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學繡荷包

趙裕挑挑眉:“破廟我都睡過,睡書房又有什麽不可?好了,你安心睡吧。明日雨停了我讓彥青送你回去。”

既然房主都這麽說了,作為客人的她還有什麽好推拒的。

林若水乖乖應了一聲,待他出門之際,還不忘刷個好感,關切囑咐一句:“秋夜涼,裕哥哥夜裏記得蓋好被子。”

語氣溫軟,表情到位,話術完美。說完連她自己都要信了。

趙裕腳下一停,聽完她軟聲細語的話,心頭驀然一暖。回頭定定看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聲,再無別的話,開門出去。

林若水沒看到,他走出去的時候心情十分好,好到忍不住嘴角揚起一絲四月春陽般的微笑......

待次日一早雨停,林若水便與趙裕言謝告辭了。

從這裏到她的住處有些距離,臨走時,趙裕看外面天涼,讓人拿了件自己的披風給她,且語氣不冷不熱道:“不用多想,我是怕你病情加重,三娘看了心疼。一會兒彥青還要拿回來呢。”

林若水......

她也沒多想什麽啊?

還有,他和自己說這個幹嘛?直接交代彥青一會兒記得拿回來不就好了?

林若水本以為自己看過原作最了解他,卻沒想到到現在越來越捉摸不透他了,說話經常不按常理出牌。

真是腦瓜疼呀腦瓜疼~

不過她也懶得去分析他陰晴不定的心理活動,和彥青一路愉悅的回來,見香伶正在外面掃地,打了個招呼。香伶擡頭見到人回來,立時一把丢了掃把跑進屋,開心的朝屋內喊道:“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沒想到自己剛一回來就有人這麽熱情。整得這麽開心,她都不好意思進門了。

李氏和徐媪聞聲連忙出來看。見她面色還有些蒼白,李氏摸着她的小臉連連追問:“臉色怎麽這麽差?可是病了?有沒有請過醫士?”

林若水咧嘴一笑,安慰她道:“娘我沒事,只是染了一點風寒。昨夜長兄他已經為我請過醫士了,也喝過藥了,您放心吧。”

聽她這麽說,李氏稍稍放下心來。知道她昨夜淋了雨受了風寒,讓徐媪将一早起來熬好的姜湯端來。

彥青見自己送完了人,不便久留,拿了衣服便與幾人告辭回去複命了。

是夜,林若水同李氏用過晚飯,和往常一樣,李氏閑來無事到榻上做繡活。香伶收拾完屋子,也被李氏叫過去,讓她坐一旁同自己一起做,期間還時不時頗有耐心的指導一二。

香伶和林若水差不多大的年紀,林若水坐不住也不愛做這些,而香伶恰恰相反,她性子雖然活潑開朗,可卻很有耐性,做起針線來,一坐可以坐上小半天。

或許看兩個孩子年紀相仿,李氏待她也是極好的。每每做起繡活來,兩人總有聊不完的話題。

林若水看着一家人和睦相處,也是倍感欣慰。而香伶嘴甜人也機靈,比起自己,更能陪李氏一起做活解悶。

不止香伶,還有徐媪。李氏從未将兩人當作下人對待,向來都是當作親人一般相處。兩人平時忙累了坐屋裏歇歇,也是由她默許的。

李氏見林若水坐在一邊鬥蛐蛐,無奈搖搖頭,繼續手裏的活,兀自低頭念道:“娘知道你不喜歡做這些磨時間的東西,可是身為女子,總歸還是要學會一些的。”

“你父親這樣逼你也是為你好。他下個月還要考問你,你且不要懈怠了才是。萬一再不過關,指不定又怎麽責罰你了。為娘不想再看到你受委屈了。你可聽到了嗎若水?”說完擡眼看她。

林若水含糊應了一聲,轉身看了看兩人,見半年前香伶的繡工還一般般,不想現在已經熟能生巧,繡工亦是十分精致,不禁對她誇贊不已:“香伶你的繡工進步好大啊!”

香伶笑道:“奴婢不過是班門弄斧,比起夫人還差的很遠呢。不過,小姐您蕙質蘭心,倘若和夫人一起學的話,用不了多久定會超過奴婢了。”

林若水道:“我就算了。”見她繡的風格和李氏不大一樣,又問:“你繡的怎麽和我娘的不大相同?”

她道:“這是蘇繡,我們蘇州人自小就會這些。”

原來香伶是蘇州人。林若水也是剛剛知道。

原作當然沒有把所有配角的生辰八字家庭住址全部寫出來,即便寫出來了,她也不可能全部記住。

“你這個真好看,能送給我嗎?”

香伶笑了笑:“送小姐當然可以。不過,這個不行。”

“為什麽?”

她尋思:難道這小丫頭還舍不得?

香伶解釋道:“我手裏繡的這個是男子佩戴的的荷包,不适合小姐您用。等下來我再繡一個給您。”

林若水又不解了:“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為什麽要繡男子的荷包?”

她們這屋裏除了幾個打雜的下人是異性外,可一個男人都沒有。

難道香伶是送給那哪個下人的?

正疑惑間,香伶一副天真可愛的道:“奴婢現在繡荷包是為了提高技藝,等将來繡工更好了,要親手繡給未來的意中人,或者是夫君。”

林若水看不出來她小小年紀,都學會未雨綢缪了。而且還和自己的終身大事有關。

诶~這會不會有點早熟?

眼睛一轉,林若水故意湊近前,笑着打趣她道:“香伶,你年紀這麽小,說這個不會害羞嗎?”

反正林若水不會害羞。

香伶一聽這話,臉立時間還真紅了些許,忙背過身去道:“哎呀小姐~是您想要這個荷包我才沒辦法說出來的。您還笑話人家。”

林若水見她害羞了,也不逗她了,拿起那荷包看了一眼,心裏很是喜歡。突然就想到上次自己送趙裕的劍袋了,想想自己不堪入目的繡工,立即有點自慚形穢,不由說道:“要不香伶你教我繡荷包吧。”

香伶抿嘴一笑,反過來問道:“小姐您還說我,那您學這個又是做什麽?”

林若水也沒想過學這個具體做什麽,不過她覺得總會有用到的時候。于是煞有其事的道:“我娘方才不是說了嗎,身為女子,總歸還是要學會一些的。”

香伶咧咧嘴:“奴婢不信。”

林若水道:“我騙你幹嘛。”

香伶眼睛一轉,又問:“那您為何不直接和夫人學?和奴婢能學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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