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計劃完成 (1)
淩晨兩點,橫濱市鶴見區的某家高檔會所門口。
一輛加長版的黑色邁巴赫悄無聲息地停在距離會所不到數十米的路口,站在那裏的是一個穿着黑色風衣駝色圍巾,戴着寬大的黑色漁夫帽跟墨鏡的男人,男人伸手拉開後座的車門,低頭鑽了進去。
汽車的引擎再次啓動,黑色的小轎車在深沉的夜色中緩緩行駛。
坐在後座的男人摘下了漁夫帽跟墨鏡,露出了一張俊秀的臉龐。
如果有喜歡追劇的人在這裏,他估計一眼就能認出來這人是最近正在熱播的晨間劇《你比海洋更深邃》裏面的男主角。
北澤晴生,男,20歲,兩年前通過一檔選秀節目出道正式踏入娛樂圈。
不過這人資質平庸,沒有唱歌也沒有演戲的才能,只有一張臉還算看得過去。
但娛樂圈本來就是個看臉的圈子,比他長得好看的多得去了。因此他在出道後不久被簽約公司發現從他身上挖掘不到什麽賺錢的點後很快就被公司冷落了。
像他這種不出名的十八線小藝人,往往只有兩種選擇。一種是在娛樂圈繼續混吃等死,等合同期一自動解約走人,另外一種則是找到一個願意為他花錢的金主,出賣自己的色相從金主手中獲得相應的資源與援助。
北澤晴生選擇了後者,他傍上了橫濱青田組的太子青田雄也。
青田組作為駐紮在橫濱的老牌地下勢力,從成立到現在已經有将近百年的歷史了,風頭最盛的時候,整個橫濱有三分之一的地皮都歸青田組管。
各行各業都有他們的生意夥伴,結識的人脈範圍相當之廣,這正是北澤晴生所需要的。
通過青田雄也的牽線搭橋,北澤晴生結識了不少圈內有名的導演,制作人,為自己争取到了不少上鏡的資源。
雖說不至于到驟然爆火的程度,不過他這兩年在圈子裏混得也算是順風順水。
但是半年前,橫濱的地下世界發生了一場規模巨大的黑幫火拼,青田組在這場争鬥中損失慘重,勢力大不如前。
俗話說“樹倒猢狲散”,青田組這一倒,原本與其交好的各行各業的生意夥伴們紛紛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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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澤晴生自然也動了離開的念頭,他跟青田雄也的關系本來就是一場交易,再加上他聽說如今的橫濱地下世界風頭最盛的兩家是港口黑手黨跟高濑會。而高濑會的太子高濑慎一郎當年曾經和青田雄也一起争過他。
即便他當年選擇了青田雄也,高濑慎一郎也從來沒有斷絕過對他的追求,這些年他的每一場演出這人都會派人送花過來為他慶祝。
高濑慎一郎啊……
北澤晴生坐在出租車的後座,偏過頭靜靜地注視着自己倒映在車窗玻璃上的那張俊秀的臉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自嘲般的笑容。
反正不管怎麽樣他都逃不掉被人包養的命運。至于包養的這個人是青田還是高濑又有什麽區別呢?
……
黑色的邁巴赫在行駛了一段時間後,在一處偏僻荒涼的廢棄造船廠停了下來,剛才還在發呆的北澤晴生透過車窗玻璃看着窗外全然陌生的風景,有些疑惑地回過頭看着駕駛座上的經紀人。
“你怎麽把我帶這裏來了?這裏是哪?”
長相老實的經紀人拔出車鑰匙,回過頭沖着坐在後座的藝人露出一個堪稱憨厚的笑容。
“我看晴生你最近工作量好像有點大,就想讓你休息幾天。”
北澤晴生更迷茫了,“什麽休息幾……唔……”
他的這句話還沒說完,坐在駕駛座上的經紀人突然拿出一塊白色的毛巾捂住了他的嘴,随後北澤晴生就感覺自己的意識突然變得一片模糊,眼圈一黑,昏了過去。
“真是的,我為什麽要做這種像是誘拐犯才會做的事情啊。”
低沉渾濁的聲線開始逐漸轉為清澈,長相憨厚的“經紀人”擡手撕掉臉上的,露出內裏那張甚是好看的臉龐。
楚書看着躺在後座座椅上昏迷不醒的褐發青年,頗為不滿地抱怨了一聲。
“因為你合作的對象是黑手黨。”
從後備箱的位置探出一個黑色的小腦袋,穿着黑色西裝的少年靈巧地從後備箱爬到了後座的座椅上,低頭瞥了一眼身旁昏迷不醒的男人。随即将目光對準駕駛座上的黑發青年。
“那麽,可以僞裝嗎?”
“當然。”
楚書從副駕駛的座位底下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工具箱,打開,開始在自己的臉上塗塗抹抹,約莫半個小時的工夫,一張與昏迷在後座的北澤晴生同款的臉就誕生了。
楚書拿起箱子裏的化妝鏡對準自己的臉左照照右看看,再三确認沒有任何破綻後将工具箱給收了起來。
“怎麽樣,一模一樣吧。”
楚書笑眯眯地向坐在後座的黑發少年炫耀着自己鬼斧神工的易容技術。
“這樣一來就沒人能看破我的僞裝了。”
太宰瞥了他一眼,然後伸出手在楚書的臉上摸了一把,指尖傳來的觸感跟真實的皮膚幾乎完全一致。
“你什麽人都能僞裝嗎?”
太宰收回自己的手,擡頭注視着對面的黑發青年。
“比自己矮太多的不行。”
楚書從箱子裏拿出預先準備好的褐色假發戴在頭上,一邊調整着發型一邊回答道。
“像是比我高比我壯的,還能借助某些工具填充一下,矮個兩三厘米的話肉眼看上去不太明顯也勉強能蒙混過關,但是矮太多就不行了。
就比如說我要是想僞裝成宰宰你,臉我倒是能畫出來。但是身高就不行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削骨。”
楚書伸手笑眯眯地比劃了一下少年的身高,心情頗佳地開口道:“還好北澤晴生比我矮不了幾厘米,不然這個計劃可沒辦法進行下去。”
……
次日傍晚六點,橫濱一家名為“alcohol”的高檔酒吧內。
這間酒吧是高濑會名下的産業,被高濑會的首領高濑康成劃給了他的獨生子高濑慎一郎管理,高濑慎一郎遲早有一天要接受高濑會名下的所有生意,這間酒吧不過是高濑康成分給他作為練手用的。
不過高濑慎一郎人雖然猖狂了些,不過在管理生意這方面确實有一定的天賦,這家本來只被用作他練手的酒吧。自他接手之後,生意反倒變得越來越好起來。
由于是自家老爹交給自己的第一份産業,高濑慎一郎對于這間酒吧可謂是相當重視,幾乎每周都至少會抽出兩三天的時間來店內視察。
但是今天他來到酒吧的時候,卻在裏面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晴生?”
即便對方穿着厚實的高領毛衣,還戴着一副足以遮住半張臉的黑色墨鏡。但是高濑慎一郎還是一眼就認出這人的身份來。
正坐在角落裏安靜獨酌的北澤晴生看起來也很驚訝,“高濑少爺,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家酒吧是我開的。”
高濑慎一郎走到北澤晴生的對面坐下,平日裏不可一世的高濑會太子此刻在這名年輕藝人的面前卻主動放軟了姿态,酒吧裏昏暗的光線也擋不住這人眼底的貪婪與愛慕。
墨鏡下戴着灰色美瞳的眸子轉了轉,楚書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用着垂涎的目光注視着他,恨不得立馬撲上來将他吞吃入腹的黃毛青年,心底頓時有了個計較。
北澤晴生并沒有和高濑慎一郎聊太久。因為沒過多久北澤晴生的電話就響起來了,北澤晴生在接完電話後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抱歉,高濑少爺,我接下來還有工作,我先告辭了。”
高濑慎一郎立馬“騰”地一下跟着站起身,“我送你!”
北澤晴生搖頭婉拒,“不用了,我的經紀人就在這附近,我已經讓他過來接我了。”
即便如此,高濑慎一郎還是十分殷勤地将人送到了酒吧門口,酒吧門口正停着一輛黑色的邁巴赫,高濑主動為他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由于他此刻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北澤晴生的身上。所以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坐在駕駛座上的并不是一直跟在北澤晴生身邊的那個長相老實的助理,而是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少年。
“你不是準備勾搭他?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坐在駕駛座上開車的黑發少年雙手搭在方向盤上,透過後視鏡看着坐在後座的褐發青年。
“情況有變。”
楚書揭下頭上的褐色假發,擡手對着悶熱的頭頂扇了扇風。
“高濑慎一郎好像不只是想玩玩,他貌似真的挺喜歡北澤晴生的。”
雖然頂着一張其他人的臉,但楚書此時說話用的是自己的聲音。
“北澤晴生被青田雄也包養的這兩年裏,高濑慎一郎好像一直都沒有放棄追求他,每次演出的時候還會送花過去。”
太宰挑了挑眉,“所以?”
“所以咱們的這個計劃大概需要延長點時間。”
楚書從口袋裏摸出一顆糖,撕開糖紙扔進了嘴裏,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道。
“這事得慢慢來,我要是迫不及待地去勾搭他反而沒什麽效果,得等他自己一步步淪陷。”
“欲拒還迎?”
“bingo!”
楚書打了個響指,“畢竟男人都是這種尿性,太容易得到的反而不會去珍惜,得不到的卻永遠在騷動——”
說到後面,楚書幹脆唱了出來。
太宰嘴角微微上揚,“你倒是比那個北澤晴生适合演戲多了。”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楚書懶洋洋地靠在柔軟的座椅上,看着前方不斷閃爍的紅燈,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
“說起來,宰宰。”
楚書的身體稍稍前傾,腦袋探到坐在駕駛座上的少年跟前。
“你有駕照嗎?”
這個時候,綠燈亮了,坐在駕駛座上的少年右腳踩着油門,一邊扭過頭回給他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
“你覺得呢?”
……
自那天後,北澤晴生時不時會去“alcohol”坐下來喝幾杯,不過時間并不固定,高濑直接讓酒吧的店長重點留意,只要北澤晴生一過來了,就讓店長打電話通知他,他一定會立馬趕過來。
一開始,高濑也以為北澤晴生來得這麽頻繁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以此來換一個金主。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曾經無限風光的青田組如今已然落魄,現在橫濱最大的勢力赫然成了他們高濑會,北澤晴生想換個金主被包養完全是人之常情。
而就在高濑以為自己很快就能抱得美人歸的時候,北澤晴生的态度卻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熱情。
即便北澤晴生經常光顧他開的這家酒吧。但是每次在跟他交流的時候,這名漂亮的藝人還是維持着以前的那種疏離與客套,完全沒有要勾搭他的意思。
這讓高濑很是不滿,兩年前輸給青田雄也那家夥的時候他就心有不甘。
現如今那家夥已經完全淪為敗家之犬。而他是高濑會的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裏比不上青田雄也那個窩囊廢了。
不過男人的尿性就是如此,越是對他愛搭不理的,反而越能激起他心底的征服欲。
因此即便北澤晴生對待高濑的态度堪稱冷淡。但高濑依舊對他展開了猛烈的追求攻勢。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整整一周,直到一周後的有一天,高濑從北澤的嘴角發現了一塊淤青。
雖說在酒吧昏暗的光線下并不算明顯,但是高濑依舊注意到了,并且高濑同時也注意到了北澤一直有意去扶他的墨鏡,好像并不願意讓人看到他墨鏡底下的那張臉。
北澤來酒吧的時候全程戴着墨鏡,起初高濑以為他是不想被別人發現他藝人的身份。
但是此刻北澤嘴角的淤青卻引起了他的懷疑,高濑眯了眯眼,突然伸出手,不由分說地摘下了北澤臉上的墨鏡。
墨鏡被人強行摘下,北澤倒吸了一口冷氣,随後迅速低頭用兩只手捂住自己的臉,不過顯然他的這一系列動作都有點太遲了,坐在他對面的高濑已經注意到了他的異常。
高濑有些粗魯地掰開北澤的雙手,強制性地擡起他的頭,指着北澤臉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跡,沉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原本精致俊秀的五官上多了好幾道青紫色的淤痕,有些痕跡比較舊。但有的還很新,這明顯是被人給打出來的。
“是不是青田雄也那個混蛋幹的!”
高濑面目猙獰,二話不說撸起袖子就要往外沖。
“等等!”
北澤立馬扯住高濑的衣擺,一臉焦急地辯解道,“這不關青田少爺的事,是我自己從樓梯上不小心摔下來的。”
“你到現在還幫他說話!”
聽到這句話,高濑心底的火氣蹭地一下就冒上來了,他轉身兩只手用力拽住北澤的衣領,氣急敗壞地怒吼道:“那個混蛋到底有什麽好的?!”
高濑本來就長得很兇,現在生氣起來整個人看起來更兇惡了,北澤被他吼得一哆嗦,原本拽住他衣擺的手都跟着松開了。
“青田少爺他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援助了我,對我來說他是僅次于生養我的父母的大恩人,我這條命都是他的,只不過是挨了幾拳,這不算什麽。”
北澤再次低下頭喃喃自語道。
看着站在自己對面的褐發青年有些凄慘的模樣,向來心硬如鐵的高濑竟然莫名感到一陣心疼。
一開始他還只是出于垂涎北澤的臉跟身子才會對他緊追不舍。但是就在剛才他發現自己好像是真的喜歡上這個故作堅強的小明星了。
“晴生。”
高濑松開了北澤的衣領,雙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說話的語氣柔和得不像是他本人。
“你以後跟我吧。”
“青田那混蛋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而且絕對比他給的多。”
北澤愣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地擡頭看着對面的高濑,“可是……”
“我會對你好的。”
高濑的眼底此刻蓄滿了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的溫柔,而北澤似乎也是被他的這句話給打動了,臉上的表情由一開始的驚訝再到猶豫,最終他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好。”
得到北澤的回應,高濑高興得不行,他立馬喊來酒吧的店長,給他們上了一堆酒。
他今天不僅把追了兩年的人追到手了,某種程度上還算贏過了青田雄也,不管是出于什麽理由,都得喝酒慶祝一番。
北澤的酒量不行,喝到一半的時候就倒在卡座的皮椅上昏睡不醒了,高濑讓手下在附近的酒店開了一間房,将北澤帶了進去。
高濑自己也喝了不少酒,不過基本的行動意識還是有的,等他将北澤帶到酒店的房間,關上房門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猴急地去扒北澤身上的衣服。
而就在他已經脫掉了北澤的風衣外套,準備再解開他裏面那件襯衫的紐扣時,方才還醉得像一灘爛泥似的北澤卻突然睜開雙眼,右手作刀迅速砍在高濑的後頸處,剛才還猴急地扒他衣服的黃毛頓時眼前一黑,向後倒了下去。
總統套房的地板上鋪着羊絨地毯,高濑倒下去後身體接觸到地面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不過本人倒是沒受什麽傷。
“啊,勞資的胃差點都吐出來了。”
北澤,準确來說是僞裝成北澤的楚書,兩條眉毛緊緊皺在一起,他看着倒在地上爛醉如泥的北澤,臉上浮現出一絲毫不掩飾的嫌棄之情。
“這次是真的犧牲太多了,回去之後一定要申請升職加薪。”
“那不如跳槽來港口黑手黨?以你的能力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當上幹部了。”
偌大的總統套房內響起第三個人的聲音,楚書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卧室的壁櫥門被人從裏面緩緩拉開,随後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少年從裏面跳了出來。
“你還真是喜歡往奇怪的地方鑽啊,宰宰。”
上次是垃圾桶,這次又是壁櫥……
“你是哆唻a夢嗎?”
“不。”
太宰搖了搖頭,“我只是個路過的港口黑手黨。”
“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太宰走到楚書旁邊,指着躺在地上昏睡不醒的高濑說道。
“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接下來差不多可以開始收網了。”
楚書盤坐在地上,打開他随身攜帶的工具箱,從裏面拿出一堆工具,對着鏡子開始在自己的脖子還有胸口制造一些足以以假亂真的吻痕。
太宰盯着他看了一會,片刻後,緩緩出聲道:“我一直都想問你,你的這個箱子到底是從哪裏拿出來的?”
他是被高濑給帶過來的,來這裏的時候,他身上應該沒有帶着那個箱子才是。
畢竟那個工具箱的體積,怎麽看都不是能夠随身攜帶還不被發現的。
“啊?我沒有告訴你嗎?”
楚書扭過頭,頂着一身僞造的暧昧紅痕看着身旁的黑發少年。
“我其實是個異能力者哦。”
……
高濑醒過來的時候腦袋疼得幾近炸裂。尤其是脖子後面的位置像是被人給悶了一棍子一樣,一陣鈍鈍的疼。
他完全不記得先前發生了什麽事,不過在看到床上的一片狼籍,加上躺在他身邊還處于昏睡狀态的褐發青年身上那些斑斑點點的痕跡後,他差不多弄清楚了現狀。
雖然完全沒有那一段的回憶,但就結果而言,他還是把北澤給睡到手了。
一股說不上來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如果不是高濑會跟青田組最近正在結盟,他說不定就拿起擺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直接拍下這一幕發給青田雄也了,那家夥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就在高濑還在為自己壓過青田一頭沾沾自喜時,一旁正在裝睡的“北澤”卻悄悄睜開了雙眼,那雙淺灰色的眸子裏一派清明,沒有半點睡意。
……
這邊高濑和北澤你侬我侬,蜜裏調油,另一邊,在得知自己一直包養着的金絲雀被高濑給搶走豢養了之後,怒火中燒的青田雄也直接提着槍找上了門。
對于青田雄也來說,北澤就是個消遣時的玩物,根本不重要。如果北澤找的是其他人,青田的反應不會這麽大,可偏偏北澤找的是他的死對頭高濑,這怎麽能讓青田不暴怒。
青田和高濑從很早之前就不對付,不過那個時候青田組家大業大,他事事都壓着高濑一頭。
但是自從龍頭戰争之後,青田組衰落,高濑會卻借此上位,高濑慎一郎也因此爬到了他青田雄也的頭上。
前些日子聽說青田組要跟高濑會結盟的時候,青田雄也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
但是木已成舟,雙方已經締結了盟約,他再怎麽反對也沒用,因此他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本來這些事情疊加在一起已經足夠讓他覺得憋屈了。偏偏這個時候北澤又給他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這種行為在青田雄也看來無疑就是高濑慎一郎在向他挑釁。
青田雄也的性格跟他爹一樣暴躁易怒。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他再也沉不住氣了,二話不說就拿着槍找上了門。
高濑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在青田雄也拿槍對準他的腦門時,他也同時拔出槍對準了青田的心髒。
雙方始終僵持不下,而就在這個時候,青田雄也突然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子彈貼着高濑的頭皮打碎了他身後的酒瓶,還好高濑反應快躲開了,否則這一槍絕對會擊中他的腦門。
這混蛋是真的想殺他。
意識到這一點,高濑也怒了,他舉起手中的,食指扣動了扳機。
不過高濑并沒想殺死青田,畢竟青田組跟高濑會是結盟的關系,青田雄也只顧着私人恩怨不顧全大局,但他可沒那麽傻。
所以高濑對準的是他的肩膀,只要給這家夥一點苦頭吃就行了,到時候青田組的老大怪罪起來就說是青田雄也先動手的,他只是出于自衛才反擊的,那樣一來,對方也無話可說。
而就在高濑對準了青田的肩膀扣動扳機時,他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顆小小的子彈比他開槍的速度還要快,在半空中滑行了一段時間後,直接擊中了青田的心髒。
青田像只斷了線的風筝,直直地倒了下去。
高濑難以置信地望着倒在地上徹底沒了氣息的青田,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明明只是想開槍打中他的肩膀,怎麽會偏到心髒那裏去呢?
從青田雄也闖入酒吧後就一直躲在角落裏的“北澤”看着斜對面的某處隐蔽的角落,剛才那裏還坐着一名穿着黑色西裝的少年,此刻卻連半個人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
“青田雄也必須死。”
橫濱的港灣大橋上,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的少年依靠在石砌的欄杆上,漫不經心地開口道。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相當随意,就好像在說“天氣涼了,宰只雞來補補身子吧”一樣,臉上的表情沒有半點波動,而就在半小時前,他才用懷裏的消音槍殺死了一個人。
子彈直接穿透心髒,連叫救護車過來的時間都沒有,青田雄也就這麽死在了高濑慎一郎管理的那家酒吧裏。
“其實我一開始也在考慮要不要殺死高濑。畢竟當時的青田正處于暴怒的狀态,他是真的想殺了高濑。”
太宰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毫不在意地說道。
“不過高濑會的首領高濑康成是個老狐貍,就算青田雄也真的把高濑慎一郎給殺了,估計他也會先把這件事壓下去繼續跟青田組結盟,等事成之後才會跟青田組翻這筆舊賬。所以殺死高濑慎一郎破壞他們的結盟計劃行不通。”
“但是青田組的當家青田敦史不一樣,這人暴躁易怒。而且對于他那個獨生子青田雄也是出了名的溺愛,唯一的兒子被合作對象的兒子給殺了,我不信以他的性子還能繼續和高濑會結盟下去。”
“到此咱們的計劃就算成功了一大半,接下來就看青田組的那位當家到底會是如何選擇了。”
太宰有些無聊地跺了跺腳,将一粒小石子踢進了橋底的大海裏,原本平靜的海面突然蕩開一小圈細小的漣漪。
太宰倚靠在石砌的欄杆上抻了個懶腰,随後他回過頭看着身後一言不發的黑發青年,清秀的小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的神色。
“你怎麽不說話?”
太宰三兩步蹦到他跟前,腦袋稍稍向斜,随後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揭下青年貼在臉上的那片僞裝。
他盯着對面的黑發青年看了數秒,而後突然笑了,兩只漂亮的眸子彎成了月牙狀。
“不可以讨厭我哦——”
太宰伸出雙手,緊緊攬住黑發青年的肩膀,腦袋擱在青年的頸窩撒嬌似地蹭了幾下,随後他擡起頭将嘴巴附在他的耳邊,他的聲音仿佛是沾着蜂蜜的糖果,歡快而甜蜜。
“你說過要照顧我的,不可以反悔哦——”
……
就跟太宰所說的那樣,青田雄也的死亡直接造成了青田組和高濑會的決裂。
不僅如此,青田敦史為了給自己的兒子報仇,在和高濑會撕破臉後轉頭就找上了港口黑手黨,要跟港口黑手黨合作一起除掉高濑會。
港口黑手黨那邊,早在高濑會明裏暗裏勾搭其他勢力的時候,他們就為即将到來的争鬥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而這次青田組的反水更是直接給港口黑手黨送了一波溫暖。
原本趨向平穩的天平兩端突然出現了浮動,一場大戰迫在眉睫。
約莫半個月後,龍頭戰争後好不容易平息了半年的橫濱地下世界再一次發生了一起規模巨大的火拼,在這次的鬥争中,港口黑手黨擊潰了最大的對手高濑會,穩穩當當地坐上了頂峰的寶座,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橫濱最強勢力。
青田敦史親自殺死了高濑父子為自己的兒子報仇。不過本就在龍頭戰争中損傷過一次的青田組在此次的鬥争中幾乎是拼上了所有的身家。
雖說最後成了獲勝的一方,但還是免不了傷亡慘重,再也沒了東山再起的可能。
等一切塵埃落定後,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森鷗外将之前約定好的那一半遺産留給了楚書。
出于種種原因,楚書并沒有直接與這位首領會面,他們之間的合作都是通過暫住在楚書家裏的這位港口黑手黨的少年代為執行。不過楚書有預感,他總有一天會見到這位港口黑手黨的首領。
……
位于千葉縣的東京迪士尼游樂園內。
說起來迪士尼樂園明明不在東京而是建在千葉縣內。但是不曉得為什麽大家都習慣把迪士尼樂園叫做東京迪士尼游樂園,而不是千葉迪士尼游樂園。
不過這些事情顯然都不重要,畢竟來到迪士尼樂園的成年人大多都是為了體驗那些驚險刺激的游樂設施,再順帶在園區裏尋找曾經快樂的童年時光。
說這裏是世界上最快樂的地方其實一點也不為過。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來到迪士尼樂園之後就會一直咧着嘴樂呵呵地傻笑,就比如說此刻站在旋轉木馬前,從頭到尾穿着一身黑漆漆的兩個外國人。
今天是工作日,園內的客流量并不算大。不過也有不少家長帶着學齡前的孩子過來玩的。
這些小孩子年紀還太小,不能體驗那種太刺激的項目。所以像旋轉木馬這類比較溫和的游樂設施前自然排起了長龍。
在一群家長帶着小孩排隊等待旋轉木馬的隊伍中,這兩個穿着一身黑漆漆的外國人自然就成了最突兀的存在。
個別天真懵懂的小朋友盯着他們倆看了一會。然後就回過頭用着口齒不清的聲音奶聲奶氣地跟他們的父母說道:“麻麻,快看,烏鴉。”
伏特加偷偷瞥了一眼站在自己前面的銀發男人,以他跟在琴酒大哥身邊多年的經驗所得,他确定琴酒大哥此刻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放在平常,他或許還能從風衣的口袋裏摸出一根JILOISES點燃,用尼古丁的氣味來減緩他的煩躁。
但是現在,他們所在的迪士尼樂園,是全園禁煙的,別說點燃抽煙了,就是把煙掏出來聞聞味道都不行。
至于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種跟他們的氣質完全格格不入的地方,用腳底板想也知道他們肯定是為了執行任務。
準确來說,這個任務其實已經完成了,他們過來只是為了做最後的交接。
而這個交接人跟他們約好的地方就是這座位于千葉縣的迪士尼樂園的旋轉木馬這裏。
眼看着下一批就要輪到他們了,但是跟他們越好在這裏碰面的交接人卻連個影子都沒有,伏特加有些焦急地探頭左右張望。
終于,在工作人員宣布他們這一批可以上馬之前,一個穿着粉色熊貓衛衣的黑發青年朝着這邊跑了過來。
青年直接翻過限流的欄杆,跑到了隊伍的最前端。
旁邊的工作人員連忙上前阻攔,“客人,您這樣做是不符合規定的,還請您到隊伍後面排隊。”
“昂,我知道,所以我沒有插隊。”
楚書伸手将伏特加推到一邊,自己站到了他的位置上。而後他擡起頭沖着一旁的工作人員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不坐,他是幫我占位的,這樣應該沒問題了吧。”
雖說這樣做還是有些不符合規定,不過工作人員最終也沒說什麽,只是将被推到一邊的伏特加給帶了出去。
排隊排了半個小時,結果被無情扔到一邊的伏特加:“??”
“呀,老琴,好久不見了。”
楚書擡手拍了拍前面穿着黑色風衣的銀發男人的肩膀,相當熱情的跟他打了聲招呼,“有沒有想我呀?”
回應他的是男人冷漠的眼神。
楚書完全不在意他冷冰冰的态度,反而還十分親密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将半個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松開。”
男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不要!”
楚書笑眯眯地搖頭拒絕,并且将男人的胳膊挽得更緊了。
“老琴咱們坐這個。”
楚書指着混在一群或大或小的木馬中相當別致的一輛小馬車,笑眯眯地看着身旁的銀發男人。
說是馬車,其實也就是一個小車廂之類的,這種小馬車一般是為一家三口準備的,整體的容量還算大,容納兩個成年人完全沒有問題。
琴酒低頭瞥了黏在自己身上的這個男人一眼,沒說什麽,直接踏入了馬車。
“老琴你最好了——”
楚書一臉甜蜜地依偎在銀發男人的身上,伴随着一陣歡快的音樂,旋轉木馬開始運作了起來。
站在隊伍最後面的伏特加目瞪口呆地看着坐在迷你小馬車裏的銀發男人,震驚得一時間說不出任何話來。
他把右手伸進褲子口袋裏,那裏面塞着他的手機,伏特加突然有種沖動想把裏面的手機拿出來,再把這一幕給拍下來。
旋轉木馬結束後,琴酒一臉冷漠地推開了黏在自己身上的黑發青年,随後朝着他伸出右手,“東西拿來。”
“真是個性急的男人。”
楚書有些不滿地撅了撅嘴,随後從懷裏拿出一個黑色的手提箱,遞給了對面的男人。
琴酒打開箱子掃了幾眼,随後重新合上。
“我說老琴,我這次可是為組織完成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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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