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同去青梧 老子是大青蛙!
淩晨的長街顯得有些安靜,李聞寂背着姜照一慢慢地往雁西路去。
幾分鐘前,他才松開她的手,走出幾步卻沒見她跟上來,他回頭,才見她站在小巷口,從衣兜裏摸出在火鍋店拿的小餅幹,歪着頭看一只流浪狗在倒下來的藍色垃圾桶裏翻垃圾。
流浪狗一般是怕人的,但見姜照一看着它,它垃圾也不翻了,反而虛張聲勢,試探着朝她龇牙。
姜照一吓了一跳,把才拆開的小餅幹往它面前一扔,轉身就跑。
喝了點酒,又跑了一通,她就有點暈暈乎乎的了,走起路歪歪扭扭,很難順着直線。
“姜照一。”
李聞寂背着她從明晃晃的路燈下走入模糊的陰影裏。
“嗯?”
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我明天要出門。”
他說。
“去哪兒?”她的聲音小小的。
“青梧山。”
聽到他說“青梧山”,她好像來了一點精神,“青梧山在隔壁市啊,你去那兒做什麽啊?”
“有人請我去做客。”
李聞寂的聲音很平緩。
“哦……”
姜照一沒在說些什麽,兩人之間再度陷入沉默。
“你,”
李聞寂稍稍偏頭,但剎那她溫熱的呼吸就輕拂過他的臉頰,有點癢癢的,他頓了一下,才側過臉,“你想跟我一起去嗎?”
如果将她一個人留在錦城,也難保不會有別的什麽東西找上門。
“想!”
她一下擡頭,嘴比腦子還快。
夜風吹着李聞寂烏濃的短發,他在前方昏黃的一片光影裏,隐約看見書店的玻璃窗裏透出來琉璃燈的顏色,他的臉上沒有什麽情緒,“那就一起去吧。”
長夜靜默更疊,天光逐漸傾漏。
枕頭邊的手機震動起來,縮在被窩裏的姜照一迷迷糊糊地伸手拿過手機,關掉鬧鐘。
“你想跟我一起去嗎?”
“那就一起去吧。”
昨夜,她趴在他的肩頭,他的聲音離她很近很近。
姜照一瞬間清醒了許多,她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沖進洗手間裏洗漱。
去青梧山三天,還是需要帶一些衣服和其他東西的,姜照一收拾了一個小的行李箱,又帶上了ipad和素描本,在外面畫畫,她通常只帶這兩樣。
推開卧室的門,姜照一拖着箱子走出去,才見李聞寂坐在羅漢榻上,一只手端着杯熱茶,另一只手則剛好從棋笥裏撚了顆黑子落在棋盤上。
“……等我很久了嗎?”她有點不好意思。
“沒有。”
李聞寂淡笑搖頭,随手擱了茶盞,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接過箱子,“走吧。”
去隔壁市的青梧山,只需要一兩個小時的車程,昨晚睡得太晚,姜照一在車上禁不住又睡了一路。
車在山下的停車場停穩,姜照一醒來摸了摸臉,才發現自己的右臉抵在安全帶上,被壓出了一道印子。
“是李先生嗎?”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就等在停車場的客棧工作人員認出了登記的車牌號,走上前來在車窗外低聲詢問。
李聞寂點頭。
姜照一下了車,站在一旁看李聞寂打開車後備箱,那客棧的工作人員就已經過來拿走了行李箱。
上山的路是不平整的石階路,山間客棧也多是用纜車幫客人運送行禮,客人可以選擇乘坐纜車,也可以走路上山。
他們選擇了纜車,很快就到了在半山腰的客棧。
這是青梧山裏唯一的一間可供人住宿的客棧。
“你先休息。”
李聞寂将姜照一的行李拿進她的房間,然後說道。
“你現在就要去嗎?”
姜照一當然記得他這次來青梧山,是受了虛澤觀的觀主邀請。
“嗯。”
李聞寂輕應了一聲,複又擡眼看她,“我也許回來的晚,你不用等我,明天我們再去山上其他地方。”
“知道了。”
姜照一忙不疊點頭,看他轉過身朝長廊盡頭走去,她回到房間,一下子撲到床上,軒窗外的一盆蘭草在陽光與輕風裏微擺,長葉凝碧如新,她彎着眼睛看了會兒,又拿出手機在客棧的微信小程序上點起了午餐。
——
虛澤觀依附于山崖之中,一半裸露在陽光下,一半卻隐在山石崖洞裏不得天光。
整座道觀起于南明,距今也是頗有些歷史了。
然而青梧山上的道觀衆多,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便是從唐時起就已經成為天下名觀的青梧宮,相比之下,虛澤觀在裏頭,就顯得微不足道。
李聞寂慢悠悠地從長長的白玉階下往上走,白玉柱旁的女道士遠遠瞧見那一道身影,便推了推身旁的人,“他來了,快去告訴夫人。”
身邊人轉身跑了,道姑才迎上前,“先生,請随我來。”
道觀裏游客甚少,李聞寂穿過正殿,走入內裏不對外開放的崖洞內院,這裏猶如永夜,需常年點燈。
坐在桌前的女人兩鬓間添了些霜白的顏色,那張臉上已有了些年歲刻畫的痕跡,卻也不難看出她年輕時的美貌。
她穿着一身绛紫旗袍,頭發打理得烏黑發卷,有別于這個時代的新潮,她的打扮更有一種民國舊時的影子。
“先生來了?”
女人摸了摸頭發,擡眼瞧見門口的年輕男人,在明亮的燈火裏看清他的臉,她有一瞬驚詫,随即站起身,朝他點頭,“先生請坐。”
見李聞寂坐下,她才微笑道:“想不到先生竟是這樣好的相貌,我活了一百多年,還從未見過先生這樣的容貌。”
她的口音帶了些江南那邊的味道。
“一個查生寺,一個虛澤觀,你們倒真會找地方藏身。”李聞寂卻不接她遞過來的茶,反是漫不經心地打量起四周。
女人也不惱,将茶盞輕輕地放到他的面前,“先生誤會了,這虛澤觀的主人不是我,我不過只是暫住在這裏的內客罷了。”
“先生也瞧見了,外頭的那些女道士,都是凡人,這虛澤觀,是她們的。”
或是見李聞寂不說話,她便又笑着開口,“先生不知道我,我雖和查生寺的媪婆,胥童同屬非天殿,但我同他們不一樣,先生本事大的很,應該能看出,我本是凡人,只是現在落得個‘四不像’的下場了……”
“我1902年生,原就是個凡人,自然不會有那害人的心思,只是我到如今這個地步,不拜在非天殿的門下,又有什麽活路呢?”
“那媪婆,胥童都以為我想要靈種,可那東西落到我的手裏,又有什麽用?”
她說這句話時,又擡眼觀察了一下李聞寂的神情,卻見他垂着眼睛,不動聲色,她頓了一下,又道,“他們研究了幾十來年,也才開掘出那靈種能短暫熄滅地火的這一個用途,他們也是借此,才能入得非天殿門下。”
“我知道是先生你拿了靈種,”
她自顧自地說道,“但是這件事,我是不會往上遞話的,當然……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一些小打小鬧,非天殿裏的大人們也根本不會在乎。”
“但先生既然需要靈種,我便想同先生做個交易。”
她終于轉到了正題。
李聞寂聽了,終于擡眼。
“我知道另一顆靈種的下落,我想用它,來同先生做交換,請先生幫我做一件事。”
女人看向身後的中年男人,那赫然就是昨夜送請柬的人。
帽子遮蓋了男人大半張臉,卻仍在陰影裏顯出幾片鱗痕,他适時将一張圖紙送到李聞寂的面前。
那圖紙上描畫了一個半身鱗甲,半身毛發,似鹿似羊的異獸。
“大約是在南明時,我丈夫的先祖,原居于千戶寨的高梁山,他們曾在山上見過這東西。”
“我丈夫的先祖不是凡人,是絜鈎,當時便看出那異獸是吃了一樣會發光的東西才會異化,我想那應該就是先生要找的靈種。”
女人一字一句,似乎将一切都已和盤托出,可坐在她對面的李聞寂,卻兀自看着窗棂外透進來的點點光斑,他眉眼神色極淡,久不作聲。
——
夜裏十點,李聞寂還沒有回到客棧。
姜照一坐在窗前的小桌前吃燒烤,随手翻着ipad上今天自己随手塗鴉的東西,或許是白天裏開了會兒窗,放進來許多蚊子,她腿上已經被咬了好幾個蚊子包。
拿了兩串烤五花,她站起來,想去找前臺拿瓶花露水和滅蚊水。
姜照一下樓拿了東西卻也沒立刻回去,客棧後門外是一道橫廊,橫廊外是點了昏黃燈火的木浮橋。
古樸雅致的客棧竟是依水而建,木浮橋靠着湛藍的一汪湖水,對面則是嶙峋石壁,蓊郁綠樹。
看着那清淩淩的水面,竟也消去了幾分夏夜裏的燥熱。
在水邊住有在水邊住的好處,山水美景都在眼前,但到了晚上,也難怪蚊子成群結隊。
姜照一看見木廊下被芳草圍裹隔絕出了一片小天地,一盞昏暗的燈,裏面還有一個秋千。
她“咦”了聲,
走下木廊,咬着串兒走到裏面在秋千上坐下來。
她在腳踝和手臂抹了點風油精,蚊子現在應該是不太能靠近她的。
掏出手機,姜照一打算給李聞寂發個微信,可才點開微信界面,她卻聽到木廊上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餓死我了餓死我了,這客棧的東西真他媽難吃!”有個看着很胖的中年男人匆匆從木廊上跑下來,直奔木浮橋。
難吃?
姜照一咬着五花肉,也沒覺得難吃啊。
她站起來,卻看見那浮橋上的男人張大了嘴巴,她還覺得有些怪異,卻在下一秒,眼睜睜地看着那男人的身體逐漸膨脹起來,“砰”的一聲,變成了一只龐大的,綠油油的生物。
姜照一瞪圓了眼睛。
手一抖,木簽子掉在了地上,她後退了兩步,可身後無路,她驚慌失措地沖出小花園,“救命啊啊啊啊啊!好大的hama!”
那巨型生物聞聲轉頭,只來得及看清女孩兒的背影,他張着血盆大口,怒罵:“hama你個仙人板板!老子是大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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