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到了傍晚,薛子晴蹭了頓晚飯後就回家了，溫暮雨還是把文雪柔從黑名單放出來了。

她想道歉，但又不知道文雪柔發沒發現。

斟酌一分鐘後,她還是發了三個字。

——對不起。

消息發完，她把手機放一邊，去處理工作。

但過了會兒，再拿起來，也沒看見回複。

是沒看到,還是生氣了不想回複？

溫暮雨捏了捏眉心。

入夜後，溫度更低了。

溫暮雨入睡前又看了眼手機，還是沒有新消息。

接下來的幾天,文雪柔也沒再發消息過來。

溫暮反倒不自在起來。

畢竟把人拉黑的行為并不怎麽好。

只是她又怕多說什麽,會給文雪柔造成誤會。

不過接下來她忙得不可開交，也無暇去思考和文雪柔的事情。

一個多月前,先前買下來的地段已經開始施工建設。溫暮雨雖然不需要盯着,但偶爾也要視察一下。另外,接近年尾，溫氏集團各分公司都陸續過來做彙報，以至于她每天不是開會就是在開會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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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冬至,她才稍微閑了下來,又恰好是周末,于是回老宅陪奶奶。

“小雨。”溫奶奶一見着她就直皺眉,“最近是不是累着了？”

原本就瘦削的身形在羽絨服的襯托下,不僅沒有顯得臃腫，反而更加瘦了。

“沒有。”溫暮雨雖然是這麽說,但神情卻也難掩疲倦。

“困了就先去補覺吧，到飯點我再讓管家去叫你。”奶奶拍了拍她肩膀,又說，“也快元旦了，明後天去找小柔玩玩，放松一下吧。”

溫暮雨想起來兩人現在都沒聯系的事情，搖了搖頭。

“吵架了？”

“沒有。”溫暮雨解釋說，“劇組一般不放假，我過去只會打擾到她。”

“不問一問怎麽知道呢？”溫奶奶搖頭，“你先去睡覺，我幫你問一問。”

“真不用。”溫暮雨一動不動，試圖說服奶奶，“奶奶你問的話，小柔哪好拒絕？就算她真的忙，也不好意思說沒有時間的。”

“放心，我心裏有數，你趕緊去休息吧。”溫奶奶擺手，示意管家先幫忙拿行李上去。

“奶奶。”溫暮雨苦惱地看着對方。

“乖，趕緊回房休息。”溫奶奶擺手，而後先一步轉身離開。

照這架勢，應該是要找文雪柔打電話去了。

溫暮雨無法，只能跟着管家回房。

等管家離開了，她打開行李箱，翻出裏面的睡衣，而後換上。

躺回被窩裏，她止不住去想奶奶和文雪柔在電話裏會說些什麽。

這會兒兩人應該在通話吧？

文雪柔會不會把被她拉黑的事情說出來？

溫暮雨輾轉反側，拿起放在枕頭邊的手機，點開文雪柔的聊天框。

她打了一排字，想讓對方別和奶奶說。

但想想又不合适，最後又一個個删掉，幾次後懊惱地把手機反扣回先前的位置上。

“嗡嗡嗡——”放下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溫暮雨下意識拿起來，看是文雪柔，不由得挑眉。

“喂？”

“你就不能給我打個電話嗎？”文雪柔無奈地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

溫暮雨愣了愣，然後說了句抱歉。

“道歉的話，就算不能當面說，最起碼也要親口說吧。”

溫暮雨摸了摸鼻子，略顯僵硬地說了聲：“對不起。”

“說對不起就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麽？”電話那端話語一轉，“然後呢？”

“什麽然後？”溫暮雨不明所以。

“就沒有實質點的賠償嗎？”

溫暮雨反應過來了，問：“那你想要什麽？”

“這種東西當然只有自己想才有誠意。”

溫暮雨自知理虧，只能應下來。

“奶奶說你聖誕節要過來？”

“沒有。”溫暮雨迅速否認，“我最近——”

“比較忙對吧？”電話那端的人打斷她的話，“除了這個借口，你還能想到別的借口嗎？”

溫暮雨不說話。

她總覺得今天的文雪柔就跟點了炮仗一樣，一點就炸了。

“你——算了，我要去拍戲了，晚上再給你打電話。”

溫暮雨隐隐聽見那邊傳來其他人說話的聲音，琢磨着文雪柔應該還在劇組。

“那你去拍戲吧。”

“也只有這時候你才會應得特別快。”

溫暮雨還想辯解一下，下一秒就聽見電話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偏頭一看，電話被挂斷了。

晚上還要繼續聊嗎？

溫暮雨有些頭疼，思考着晚上要找什麽借口推遲掉。

但到了晚上，吃完飯，溫奶奶就催促她給文雪柔打電話，也不知道是從哪裏知道的。

溫暮雨婉拒說：“小柔這會兒估計還在拍戲，沒時間接電話。”

到了八點多，奶奶又催促她打電話，“這會兒應該收工了吧？”

“正常來說都是10點才收工，沒那麽早。”溫暮雨又拒絕了。

到了十點，奶奶要去休息，回房之前又叮囑她打電話。

溫暮雨又說：“這會兒小柔剛收工，要忙着收拾回酒店，打電話只會讓她耽誤時間。”

“那你要什麽時候才能打這通電話？”

溫奶奶看出來她就是在推脫找借口，有些生氣，“十一點你就要說她要洗漱，十二點那又要睡了，這樣的話是不是得明天才能打？”

明天也不能打。

但看奶奶生氣的樣子，她也不敢火上澆油，迅速掏出手機。

“我現在就打。”

不過等她找到文雪柔的聯系方式，正要撥打的時候，電話鈴聲響起，反倒是文雪柔先打了進來。

“小柔的電話。”

溫暮雨對奶奶說了句，而後接通電話，加大音量，“小柔，晚上好。”

溫奶奶神情緩和下來，小聲說：“那你們慢慢聊，我先去休息了。”

溫暮雨點頭。

溫奶奶又說：“別聊太晚，早點休息。”

溫暮雨繼續點頭，目送奶奶回房，自己也上樓回卧室。

這時候，她才注意到不對勁。

電話打過來也快一分鐘了，卻都沒聽見對面說一句話。

“小柔？”她出聲詢問。

“砰——”

“雪柔，你愛的人真的是她嗎？”

一道并不屬于文雪柔的機械聲突然響起。

溫暮雨掀被子上/床的動作一頓，将手機拿到面前看了眼電話號碼。

确定是文雪柔的號碼，她便按下通話錄音鍵。

一陣寂靜後，含糊的聲音響起。

溫暮雨聽出來是文雪柔的聲音，努力去聽，卻聽不出究竟在講些什麽。

“你再想想。”

“你不愛她對吧。”

“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響起的還是刺耳的機械音。

溫暮雨皺眉，不知道這是文雪柔故意讓她聽到的，還是那個借助機械音出聲的人做的。

如果是文雪柔做的，那還好，如果不是，那就怕文雪柔遇到了危險。

她将電話轉為外放，而後去聯系文雪柔的助理小徐，讓對方立刻去找文雪柔，同時讓秘書幫她安排最近的飛機航班。

電話那端安靜得有些詭異。

溫暮雨皺眉，剛想出聲詢問，電話就挂斷了。

她頓了頓，穿上外套出門，下樓的時候和管家說了聲，然後便趕往機場。

助理很快就給了回複。

——溫總，文老師正在酒店休息。

溫暮雨看着這消息，讓司機先将車子停在路邊。

她剛想撥給文雪柔，下一秒文雪柔的來電提示就彈了出來。

“喂？”

“小雨，小徐說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溫暮雨頓了頓，問：“你剛才一直在酒店嗎？”

“在啊，怎麽了？”

“一個人嗎？”

“沒有，剛才有朋友過來，就見了面。”文雪柔又說，“就是我之前說的那位心理醫生，她最近在這邊出差，然後我最近情緒有點低落，她知道後就過來聊了聊。”

心理醫生？

溫暮雨眯起眼。

“不過我們就聊了會兒，做了下冥想。小雨你怎麽知道的？”文雪柔說着打哈欠，“小雨，我有點困了，下次我再打給你吧。”

“我——”溫暮雨剛出聲，就聽見電話那端傳來細微的呼吸聲。

溫暮雨皺眉。

這種反應太異常了。

“文老師，文老師。”電話裏傳來小徐的聲音，“文老師突然就睡着了，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挂斷了。”

“等一下。”溫暮雨吩咐道，“小徐，麻煩你今晚陪在小柔身邊吧，我懷疑她被人下安眠藥了。”

“什麽？！那溫總我要報警嗎？”

“不用，那樣子會打草驚蛇。”溫暮雨安撫道，“你也別和小柔說，就當不知道，其他的我來處理。”

沉穩平靜的聲音帶着股讓人信服的魔力。

電話那端的小徐緊張的心情稍微緩和了些：“那溫總我還要做什麽嗎？”

“你去把小柔酒店裏的水杯收好，一會兒會有酒店經理過來帶走檢驗。另外，我會讓他給你們換一個客房，你們今晚就去那邊。”

溫暮雨閉着眼，一邊說一邊将事情捋了一遍，而後繼續讓司機開車。

得了小徐的保證後，她又聯系酒店的負責人。

文雪柔拍戲的時候都會優先安排到溫氏集團旗下的酒店，這會兒倒是省事了許多。

到機場後，她看了眼酒店經理的消息，确認對方已經将兩人轉移到新客房并安排人在附近盯着，這才安心登機。

——第二更——

從機場出來，時間已經接近淩晨六點。

溫暮雨從小徐那裏得知文雪柔已經去劇組拍戲，直接打車去劇組。

進門的時候，她正和助理發消息。

旁邊有人過來，往她的方向直直撞上來。

溫暮雨餘光注意到，迅速往旁邊避開，剛好和人錯開。

“不好意思。”

“沒事。”溫暮雨開口，注意到小徐過來了，越過對方朝小徐走過去。

“溫總，文老師正在弄造型。”小徐一邊說一邊帶路，然後壓低聲音，“溫總，今天還是不要和小柔說嗎？”

溫暮雨想了想：“我來說吧。”

小徐放心了，帶她到化妝間。

剛推開門，文雪柔嘲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今天拍的是結婚現場的戲，你給我弄這披頭散發的，像是新娘嗎？”

“還有，婚紗照怎麽和之前試穿的完全不一樣？對外的宣傳照有婚紗照，這不一樣的怎麽能拍？”

“那件婚紗照因為品牌方臨時收回去了，導演說這一件款式也差不多。”

“差不多？這怎麽能差不多的？”

溫暮雨看着不遠處一臉暴躁、神情不耐的人，眉頭緊皺起來。

如果不是有着一樣的臉，她都要懷疑是不是被什麽人給頂替了。

“小柔。”她走了過去，示意其他人先出去，然後問，“怎麽一回事？”

“就劇組的人，一點事情都做不好。”文雪柔眉宇間透着弄弄的不滿，“讓你看笑話了。”

溫暮雨安撫道：“都是小事。婚紗照一會兒我幫你問一問，看能不能借一下。”

“真的嗎？那真的是太謝謝你了。”文雪柔笑了笑，而後反應過來，“不過小雨你怎麽過來了？”

“我有些不放心。”話音剛落，溫暮雨就看見文雪柔笑了出來，連忙又補充一句，“主要是因為昨晚的事情。”

“昨晚？”文雪柔一頭霧水，“昨晚怎麽了？”

溫暮雨想解釋，下一秒小徐走進來說“文老師，導演叫你過去。”

溫暮雨停下話。

“那小雨你先在這裏休息一下，等我回來。”

溫暮雨注意到文雪柔走之前拿走了化妝桌上的一個藥瓶，頓了頓，叫住想跟着離開的小徐。

等文雪柔走遠了，她才問：“剛才小柔拿走的是藥嗎？”

小徐一頭霧水：“什麽藥？”

“一個白色的小瓶子。”溫暮雨只能指桌子的位置，“剛才就放在這裏。”

“哦，好像是。”小徐點頭，“文老師說那是醫生給她開的安神靜心的藥，主要是因為文老師最近睡眠不是很好。”

溫暮雨想起了早上經理給她發的消息。

文雪柔喝的水裏确實有安眠藥的成分，而且份量并不少。

而且好巧不巧，酒店那一層的監控攝像頭在那時候出現了問題，并沒有拍到具體的身影。

這麽一結合，更像是有備而來的了。

溫暮雨點了點頭，想起來剛才答應文雪柔的事情，問了小徐具體的信息，然後轉頭打電話給秘書讓對方去協商。

過了半小時左右，文雪柔才匆匆忙忙回來。

文雪柔：“小雨，我要開始拍戲了。你要是無聊的話，讓小徐帶你到處走走？”

“不用，我看你拍戲就行。”溫暮雨頓了頓，“對了，婚紗我已經幫你問了，下午可以送過來。”

“小雨你人真好。”

溫暮雨剛想謙虛一下，就被文雪柔一把抱住，而後嘴唇被人親了親。

一旁的小徐猝不及防吃了一口狗糧，紅着臉離開化妝間。

溫暮雨皺眉，把人推開，正要詢問對方的異常之處，只是文雪柔想起來拍戲的事情，匆匆忙忙走了。

她到嘴邊的話只能憋回肚子裏。

溫暮雨看了看化妝間，也跟着走出去。等文雪柔拍戲的時候，她就在一旁看着。

觀察一上午的時間後，溫暮雨發現文雪柔變得有點喜怒無常。

以前文雪柔都是待人三分笑，就算生氣了也不會表現出來，現在卻會因為諸如要喝熱咖啡結果新助理買錯了冰咖啡之類的小事而将人說一通。

這轉變太快，溫暮雨看着格外詭異。

她找到小徐詢問。“小徐，小柔性格什麽時候變成這樣子的？”

“好像是一個星期之前，文老師說連着做了幾晚的噩夢。”小徐回憶，突然想起什麽，“對了，文老師也是因為這樣才開始吃藥的。”

聽見這話，溫暮雨當即改變了先前的打算。

“小徐，你先不要将這些事告訴小柔。”

如果告訴文雪柔，那麽文雪柔一定會露出異樣，到時候就會打草驚蛇了。

“那心理醫生……”小徐遲疑，“文老師再遇上危險怎麽辦？”

溫暮雨：“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她想起來文父的事情，思索着是不是同一波人，都沖着她來的。

因為知道沒辦法從她這邊下手，所以選擇了她身邊的人？

爺爺奶奶在老宅有人時刻保護着，她在大衆眼裏又是那麽地在意文雪柔。綜合下來，文雪柔就是最好的下手目标。

如果目标是她，直接對文雪柔下黑手的話，最多讓她傷心欲絕，并不會有別的實質性的傷害。

想了想，溫暮雨又準備往文雪柔身邊多安插一些保镖。

現在奶奶俨然把文雪柔當做第二個孫女一般疼愛，要是文雪柔出了什麽事，估計會傷心的。

等文雪柔中途休息的時候，她借口手機沒電，成功拿到了對方的手機，走到一旁。

她點開通話記錄，找到了昨晚和自己的通話記錄。

只有一通。

溫暮雨又掏出手機，點開自己的通話記錄。

兩通電話。

這意味着那個心理醫生删掉了最開始打給她的那一通電話。

溫暮雨皺眉。

如果真的是沖着她來的，為什麽還要打那一通電話？畢竟這一通電話只會打草驚蛇，讓她提高警惕。

“小雨。”

“小雨？！你在想什麽呢？”

溫暮雨回神，沉聲問：“你拍完了嗎？”

“上午的拍完了，但是下午還得拍。”文雪柔神色愧疚，“不好意思，沒辦法帶你去玩。”

“沒事。”溫暮雨頓了頓，把手機還回去，“我下午的飛機。”

“怎麽這麽快？”文雪柔皺眉，“不可以多呆幾天嗎？我明天可以請假陪你。”

“最近接近年尾，公司的事情比較多。”溫暮雨解釋，“下次有機會我再來看你。”

文雪柔撇嘴。

“我估計還有一個月就殺青了，你确定？”

溫暮雨當然只是客套話。

她岔開話題：“奶奶說特別期待和你過年。”

“那你呢？”文雪柔問。

溫暮雨頓了頓，最後含糊地回了句：“沒人不期待過年。”

文雪柔聽出話裏的意思，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

溫暮雨捏了捏眉心，但也沒改口。

她陪文雪柔吃了午飯，然後叫小徐到一邊，小聲叮囑對方回頭把文雪柔的藥都換成維生素之類的無傷大雅的藥，之後才準備離開。

文雪柔擡手給溫暮雨整理圍巾，佯裝不經意地開口：“我都不知道你們兩個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我只是讓她好好照顧你。”

文雪柔神情瞬間柔和下來。

溫暮雨想起一件事：“之前拉黑你那件事……很抱歉，聖誕節禮物已經在路上了。”

“你能來，就足夠了。”文雪柔臉頰紅彤彤的，“我其實也沒多生氣。”

溫暮雨沒說什麽，但終究是落下了心底的石頭。

快走出劇組的時候，溫暮雨發現了李語詩的身影，沒想到兩人又在同一個劇組裏。

李語詩也看見她的身影了，走了過來。

“溫總，過來探班？”

“嗯，正準備走。”

“這麽快？”

“有事。”溫暮雨言簡意赅，應完想起一件事，問道，“對了，你知不知道劇組裏有沒有一個叫許曉雅的女演員？”

那對夫妻回國，意味着許曉雅也畢業回來了。

兩年後的劇情提前上演，那許曉雅應該也快要和文雪柔一起合作拍戲了。

“不認識。”李語詩試探性地問，“是什麽人？”

“就剛被星探挖掘進圈的一個小明星，不認識就算了。”溫暮雨看了眼時間，說了聲便準備走人了。

“溫總。”李語詩叫住她，“多注意下你家那位吧。”

溫暮雨莫名，但以為她說的是文雪柔性格異常的事情，點了點頭便匆忙離開。

李語詩留在原地，看着那挺拔的背影，眼底透着興味。

一個不起眼的小明星怎麽會入了溫暮雨的眼？

接下來的日子裏，文雪柔又恢複了給溫暮雨分享日常的習慣。

有時候溫暮雨會回應一下，但大多數都是看完不回。

溫暮雨也讓人調查了文雪柔口中的那個心理醫生。

羅曉琪，國外知名大學畢業，老師和同學對其評價都是溫柔、平易近人之類的。

家庭背景也是幹幹淨淨，俨然就是個優秀學生的模板。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麽幹淨的履歷，反而格外惹人懷疑。

只是溫暮雨暫時找不到證據，只能先讓人繼續盯着。

元旦這天晚上，溫暮雨接到了文雪柔的電話。

“元旦快樂。”

話音剛落，她就聽見電話那端傳來低低的哽咽聲。

溫暮雨出聲詢問：“小柔？”

“小雨，你是不是說我不适合當演員？”

電話那端的聲音雖然沙啞，但溫暮雨還能辨認出來确實是文雪柔的聲音。

确定不是像上次那樣後，溫暮雨想了想才說：“我覺得适不适合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當。”

上一世文雪柔也因為轉型的電影不理想而産生過同樣的自我懷疑。

而現在電影的另一位主角換了後，票房說不上好，但也不差。而且有李語詩的演技壓低，文雪柔的演技并沒有成為衆人抨擊電影的點，反而還有不少誇獎的評論。

溫暮雨都以為不會有文雪柔自閉的情節了，沒想到這會兒還是産生了類似的情緒。

她靜靜地聽着電話那邊傾述，偶爾會穿插幾句。

聽了會兒，大概弄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起因是文雪柔因為感情戲的戲份而被導演點名，但她又一直把握不好那個點，最後半夜傷感，給她打了電話。

溫暮雨不懂拍戲的事情，只能安靜地充當樹洞，偶爾出聲表示自己還在聽着。

電話那端聲音斷斷續續的，越來越沙啞。

溫暮雨看了眼時間快淩晨三點了，找出另一個手機，聯系酒店前臺，幫文雪柔訂了份夜宵。

過了會兒，文雪柔那端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小雨，你先等一下。”

溫暮雨聽着電話那端的動靜，知道是外賣來了。

“小雨。”電話裏響起文雪柔的聲音，“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溫暮雨頓了頓，沒想到文雪柔會這麽說。

但她并不覺得兩人會有未來，岔開話題說：“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