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節

人之為?”

他還想動作,魯長衛卻不再聽廢話,他舉起刀,言猶然大喊一聲,“不要!”

他措手不及,亦撲過去,然而,不是觸手可及的距離,他又怎能施救及時。

言猶然只覺心裏撕裂,他不明白為何總是自己來承受這樣的擔待,他不曾錯,不過是親眼目睹了慘烈,不過是自己措手不及,可卻也成了是他的錯。

多年前,是那般;多年後,還要讓他那般!

“不!”他憤然喊一聲,随後揮起手中的長劍,刀光劍影,快意恩仇嗎?可他只有痛苦!那是無能為力的痛苦!

他不要承受那些無謂的責任的痛苦,可為什麽老頭非要讓他一次又一次的承受。

“猶然?”

楊祜琴跑過去,他把險些走火入魔的人抱住,他不停道,“猶然,我沒事,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他把被逼進絕境被逼至絕望深淵的人抱住,他知道,在這個人的心底,一直深埋着一件不為人知的秘密,那個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想與別人說,他獨自一人痛苦,他獨自承擔着那已經沒必要承擔的苦痛和罪責!

言猶然怔怔的止了動作,他手上的劍,滴落着鮮紅的血。

楊祜琴抱住身子顫抖的人,他轉頭看一眼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自己性命的白衣公子。

荊風雅遠遠的站住,他看着判若兩人藍影,他在一怒之下,竟也會劍下無情。

“言猶然。”

荊風雅走過去,他還想說什麽,可回過頭的人,他眼裏的怒火,仿佛還在燃燒。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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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祜琴抱拳致謝,言猶然轉開視線,他不做聲響。

荊風雅心下來氣,要說他沒脾氣,那不可能。

“猶然兄,你為何不說一聲就走?”

他問得平靜,而漸漸平穩氣息的人,他緩緩擡頭看一眼還是追上來的人。

“風雅公子,我不想連累你。”

“就這麽簡單嗎?”難道不是因為得知了什麽真相而急于逃脫嗎?

荊風雅目不轉睛的盯着不敢直視自己眼睛說話的人,前一刻,明明還友好相伴,怎知,轉身就就成了陌路。

“言少俠,你把風雅當成什麽人?”說走就走,說還就還,當真以為,一切可以這麽一筆勾銷,恩怨盡消!

“對不起。”

他說對不起,他表示歉意,可他不能以為一切就這麽算了。

“麻煩已經找上我了。”

荊風雅把人拉出來,他道,“看着我。”

言猶然擡起視線,他看進他的眼睛裏,那是,恨?

“你?”

楊祜琴錯愕了一瞬,他忙護住受傷的人,“公子,你想怎樣?”

楊祜琴把人拉回自己懷裏,若不是一年前,因為事故而被廢了武功,他豈會在今天狼狽成這樣。

荊風雅哪裏肯松手,他把人拉回來。

“告訴我,你心裏清明幾分,又裝傻的不知道多少?”

“我是當真小瞧你了。”

他還當他什麽都不知道,豈知,他也許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

荊風雅最恨別人比自己先知道未知的答案,他不是非求得那天下第一,可他要做到最好有什麽錯?

難道,當年的自己,活該受了那份罪?明明該是自己逃出來,明明自己才是被拉走的孩子,可,那個少年,他伸出了手,他可以走了,而留下動彈不得的人,他留在那裏,他被魔掌抓住,他被拖進深淵裏,他在看不見光的地獄裏忍受無盡的孤苦和折磨。

“言猶然,當時的你,可有想過我?”

荊風雅說不出這沒來由的怨恨,他本在很多年前,就以為自己看淡了,然而,現在,卻被當年的人,激起了過往的痛恨。

言猶然不知如何作答,他怔然的樣子,讓步步緊逼步步追問的人,越看越覺得忿然。

“為什麽,言猶然,為什麽你還要讓我看見你?”

荊風雅不知哪來的怒火,他不明白,自己已經做得那麽無所謂了,然而,等當年的怨恨再次升騰,他看到當年本該受盡折磨的人,他變得如此閑然灑逸,自己竟然這麽難以壓抑。

楊祜琴才出去買了些藥回來,當看到風流無暇的公子,他拿着,他拿着劍指着毫無反應的人,他道,“你憑什麽要過得這麽好?”

楊祜琴站在客棧門口,他懵然了一息,随後想起了什麽。

“荊風雅,你……”

他手中的藥掉在地上,他看向渾然不知覺的人。

言猶然垂首在那裏,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如果,這一切可以換回,他道,“我一定不會再伸出手,對不起。”

他閉上眼睛,他很久之前就想過要道歉,他為此負疚了二十年,他時常從噩夢中醒來,他不知道那個男孩怎麽樣?他是否還活着?他不真的不是故意伸出手,奪去了那個少年的唯一希望。

荊風雅狠狠的把劍擲出去,他奪門而去。

這麽多年,他要的原來就是這一句,對不起!

修羅場中的生死決,唯一的生路,他第一次拿緊手中的劍,他一劍了結了別人的生命,就為了自己能茍活。

啓玄弈說,“荊風雅,就算你比我經歷的夠血腥,可你沒有看到親人在自己面前被手刃時作為孩子的絕望。”

荊風雅當時呲之以鼻,他道,“我本不該受這樣的災難,可為什麽,要我來承受,那該是言猶然該承受的痛苦。”

他才是那個該被遺棄的孩子,但是,爺爺拉走了那個少年,他拉錯了孩子,他丢下了自己的孫子。

言猶然在無數個夢裏,他夢見那個少年,他伸出手,他需要拉一把,可是已受重傷的老者,他只顧拉着手裏的少年,他拉走了那個不認識的少年,一直往前走,一直走,他們走遠了,安全了,獨留下那無辜的少年,他被置于刀山火海裏。

言猶然無法想象荊風雅曾經承受的痛苦,據傳,滄海閣的閣主,歷任每一屆閣主,他們性情殘暴,聽說,但凡是能當上滄海閣閣主的人,都經過修羅場的體驗。

言猶然很多次都想大聲的喊,他想告訴那些一無所知的人,“我才是滄海閣閣主的孩子。”

當年,因為一起慘案,滄海閣中的主事前去調查,然而,慘案撲朔迷離,甚至為此死了兩位名聲赫赫的江湖俠士,更甚者,滄海閣的閣主深受重傷,他性情大變,在對前去案發現場的江湖豪傑重傷後,他竟開始追殺起煙雲樓的樓主。

當年,荊風雅就因為發了瘋的滄海閣主,他才變成今天的風雅公子,而非雲煙樓的少主。

他無法釋懷的并非是當年所受的苦,他不甘心的是為什麽那個該承受一切苦痛的人,他過得這般逍遙自在,為什麽,他還要遇見他,他還認得他?

作者有話要說:

10

10、十 ...

啓玄弈看着憤然離去的人,他轉頭看着渾噩的人。

他打着手中的折扇,檀香扇,扇上裱畫,即是一一幅壯麗的山河。

去年,荊風雅将扇子丢與陪自己下棋的人,他道,“啓玄弈,這輩子,你就把山河拿在手中得了,莫再去争了,免得生靈塗炭。”

啓玄弈嘴角微勾,他什麽話也無,只是拿了扇,反複的打開合上,合上又打開。

他道,“都道風雅公子無所不知,那你可知,自己的命途?”

啓玄弈本以為這無所不知的人,他早料到自己的未蔔前路,然,看到眼前的情景,想必他也有所不知。

容火山莊的慘案,其實就是啓玄弈所為,都說仇恨是把雙刃劍,割傷人的同時,亦傷自己。

容火山莊的最小少主,年僅十六,生得俊俏非常,可惜,他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

“當年,容火宮殺了我多少親人,我便要他們報回多少血淚。”

他啓玄弈不怕失去江山,他怕想起當年的事,所以,他下手了。

他沒想過,要把言猶然牽扯進來,原本就是兩個無聊之人的局。

荊風雅拂袖離去後,啓玄弈也搖扇離去,獨留下渾然不覺的人,他擡頭看着門外的朗朗晴空。

言猶然看着蔚藍的天幕,他不知為何,心裏疼。

那麽多年,負疚了那麽多年,他努力去遺忘,想釋懷,然而,解鈴還須系鈴人。

楊祜琴擔心的看着不言不語的人,他道,“猶然,你若心裏放不開,便同我說。”

言猶然轉頭看着自己的結拜大哥,他搖搖頭。

“沒用的。”他的這些愧疚,只有一個人能解,他是荊風雅。

啓玄弈最喜歡聽故事,就像荊風雅,他最喜歡搜集別人的秘密。

言猶然拿過桌上的酒壺,他道,“我可以把過去的事跟你說,但你也要和我說,他的事。”

言猶然為對面玄衣錦袍的公子斟酒,他道,“七歲,一切的緣起,在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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