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試煉

黃昏時分，暮色漸濃，燦爛絢麗的晚霞張揚地鋪在天際，暖橙色的餘晖打在行走在街道上的黑發青年身上，清瘦的身影被拉得長長的倒映在寂靜的街道上。

經過一個拐角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昏暗的角落裏跳了出來，穩穩當當地落在青年的懷裏。

“怎麽樣？”

穿着一身紅色偏襟長衫，胸前挂着一個紅色奶嘴的小嬰兒擡起頭看着此刻正抱着他的黑發青年。

楚書将懷中的小嬰兒往上帶了帶，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令人舒心的溫和弧度，“雖然我是第一次見到一平師妹，不過可以看得出來她在那戶人家過得确實很不錯。”

“是嘛，那就好。”風輕輕點了點頭。

楚書低頭看着自家師父，“您不去看她？”

來都來了，怎麽只讓他這個素未謀面的師兄去看望她？

楚書能夠看得出來自家師父對于這個有半年未見的小徒弟還是很牽挂的。

“不了。”

風搖搖頭，輕聲開口道，“還不是時候。”

楚書眨了眨眼，“跟您這次來日本的目的有關？”

“算是吧。”

風模棱兩可地回答道，很快他就換了個話題。

“你覺得澤田綱吉怎麽樣？”

澤田綱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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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楚書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剛才所拜訪的那戶人家就姓澤田。而一平在稱呼那戶人家的兒子時說的是“綱吉先生”。

所以風師傅口中的澤田綱吉，指的應該就是那個初中生模樣的棕發少年了。

那個少年給他的感覺怎麽說呢，有點內向，還有點羞怯，其他倒是挺普通的，不過楚書注意到在他提出要将一平帶走的時候，那名少年似乎有些緊張。

不是不舍與難過，而是緊張，雖然那絲緊張很快就消失不見，但是楚書總覺得那名少年似乎在隐瞞着什麽。

“人畜無害？”

楚書回想着他對那名少年的第一印象，從中選取了一個他覺得比較恰當的形容詞。

“準确來說是膽小廢柴。”

對面突然傳來一個稚嫩的聲線，楚書沿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低下頭，發現自己的面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三個和自家師父差不多個頭的小嬰兒。而且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挂着一只同款不同色的奶嘴。

一下子碰到三個粉嫩可愛的小嬰兒，楚書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被萌化了，他下意識從自己的懷裏摸出一把大白兔奶糖，想要遞給對面的幾個可愛的小娃娃。

“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注意到自家徒弟從懷裏摸出來一把奶糖，風就知道自家徒弟的那點小毛病又犯了，只能有些無奈地用母語提醒了一句。

“每一個年紀都跟我差不多大。”

聽到這句話，楚書有些委屈地癟了癟嘴，乖乖地将那堆大白兔重新塞回了自己空間。

“喲，風，好久不見了。”

穿着一身黑色西裝戴着黑色爵士帽的小嬰兒擡手沖着楚書懷裏的小嬰兒打了聲招呼。

“呀，好久不見了。”

風從楚書的懷裏跳了下來，穩穩當當地落在地上看着對面的三名小夥伴。

另外兩名彩虹之子，可樂尼洛和拉爾米爾奇也分別跟風寒暄了一番，他們這些人平時分布在世界各地，很少能有機會像現在這樣聚在一起。

“你徒弟？”

裏包恩看着對面穿着黑色熊貓衛衣的黑發青年，趴在他帽檐上的綠色變色龍列恩此刻也正睜着圓溜溜的金色大眼睛，無辜地看着對面的男人。

可樂尼洛和拉爾也都将視線轉移到在場唯一一個體型和相貌看上去是成年人的黑發青年身上。

“嗯，阿書是我的第一個弟子。”

風點點頭，回應道。

“看上去倒是個好料子。”

最強的殺手閣下用他銳利的視線将對面的黑發青年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随後微微颔首表示認可。

“确實。”

風笑了笑，他看着站在對面的自家大弟子，稚嫩的小臉上流露出一絲頗為自豪的神色，“阿書他完美繼承了我的衣缽，甚至可以說是青出于藍了。”

“哦？”

他的這句話引起了裏包恩的興趣，“你是說他現在的武力在你之上？”

“至少不會輸給巅峰時期的我。”風含蓄地說道。

風的這句話剛說完，楚書就感覺那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小嬰兒看自己的眼神明顯發生了變化。

從一開始的不甚在意到疑惑探究再到此刻的若有所思。

被小嬰兒那雙黑漆漆的沒什麽感情的眸子這麽盯着，楚書莫名感到背後一涼。

……

約莫一個小時後，某處廢棄的校舍門口。

楚書站在天橋上，和站在他身上的幾名彩虹之子一起觀望着下方打得難舍難分的幾名少年。

楚書的視線定格在其中一名穿着學校制服，左臂別着一枚紅色“風紀”袖章的黑發少年身上。

他盯着那名用兩個浮萍拐和對手打得難舍難分的少年看了幾秒，又低頭看了看正乖巧坐在自己懷裏觀望着這場戰鬥的自家師父，随後又再一次将視線轉向戰場內的那名黑發少年。

如此來回重複了好幾次，楚書最後終于忍不住了，用着試探的語氣輕聲詢問道：“他是您的私生子嗎？”

聽到這句話，原本還在認真觀望戰鬥的另外兩名小嬰兒，可樂尼洛和拉爾米爾奇也不禁将好奇的視線轉向了風，他們一個坐在楚書的左邊肩膀，一個坐在楚書的右邊肩膀，唯獨坐在楚書頭頂的裏包恩還在認真地觀望着下方的戰鬥。

“說起來雲雀恭彌和風确實長得很相似啊kola！”

可樂尼洛将兩人對比觀望了一陣，得出了結論。

“的确。”

拉爾贊同地點了點頭。

同為被詛咒的彩虹之子，在變成現在這副滑稽的模樣之前，她曾經和成人狀态的風相處過好一陣子，成人狀态的風确實跟底下那名沉溺在戰鬥之中的黑發少年長得一模一樣，只是風給人的感覺要更加溫和內斂一些，并不像那名雲雀少年那樣冷漠張揚。

拉爾和可樂尼洛倒不覺得雲雀會是風的私生子。畢竟他們受到詛咒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時候，那名少年還沒出生呢，真要論的話，爺爺都比爸爸靠譜。

風的注意力從底下的戰鬥中稍稍收了回來，擡頭看着自家徒弟有些糾結還有些疑惑的神情，風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用着溫和的聲音緩緩說道：“為師至今還是童子身。”

楚書：“……”

仿佛知道了什麽不得了情報的可樂尼洛和拉爾：“……”

……

“所以您來日本就是因為收到那位晴之彩虹之子的邀請，對那群少年進行一場彩虹之子的試煉？”

楚書從口袋裏摸出幾張紙鈔，向酒店前臺的年輕服務員示意開一間親子套房，一邊和懷裏的自家師父用母語小聲交流着。

“到底是出于什麽原因，才會需要對一群初中生進行這樣的試煉？”

彩虹之子可不是什麽一般人，雖然彩虹之子的來歷成謎，但是這七名脖子上挂着七個不同顏色奶嘴的小嬰兒無疑象征着這個世界的最強，世界最強的七名小嬰兒專門湊到一起對幾個初中生進行試煉。

難不成跟拯救世界有關？

那幾名初中生其實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為了将這個世界從邪惡的大魔王手中拯救出來。

所以他們需要通過這個世界最強的七名小嬰兒的試煉，得到他們的祝福，他們才能夠得到打敗大魔王的力量？

太宰最近看的那本漫畫書就是像這樣差不多的內容，由于某位心理不太健全的少年巴不得世界趕緊毀滅他好趕緊去死。

所以在看到這類初中生高中生拯救世界的漫畫後，太宰就極度排斥去上學。

“衆所周知，學校這種地方就是救世主的培養基，我可不想哪天突然被人說我其實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讓我變身魔法少女拯救世界，我對拯救世界還有魔法少女一點興趣都沒有。”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在他家熬夜把魔卡少女櫻漫畫跟動畫全都追完的是誰？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網上偷偷訂購了一支小櫻的魔杖和一沓庫洛牌，收貨地址還是我家。

“具體原因裏包恩也沒跟我們說，只是讓我們給那幾個孩子安排試煉。”

風搖了搖頭，“裏包恩向來有自己的想法，他如果不願意說，我們再問也沒用。”

聽到這句話，楚書眨了眨眼，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而是将話題轉到了自家師父這些年發生的一些事情上。

嬰兒向來嗜睡，即便他家師父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嬰兒。但是自從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之後，睡眠習慣似乎也跟着發生了一定轉變。

楚書從浴室裏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他家師父已經躺在旁邊那張小小的兒童床上沉入夢鄉了。

盯着自家師父可愛的睡顏看了好一會，楚書過了好一會才抑制住心底的那點蠢蠢欲動，沒将自己的魔爪往自家師父那張白白嫩嫩的小臉上伸。

想到傍晚看到的那幾名少年，楚書沉思了片刻後輕手輕腳地走到電腦桌前，打開酒店在每個房間準備的公用電腦，迅速輸入一行網址。

打開某個網頁後，楚書又在裏面輸入了幾個關鍵詞，很快，一個新的界面就出現在了電腦屏幕上。

電腦慘白的光照在他的臉上，将那張原本精致漂亮的臉照得有些失真，楚書單手支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在網頁上檢索到的幾條關鍵信息。

“原來如此，那個彭格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