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送走春桃

春桃、夏荷、秋菊和冬梅四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愣住了 。

一向懦弱的二小姐，怎麽可能會說出這種冷厲的命令的話語！

傅明錦冷笑道：“怎麽，你們幾個耳朵聾了，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嗎？”

四人你推我，我攘你，最終，将冬梅這個年紀最小的丫頭推到了最靠近門的位置，并以眼神示意冬梅先打頭陣，她們随後跟上。

冬梅扁了扁嘴，苦着一張臉，輕輕推開了木門。

傅明錦的目光在冬梅膽怯的面容上打了個轉，眼裏的寒意消失了少許：“站在門口做什麽，過來！”

冬梅乖巧地行了個禮，應道：“是，二小姐。”

春桃、夏荷和秋菊三人舒了口氣，果然，将冬梅推出來做擋箭牌是可行的！只是，下一秒，三人心裏就不由自主地往外冒酸水了。

“冬梅，二小姐對你可真好！”春桃嫉妒不已，她是二小姐的貼身大丫環，侍候二小姐五年多了，不論是端茶倒水，還是梳妝打扮，她都是盡力盡力，但得到二小姐賞賜的次數屈指可數。而冬梅這個才來到蘭倚院兩年的丫頭，只是随便端了一罐粥就獲得了二小姐的重賞。

那可是一兩銀子啊，她一個月的月銀也才五兩銀子而已！

“怎麽，春桃，難不成，我待你就不好了？”傅明錦笑着問道，仿佛剛才發出那冷冽聲音的人并不是她似的。

仔細地打量着傅明錦臉上的表情，發現傅明錦的眉眼間依然有着懦弱的神色，春桃那顆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砰地一聲落回了原地，也跟着笑道：“那倒不是，只是，二小姐，如果你能再待春桃好一些，那就更好了！”

“哦？”傅明錦的目光在緊跟在春桃身後的夏荷和秋菊兩人身上掃過，看着兩人那幅恭謹的涅，臉上流露出一絲遺憾，“春桃，你覺得我應該怎樣做，才算是真正待你好？”

“這個嘛……”春桃往前走了幾步，笑道：“如果二小姐能時不時打賞春桃一些銀兩、珠花首飾等之類的小小物品，那就更好了！”

“春桃，我記得，你那兒有很多我賞給你的銀兩、珠花和首飾。 ”傅明錦在“賞”字上加重了幾分語氣，“而且，如果我沒記錯，夏荷，秋菊，你們倆那兒也有不少我賞的東西。至于冬梅嘛？”

傅明錦摸了摸下巴：“嗯，你這小丫頭來得太晚了，我這兒值錢的東西可全都賞完了，否則的話，倒是可以賞賜你一匹布，幾枝珠釵，免得你這丫頭總是這麽一身洗得發白的衣服，走出去都丢我的臉。”

“二小姐，夏荷錯了！”夏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道：“雖二小姐心慈，賞賜下那些金銀首飾給夏荷，但夏荷身份低下，并不敢佩戴那些物品，故，夏荷将二小姐賞賜下來的物品妥善保管着，只待某天交還給二小姐。”

“夏荷，你？”春桃愣愣地看着夏荷的舉動，臉上那洋洋得意的笑容也僵住了。

“二小姐，秋菊也知錯了！”秋菊轉了轉眼珠，也跟着跪了下去，“秋菊只是傅家的家生子，二小姐賞賜的物品太過于昂貴，秋菊受不起，故，秋菊也和夏荷一樣，将那些物品妥善保管着。”

冬梅看看站在那兒，臉色發白的春桃，再看看跪着的夏荷和秋菊，想了想，走到秋菊旁邊，也跟着跪了下去。

“你們……”春桃嘴唇顫抖着，重重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也跟着跪下，雙眼含淚道：“二小姐，春桃也知錯了。”

“哦？”傅明錦移開汪在夏荷身上的目光，嘆道：“說說看，你們哪兒錯了？”

這？四人再次愣住了，她們之所以會那麽幹脆地就認錯，完全是因為傅明錦一向怯懦的性子，根本就舍不得懲罰她們。說認錯，也不過是提前說出來，以免落人話柄。卻沒想到，傅明錦竟然一返常态地詢問起她們究竟犯了何種錯！

夏荷悄悄地擡起頭，打量了傅明錦一眼，在傅明錦察覺之前迅速地垂下頭，眼角的餘光瞥到旁邊三人臉上的表情時，思忖了會，道：“二小姐，我們剛才不應該擅議主子，可是……”

一向很聰明的秋菊很快就醒悟過來，自以為明白了夏荷的話意，解釋道：“二小姐，不止我們，整個盛京的人都在議論太後壽宴的事情，你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就定我們的罪。”

春桃也跟着附合道：“是的，二小姐，這件事情我們并沒有錯。”

傅明錦看向四人中說話最少的冬梅：“冬梅，你是否也這樣認為？”

察覺到春桃、夏荷和秋菊三人投射到自己身上那意味不明的目光，冬梅心裏叫苦不疊。她悄悄地擡起頭，望着斜靠在床上，渾身散發着冷意的傅明錦，嘴唇動了動，末了，眼睛一閉，頭低垂：“二小姐，冬梅認為我們都有錯。我們是二小姐的貼身丫環，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二小姐。”

“嗯，總算有一個明事理的了。”傅明錦輕笑出聲，“冬梅，你站起來說話。”

“二小姐，冬梅有錯，冬梅不敢站起來回話。”

“剛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自認是一個非常明理的主子……”傅明錦沉吟了會，将目光汪在春桃身上，道：“春桃，你今年有15了吧？”

春桃身體顫抖着，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雖不明白傅明錦怎麽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卻在此種情況下不得不硬着頭皮回答道“是，二小姐。”：

傅明錦點點頭：“在外面，你這個數歲的女孩子已經出嫁了。而你跟在我身邊，這麽多年來，一直沒有機會接觸更多的人，再加上我在傅府不受寵，導致你也沒有出頭之日♀樣說來，也是我對不起你。”

接着，傅明錦的目光又一一地掃過夏荷、秋菊和冬梅三人：“還有你們幾個，歲數也都不小了，是該為你們的前程做打算了。”

夏荷只覺得後背竄過一道寒意：“二小姐，夏荷只願跟在二小姐身邊照顧二小姐。”

冬梅也不甘落後道：“二小姐，冬梅年紀還小，這幾年內不打算考慮這個問題，只願能一直跟在二小姐身邊照顧二小姐。”

秋菊抿了抿唇，沒有說話。而春桃也不知想起了什麽，那變得蒼白的臉頰上飄上了兩團紅暈：“二小姐一向待春桃很好，春桃很感激二小姐。”

傅明錦突然轉移話題道：“大姐的容貌在盛京獨一無二，無人能及，又兼才華橫溢，即将及笄。想來，以大姐的容貌和才華，待到及笄後，一定會有許多達官貴人前來求娶，說不準會出現那種踏平門檻的盛況。”

“春桃，你可願到大姐院子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