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節

伸手不見五指的并盛森林前，越前千亞仰頭看了看那片漆黑的夜空，皎潔的月亮散發着淡淡的暈黃色光亮，一眨一眨的小星星們緊密又疏遠的布滿整個天空，形成了一條璀璨的星河。

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越前千亞感到有股涼意，飕飕直往脖子裏竄，盯着眼前這片一旦走進去就不知會拐到哪裏去的森林，她在心裏忍不住嘆了口氣。有什麽人會比她更加倒黴呢？大晚上不能早點睡覺也就算了，還得到森林深處幫助妖怪先生們解決家園受瘴氣污染的問題，唉，算了，心裏的牢騷還是別發了，所謂助人為快樂之本嘛。

這年頭，好人卡不好拿啊。

跟着水虎們來到它們所住的地方，看到那片湖水潺潺而流，越前千亞疑惑了，這哪像是被瘴氣污染的地方？月光灑落，波光粼粼……前看後看都沒有瞅出半點毛病來，她的眼睛難不成出問題了？

“這麽嚴重，你們為什麽會拖到現在？”斑抖了抖它的小短尾巴問道。

“一開始也沒有那麽嚴重，後來就……”為首的水虎輕聲回道。

“你們這群蠢貨！！”水虎的解釋讓斑炸毛了，它真沒見過那麽慢半拍的妖怪。“出現問題的時候就該想辦法解決，現在都那麽麻煩了，你們還解決個屁啊！！幸好今晚遇上個巫女後代，不然你們就是把夏目抓到了這裏來，也沒辦法替你們解決這個難題，啧，早前都去幹嘛了？”

被斑斥責，水虎們也回不了嘴，這件事本身它們也是有錯的。伸手抓了抓自己那一抹都能跟月光媲美的小光頭，為首的水虎用腼腆的目光，看向了一頭霧水的越前千亞。“巫女大人，麻煩你用你的力量來淨化這片被瘴氣污染的湖水吧。”

“……那個……怎麽淨化？”越前千亞真心沒看出這片水域已經被污染徹底了。瘴氣呢？在哪兒呢？不應該跟《犬夜叉》裏面放的那樣紫霧缭繞的嗎？為毛她啥都沒有看見呢？“還有，瘴氣在哪兒呢？為什麽我什麽都看不到？？”

“我也什麽都沒有看到。”夏目貴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話了，他想他的眼睛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可是看到現在，真心沒瞧出這片湖水哪裏有問題。

“本來這片湖水的水清澈得都可以見到湖底，現在已經被瘴氣污染得只能看到表面的清澈了。”為首那只水虎的表情有些憂傷。

瘴氣污染是這個樣子的嗎？你們這是坑哪門子的爹啊？

越前千亞在心裏忍不住咆哮了，雙肩耷拉了下來，心底升起了一陣無力感。“那麽……請問，我該怎麽淨化這裏呢？”給個示範好不好？她當了那麽多年的普通人類，鬼才知道用什麽辦法能淨化瘴氣呢。

“只要巫女大人下水就可以了。”為首的水虎笑了起來。

這不笑還好，一笑真讓越前千亞的雞皮疙瘩全起來，太……太磕碜人了，或許硫克的微笑會比它好看那麽幾分呢。雙手抱胸，越前千亞忙向後退了幾步，一說起這個下水問題，她就不得不好好提一下了。“那個……咳，我是旱鴨子來着。”

“……”衆默。

斑眯着眼睛，貓爪子撓了撓貓耳朵，它刷的一下從夏目貴志的肩膀上跳起來，直接一後爪子踹在了越前千亞的後背，整個人的重心往前一沖，她光榮地下水了。眼前一片都是碧綠色，她的嘴巴一張就是帶點草味的湖水往嘴巴裏湧進，沒有去刻意地掙紮，千亞任由自己沉入湖底，突然，有一道身影朝她這邊游了過來，當橘色印入眼簾，越前千亞的唇角勾起了一個弧度。

身體發出了淺淺的亮光，四周能感覺到的東西似乎只剩下水了，沉下的身體被來人努力往上托起，擡眼就看到沢田綱吉那張着急且擔憂的臉，心裏還是有些小驚訝的，沒想到傳說中德智美體樣樣都不行的廢柴綱，竟然會跳湖來救她？照現在來看，兔子姬的游泳水平并不低下。

“越……前……”耳邊傳來了水和沢田綱吉的聲音，身體被他努力往上托起，越前千亞突然發現周圍的水竟然變得越來越清澈了，這……也太不科學了！！

難道瘴氣淨化就必須把她整個人都丢下湖去嗎？如果需要被淨化的地方是山谷的話，那她是不是就要被人丢進山谷裏頭去呢？她突然有些慶幸被瘴氣污染的地方是湖水了。

白色的光越來越強烈了，這道光芒讓越前千亞無法睜開眼睛，過了一會兒，她謹慎地試着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又讓她差點驚呼出聲，琉璃透徹的湖水緩緩從身邊流過，奇怪卻一點也不可怕的湖底生物在她旁邊嬉鬧着，綠色的水草們随着水流搖擺……這就是被淨化後的湖底世界嗎？真的好美。

整個人都被拉出了這片深不見底的湖水，新鮮的空氣重新到達了肺部，擡頭看了眼正在不斷咳嗽地沢田綱吉，越前千亞盯着他輕笑道：“謝謝你，沢田君。”

“越前……”用力地喘了口氣，沢田綱吉見越前千亞的臉色不錯，拎起的那顆心也就回歸原位了。“太好了，幸好你沒事，剛才……真是吓死我了，那只招財貓先生怎麽能把你一腳踹下去呢！”想到剛才那個畫面，心裏還是有些後怕的，如果他沒有跟過來，越前千亞是不是就已經……

看出沢田綱吉在胡思亂想，越前千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貓咪老師，并不是故意要把我踢下湖的，我現在有點明白它為什麽要那麽做了，講會比較麻煩，還不如實際行動，讓我下湖自己去解決呢。”

聽了越前千亞的話，沢田綱吉心想這算是在替它辯解麽？

“沢田君，指環争奪戰也快開始了，你那麽晚都沒有回去，裏包恩不會生氣嗎？”看這天色也快十一點了吧，再不去并盛中學的話，就會晚了。“我會自己回去的，你不用擔心我的。”

“越前，你不會是在生我的氣吧？”沢田綱吉低着頭小聲地問道。

“生氣？”越前千亞愣了一下。“我為什麽要生你的氣啊？”

“因為我反駁了你的那句話。”沢田綱吉擡起頭把自己的視線移到了岸邊的那棵參天大樹上，一雙大大的棕褐色眼眸裏閃着些許不知名的光芒。“越前，也許你說得對，人都是會變的，随着一天天長大，随着環境的變化，許多事情都不可能回到從前了，我其實根本就不想當那個什麽彭格列十代目的，如果重新選擇的話，我寧願繼續當一個廢柴……”

“沢田君，我想問你……認識裏包恩，讓你後悔過嗎？”這個問題盤踞在心底很久了，想問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問，對沢田綱吉來說，裏包恩是徹底改變他的人，相對而言，也是擾亂他平凡生活的人。

瞪大眼睛，把越前千亞的話好不容易消化了，沢田綱吉這才緩緩搖了搖頭，回答道：“唔，該怎麽說呢？其實，還是有些矛盾的，既後悔又不後悔，越前，你是不是覺得這話有點奇怪？想要後悔，卻又不想要後悔，啊！！感覺這個問題好難回答，我自己也不知道，但如果沒有認識裏包恩的話，我也許根本不會認識山本和獄寺他們。”

“那就是不後悔喽。”越前千亞輕輕地說道。

低頭看了眼透徹的湖水，她的心情茫然又複雜，未來的道路上布滿了迷霧和荊棘，向前和向後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間，她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走了。手摸上了濕漉漉的頭發，越前千亞沒有一點兒全身濕透的自覺性，夜晚的夏風吹在身上，讓那身貼身的衣服更加黏糊糊的黏在了她的身上。

“沢田君。”她叫了他一聲。

“嗯？”

“平凡好像很難得到……”那雙金色的貓瞳裏透着些許滄桑，以前的越前千亞并不算是一個有豐富閱歷的人，但她所經歷過的那些種種卻足以讓人在一夕之間成長。

明明才十四歲，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眼神呢？

沢田綱吉讀不懂她眼底的情緒。

“我一直很平凡。”他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挂在頭發上的水珠順着臉頰滑落，一滴滴又回到了湖裏面。

“不，沢田君不是一個平凡的人。”以前的沢田綱吉也許是一個平凡人，但現在的他已經離平凡好遠好遠。“沢田君，你知道嗎？我想要的生活其實很簡單，跟喜歡我，我也喜歡的人在一起，過一種寧靜的日子，薪水不需要多高，工作不需要多輝煌，只要足夠溫飽就夠了……平凡的理想，卻也是很難達成的理想……”手不自覺摩挲着脖子上挂着的那枚光之指環，她的眼睛直視着他的。“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