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拐杖

“你住在哪？”唐無樂背着唐無葉往前走，問道。

唐無葉将他住所的位置告訴他，猶豫了一會問道：“無樂師兄，你以前學輕功真的摔斷過腿嗎？”

“嗯，确有此事。”唐無樂語氣平靜地說道。

看來唐無樂比他想象中的要豁達許多，唐無葉如此想到，而後說道：“我學習輕功有一段時間了，但是一直都學不會，沒有什麽進展。這讓我很受打擊，我覺得我很沒用，很沮喪，我開始懷疑我是否能學會唐門的輕功。”游戲比起現實要簡單的多，只要熟練的操作那幾個技能鍵，便可以成為犀利的高手。即便是號稱斷腿堡的輕功，其實也只是操作簡單的W和空格鍵而已。游戲裏即使是摔死了，也能複活。而現實，生命只有一次，身體也是脆弱的。

唐無葉從一開始學輕功起，就心理壓力很大。他對于唐門的輕功心存畏懼，他畏高，怕死，怕疼。以至于他練習輕功時，總是畏手畏腳，放不開。如此，怎能學好輕功？

“我唐門的輕功為不外傳秘術，外人也絕無可能偷習得了我唐門的輕功，你可知道是為何？”唐無樂靜靜地聽完他的話，說道。

“為何？”唐無葉問道。

“江湖上不乏各類輕功，別的不說，就是那萬花、純陽、藏劍等各大門派，便是各有其門派獨特輕功。我唐門的輕功在江湖上數一數二，常人不可追及。能與我唐門輕功相較量的，大概只有純陽和明教這兩門派的輕功。”唐無樂說道，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唐門将輕功之術與機關翼相結合，借助機關翼，禦風而行，排雲直上，遨游天際！若是輕功學到極致，萬丈深谷，懸崖峭壁也如履平地。”

唐無葉被他豪情萬丈的話給震住，他從未如此想過，他只想到學習輕功的困難以及唐門輕功的危險，從未想過學會輕功後還可以如此的潇灑縱意。

唐無樂接着說道：“正是因為我唐門獨特高超的機關翼，才能使輕功發揮出如此威力。故而即便外人學會了我們的輕功心法，但是沒有這機關翼，也是白費功夫。無葉師弟，你應該感到榮幸，能夠有機會學習我唐門絕不外傳的輕功之術。”

唐無葉聞言沉默，沒有接話。

唐無樂察覺到他的沉默，繼續說道：“我唐門輕功之術高超，自然沒那般簡單學會，你也不必太過沮喪。多練習練習，熟練了遲早就會了。至于像今日這般摔斷腿……”他頓了頓，語氣安慰地說道：“日後也是常有的事情，不必太過在意，每個唐門弟子都是這樣過來的。”

“……”原本被順毛安慰的差不多的唐無葉突然覺得人生又黑暗了，前途無望啊！

似乎察覺到他的詭異沉默，唐無樂又好心地安慰道：“謝淮那人雖然無禮輕佻，但是醫術高明。你放心，你的腿便是真的斷了，他也能将你醫好。”

“……”唐無葉趴在他的背上，面色扭曲，老、子、一、點、也、不、覺、得、安、慰！

唐無樂将他送回房，把他放到床上，皺了皺眉說道：“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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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唐無樂打開門離去走遠了，唐無葉才松了口氣，放松下來，整個人癱倒在床上。今天一天發生太多事情了，沒想到他竟然會遇到唐門的小霸王唐無樂。唐無樂對待他的态度詭異的很，好的過分，過分的熱心！這絕對不正常！唐無葉便是再遲鈍，也該發現了，唐無樂對他的态度異常。其中定然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理由，八成和他的身世有關。一個七八歲的孩童，能有什麽好讓人圖謀的？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理由。

他想了一會，也懶得去想這個問題，橫豎對他無害，何必如此糾結不放。他比較在意的是謝淮，一個萬花弟子在唐門當坐堂大夫，怎麽想都是詭異。尤其是謝淮還是個難得的高手，能用烏絲醉墨做武器，謝淮的離經心法定然是修煉的極為高深。

而且看剛才那些情景，謝淮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這人恐怕切開來裏面是黑的。這樣一個人物留在唐門那麽多年，到底是為了什麽？

唐無葉躺在床上想了一會，沒想出什麽來，幹脆不想了。反正他只是唐門的一個小小弟子，何必想這麽多。天塌下來，自然有高個子頂着，橫豎輪不到他操心。他閉着眼睛，很快的就睡去了。今天受到的驚吓太過，他的精神緊繃了一天，突然放松下來，便顯得困頓了。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之際，突然聽到一聲響聲，一陣冷風吹了進來。唐無葉打了個冷戰，連忙睜開眼睛，他半起身，轉頭看去。只見原本緊閉的窗戶此時大敞，冷風正是從窗外吹進來。他的目光再移動了一下，只見昏暗的屋內，桌子上坐了一個人影。

“唐無乙？”唐無葉試探性地叫了一句。

“嗯。”一聲淡淡地應聲回答了他，唐無乙說道：“我吵醒你了？”

“廢話！”唐無葉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大半夜的突然闖進來，是個活人都得被你驚醒。”

“我只是來看看你，聽說你摔斷了腿？”唐無乙說道。

“你都知道了？”唐無葉坐起身子，說道：“小腿骨裂了，估計得養一段時間。”

唐無乙走了過去，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腿，感覺到手上觸碰到的厚厚的紗布，唐無乙皺了皺眉，說道：“看樣子傷的不輕。”

“也還好，只是一些不礙事的外傷，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唐無葉語氣平靜地說道，反正唐門摔斷腿的多得是，他又何必矯情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哼，真是沒用！”唐無乙語氣輕蔑說了一句。

唐無葉聞言無語了，這貨大半夜的跑他房裏來，就為了嘲諷他？

唐無乙突然轉身走到桌子上，取出了他擱在桌子旁的一件東西，丢給唐無葉，說道：“我想你會需要它。”

唐無葉接了過來，拿在手上一看，竟然是根拐杖。

他打量了一下這根拐杖，看起來很新，手工很粗糙，應該是近期制作的，而且制作它的人應該手藝不熟練。唐無葉挑了挑眉，問道：“這是給我的？”

“這裏除了你，還有第二個人腿斷了嗎？”唐無乙語氣譏諷地說道。

唐無葉撇了撇嘴，真是嘴硬，明明是好心卻偏偏要這麽嘴巴毒，不拉仇恨你會死嗎？

唐無葉覺得唐無乙絕壁是上輩子燒了高香，才會遇到他這麽善解人意的好人，不然要是遇到一個中二病點的，非得恨死他不成，把他當成是仇人，弄不死他跟他姓！

“謝謝了，這拐杖我很喜歡，雪中送炭啊！解決了我眼下最大的困難、不便。”唐無葉說道。

唐無乙冷哼了一聲，說道：“只是這根拐杖放在那裏礙事，才給你的，你別想多了。”

“哦哦，我明白！這才不是你特意送過來的，也不是你特意做的拐杖，我沒想多，我什麽也沒想。”唐無葉語氣敷衍道。

“……”唐無乙。

唐無乙撇了撇頭，轉過身去，說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腿好了繼續練輕功，不得偷懶！”

“明白，不需要你提醒。”唐無葉說道。

唐無乙走到窗戶前，一個躍身準備翻窗戶離去。

“哦，對了，你手上的傷記得包紮上藥，我都聞到血腥味了。”唐無葉突然出聲說道。

唐無乙聞言一個腳底打滑，差點沒從窗戶上栽下去。

昏暗的屋內，唐無葉坐在床上，臉上神色若有所思，唐無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