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扔下懸崖

“字跡不錯!跟爹說的一模一樣!”李琛說。

“還有這裏。”柴穹指着背面右下角的小角落,說:“這個蜜蜂,纖毫呈現,正是二十年前段司空的獨門标記!別人僞造都僞造不來!”

“再不會錯的!”李琛振奮地說:“他們不是咬着這個鎖不放嗎?明日就丢到他們臉上去!看這回他們還能找什麽借口!”

溫黃好奇地問:“這個長命鎖,到底是幹什麽用的啊?”

沒人回答她。

她被無情地忽視。

李禛拿出一塊折疊得極為整齊的白棉手絹,将上面的水漬擦幹,放進懷裏,轉身便走:“走吧!”

“诶!哥!這些東西呢?”李琛示意懷裏抱着的一大堆東西。

李禛沉默片刻,說:“扔下懸崖。”

“诶?這是我的東西!”溫黃瞪大眼睛:“給我放回樹洞去!”

李琛沖她笑了一下,伸手一揚,樹洞裏所有的東西,都灑入懸崖底下去了。

溫黃定定地看着那些東西,心裏一陣陣發痛。

大約……擁有了一個人的記憶,也就擁有了她的情感麽?

就算溫黃對李禛只是兄妹情,但那兄妹情也是極深的。

更何況,李禛走後三年,她經常會夢到那天晚上,他親她的感覺,便會臉紅心悸不已……

“走吧。”柴穹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忍。

溫黃深呼吸,擦了擦眼睛,默默地跟着走了。

上了車,她一句話不說。

李禛也不說話,眼神從她發紅的眼睛上掃過,冷着臉看着窗外。

……

馬車走在前面,從溫家屋後的路上駛過去,溫黃就聽到一個尖銳的聲音:“你以為溫黃那是嫁入高門了?我告訴你,人家國公府是什麽門第?你家又是什麽狗屎門庭?指不定昨天嫁過去,她就被人給生生打死了!這會正在黃泉路上哭呢!”

這是溫黃大伯娘的聲音。

“你女兒才死了呢!”這是溫黃她娘楊氏的聲音:“你這爛心腸的娼婦!你那女兒,早晚落到那平康裏做妓,被千人騎萬人用,得花柳全身爛透而死!”

“你才是個娼婦!你那些女兒才會落到平康裏呢!就算去了,也沒人要的貨色……”

……

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溫黃有些難為情地瞥了一眼李禛。

他面無表情,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是了,他該見怪不怪了。

從她懂事起,她娘跟隔壁家的大伯娘,就經常因為些雞零狗碎的事情鬧矛盾。

自從溫黃李禛私奔之後,兩家更是勢同水火,隔三差五就會吵得天翻地覆,還幹過架。

随着車馬出現在吵架二人的視野當中,她們也停止了謾罵。

兩人先後下了車,溫黃叫了一聲:“娘!”

“咦?你們怎麽今日就回來了?”楊氏詫異地問:“不是說好七日回門的嗎?”

“嗯……是哥!他好幾年沒回來了,急着回來看看!”溫黃說。

李禛看向她,溫黃沖他粲然一笑,他又面無表情地将眼神轉走了,倒是沒反駁。

“可是……這會郎之日,該擺宴席啊!我們這一點準備都沒有呢!你大姐二姐也都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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