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章節

千亞帶走了，他們趁夜深人靜、大家都進入夢鄉的時候，悄悄利用一些小手段離開了彭格列總部。月光朦朦胧胧灑入森林，混着斑駁樹影，少年少女一前一後地走着，沢田綱吉沒有想明白越前千亞那句話的意思，本來還以為那句我們私奔吧是個玩笑話，可現在又算什麽呢？連一個理由都不給，在不打擾其他人的情況下，二話不說地拽着他直接離開了古堡，難道她不知道外面其實并不安全嗎？

十年後的世界是個非常時期，這裏沒有人會同情弱者，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變強，因為，誰也不知道白蘭那個二貨會想出什麽有的沒的來。緊緊捏着手裏的書包，清麗可愛的面龐淡漠平靜，白色的襯衫随風飄起，她一直警惕着周圍的動靜。麻利地穿過了這片廣袤的森林，兩人在山道口的一堵岩石下面稍作休息，越前千亞一直目視前方，晨曦從不遠處照了過來，金紅色的太陽一點點從東方升起。

“呼，終于可以休息了。”走了大半個晚上，好不容易熬到清晨，沢田綱吉早就累到不行了，他轉頭看了眼毫無疲憊感的越前千亞，不禁有些豔羨。“越前，走那麽久你都不覺得累嗎？”

“不累。”越前千亞搖了下頭，接道：“我們就先在這裏恢複會兒體力吧。”

兩人靠着岩壁，各自從書包裏拿出一瓶水喝着，等待恢複體力。

“哇，是日初欸，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日初。”面對緩緩升起的太陽，沢田綱吉發出了一聲驚嘆。“真漂亮，我好高興，能跟越前一起看日初……”

越前千亞沒有說話，慢慢收回視線，半垂眼眸盯着自己的膝蓋看，半夜三更趁十年後一衆都睡了，拉着純兔子就跑路的作風，的确有些不恥，還為了不讓那些隐藏在黑暗中守衛的黑衣人察覺，她一路上都趁其不備敲暈了好幾個人呢，但為了能夠活下去，安然回到原來的時代，就算可恥也沒有關系。今天，彭格列打算跟密魯菲奧雷正面交戰，為了徹底擊敗白蘭那厮，十年後的沢田綱吉決定讓她跟沢田綱吉上前線去吸引對方的注意力，這個時代已經沒有彭格列指環了，不能完成7的三次方，一直是那個鳥人的痛楚，現在有她和沢田綱吉這個從十年前過來，還帶着彭格列指環的香饽饽在，又怎能不很好地吸引對方呢？用他們二人來牽制白蘭，從而全力圍擊密魯菲奧雷，這根本就是在險中求勝，若是贏了，便皆大歡喜，若是輸了，只能手牽手大家一起下地獄了，真是夠狠的。

休息了片刻，兩人準備再次出發，沒等站起來，附近就出現了一點細微的聲音，忙拉住沢田綱吉，越前千亞按住他的肩膀，低語道：“噓，噤聲。”

岩壁是凹陷進去的，越前千亞跟沢田綱吉緊靠着壁面，上面匆忙趕路的人，誰也沒有發現岩石下面有那麽兩個少年少女在。前往古堡的那幫人穿着白色和黑色制服，手裏各持的武器都閃耀着不同屬性的火炎，不用猜也知道他們是誰了，那麽興師動衆地襲擊一個地方，白蘭還真看得起彭格列啊。

等沒有動靜了，沢田綱吉才出聲問道：“越前，那些到底是什麽人？”

剛才低得太快，他都沒有看清來人是誰。

“不清楚，走吧，別看了，看久了也開不出一朵花來，我們是該離開了。”越前千亞沒打算把密魯菲奧雷要與彭格列總部正面交鋒的事情告訴沢田綱吉，說與不說都不重要了，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後，他們要面臨的會是一條新的選擇道路。

“哦。”從岩壁裏走出來，越前千亞沒有帶着他走大道，穿過崎岖的山道，他們的腳印一深一淺的留在了松軟的泥地上。山道拐彎口，道路崎岖狹隘，地面上幾灘暗紅色的血跡，看得沢田綱吉心慌，他下意識拉住越前千亞的手臂。“越……越前，是血，怎麽回事？”

越前千亞朝四周張望了幾眼，眉頭深深皺到了一起，地上的血跡雖然幹涸時間有些長，但說明這裏曾經有過打鬥，看來不管往哪裏走，總是免不了要與人交鋒的，警戒地注視着附近，打算一有動靜，就出手開打。

“走吧。”謹慎地往前繼續走去，周圍靜得連一絲蟲鳴聲都沒有。

“越前！”突然，沢田綱吉猛地拉住了自己，停下腳步，越前千亞看着他。

沢田綱吉瞪大眼睛，手指着彭格列總部方向。“越前，那裏……十年後的大家有危險，我們快點回去！！”想要拉着越前千亞的手往那邊趕去，可對方的雙腳就像釘在地面上似的，怎麽拉都不移動半分，力道一松，他轉頭疑惑地看向了越前千亞。

少女的臉太過冷漠，沢田綱吉心下一驚，手立刻就放下了。“越前……”

“你要去？”越前千亞淡淡地問道。

“當然了，他們是我們的同伴啊。”沢田綱吉連忙說道。

“你去跟送死有什麽區別？”

“越前，你不想去，是不是？”

“為什麽要去？”冰冷的話語就像一盆冰水，澆得他全身冰涼。

“他們不也是你的同伴嗎？”沢田綱吉臉色驟變，他顫抖着雙唇問道。

“是又怎麽樣？傻兮兮地為了同伴這個詞把自己的小命給送掉？”越前千亞看着沢田綱吉反問道。

“不，還是有別的辦法，只要大家……”後面的話突然止住，他驚恐地看向了神情冷漠的少女。“你是不是早知道他們會被襲擊？”

“是。”

“為什麽！？”沢田綱吉激動地大叫，随後蹲下身顫抖地把腦袋埋進了臂彎裏。“為什麽要那麽做？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那些也是我們的同伴，就算這裏是十年後，山本、獄寺他們也是我們的同伴啊，十年後和十年前就非要分得那麽清楚嗎？”

即便那些人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也不該那麽絕情的。

“殘忍？”越前千亞冷笑一聲，彎下腰迫使沢田綱吉擡頭看着她。“我在殘忍也比不過十年後的你，那才是真正的機關算盡，步步為營……你知道他們昨天下了一個什麽決定嗎？”輕聲低語，一字一句，讓沢田綱吉眼睛瞪得老大，看到他一臉不敢置信，越前千亞臉上的笑容越發惡劣。“你把他們當成同伴，他們又可曾把你當成同伴？別天真了，沢田綱吉，你以為這裏還是十年前那個時代嗎？你以為山本君他們還是十年前的他們嗎？在這個世界裏存活下來的人，哪一個沒有黑暗面？你為他們着想，他們卻拿你當靶子，你和我死了，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的損失，只要他們還在，彭格列還在，就可以了。”

輕喃低語，那裏面的冷意穿透了沢田綱吉身上每一個毛孔，将他的心浸得冰涼。

“不……不是這樣的……”用力搖頭，來去卻只是這樣，後面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盲目信任一個人，已經很可悲了。”越前千亞慢慢直起身子，繼續說道：“沢田綱吉，到了這個時候，你是不是怨我，恨我，舍了他們？”

“我……”緊咬下唇，語氣是這般無力，似乎就連自己也不能相信自己了，是不是真能做不到不去怨越前千亞的絕情。“越前，就算十年後的他們真有那樣的打算，我也只好認了，可你明明知道了真相，為什麽不一開始就說出來，把話講開了，才能有得商量，或許……會有轉機也說不定……”

“轉機？一個轉機能換我的命？沢田綱吉，你自己想死，別把我也拖進去，現在是什麽局面，你不會不知道吧？”這一句話就好比一根針，死死釘在沢田綱吉的身上。

‘轟——’

大火無休止地包裹着古堡和森林，灰色的煙霧帶着灼熱，似乎能燒盡世間的是是非非，鳥獸飛禽的哀鳴聲在上空盤旋着，人慘叫的聲音混合着樹枝被燒斷時發出的嘎巴聲，從古堡那個方向傳了過來。直覺告訴越前千亞，彭格列輸了，輸得徹底……她為活下去，斬斷了他們的生機。

“不！不要！！”沢田綱吉慌忙站起來，想要趕過去幫忙，見他如此，越前千亞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上前一步，伸手将少年的手反剪在背後制住。“越前！你不去，不要緊，我一定要去，他們會死的，大家都會死的！！”嘶啞着聲音，沢田綱吉的眼眶裏流下了淚水，他拼命掙紮，想要去救這個時代的同伴，可身後那個少女卻死死鉗制住他，讓他無法動彈。

“不——————！！”死氣火炎燃起，橙色讓她松開了鉗制住對方的手，這樣的沢田綱吉沒有讓越前千亞害怕，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