頭的挂斷聲,四宮佑月也放下了手機,忽然放松了下來。

在這個世界裏,他認識的大多數人都已經離他而去了,唯一比較熟悉的也就席巴了吧。

[可是你就這麽走了,庫洛洛怎麽辦?幻影旅團怎麽辦啊?]系統有點不解,

[把他們就這麽丢下真的好嗎?]

“我已經發消息給庫洛洛了,就說我想一個人靜靜。”四宮佑月搖了搖頭,

“我可不想在自己的徒弟面前失态啊。”

[所以在朋友面前失态就沒關系嘛……]

“當然沒關系,而且我也很放心席巴。結婚的人是不會被潘多拉影響的,我也能放心和他相處。”四宮佑月篤定道,

“況且我也很想見見席巴的那幾個兒子哎!據說有個孩子好像和他一樣都是銀發!不知道會不會很可愛!”

[懂了,自家養的花沒有野花香是吧?]

“這話說的,我還是很在乎庫洛洛的好嗎!只是他也該獨立成長了,我這是給他獨立成長的機會嘛!”

[行行行——反正你說啥都是對的啦!]

……

不知道為什麽,當四宮佑月和系統聊完一遭後,總覺得心情好上了不少。

就好像在和某個親切至極的朋友交談一樣。

巴托奇亞共和國登托拉地區枯枯戮山。

四宮佑月并不是沒有來過揍敵客家,甚至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了。

他在力氣上倒是不占優,頂多只能一把推開那扇最小的門,站在門口的守門人都看呆了。

“請問,請問您是……”

“哦,我是席巴的朋友。”四宮佑月自我介紹道,

“我過來應聘管家的,請問有什麽問題嗎?”

“……席巴,老爺的,朋友?”

對方直接整個的呆住了。

席巴老爺有朋友?

還是這種看上去就很年輕的小哥?

他活在夢裏嗎!

然而四宮佑月沒再管他,而是自顧自地向着揍敵客的宅府內走去。

席巴揍敵客已經在等着他了,只是四宮佑月也有注意到其他的幾個孩子正在暗中觀察着他,其中席巴曾經和他說過的那個銀發的孩子也坐在樹上,像是在看着什麽珍稀生物。

“你居然真的來了。”

等到四宮佑月推開了管家室的門後,席巴正坐在沙發上,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複雜。

“怎麽?多了這麽個強力管家,你不滿意嗎?”四宮佑月微笑道。

“倒也不是……我感覺你有心事。”席巴搖了搖頭,

“按理說,殺手不應該有朋友的。所以你算是例外。”

“你之前不是還說我們只是曾經的朋友嘛?”

四宮佑月在他的面前坐了下來,臉上的笑容帶了點焉兒壞。

“我覺得你應該很清楚,那是我在保護你。”席巴搖了搖頭,

“揍敵客家的朋友可不是什麽好的身份,你應該也不想招惹上那些麻煩吧?”

“嗯,我很清楚。”四宮佑月淡淡道。

“你解決掉了整個黑船組織,我不得

不承認你的實力依舊不弱于當年。”席巴贊賞道,

“但是你看上去似乎更迷茫了。有什麽想要和我說的嗎?”

“沒……我也不希望我的情緒會消耗在我的朋友身上。”四宮佑月苦笑了一會,

“我只是迷茫于我未來的方向。”

“所以你打算在我這裏尋找答案?”

“……算是吧,我也不想給你添麻煩。”四宮佑月搖了搖頭,

“如果我需要你幫我做些什麽,我也會記得給予你報酬的,我不喜歡占朋友的便宜。”

“嗯,我會記得索要報酬的。”席巴倒也不客氣,

“不過我會記得給你打八折。”

“噗,你怎麽還是和以前一樣嚴謹過頭啊。”四宮佑月哈哈大笑了起來,

“啊對了,我想問你一些問題,不知道你對此有沒有相關的了解。”

“問我問題?什麽問題?”席巴好奇道。

“是關于這個。”

四宮佑月将自己的袖口拉了起來,将自己的腕部伸到了對方的面前,

“你知道——這個是什麽嗎?”

出現在四宮佑月手腕部皮膚上的是一個怪異的黑色印記,一眼看上去,似乎像一張笑臉。

這個印記是由念組成的,像是用刀子深深地刻在皮膚上那樣,還帶着些詭谲的氣息。

這是在他離開黑船組織後才發覺的印記,這也讓四宮佑月原本平息下去的心再一次泛起了波瀾。

“這是契約詛咒?”席巴的臉色頓時愣了一下,

“怎麽會這樣?你和誰有接觸過嗎?”

“在剿滅了黑船組織後才出現的。”四宮佑月淡淡道,

“我來問你,也是想詢問你是否知道相關的情報,以及……這份詛咒是否會影響到你們。”

“如果會影響,那麽我會離開。我也不想牽連到你們。”

他就知道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

在他殺了四宮朝生之後,這枚印記就牢牢地刻在了他的手腕處,那張笑臉充斥着諷刺的氣息,讓他渾身上下都很不舒服。

“是類似于詛咒系的念能力吧?”席巴摸着下巴,表情也有些不解,

“倒是沒有察覺到攻擊性,但是給我的感覺有些熟悉……”

“黑船組織裏沒有人擁有這樣的念能力,這點我可以肯定。”四宮佑月道,

“你知道什麽線索嗎?”

“……或許我可以幫你問問獵人協會。”席巴沉吟道,

“抱歉,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恐怕不能讓你留在揍敵客家,畢竟對我而言,家人還是放在第一位的。”

“嗯……我也能理解。”四宮佑月放下了手臂,輕輕地點了點頭。

果然,事情還是變得糟糕了起來啊。

“不過這兩天你還是在這裏過夜吧,我有線索會告知于你的。住在管家室你應該沒什麽問題吧?”席巴詢問道。

“沒問題,你能這樣做我已經很感動了。”四宮佑月笑道。

“那好。”

于是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下了。

實際上四宮佑月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印記是在他前往揍敵客家的途中出現的,而這份過于濃烈的惡意也讓他愈加不安。

這份惡意是針對他的。

四宮佑月很清楚這一點。

不過這樣一來,他也更加不能留在庫洛洛那邊了啊……

“喂,你是誰啊。”

就在四宮佑月發呆之際,孩子的聲音突然從上方傳來。

四宮佑月輕輕擡手,抓住了那枚突然飛來的飛镖,有些無奈地看向了身後。

“小朋友,第一次見到大人

就直接扔飛镖嗎?這樣可不禮貌哦。”

“切。”

銀發的孩子輕巧地從屋檐上跳了下來,很順暢地翻了進來,直接坐在了他的身邊,好奇地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所以你是誰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能這麽順利進來的人呢,你沒有遇到卡娜莉亞的阻擋嗎?”

“我繞開她了。她沒有注意到我。”四宮佑月笑道。

“那你還真是厲害……”銀發的孩子嘀咕了兩句,

“我叫奇犽揍敵客,你叫什麽名字?”

“四宮佑月。”

“四宮佑月?”奇犽愣了一下,“你是伊路米的師父?”

“咦?你居然知道嗎?”四宮佑月也很驚訝。

“是他,他提過你。雖然好像是不小心說出口的。”奇犽的神色頓時變得八卦了起來,

“你和老爸是什麽關系啊?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他親自去見一個外人?你們兩之間該不會有些什麽吧?”

“我是席巴先生的朋友啊、”四宮佑月微笑道,

“怎麽,小奇犽沒交過朋友嗎?”

“我才不稀罕呢!”奇犽氣勢洶洶道,

“我只是覺得很驚訝,畢竟揍敵客家……”

“揍敵客家的人是不能交朋友的,我當然明白。”四宮佑月淡淡道,

“所以我和他的關系更像是曾經的朋友吧。而且你也放心,我比你爸要強,所以你的爸爸也不會拖累我——倒不如說,我還是比較擔心我會拖累他呢。”

“你?比我爸強?”

奇犽上上下下打量着對方,一副極為不可思議的樣子,

“我承認你很強,但是你說你比我爸還強?真的假的?”

“是真的哦。”四宮佑月小聲在奇犽的耳邊道,

“我小時候可是把你的爸爸揍哭過!”

“這麽厲害的嗎!”奇犽的眼睛在放光。

“當然!我超厲害的!”

“可惡……好想親眼看到那一幕……”奇犽好奇地牙癢癢,

“能不能和我詳細說一下具體過程啊!我真的好好奇——”

“奇犽,你在這裏幹什麽?”

然而席巴的下一句話卻讓奇犽整個人都打了個寒顫,他有些幹巴地轉過頭去,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住了。

“爸,爸爸……”

“訓練完成了嗎?我有讓你出來嗎?”席巴的臉色已經差到不能再差了。

“我錯了!我現在就回去!”

不等席巴說下一句話,奇犽就像只靈巧的小貓那樣,一個越身就從窗口消失不見了。

結果屋子裏就剩下席巴和四宮佑月面面相觑。

“你兒子真可愛。”沉默良久,四宮佑月才向着席巴比出了大拇指。

“我會記得讓他輕易領罰的。”席巴冷漠道。

“那麽獵人協會那邊聯系的怎麽樣?”四宮佑月托着下巴笑道,

“看上去你的臉色似乎好了不少,應該有了些想眉目吧?”

“嗯……我和他們說了你的身份,有人說想要見你。”

“有人想要見我?”四宮佑月微微一愣。

“據說是你曾經朋友的親戚。”席巴沉思道,

“或許他應該能幫得上忙。”

“費米的親戚?”四宮佑月愣了一下,“是誰?”

“金富力士。”

然而對方脫口而出的,卻是一個讓四宮佑月格外驚訝的答案。

四宮佑月是萬萬沒想到,獵人協會會忽然介入這種事情的。

然而他更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還是那個赫赫有名的遺跡獵人,金

富力士。

在和席巴道別之後,四宮佑月也打算前往獵人協會了。他的詛咒似乎有些麻煩,按照席巴所說的,如果不能及時處理的話,那麽後果大概會很麻煩。

“喲,你好!”

打扮看上去相當随性的男人對他笑着打了個招呼,

“你就是那位代號為[蜘蛛]的男人?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還能遇到你啊!”

“你是費米的親戚?”四宮佑月打量着他。

長得确實很像,不過眼前的這個好像要更潦草一點……

“費米?啊!你是說我的舅舅啊!”金哈哈大笑道,

“我是萬萬沒想到我居然會遇到舅舅的朋友!我小時候可沒少聽他說你的傳奇啊!能夠親眼見到是真的讓我很意外了!”

“他和你有說過我的事情?”四宮佑月也好奇了起來,“他是怎麽說的?”

不知道為什麽,在談論到費米的時候,四宮佑月總覺得自己一直沉寂的內心似乎重新跳動了起來,那樣怪異的喜悅感,是他無論如何都很難去體會到的。

費米分明早就已經死了,可是現在的種種跡象,就好像他還活着一樣。

“那種事情還是晚點再說吧。”金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我也是聽到了傳言,你好像中了某種詛咒?是念能力造成的詛咒嗎?”

“……嗯,是這樣。”

四宮佑月向着金伸出了自己的手,将那個笑臉狀态的印記給他看了看,

“說實在的,我也不清楚這樣的詛咒究竟是從何而來。不知道你是否能幫我去除掉。”

“那得找找除念師啊。”金露出了很頭疼的表情,“你的身體有感受到不适應嗎?或者說有沒有逐漸衰弱,或者是能力漸漸消失之類的感受?”

“呃……這個……好像是沒有的。”

其實就算他沒有中詛咒,這樣的結局好像也是既定的吧?

只是四宮佑月也沒有直接說出口而已。

“總而言之,我先帶你去找除念師好了。”金嚴肅道,

“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畢竟我們誰也不知道詛咒的內容是什麽,而我也不确定詛咒是否會對你造成負面效果。”

“一切聽從你的安排就好。”四宮佑月也嚴肅道。

結果就這麽決定了。

實際上四宮佑月倒是沒有多少害怕的感覺,比起對死亡的恐懼,他更為擔憂的還是這份詛咒會不會連累到其他人。

在和金的交談之中,四宮佑月也和他提到了暗黑大陸。對方在微微一愣後,也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為什麽突然提到暗黑大陸?你也知道那個地方嗎?”

“準确來說,我曾經去過那個地方。”四宮佑月道,

“金先生有去過嗎?”

“哈哈哈……我倒是有那樣的想法。”金倒是模棱兩可地笑了笑,

“怎麽?難道你覺得這份詛咒和暗黑大陸也有一定的聯系嗎?”

“我只是隐隐約約有感受到。”四宮佑月淡淡道,

“只是出于直覺而已。”

只是出于直覺,他總覺得這份詛咒并非一般的詛咒。

念能力帶來的詛咒往往會在宿主本人死後變得愈加強烈,但是四宮佑月也很清楚,四宮朝生的念能力是操作系的,而他的煙鬥早就被自己提前碾碎了,他根本沒有其他釋放念能力的機會。

而他也不是沒有中過詛咒,但是曾經詛咒的感覺卻和現在這份完全不一樣。

他能夠感受到極其糟糕的惡意,但是那份詛咒卻并沒有帶來什麽,就好像某個定時炸彈挂在他的身上,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爆炸。

“我們還是先去找找

除念師好了。”最終金還是嚴肅地說着,

“不管怎麽樣,這個東西在你的身上很危險,無論能不能去除掉,第一時間去看看總沒錯的。”

“嗯……也希望真的只是我的錯覺吧。”四宮佑月苦笑道。

如果真的只是錯覺,或許他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回到流星街吧?

就算他知道自己早就已經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遲早會離開這裏,但是他也一直認為流星街才是他真正的家。

不可否置,流星街是個糟糕至極的地方,他在這裏的回憶也并非完全美好,更多的都是些讓人不想回憶的過往……可再怎麽說,他的一切都是從這裏開始的。

無論如何,他也不想就這麽輕易的離開,也完全不想否認這裏。

“所以那個除念師是在哪裏?”四宮佑月最後詢問道, “如果着急着趕時間的話,我們現在就得過去吧?”

“我認識的除念師好像是個窟盧塔族人。“金頗為頭疼道,

“雖然我是很想帶你進去的啦……但是那個地方也只有獵人水準的人才能進去。”

“你的意思是我還不到獵人水準嗎?”四宮佑月挑眉。

“不,并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得先考個獵人證書,不然我想帶你進去你也進不去啊!”金無奈道。

“居然這麽麻煩啊……”

想想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也是死了這麽多年的人了,需要重新考個證書好像也不奇怪。

不過這樣一來,他也得重新搞個新身份上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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