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修羅非天 你能來接我嗎?
忽起的一道陰風裹挾着媪婆肥胖松弛的身體消失,同時守在她身邊的一衆人中,也有兩人不見了蹤影。
地面在細微的顫動,腐臭的味道越發濃重,
下一秒,幾米開外的地磚驟然破碎,似一道無形的氣流從地底鑽出,重重地投注在輪椅上,剎那變作了原先那個臃腫的,老态龍鐘的老妪。
吃了兩個人皮鬼的腦子,她的眼睛便恢複如初。
“先生看着栀子zhengli獨家年紀還輕,”
她用那樣一雙完好的眼睛透過松弛的眼皮縫隙打量着李聞寂,胸腔裏再度響起一道嘶啞蒼老的聲音:“怪不得做事如此不計後果。”
她的笑聲陰森,語速十分緩慢,“先生若是要紫燈芯,老身大可破個例給你就是,只怕先生的目的從來都不在紫燈芯,而是在老身啊?”
媪婆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其中的端倪,緊接着胸腔裏卻又有嘶啞的笑聲震顫着,“你是個有手段的年輕人,這世上知道老身懼怕柏枝的,都已經死了上百年,雖不知道你是從何得知的,但是先生,”
她仍在笑,“須知今時不同往日啊,你殺不死我。”
但話音方落,柏枝尖銳的枝條陡然刺穿了媪婆的腦袋,她瞪大雙眼,臉上逐漸顯出似羊非豬的幻影,胸腔裏混沌的雜音更甚,她眼睜睜地看着那只沾了血的蒼白的手指節驟然用力,她整個肥大的身軀被硬生生拖下輪椅,柏枝尖銳的枝條深深嵌進地磚縫隙,細如鱗片的柏葉染了紅,她被釘在地面,難以掙紮。
李聞寂沒松手,血珠順着他蒼白的指節滴在媪婆猙獰的臉上。
他出手太快也太狠,像是根本沒有什麽耐心,燈火裏血霧濕潤,血腥的氣味迎面而來,在場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他們臉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了些驚恐的神情,他們一個都沒動。
下一秒,李聞寂擰斷了她的脖子,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手上沾了不少的鮮血,他站起身來,在一衆驚懼不安的目光注視下環視四周。
衆人見他又動了,
竟是自顧自地走到了那棵青松樹下,借着上方竹笕的水流慢條斯理地沖洗手上的血跡。
月輝照在水缸裏,映出他身後的影子。
“李先生,你的确是有些本事的。”
蒼老的聲音裏帶了些毫不遮掩的快慰,“我請你來錦城,倒真是沒請錯人,之前不知先生這般厲害,所以先前……老朽便考驗了先生一番,還請先生不要怪罪。”
長眉翁笑眯眯的,這副樣子看着居然倒也和善。
可事實上,
他雖早有心殺媪婆,取代她,卻十分謹慎小心,沒多大的膽子。
他請了李聞寂來錦城,
卻并沒有告訴他媪婆在哪兒,全憑着李聞寂自己查清,喬三那女人的事,他更是分毫沒有向李聞寂透露。
“那胥童先生,可要拿出你的誠意啊。”
李聞寂洗淨手,才轉過身。
“先生既已經幫老朽成了事,這查生寺已經換了新主人,那老朽自然不會虧待先生,該給的報酬老朽絕不會少,而先生之前想問的事,老朽也都會如實告知。”長眉翁忙不疊地點頭,眉宇間多了些爽快:“先生應該知道,如今的蜀中是世上唯一能容留我們這些妖魔精怪的地方,然而這裏地火旺盛,我們又不能輕易傷及凡人的性命,而為了生存,各路勢力盤根錯節,除了如先生這般深居避世,獨來獨往的,其他的都同屬非天殿。”
“先生可聽說過修羅神‘非天’之名?千百年前,那本是一位令世間栀子zhengli獨家妖魔聞風喪膽的地獄之神,他同那滿天的講仁德,講寬恕,講慈悲的神佛都不一樣,世人都道他是法度的化身,只有他不講慈悲,不會寬恕,一生所殺妖魔不計其數……”長眉翁面上不由露出了些向往的神色。
“但誰也想不到,他卻在九百多年前叛離神界,此後神魔浩劫來臨,是他在天火焚盡十三界時,将自身的本源之息化入蜀道群山之中,築起屏障,才讓我們的先祖不至于如神佛一般隕滅殆盡。”
“聽說非天殿裏,供奉着他的神像,但老朽活了一百來年,卻還從來沒有機會入非天殿,瞻仰修羅神的真容。”
這也算是長眉翁的一件憾事。
只是他這番話說完,面前的年輕男人卻遲遲沒有什麽反應,長眉翁只見他垂着眼睛,卻并看不清他的神色,半晌,他才聽李聞寂莫名地笑了一聲。
那笑聲有些冷。
長眉翁有些不明所以,他只覺此人深不可測,但眼下他正是用人之際,自然不希望自己請來的這位李先生這麽快就同他“銀貨兩訖”,于是他又開口道:“老朽看先生不是甘于平庸之輩,只是先生應該曉得,我查生寺蝸居在這錦城,負責的,也只是售賣錦城這一片的紫燈芯而已,先生若有心入非天殿,倒不如幫着老朽先将查生寺打理好,我們得了勢,又何愁非天殿中的大人們注意不到?”
他一邊說着,一邊仔細觀察着李聞寂的神色,在長眉翁拿不定主意,将要再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他卻見李聞寂忽然舒展眉眼:
“好啊。”
天色漸亮時,又下了一場小雨。
昨晚難得沒熬夜的姜照一醒來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八點半,還覺得有點神奇。
十分艱難地用一只手洗漱完,姜照一在衣帽間換了衣服,推開卧室的房門,正見李聞寂端着一碟芸豆糕走進客廳。
清晨薄霧微濃,綿綿雨幕在檐下淋漓,他擡眼看見她,不免有些詫異。
姜照一卻沖他笑,“早!”
昨天經歷了那樣驚險的事,她睡了一覺卻好像個沒事人一樣,精神看着也很好。
“早。”
李聞寂颔首。
“你今天起得很早。”
在桌前坐下來,李聞寂随手翻了一頁棋譜。
“沒熬夜就起得早了點。”
姜照一喝了一口杯子裏的溫水,接着又耷拉下腦袋嘆了口氣,“只是我手受傷了,游戲公司海報的工作,我現在是接不了了。”
時間不等人,人家大公司又怎麽會有功夫等她的手痊愈。
“那就先休息一段時間,”
李聞寂手邊仍放着一本沒看完的棋譜,他偶爾喝兩口粥,聞聲也沒擡頭,“等你傷好了再說。”
“可我們家這狀……”
姜照一就要脫口而出的“況”字咽下去,她對上他那雙疑惑的眼睛,她拿了塊芸豆糕咬了一口,含混地糊弄了句:“沒什麽……”
她暗暗告誡自己:絕不能在他面前多提這件事,不然他的壓力肯定會更大的!
“對了,”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左手才發現他手上已經沒有繃帶了,“你的手沒事吧?”
李聞寂手掌舒展,那刀口看着很淺,現在已經結了血痂,“沒什麽大礙。”
“可是我記得昨天你流了很多血……”
姜照一有些驚詫地看着他手上那道小傷口,她只是被那女人的刀刃劃了一下,可他卻是用手去握了那柄刀的,但為什麽他的傷口卻并不嚴重?
“那是你的血。”他喝了口粥,語氣淡然。
“是嗎?”姜照一那時雖疼得頭腦發昏,但那樣的情況下,她又怎麽會記錯?可看他手上極淺的血痂,她不由皺起眉,心裏添了點怪異。
一對新婚夫妻沉默地吃完了一頓早餐,外面的雨也已經停了。
姜照一想了想,還是拿了包包走了出去。
“我有點事,要出去一下。”
他照常坐在玻璃窗邊,等着風爐上的茶水煮沸,姜照一走過去,小聲說道。
“好。”
李聞寂輕彎眼睛,颔首應了一聲。
但見女孩兒拿了門口的一把傘放進包裏走出去,他很快收回視線,熱霧裏,他的臉上再沒有什麽表情。
雨後的天色還帶着些陰沉的餘韻,姜照一打車去了附近的一家4S店,她才走進去,就有人迎了上來,“你好,是看車嗎?”
姜照一才點了點頭,那年輕的店員就領着她各處去看,同時又滔滔不絕地介紹了一大堆。
最終,她選定了一輛奔馳SUV。
五十多萬的價格對她來說并不算便宜,但相比起李聞寂送給她的四合院,這價格就顯得十分微不足道。
她手裏是有些錢的,是父親留下來的一些遺産和意外保險賠下來的,但她從來沒有動用過那些錢,大二到大四的學費生活費也都是自己掙的。
她并不能心安理得地去接受李聞寂那麽昂貴的饋贈,所以她才想要回贈他些什麽,只是自己賺錢的速度太慢,現在又傷了手,那樣的願望就變得更遙遙無期了一些。
才将新車的鑰匙拿在手裏,姜照一就撥通了李聞寂的電話。
“李聞寂,你能來接我嗎?”
她問。
電話那端傳來他清晰的聲音:“可以。”
姜照一用微信将地址發給了李聞寂,卻聽見有人在叫她。
她才擡頭,正對上不遠處那個青年的眼睛。
居然是穆子榮。
“你也來買車?”他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尴尬的,還走上前來問了聲。
“……嗯。”
姜照一挺不願意跟他說話的。
“我聽說你沒接心源工作室的海報工作?”他卻并不識趣。
“你是怎麽知道的?”
姜照一有些詫異。
“姜照一,拿了你的設計是我不對,我也已經在盡力彌補你了,我讓你回公司你不願意,現在我用我爸的人脈給你介紹新工作,你也不願意,你到底想做什麽?”
穆子榮皺着眉,十分不解。
“你給我介紹的?”
怪不得,怪不得那樣一個大熱游戲的工作室為什麽會找她來做海報,姜照一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這個戴着眼睛,西裝革履的青年,忽然氣笑了,“你說你做的不對,可是我并沒有看到你一絲一毫的愧疚和不安,你上趕着幫我找工作不是在彌補我,是你在自以為是地施舍我,”
“穆子榮,我根本用不着你彌補,你只需要記得你是一個小偷就好了,一個陰溝裏的老鼠,只會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既然做了,那就不要到人的面前來炫耀,”姜照一生氣的時候看起來也并不好惹,“這種行為真的很好笑。”
穆子榮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見姜照一已經轉身去提車了。
李聞寂還沒來,
姜照一出了4S店看見旁邊有一間自助銀行,她想起有張銀行卡沒有綁定銀行短信,想順便去查一下卡裏的存款。
查完餘額又看見卡包裏李聞寂給她的那張銀行卡,她想了想,也幹脆拿了出來,就算是了解一下當下的家庭狀況。
将銀行卡插進去,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又輸入了密碼,她擡頭——
【餘額:30586000.00】
???!!!
姜照一人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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