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發現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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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府裏有人苦惱，有人郁悶，也有人看戲，而左相府裏的傅明錦卻是忙得腳不沾地，連去檢查自己遙控的計劃給于姨娘和傅淩萱兩人造成的影響這件事情都沒有時間，除去一日三餐以外的時間裏，她都泡在書房裏，細細翻看那些帳薄。

即使這些帳薄采用了新式記帳方法，每一筆明細都記得非沖晰，但，第一次接觸這些帳薄的傅明錦還是頭痛了。若不是連老夫人的書房就在旁邊，她随時可以就近請教連老夫人，說不得，傅明錦至少要花去一年以上時間，才能将這堆積得如小山高的帳薄翻查完。

只是，随着書房裏的帳薄一本本減少，傅明錦不僅沒有露出笑容，那臉色反而變得更加嚴肅起來，眼眸裏蘊含的寒意，令每一個不小心撞見她的左相府仆人都立刻低下頭，悄悄地後退，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就怕一不小心被傅明錦當了出氣筒。

一兩天忙碌，連老夫人看在眼裏，還笑盈盈地點頭，很滿意傅明錦做事的認真細致，只是，三四天過去了，傅明錦忙得連做飯的時間都沒有了後，不僅左相不滿了，就連連老夫人也疑惑不已。

待到從安嬷嬷那兒聽得傅明錦這幾日恨不能睡在書房裏，和那些帳薄作伴時，看着被安嬷嬷拖到她面前面容憔悴的傅明錦，連老夫人嘆息地搖頭：“明錦，你這小丫頭，怎麽能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瞧瞧♀才幾天，這小臉又瘦了，連黑眼圈都有了，再這樣下去，你就再也做不了人，只能做一個鬼了！”

“外婆，我的身體可好着呢！”傅明錦抿唇笑着。她這幾天，雖翻看着帳薄，但，對自己身體的調養和皮膚的兵可從沒放松過，只不過時間太短，一時半會還沒有看出什麽成效而已。

“好什麽！”連老夫人瞪了傅明錦一眼，“瞧瞧你≥得連一陣風都能吹跑了，還在這兒大言不饞！說吧，那些帳薄出什麽問題了？”

傅明錦臉上流露出一絲驚異：“外婆，你知道這些帳薄有問題？”

連老夫人不屑地撇嘴：“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要多，那些帳薄送過來的當天，我就發現不對勁了！”

“外婆，那你怎麽不提醒我一下……”傅明錦小聲地抱怨着，揉了揉自己的臉：“外婆，你瞧瞧，這幾天。我就為了能早點查清楚那些有問題的帳薄。吃不下飯，睡不着覺。皮膚都變得粗糙了，嘴裏也起了好幾個大泡……”

咚！

“唉喲，外婆，你怎麽能打我呢？”傅明錦揉着額頭，眼淚汪汪地抗議着。

只是傅明錦不知道，此刻，她那含淚的丹鳳眼有多麽地漂亮。尤其是剛才她和連老夫人抱怨的時候，眼裏流露出來的狡黠，更是給她那平凡的面容添了幾分顏色，整個人也都變得鮮活起來。

若皮膚能再白一些、細膩一些、頭發再黑一些、人再胖一些……連老夫人摸索着傅明錦的皮膚，心想：這樣看來，明錦這丫頭雖不漂亮，卻也有自己獨特的氣質，再經過她仔細調養，想必能在一年後的牡丹宴上大放光彩，到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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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傅明錦後背一寒，雖連老夫人只是摸了一下她的臉頰，就将手收回去了，只是，那打量她的眼光，總令她覺得很不自在，也令她将剛才連老夫人敲了她一個響指的事情給抛到了一邊去。

連老夫人若無其事地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道：“你這丫頭，聰明是聰明，可就是這眼力還得再訓練。你仔細想想，那些帳薄的顏色、紙張、用墨……”

傅明錦左手握成拳，錘了一下右手心，悟然大悟：“是了，外婆，我怎麽沒有注意到這點！”接着，傅明錦又一臉苦色。

連老夫人笑盈盈地看着傅明錦變臉，忍不住打趣道：“明錦，你該不會将那一書房的帳薄全部查看完了吧？”

說完後，自己都覺得有點異想天開了，卻沒想到，傅明錦的臉更黑了，身後還有着隐約的黑氣網游之咆哮祭司。

這？連老夫人折，末了，忍不住大笑出聲。

“外婆……”傅明錦更郁悶了，她一時情急，竟然忘記了古代的帳薄不像現代那麽容易作假，所以，只顧着從帳薄裏的明細裏去摳字眼了，卻未想到，其實，她可以采用更簡單的辦法！

“哈哈……明錦，你這丫頭，怎麽能這麽可愛呢！”連老夫人笑到最後，已經捧着肚子叫痛了。傅明錦一張臉則氣得通紅，本不想理會，一走了之。但，最終，她還是一臉哀怨地走到連老夫人身旁，揉接着連老夫人身上的穴位，以緩解連老夫人突然疼痛起來的肚子。

當然，傅明錦嘴裏也不忘記扳回一城：“外婆，我等下要出府，在外面用午飯。”

嘎——

連老夫人瞪圓了眼，不敢相信傅明錦這個膽小如鼠的丫頭，竟然敢明目張膽地威脅她了！不過，連老夫人心裏并沒有一絲氣憤，反而還興奮不已：“明錦，你要去找那幾家掌櫃算帳？”

傅明錦點頭。

“就你一個人去？”

傅明錦折：“還有安嬷嬷。”

“你呀！”連老夫人點了點傅明錦的額頭，再次被傅明錦給氣到了，“明知這些帳薄有問題，怎麽能輕易将自己送上門，任對方宰割！”

“我和安嬷嬷兩個人……”說到這兒時，傅明錦也醒悟過來了，是了，單單是有問題的帳薄，裏面的收益就能令人紅了眼。更何況，若她的猜測沒錯，那些被私扣下來的盈利是帳薄上的三倍！

人為財死，這句話，放在任何地方都正确。就算她是尚書嫡女，左相外孫女，但，在錢財面前，這些身份不僅救不了她的命，反而還會令她死得更慘不說，還不一定能找到真正的兇手。

任何地方都不缺聰明人，更何況，敢做假帳的人，又怎麽會顧及太多！而她和安嬷要兩人都是弱質女流，真出了什麽問題，連一個報信的人都不會有……

如今，她身在古代，不是現代，不能再依照着現代那一套習慣辦事……

傅明錦那蒼白的面容，緊抿的嘴唇，都令連老夫人心痛不已，心裏也後悔自己這般逼迫傅明錦長大的作法是否錯了：“明錦，別的，你現在還年輕，做事一時半會想不周全，倒也沒關系，只要往後記得安排什麽事情三思而後行即可。若實在不行，還有外公外婆呢！”

關切的話語，溫暖的令人忍不住想要落淚……傅明錦揉了揉眼睛，将淚水逼了回去，重重地點頭：“外婆，能不能派一個左相府的嬷嬷同安嬷嬷一起去這幾家店，讓他們重新将新的帳薄送到左相府？”

如今，傅明錦能借的勢，也只有左相府，而且，這一大筆錢，本就該屬于她，若她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不論因何種原因，她都絕對不會放手！

望着一瞬間就被注滿了活力，雙眸熠熠生輝的傅明錦，連老夫人笑眯了眼，這孩子學得也挺快的……

“夫人……”

左相的身影剛剛出現在大廳裏，傅明錦就盈盈地打着招呼：“外公，你回來啦！”奇怪，現在才辰時，外公怎麽這麽早就回府了？

“明錦也在？”左相點點頭，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連老夫人瞥了左相一眼：“你又和林老頭子鬥嘴了？”

“當然，林老頭子那人，怎麽可能贏得了我！”左相擡了擡下巴，滿臉的驕傲，“只不過，這老頭子竟然輸不起，非要說中午到府裏來用。”

“明錦，今兒個中午，可就看你的了！”

傅明錦點點頭，笑道：“外公，林王爺對吃食可有挑剔，有沒有什麽東西不能吃……”

左相咧了咧嘴，連連擺手道：“我認識那老頭子幾十年了，就沒有見過他有什麽東西不能吃的！”

連老夫人剜了左相一眼：“老頭子，瞎說什麽！明錦這樣問，也是不想失禮于林王爺，你不幫忙就罷了，怎麽還盡瞎起哄！”

“明錦，林王爺年輕時曾因喜食美食而游歷大梁和周圍的幾個國家。聽到哪兒有新鮮的，沒有吃過的，他就一定會不辭辛勞地前往，吃到盡興後才回府。”說到這兒時，連老夫人頓了頓，“說起來，你外公當年也有這愛好，我記得，他們倆就是為了争搶最後一籠點心而不打不相識的！”

“夫人，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舊事了，你幹嘛還要翻出來！”左相小聲地嘟嚷道：“而且，那時，明明是我先給錢，那林老頭子非得仗着自己習過幾年武，身手比較好，生生地從我這兒搶走了那籠點心不說，還特意當着我的面，一臉炫耀地細細品嘗着，嘴裏還不時贊嘆那點心的味道很棒。你說，這老頭子，怎麽能不令人生氣啊！”

連老夫人連眼神都懶得施舍一個給左相了，笑眯眯地提醒着傅明錦：“明錦，林王爺和你外公一樣，雖喜歡美食，但偏愛新鮮的，沒有見過的菜式。”

傅明錦點頭，腦子裏也開始思索，等下要準備哪些菜，才能給林王爺留下一個好的印象——這種有權勢的大腿，能多抱一根是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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